平凡————橘夜玥
橘夜玥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关灯
护眼

虽然他常常打零工、搬这搬那,可是要他抱这麽大个重物这麽久,还是很累的耶!怎麽面前的人却像痴呆了一样没反应?
「哦、哦!」过了半晌,宦言才记得要找钥匙开门。无奈左翻右掀、整个包包都看过一遍就是没找到。
不会......没带出门吧?
一股恶寒在心底萌生。这是他第一次带端木渊来他在台湾的家──如果空无一人的房子算得上是家的话,他不想让他留下坏印象哪,不过看起来要事与愿违了。
「怎麽了?」见他迟迟没有反应,端木渊就著先天上的身高优势──虽然只是多了那麽二、三公分,垫脚一看,发现他正愁著张脸。
「我好像......没带钥匙。」将装著鱼的透明塑胶袋挂在门把上,宦言蹲在地上将所有东西倒了出来,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偏偏没看到最关键的东西。
「哦。」草草应了他一声,端木渊擡头望著面前用许多落地窗堆砌出来的透天厝。
二楼吗......
「对、对不起,我这就去找锁匠......」胡乱将递上的东西捡起塞进背包,宦言转身就要去找人来开锁,却被端木渊大声斥住。
「谁叫你浪费钱的!」调整了个姿势放下手中的空玻璃鱼缸,端木鸳一把拉住他,脸上有著凝重。「不是告诉你要省钱?能省则省的道理不懂吗?」
挽起袖子,绕到大门旁的矮围墙,宦言还没看清楚,端木渊已经震了震身站在与他差不多高的围墙上头远望著。
不幸中之大幸,有人家的落地窗忘了上锁。
轻吁了口气,他绕到透天厝的侧面,选了个最近的点双手勾著二楼的阳台,宦言睁大眼,目不转睛看著他俐落的动作。
攀扶、晃荡、助踢、侧翻。
轻轻松松,某人成功落入他家二楼阳台。
宦言呆呆地看著端木渊,他刚刚看到的是什麽?他......该不会......是做贼的?!
「快点上来啊,我去开门了。」端木渊看到呆了的宦言便叫他上来。他是怎麽搞的,一个人住又不锁好门窗,要是遇上不好的事怎麽了。
端木渊开了门等宦言上来,他一会儿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人才行。
宦言上到来什麽也来不及说端木渊便开口说:「你为什麽不销窗口?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你又知不知道如果不见了财物会有多大的损失。」
宦言听到端木渊的说话,忽然觉得......他是不是把端木渊想得太好了,其实他跟本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个人,他不会喜欢自己的,他喜欢的只有钱而已。
或者,他是时候退缩了吧。
「我想......是我想太多了......」半垂著头,宦言的话在空盪盪的屋内显得格外不真切。
他该想到的,端木渊是个重视面包远胜於爱情的人,而且,是个和自己一样的男人。
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多看平凡不过的另一个同性一眼?一切都是他......想太多了。
他曾经以为可以慢慢的打动面前正目不转睛环视金碧辉煌、宛若皇宫的豪宅的人,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端木渊不需要爱情,他要的只有钱,他看得见的也只有钱,就像现在他正用那双锱铢必较的锐利眼神扫视他家一般,他什麽都用金钱去衡量。
那他呢?在端木渊眼中,他又值多少呢?
或许......一文不值吧。想了想,他苦涩的笑了。

「你说什麽?」原先正专注打量著整栋透天厝的人忽地望向他,正巧看见他唇边那抹无奈的笑。
这是什麽样的笑容?这是什麽样的房子?
皱了皱眉,端木渊沈下脸,一语不发的朝门外走去。
「......」张嘴想叫他,宦言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为什麽端木渊看见这样美轮美奂的房子後没有像往常般的向他徵询装潢费用等,与钱有关的问题?为什麽他的表情这麽凝重,就好像,入不了他的眼一样鄙夷?
或许,他家没有端木渊所想的那样富有,所以令他失望了吧。
也或许,他对端木渊所怀抱的情感只是一种憧憬,雾里看花才知道那样的美,一旦打破幻象,残酷的现实却是如此伤人。
有没有钱......很重要吗?在端木渊眼中,就只有钱能量度出一个人的价值吗?
「发什麽呆?」抱著鱼缸,端木渊站在丝毫没有家庭温暖的客厅中间斜睨著他。
「咦?」宦言揉了揉眼,以为面前出现的是幻觉。
他......不是走了吗?
「到底在想什麽?」挑了挑眉,端木渊小心翼翼将鱼缸放在薰香木矮柜上,接著斜靠坐在矮柜边,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看著我,做什麽?」因他的注目而心跳加速,宦言虽然很努力想消弭胸口的躁动,脸却微微发烫。
不是说要放弃他吗?为什麽才被他注视著就感到浑身燥热?
「你家......只有你一个人?」见他顿了顿後微微点头,又擡眼看了批垂而下的绚丽水晶灯一眼,端木渊的眉纠在一块儿。
这麽奢华的房子只住了他一个人......很寂寞吧?
迟疑了半晌,端木渊才轻轻开了口,做出这辈子他觉得最浪费、最无聊、最没意义的决定。
「一个月一万五,我跟你租下半层楼。」
家就该有人味,这种道理......他很多年前就明白了。
「我......可是我家没打算租。」宦言说,天知道他跟本不敢和眼前这人在一起。
端木渊听到後有种不高兴的感觉。宦言他是在拒绝自己吗?
「嗯......」端木渊没再说什麽,擡拿起鱼缸拿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把它放在一个当眼的位置。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养只狗,一来可以保护你有免费保镳,二来也可使屋子多点欢乐啊。不过现在有鱼鱼陪著你也还可以吧。」端木渊自顾自地开始打点一切养鱼要用的东西,再和宦言说:「好了,明天我们再买鱼回来就可以了。宦言......」
宦言呆望著端木渊,他可以解释刚刚端木渊的行为是关心他吗?
「回神了。」端木渊的手在宦言眼前摇,他这人怎麽这样喜欢发呆。
宦言回还神来,他看到端木渊眨著漂亮的眼在他面前看著他,他吓得快丢在地上。在他一退後快跌的时候,端木渊环住宦言的腰说:「你这人怎麽这样不小心,你租不租啊?有我在你也可以有多个照应吧。」
宦言听到端木渊还想入来住,他拒绝不了,只好呆呆地点了点头。
端木渊漾开大大的笑容,对他说:「这就好了!我也想和人一起住呢。」
宦言听到端木渊的说话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端木渊是和家人一起住的呢,不是吗?
「我父母到外国都不回来了,要不是我想留在台湾他们也会带走我。」端木渊嘟著嘴说。他一直也忘不了那个夏天小小的身影。那人和其他小孩一样平凡,可是他的视线就是离不开。
他记得他上前问那小孩为什麽哭了,他说他被人抢了他的雪糕。正当端木渊想使他不哭的时候,他想到可以买回一支给小孩,可是......他身上没钱......
这事他一直记到现在,他一定要镰更多更多钱!
说起来巧,那公园是在这付近。
「你......你何时搬进来?」宦言红著脸问,端木渊他的手还没放。
「就今晚。」端木渊还是没放手,听到他说话的宦言张大了眼。
今晚?!这麽快?!

端木渊家。
宦言无言的拿著端木渊的一叠衣物,看著他把窗帘拆下。
端木渊刚才一本正经的跟他说买行李箱是一件很奢侈的行为,所以说要用手拿去,说是顺便训练一下臂力。这还没甚麽,可...可他说不要便宜房东,所以打算把窗帘啊、花瓶啊、茶几啊,等等东西全都拿走。
端木渊把刚拆下来的窗帘放在那叠衣物上面,开始打量著四周,看看还有没
有甚麽东西还要拿走的。e
「那个......」宦言真的不得不开口了,因为端木渊好像已经开始打量起天花
板上的灯了,他不会连灯泡也试图拆下吧。
端木渊连头也不擡,问道:「嗯,我在听,你说吧。」
「明天慢慢收拾也可以啊...现在也晚了......也叫不到搬运公司啊...」宦言小心翼翼的说,他认为擡著那麽多东西慢慢走回家可不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端木渊突然停下他正在拆著灯罩的动作,转过头严肃的说道:「我一定要今晚搬完才行,然後立刻退租,我一毛钱也不能浪费给房东的。」说著,便继续他的『工程』。他的声音又突然响起来:「更何况我又没打算叫搬运公司,那实在是太太太太浪费了。」
宦言睁大眼,惊异的问道:「那、那这麽多东西,怎麽擡回去?」噢,天啊!这、这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他怎麽会把他当成梦中情人的?!他那时候脑袋瓜是不是当机了?!
端木渊转过头灿烂一笑,然後用无容庸疑的语气说:「当然是用手擡啊!分
几次慢慢来也可以。」
宦言欲哭无泪,然後又恐惧地发现他开始把主意打向那套餐桌......。
□□□自□由□自□在□□□
宦言累得摊在义大利进口的大沙发上,他刚才好不容易才勤服了端木渊不要也把餐桌带来,不过虽然如此,他们还是忙了一个深夜。
昨晚平凡的他生平第一次引来那麽多的注目礼,还是因为一个奇怪的理由。虽然真的很累,可是他发现他竟然忍不住想笑。
在沙发上享受著冰凉的空调,宦言舒服的不住叹息。幸好他出门前有开著空调呢......
嘟--
嗯?甚麽声音?宦言立刻睁大眼,看到端木渊把空调关掉。
端木渊一脸痛心疾首的,好像他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坏事,他穨颤巍巍的用手指指著他:「你、你怎麽能这麽浪费?!你知道现在电费有多贵了吗?!」
重物坠地的声音。
宦言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只脚还跨在沙发上一抖一抖的。
让我『屎』了吧--!这是宦言迫切让我们听到的心声。
他算是什麽?!他不过是一个租客而已,溤什麽管他的?!
「不如开冷气吧,我交电费就好了。」宦言他真的不在乎这些小钱,他比较在意的是没冷气。
「你在说什麽?!你知不知赚钱有多辛苦?!钱不是这样用的。」端木渊说,他真的看不过宦言这样浪费。
「可是......」宦言真是无话可说了,这又不行那又不行,他算是自己的什麽人。
他现在真的觉得喜欢他的人一定是白痴!

「听说......你跟小言同居了。」璟珩不知何时端著一大壶咖啡进了学生会办公室。
「所以?」低著头算帐,端木渊连擡头都懒。他现在一个月多一万多的支出,这下他可要将荷包看得更紧才行。
他不要再有当初的遗憾了,那张挂著泪的白净小脸让他好心疼,这一疼,痛了十多年。
「你真舍得。来,黑咖啡。」取出纸杯倒了杯咖啡给他,璟珩趴坐在他对面,瞬也不瞬的看著正在对面、努力算帐的友人。
「谢......喂!」正被诱人的香气薰扰,端木渊正准备好好嚐嚐鲜少崭露厨艺与高超煮咖啡技巧的人所烹制的咖啡时,却在看见环保纸杯时低吼。
「你知道纸是用树木做的吗?你知道过度砍伐山林会破坏生态平衡吗?你知道一个纸杯的制作过程有多繁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与资源吗?你知道这很浪......」
「够了。」璟珩将食指弯起轻叩桌面,制止他没意义的发泄话语。
「告诉我,你在烦什麽?」
端木渊看起来没脾气、除去较为英挺的外表後根本是一无可取的笨蛋,其实他对外在的关心都蕴藏在细微的动作中。
当他卯起来数钱、斤斤计较时,就表示他正在烦恼;当他大肆挥霍、视金钱如粪土时,就表示他怒火中烧到最高点。
原先埋首数据中的人忽地停下了抱怨,擡起头望著他。
璟珩总是这样。从来没有人看透他在想什麽,只有面前老懒洋洋像只猫惺忪著睡眼的人明白。
「别用那样深邃的眼眸看著我,我会小鹿乱撞。」柔媚的笑了笑,璟珩却打了个呵欠。
「我才不相信我入的了你的眼。」端木渊也不理他的话,迳自又替自己倒了杯咖啡。
他太了解璟珩和黎琛那种变态的爱情了,标准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打得越重、感情越好──他相信直到世界末日,面前老吵著受不了黎琛身上香水味、口红印的人还是会牢牢守在黎琛身边。
孽缘。
「少来这套,说,烦什麽。」蜷起膝,璟珩环抱著双腿坐上椅子,无视对面人的掠眉。
又变成慵懒的猫了。挑了挑眉,端木渊整理起报表。
「烦小言吧。」见璟珩张大嘴,他没好气斜了他一眼。
怎麽样,他就是多事会去关心宦言的事,碍到他啦?!
「烦他的什麽?」璟珩回过神来问。有意思!实在太有意思了!
「我觉得会不会我的金钱观念有点过份......」端木渊说,端木渊他看到璟珩目瞪口呆的蠢样子就知道他问错了人。他没再理璟珩,又在计自己的数。
「你......怎会有这想法?」璟珩问,他实在太想知是谁给端木渊正确的教育了。
「干你何事。」端木渊没擡头,他真的觉得自己做了件很没脸子的事。
「那......不如你试试『用』一点钱吧,我相信你会明白的。」如果自己想的事是正确的话,那他就有好戏看了。
「你不是想我破产吧。」端木渊怀疑地打量著璟珩,他就不信这人会安好心,特别是在他和他家的黎琛吵架的时候。
「你觉得我像是这种人吗?」璟珩像是很伤心地问,但端木渊很快地回答:「是不像啊,不过你根本就是。」
璟珩暗暗咬牙。算了吧,他早晚也会看到他的笑话,这白痴......

他......做错什麽了吗?为什麽端木渊要这样说?
「我讨厌你身上的香水味──不要误会。」见宦言脸上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端木渊明白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追加一句。
不知道为什麽,他不想看见宦言落寞的表情,那会让他联想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可爱小孩。
他一定是病了,不然最近怎麽会忽然关心、在意起其他人?他最重视的应该是金钱,不是吗?
因为金钱才是万能的,金钱,可以左右一个人的一生。
「香水?」顿了半晌,宦言才想起来晚上的事,脱口而出的话却让端木渊睁大眼。
「这是黎琛弄的......」像是发现自己说错话,他赶紧闭上嘴,可是已经被耳尖的人听见。
他说什麽?黎琛弄的?黎琛在他身上洒什麽香水?还是说自己判断错误,黎琛跟璟珩真的已经到了陌路?
宦言想到今天晚上黎琛问他是不是和端木渊住在一起後,便怪怪地笑了出来。黎琛他不知从那拿出一堆香水对他说:「你喜欢那味道?自己挑吧。」
宦言除手拿起了一支香水,黎琛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喷。正当他想到有什麽不对劲的时候黎琛已奸笑地走了。
果然有其妻必有其夫啊,怪不得他和璟珩这麽合了。
端木渊眼尖地看到宦言颈子上红了一点,他指著那点问:「这是什麽?」
宦言抚上端木渊指的地方,红著脸说:「这......这是被虫子叮的......」
端木渊觉得很生气,谁都会说吻痕是被虫子叮的啊。
「是黎琛一起时弄的吗?」端木渊问,他不会是自己弄上去的吧。
「是啊。」宦言呆呆地答。有关系的吗?是不是和黎琛一起也会被叮的
啊。
「那只虫子是这样叮你的吗?」端木渊的声音消失在宦言的颈中。
宦言他呆了,任由端木渊在他颈子上把这个吻加深,什至噬咬。
「痛......」宦言在端木渊咬他的时候推开了他。为什麽他......
端木渊愕然了。他也不知自己为什麽吻宦言,只知他不要有别人的气息在他身上。
宦言看到端木渊不言不语,他知道端木渊吻他只是一时情迷意乱。或者是端木渊他喜欢的人也用这种香水的吧。如果不是他算麽会这麽在意?
宦言一想到这可能性就拿了自己的东西上房,留下端木渊独自一人在大厅。

气氛很诡谲。
宋锦书在第三次叫学生会几人各自提出报告与动议却仍得不到回应後,终於恼羞成怒的拍桌。
「你们到底是怎麽搞的?」爬梳著发,斯文的脸上多了分不悦。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