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仇鉴————人雨而
人雨而  发于:2009年0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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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司徒谏缓慢移动自己的脚步来到艾琳的面前,他颤抖著伸出手想要确认眼前的人影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就像刚才阻止艾琳前进一样,一旁的男人又再度出手阻挠,并恶狠狠的瞪著司徒谏。
「煌,你要是再不好好教育一下这小子,就别怪我下手太狠毒了!」男子满是敌意的威胁著,虽然口中的话是对著煌说的,但他的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司徒谏,挡在两人之间的身躯也丝毫没有退去的意思。
看著满室浓厚的火药味,煌终於离开窗边来到三人的面前,他一把抓住司徒谏的手臂,将还在恍神的谏拖到一旁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在旁边,并招手要艾琳跟男子一同过来。
待双方人马都就坐後,煌才开口介绍。
「谏,这位是"暗曦",也就是你以前所待的地下情报组织的首领,而坐在暗曦身旁的......是暗曦的妻子,同时,她也是你以前的未婚妻──艾琳。」
感觉到身旁的人全身僵硬的抽动了下,煌有些不忍的停顿了一会儿,好让谏能有点时间去缓和冲击,毕竟接下来的一切,远比刚刚的话要来的残忍多了......
「谏...对不起,我骗了你......但是...但是我是真的,真的爱过你,是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所以我才会一再的拖延时间,因为我不想就这麽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艾琳哽咽的说著,她是真心爱过司徒谏的,但是碍於自己的身份,她实在不能就这麽放下一切,所以当初才会假死,藉由死来脱离这令她依依不舍的世界。
「琳,别哭,你用不著为了他哭。」一手揽来哭泣的泪人儿,暗曦皱著眉好声的安慰著,不过此时此刻的他,更希望能马上毙了眼前碍事的司徒谏,毕竟要不是因为他,艾琳也不会这麽痛苦。
然而,从暗曦身上发出的强烈的杀意,让煌提高了警觉。
「暗曦,别忘了你是来"作客"的。」
「哼~我知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书房外那一整排的人是干什麽用的,你放心好了,我可不会笨到在太岁头上动土。」
「哼,你知道就好。」
「......为什麽?」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後,司徒谏抬起头来正视著艾琳问道,曜黑的双朣中尽是不解与悲怆。
她曾经是他的一切,他一生当中最重要的女人,他想要订定终身的妻子,为了复仇、为了阻止心中不停扩大的中空洞,他放下一切抛弃尊严,只为了不让自己在孤独的夜晚感到寒冷,事到如今却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为什麽?他是如此的深爱著她阿!然而......为什麽!!

「我......」欲言又止的,艾琳试图著解释著,但泪水却老是不听使唤的滚滚落下。
眼看著一向坚强的爱妻二度在他人的面前落泪,暗曦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的出手干涉了──原本只打算当个旁听者的──真相大会。
「你要知道为什麽是吧?好,我就告诉你为什麽!当年琳是为了收集情报才进入局里的,而且原本她就只打算花个一两年的时间彻底渗透,但是她却为了你而拖延回来的时间,一直到我察觉到不太对劲派人去找她,琳才告诉我她跟之间你的感情。」说到这里,暗曦的杀意又开始涌现出来,他恶狠狠的瞪著司徒谏,咬牙切齿的陈述著四年前的事。
「当然了,当时我一知道有你的存在就立刻下了格杀令,不过琳却求我放你一马,她说她不希望再带给你更多的伤害,所以我才会让你活到今天。接下来的事情,想必不用我说你也想通了吧!」
扫了眼坐在司徒谏身旁的煌,暗曦试图让自己的心沉殿下来,只要是有点实力的组织都知道,对谁都可以薄命一试,唯有对莫拉斯特的煌不行,因为那根本就是自寻死路,更何况两人还算是朋友,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一件小事而破坏了昔日的交情。
而接收到暗曦视线的煌,则是有些担心的看了司徒谏一眼,虽然他已经提醒过谏要做好心理准备,但是不论怎麽说真正面对时的打击还是很大的,看著带点茫然表情眼神失焦的司徒谏,煌的心忍不助阵阵抽痛,如果可以他希望谏永远都不要知道真相,但是这麽一来也就意味著自己将永远得不到爱人的心。
所以,当煌知道自己爱上谏之後,他开始犹豫了,犹豫著该不该说出真相,好让自己能有机会进驻司徒谏的心中,不是用憎狠的方式,而是爱恋的方式。
看著煌逐渐沉重的神情,暗曦瞬间就知道好友这次是来真的了,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的感觉,自己是在琳的身上找到的,所以当时他才会无法下手杀了司徒谏,因为他不忍心看到琳苦苦哀求著他的样子......
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要想除掉司徒谏这个男人,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但是至少他要好好的为自己出一口气,趁著这次的机会!於是,暗曦又再度开口说道。
「琳希望以假死的方式脱离,所以我拜托了昔日好友──煌,制造一具面目全非的女性尸体并不困难,在验尸的过程中动动手脚更是轻而易举,就这样,琳回到了组织里,在两年前嫁给了我,成为我的妻子。即使她真的曾经爱过你,但是最後她选择了我,而不是你。」
最後的几句话,是暗曦故意说给司徒谏听的,而他也很满意自己用言语中伤的成果,明显震动了一下的僵直身躯、惨白的面容以及挫败的眼神,这些正是他所想见的。
「你最後的话是多馀的。」感受到司徒谏那隐藏在故做镇静底下复杂悲泣的情绪,煌忍不住出声责怪暗曦。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对吧,琳?」
「我......」看著一听到声音就立刻抬起头来看著自己的司徒谏,他那强忍著自己的样子令艾琳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几乎又要决堤,她知道就算现在自己再说些什麽也无法挽回谏在过去三年里所受到的折磨,她无法安慰他,因为她已经走出了他的世界。
下定决心不再眷恋,艾琳回想起自己当初的决定,好不容易花了一年的时间淡忘掉司徒谏,将身心都回到一直以来相互爱恋的暗曦身上,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浮游不定而再度伤害两个她最深爱的男人,因此她深深与谏相视了一会儿,随後转向暗曦告诉他──
「曦,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你可以陪我吗?」
「恩,这样也好...」看出了爱妻的决心,暗曦心里感到无比的欣慰与喜悦,说他完全不在乎当年的事情是假的,但是他相信从今以後,自己可以完全的抛弃过往一直积压在心中的疙瘩,夫妻俩全心全意的相信著彼此。
「煌,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先陪琳去休息,晚点再跟你谈"那件事"。」

(15)解脱
「即使她真的曾经爱过你,但是最後她选择了我,而不是你。」
暗曦最後说出的这句话,不断的再司徒谏的脑海中徘徊,他知道艾琳是真的爱过自己,过去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说明了两人之前那浓厚的爱恋,但是他不明白,既然彼此相爱,为什麽艾琳不选择他反而就此离开了他的世界?
过去的痛苦、屈辱一时间都化为笑话,他不明白自己是为了什麽,过著比一般人更加劳累的双面生活,承受著比一般人还要难以接受的情报交易,为什麽却还是什麽都抓不住?因为他的双手已经被染脏了吗,曾经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让他变的肮脏了,即使奋力的想要抓住什麽,早已被污染的双手却什麽也抓不住......
整个人深陷在沙发当中,司徒谏空虚的望著天花板,失去焦距的双眼变的黯淡无光,几近心死的心绪让他连眨一下眼睛都不想动。
如果能就这样消失,是不是就能洗净我这一身的脏污呢......?
「谏!看著我,你现在在想什麽?我要你看著我,不要在我面前露出这种样子,你那坚毅不屈的精神到哪去了!」煌气愤的抓住司徒谏的领口,并将他从沙发上强硬的拖拉起来,就连失魂落魄都不足以形容现在眼前的人,他就像是一尊失去心的人偶一样,这样的发展让煌感到害怕。
不行!再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他必须想办法把谏的神志拉回来,否则他有预感,谏将会从此离他而去......
「看著我,我命令你看著我,司徒谏!!」用力抓住谏的下巴,煌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但是印入眼帘的却是深不见底的空洞,他是看著他了,可是在谏的眼中煌却找不到自己。
生平第一次,他後悔了......後悔让谏知道真相,後悔自己不该贪心的妄想得到他的心,这一次,或许他真的做错了。
不!!他不允许,他绝不允许谏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可是要怎麽做呢......对了!谏当初就是因为艾琳的死才会加入暗曦、才会接触到自己,他一直以来都是把自己当作仇敌一样憎恨著的,那麽,是不是只要让他再有恨自己的理由,他就不会离开?
如果要有恨,才能将他绑在自己的身边;如果要有恨,谏才会看著自己,那麽......就让他再更恨他吧,他......心甘情愿。
「如果恨我是你活在这个世上的动力,那就恨吧!唯有你,我绝不放手!!」
许下承诺,煌一把抓住司徒谏将他拉进书房里休息用的隔间中,紧紧将他压制在──曾经无数次将工作丢下拖著谏在上面欢爱的──床铺上,爱怜的望著只有虚无的黯淡黑瞳,煌不禁想起...或许当初他就是被这双眼睛发出的耀黑光芒迷惑,才会如此深厚的爱上一个人吧!
「谏......谏......你知道我为什麽要告诉你真相吗?不是担心未来的某一天会真的被你给杀了,也不是厌倦了把你留在身边,你知道我为什麽要让你去面对这一连串残酷的事实吗?谏...你听我说阿,谏...」
煌深深的看著面无表情的司徒谏,并用手缓慢的撩拨著他的黑发,轻轻的画著脸部的轮廓,间或著时不时的轻啄,最後再将吻落在发白的双唇上,小心的、谨慎的亲吻著,像是在品尝著至高无上的甜点一样。
「那是因为我爱你阿.....谏,因为爱你所以希望你也能看著我,谏...谏...你听到了吗?因为我深深的爱上了你,所以就算你要我的命,我也会心甘情愿的奉上...不过即使要死,我也会带著你一起走,因为你是属於我的,永远都是。」
□□□自□由□自□在□□□
几个钟头後,热气渐渐的从两人身上退去,消失了原本的喘息声,房间里变的一片静默。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司徒谏在恍惚之间突然觉得脸颊上似乎被什麽东西给滴湿了,他缓慢的伸出手指去沾了一下,神情困惑的盯著指头上晶莹的水珠,然後,他将手指放入嘴中,试图想知道水珠的成分。
咸咸的......苦苦的......是什麽?
他纳闷的想著,就像是退化成幼儿一般,无知迷茫的呆著,直到又一滴水珠落到了他的脸上,这才抬起头来正视著眼前的情景。
那是一个正在流泪的美丽男子,银白色的发丝透过月光的照射显的更加神圣而美丽,精工雕琢的出尘面容在装饰上一颗颗纯净的泪珠过後,更是让人惊艳的移不开目光,像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作,只是画中人的苦涩神情让人不住怜惜。
这是煌第一次在旁人面前流泪,也是自他懂事之後第一次痛苦到无法压抑,默默的让无法宣泄的痛自体内流逝,安静的将说不出口的疚以令一种方式代为表达,他不知道自己该怎麽办,该怎麽做才能让司徒谏恢复意识,要怎麽样才能将他永远的留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没经历过所以笨拙,因为没失去过所以更加痛苦。r
不断涌出的泪水一滴接著一滴的落在司徒谏的脸上,眼前令人错愕的画面更是叫人不敢置信,一时间,他不得不从浑沌的封闭中惊醒,呆愣的看著眼前那位在印象中是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哭泣。
他......他竟然真的在哭?那个煌·堤亚·莫拉斯特在哭!?这不会是我眼花了吧!我都没哭了他在哭什麽阿??
「你.........」艰涩的开口,司徒谏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突发状况,更不知该怎麽做才能让那个让人不敢直视的诡异画面停止。
像是突然的受到惊吓,煌原本漠然的样子在听到司徒谏的声音後立即转变成惊愕,在看清眼前的"活"人并不是自己的幻觉後,随即一个向前将司徒谏紧抱在怀中,像是在担心下一秒钟他就会消失一样。
「我不会放手的,绝不会!谁也不准要你离开,即使是你自己也不行。」喃喃的在司徒谏的耳边说著,煌再一次的说出了自己的誓言,并更加用力的环抱著司徒谏,无视於自己的力道是否会弄痛了他。
「你到底在说什麽阿?痛......煌,放开我!」吃痛的挣扎著,司徒谏努力的想弄清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麽样,只可惜煌似乎一点都不想配合,仍旧将他搂的死紧。
「煌,煌!真是够了,你到底在做什麽阿?」试著再问了一次问题,司徒谏决定放弃挣扎让煌抱个过瘾再说,毕竟自己每反抗一分他就会更加用力的扣住,所以在完全没把握挣脱的了时,还是暂时不要乱动的好。
「我喜欢你。」
「啊?」愣了一下,司徒谏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听错了。
「我喜欢你,我爱你阿~谏,所以我不准你离开!」像是害怕自己怀中的人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煌每说一句话就又加重了一点手臂的力道。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司徒谏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略微张开的嘴巴,吃惊的样子看在煌的眼里却有著无比的吸引力,於是~没等他从惊吓中反应过来,煌的唇就这麽凑了上去,细细的品味著失而复得的珍宝,煌原本激动的心情,也因为怀中的真实而渐渐平复。
司徒谏回来了,但是他的心意却不知会有什麽样的结局,略微担心的轻皱著眉头,煌在心里暗自盘算著种种的可能性,反正最坏的发展也不过就是一切都回到原点罢了,他可以不在乎谏的仇视,可以承受著单相思的痛苦,但是唯有离开,他绝不会容许,即使要监禁谏也无所谓,只要能把他留在自己身边,那就够了。

「你......你发烧了吗?」
狐疑的看著眼前莫名其妙的深情男人,司徒谏不禁怀疑自已是否还在作梦,毕竟要他相信煌是真的爱上了自己,还不如说是煌突然烧坏了脑袋来的有真实性多了!
看著恢复以往样子的司徒谏,煌开始一步一步的策划著该怎样才能让谏相信自己的心意,之後再进而爱上自己呢?
「谏,我没有发烧,我是说真的啊。」
你要是没发烧那肯定是被东西砸到,或是撞到什麽尖锐物品导致智商流光光,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蠢话!
「谏,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煌光是看著司徒谏那变化多端的表情就忍不住感到开心,暖暖的热流回到他的心中,从容的自信又重回他的身上,看样子~自己中的毒已经深入肺脯,再也无法根治了!
「我看我最好去找医生来帮你看看,以免你真成了白痴了。」说完,司徒谏还真的作势要起身去找医生,只不过他才刚挺起身体煌就又把他给压了回去。
「谏,爲什麽你不相信我爱你呢?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从哪时开始的,但~或许是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开始了的也说不定,让我无法移开视线,紧紧的盯住你长达好几秒钟,呵呵~我想你是第一个,也会是唯一一个让我这麽在乎的人了!」
热呼呼的气息吹上自己的面颊,蓝色双朣中浓烈的情意正赤裸裸的宣示著真诚,这样让人难以平复心绪好好思考该如何应变的情况,叫司徒谏开始後悔自己刚刚怎麽就这麽轻易的醒了过来呢?唉唉~要是现在能再躲进去该有多好阿!
煌......刚刚哭了呢......而且竟然还是因为自己而哭,这要是让其他部属知道了,十成十会被当成是在开玩笑吧?或许甚至还会有人认为这是在汚蔑他们伟大的主上呢!
偷偷的在心里想著,司徒谏开始慢慢的回想起刚才的情况──既凄凉又痛苦的表情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那样的神情,究竟是忍受了多少的煎熬、多少的折磨阿?
忍不住的伸出手去抚摸煌刚刚被泪水滑过的脸庞,司徒谏默默的看著眼前,在几分钟前说他爱上了自己的男人,该说是可笑吗?若是撇开艾琳的事来说,他竟然不讨厌他!反而~有些尊敬眼前的人,佩服他的能力,赞叹他的计画,还有那谁也侵犯不了的帝王气势,一切的一切都让他不得不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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