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笨蛋。
「我真的......很差吗?」端木渊还没来得及听见损友的回答,先闯入他耳中的是不远处门外、天台上宦言惊恐的叫声。
宦言在说什麽,他怎会差了,他是世上最美好的人!
端木渊他气得想上去找林沝沝理论。他是宦言是男朋友啊,他不是认该觉得他是最好的吗?
当端木渊想上去为宦言叫屈的时候,他听到一阵淫绯的水听。
端木渊觉得时间好像停止了,当他再次听到林沝沝说话时,他才知道自己呆了。
「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没错,很多人看你是平凡,是差劲的。可是在我看来你是独一无二的。」又是一阵淫绯的声音。端木渊觉得自己快疯了,他不要再听了。
「先听听。」璟珩捉住端木渊的手不给他走。开玩笑,他好不容易才叫林沝沝帮他演戏,不好好看怎行。
端木渊没再走一步,应该说是他走不了。
「傻瓜。」宦言的声音好可爱,又好像带了点哭音,听得端木渊心也痛了。
明明昨晚才在他怀里睡,现在在别的男生哭,宦言他算是什麽?亲了他,令他明白什麽是爱,现在却硬生生把他的爱恋打进地狱?
好痛,从不知有这种痛。他一直以为好好守住自己的心就不会爱上人,就不会受伤害。可是原来要来的时候,跟本就不到他防碍。
「渊,你不要紧吧。」璟珩看到端木渊伤心地伏在他身上,他感到端木渊身体不停地抖,是哭了吗?
端木渊没说话,他摇摇头。璟珩看到端木渊的样子虽然觉得不好意思,但是他说了今天要说的话:「你就这就可以得到宦言了吗?要就去争取,如果不是宦言永远都是别人的,他永远都会在别人怀里。」
他会对端木渊下重药是因为在他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几年前,他对黎琛的爱也是百般推辞、千分排拒,当时敲醒他的人是温柔的白皓月,是他让他明白逃避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没有尝试过,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所以,他也想用同意的方式点醒木头般的端木渊,既然爱上了,何不放手去追?最少,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阿渊,去试试看吧,向他告白。」感觉到靠在自己肩上的友人微微震身,璟珩又拍了拍他的背。
「或许这样对沝沝说不过去,不过比起他来,我更在乎你;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不想再看见这样颓丧的你了。」
不等端木渊做出反应,他已经用肩撞开天台的门,顺势将端木渊推了出去。
端木渊一出门口就看到宦言和林沝沝抱在一起。宦言脸上有未乾的泪痕,一看之下会发现是有人用手抺过的。宦言他气喘喘地伏在林沝沝身上。他的身高刚好就在林沝沝的胸口前,就像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端木渊什麽也没想,脑子隆一声。直到他听到有人叫痛,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麽。宦言被他捉住一只手。宦言的手不停地推著他的手,一看之下可以发现宦言的手腕已被人捉得红了。
「对......对不起。」端木渊轻轻放松了手上的力度,但他就是不放手。
不可以放的,一放宦言就不会是他的了。他一手把宦言拉进他怀中,恶意地在林沝沝面前吻上宦言,他知道没有那个男人会忍受得了。果然如他所想,林沝沝的拳风在他吻上宦言不到一秒就来到,端木渊轻轻躲开了林沝沝的拳,恶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刚品嚐完什麽美味。
宦言还没在端木渊吻他的惊吓中清醒。端木渊看了宦言一眼後他知道什麽也可以拿出来说了。因为这小傻瓜一呆就什麽都听不见。
「我要宦言。」端木渊坚定地对林沝沝说,他不会再交宦言给任何人。如果说之前的迷茫的话,现在就是清醒了吧。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以後他一定要得到宦言,不论以什麽手段。
如果没遇上宦言他也不知自己原是这样疯狂的。以前总是笑锦书的痴,璟
珩和黎琛那不理智的爱情。原来爱情到来真的会叫人不理智。
「凭什麽?」林沝沝看了端木渊怀中的宦言一眼。不是他不想放弃,而是要他眼白白交宦言给别人,他就......很、不、爽!
「凭我爱他。」端木渊温柔地看了宦言一眼。很好,有点反应了,是听到了吧。
「我就不爱了吗?」林沝沝觉得自己的爱不比端木渊少,但是......
「那宦言喜欢的是谁?」端木渊害怕得手心冒汗。他在睹,睹宦言不是喜欢林沝沝的,或者就算喜欢林沝沝也不知道。
林沝沝没再说话,静悄悄地走出了天台,此时宦言说:「你不要玩我了。」
端木渊用力摇宦言的肩,他就这麽不相信自己了吗?端木渊认真地和宦言眼前眼说多次:「我喜欢你。」
宦言听到端木渊的说话不但没高兴,反而用力一推,端木渊在没防避下松手了。
「够了!」宦言他的泪水快哭出来。他不会再要端木渊这个人,他做这麽多东西也是为了钱吧。
明明知道端木渊他不可能喜欢自己,可是听到後却不由自主心动,可是理智一次又一次提醒他,这人是端木渊,他不可能会爱上你,他爱的只是钱而已。人就像被分开了两边,想信却不可,不信又心痛。
「你能够为钱而接受婉玲,一样也可以为钱而接近我。我不会相信你的。」宦言一字一字咬得清清楚楚,每只字也伤到了端木渊。
原来这就是宦言对他的评价,他要怎样做才能使宦言相信他?
端木渊擡眼已看不到宦言,是跑了吧。或者......他又去找璟珩了吧。
□□□自□由□自□在□□□
两个笨蛋。
璟珩望了坐在自己右手的宦言一眼,无奈叹息。
他都已经把对感情抱著如履薄冰、又惧又怕心情的端木渊推到他面前了,这小傻瓜怎麽反而将端木渊推得更远?
「你伤了他的心。」久久,漂亮的薄唇才轻吐出一句带著轻责的话。
从那天起直至期末考结束後,他们没有人再看到端木渊。
璟珩深信宦言无心的话已经彻底螫伤本就脆弱的人了,所以他才会避不见面。
「小言,别哭了。」又无奈的长叹,璟珩拍了拍自己身边、向来专属於黎琛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晓得他会这样...」一坐到璟珩身边,他的盛摹o更凶,话里是浓浓的自责。「他很多天没有回家了...我很担心,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麽会说出那些话...」
明明就是喜欢,明明就很在乎,为什麽当端木渊好不容易才脱口而出那样腼腆的情意,自己却要用那要刻薄的话伤害他?
宦言,你这个笨蛋。
「你们在做什麽?!」瑞木渊一入门口就看到宦言和璟珩抱在一起,他只不过是为了赚钱外出半个月而已,他们已在一起了吗?
瑞木渊一手拉宦言进他怀中,「你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吗?你回家找你的黎琛,不要在这招风引蝶。」他就是不爽宦言和其他人这麽近。
本来他是被宦言的说话刺伤的。刚好有个朋友和他说有个很好的工作,他就去做了,须便当是散心。
可是他发现他一天不见宦言他就想他想得快疯了,原来......原来这就是喜欢人的感觉。又甜又痛......
他知道宦言要的不是不要他的爱,而是不相信他的爱;他知道宦言不是不喜欢他,而是不敢喜欢他。
又是啊,自己之前做了这麽多差劲的事。在感情路上,他一定是个不可靠的人吧,不过他会一点点证明给宦言看他是个可靠的人。
「什......什麽?」宦言还在五里雾中,为什麽他不明白瑞木渊在说什麽「朋友妻」?
「没什麽,我们回家吧。」瑞木渊灰宦言脸上亲了一口,他会证明给宦言看他是喜欢宦言的。
「回家......」宦言只是呆呆地重复瑞木渊的说话。为什麽瑞木渊说的东西他一句也不懂?
「是啊。」瑞木渊对宦言路出他最美的笑容,可是他在听到下一句後就笑不出了。
「可是我妈妈要我去相亲啊......」
相亲相亲相亲相亲......
一整晚,端木渊都被「相亲」两个字烦得睡不著,睁著眼直到旭日东升。
一大早,他就顶著黑眼圈和满是血丝的双眼站在宦言房门外敲著。
「早......?」揉著眼,宦言显然还没睡饱,蓬松著发开了门,一脸困惑的看著他。
──天才刚亮,端木渊起这麽早做什麽?
「你是不是今天要去相亲?」双手扶著宦言的肩头摇著,端木渊激动得只差没青筋爆跳。
「唔......」脑袋才刚开始运转,想了很久,他才轻点了点头。
看见面前的人闻言陷入石化状态,宦言担心的拍了拍端木渊的脸。
「没事吧?」到底是谁没睡醒?为什麽他在端木渊通红的双眼里看见了惊愕与......坚决?
他大概又在想赚钱的事吧......
忽然,他埋怨起自己了。其实他不了解端木渊,直到璟珩提起,他才知道端木渊爱钱、拼了命赚钱的原因。
因为没有安全感。对端木渊来说,没有绝对重要的事物,因为他不在乎也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情感联系──所以他对金钱异常执著。
原先,他可以让端木渊相信人间有温情、有爱情的,是他的愚昧再度将端木渊变成嗜钱如命的人,甚至,变本加厉。
这都是他的错......如果当时能坦率一点就好了......
「......小言,好吗?」
恍惚间,他听见端木渊的嗓音,温温润润却又带著期待。
──他在期待什麽?
「什麽好不好?」他好奇著,下一秒却因为端木渊的话而惊讶得瞪大眼、睡意全消。
「我跟你去相亲,好不好?」
宦言只是呆了,他什麽也说不出。开......开什麽玩笑?那有人去相亲会把朋友带去?何况他父母说是要他去相亲,可是说真的也只是交个朋友啊。谁会叫一个20出头的人去相亲?太早了吧。
「可......可是......好吧。」宦言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看到瑞木渊眼中的期待後,他说出了答应的话。
瑞木渊高兴得笑了出来。这样他就可以去阻止宦言和那个女生一起了。
「好,你何时出门口?」瑞木渊高兴得抱了宦言一下,在他发现自己在做了些什麽时才放开了手。
「12时吧。」那人好像说要吃午饭,是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宦言说完後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他总觉得有什麽事被他忘了,他却不知道被他忘了的人在门口看著他。
宦言他也太神了吧,抱了他一下他都可以迷迷糊糊上回床睡?!他这样子是不是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带走了也会继续睡?!
瑞木渊看到宦言倒在自己的床上,雪白的丝质睡衣因地深吸引的关系勾勒出动人的线条,宦言一人睡在红色的的床上更显得娇弱。
瑞木渊看得脸上一红,他......他想上去和宦言一起睡。(玥:你确定只是睡吗)
宦言一沾床就睡了,瑞木渊也上前抱著宦言,宦言一感到有温暖的东西,
就依偎上前。
瑞木渊抱著宦言一起睡了。
宦言第二天一早一张开眼就看到瑞木渊的睡颜。他眨眨眼,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谁。
是瑞木渊吗?他为什麽会在自己的床?
「早。」瑞木渊甜笑著和宦言打招呼。
「早。」宦言也甜笑著回应他,他跟本不知在别人眼中他就像一件甜美的餐点。
「是......是时候梳洗了。」瑞木渊吞了吞口水。天啊,好大的刺激!
「啊!是啊!」宦言说完後立即起床,他忘了瑞木渊为什麽会在自己的床
上。
「宦言,你知不知这次和他相亲的人是个怎麽样的人?」瑞木渊紧张地
问,他很怕宦言会说对方好。
「好像是个很可爱的人。」宦言在浴室里说,他看过对方的照片,好像是个可爱的小女生。
「是吗。」瑞木渊脸上一阵阴霾,他就是怕这。
「瑞木渊,可以了。」宦言他梳洗好了。他一出来就看到瑞木渊老大不高兴地坐在他的床上,他正想问瑞木渊是怎麽了的时候,他走了出他房间。
「是了,宦言。」宦言看到瑞木渊回头找自己,他看向瑞木渊,瑞木渊回以他一个微笑,跟他说:「以後叫我渊就好了。」
宦言一愣,点点头。他......是不是可以因这句话而有所期待?
□□□自□由□自□在□□□
餐厅内,两人尴尬地坐在餐厅。二人对面的女性不停地盯著瑞木渊看,都言在身边看得很不是滋味。这女的,明明他才是这次的主角啊,可是她就只是盯著瑞木渊,算什麽啊。而且......瑞木渊又没说什麽。
宦言他把不满发泄在自己的饮料上,他不停地用饮管搅拌早已喝完的杯子。瑞木渊是不是没了婉玲想找过别的金主?是不是就是这女生呢?怪不得他会想和自己一起来了,原来是这个原因。他宦言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可以和他相亲的人一定也非富则贵吧。瑞木渊是不是因为这个想法而来?呵,他还在期待什麽?他还可以期待什麽?
「小言你在想什麽?」瑞木渊看到宦言一直也没说话,他不理眼中只有他的女生。他知道这女生和别人一样,眼中看到的,只有他出色的外表,他们看宦言是平凡的。
「没什麽。」宦言说完後站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没礼貌,他知道自己还没做到一个相亲要做到的事,可是他忍不下去了。他不想看到瑞木渊在他面前和别人谈笑,他忍受不了瑞木渊他找别的金主。难道自己就不行了吗?如果瑞木渊一定要找金主,那自己行不行?
他真傻。瑞木渊不是他适合的人,可是一爱上了就收不回来。瑞木渊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一种人,可就是收不回,眼会不知不觉跟著他走,耳会收到他的消息。
宦言他不理和他相亲的人的目光,街上人的目光,他一手拉著瑞木渊留下一张大抄走出门口。正当瑞木渊因宦言的主动而愣住时,他听到一句足以叫他窒息的说话。
「你想找金主吗?我想我可以的。你要多少?」
端木渊只觉得脑子炸了开。
以往精打细算的神经就像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啪」一声全断了,让他只能愣愣,愣愣的看著正窘得面红耳赤的宦言。
「......什麽金主?」又停顿了好一阵,等到大脑又开始运转,他才艰涩的开口,脸上有著迷网,「你想包养我?」现在是什麽情形?宦言要当他的金主?当他的金主做什麽?还是说,在宦言心中,他真的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可以出卖自己身心的人?
有种心死的感觉。
或许,已经来不及了。当他和婉玲交往的事传入宦言耳中、当宦言决定和李沝沝交往时,他就应该明白,他们之间再不可能。
「老追著钱跑,不累吗?不如我来当你的金主,让你省点力气。」因自己大胆举动红了张脸的宦言低声说著,眼底却带著些许悲伤。他真的很没用!说要放弃却始终舍不得,就连看见端木渊和他人说说笑笑,都觉得心很苦涩──什麽时候,自己变得这麽小心眼了?现在,更为了留住端木渊而说出如此骇俗的话......
「......我不追著钱,要追著你跑吗?你又愿意让我追吗?」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端木渊的嗓低低柔柔,异常平静的让宦言胆颤心惊,「我已经累了,或许我真的不懂爱情、不明白那样让人昏头的情感吧......」掏出一直悬挂在胸前的古玉,他眷恋的贪看了几眼後,才硬撇开头,将它塞进闻言错愕的宦言手中,「不要勉强自己的感情,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我不需要人可怜、没有爱情也不会寻死寻活......如果整出闹剧的开端来自这块玉,那我现在还给你,我不欠你承诺,你也不欠我妹著良心而出口的话语,我不要任何的怜悯。」
拍了拍宦言的肩头,端木渊转身就要走,他要再去找地方打工,他要打工打到没时间胡思乱想、忙碌忙到遗忘宦言,遗忘这个曾经深深牵动他心弦的人。
胸中的氧气好像被抽空了,宦言忽然发现自己竟无法喘息,只能睁大眼看著那早已熨烫在心的熟悉背影远去。
为什麽,是这种结果?
为什麽,他挽回不了两人的情谊?
为什麽,他的心好像裂了、碎了,扎得他浑身都在发疼?
眼泪掉了下来,一颗,两颗,很快的纷飞成雨,模糊了记忆中的身影,他只觉得自己不甘心,他长这麽大只任性了这一次,怎麽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