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珠碎圆(男男生子)————千帆狂舞[上]
千帆狂舞[上]  发于:2009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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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赵熙静静地立在池塘旁,夜已深,秋风凉凉地扫了过来,淡淡的月光下,池水泛起微微涟漪,晃出一圈又一圈熠熠的波光。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站了多长时间,秋露点点洒了过来,全身笼在淡淡的水气中,身上的薄衣似是也湿重了起来。
不禁又想到那个临危不乱的身影,那个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已经立了多久了,六年?是啊,六年了,那个当年十六岁的绝美少年如今更见风致,便是被人押著,那种淡淡的,带著几分寂寥的绝代风资仍是半分不减,只是眉宇间微微笼上了几分凄凉与绝望。
他现在怎麽样了?会受刑吗?会被人耻笑吗?唉,他为何生在那样的家庭?父作孽,子来偿,兄行恶,弟来还!有谁还会相信他是无辜的?
赵熙想起他被押走时,他的贴身侍女悲怆地呼声:"不要抓走我们家少爷,他是好人,他是无辜的呀!云公子,你说你说,少爷是无辜的!你说呀,你为什麽和他们一起来抓少爷,你忘了吗?若不是少爷你早就死了!"
云公子?云钰吗?赵熙突然觉得有几分寒冷,云钰是宋简之将军的手下,宋简之将军被他父亲害死,云钰发誓要为宋将军报仇。说什麽?说他的父亲十恶不赦,他也是罪该万死吗?
赵熙隐隐有几分知道他与云钰的关系,也明白他被押走时眉间的绝望为谁而出,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喃喃道:"你如此聪明,怎会不知道他原是骗你的呢?"
他突然觉得有几分站不下去了,低喝一声:"平!"
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在他面前恭敬地拜倒:"大人!"
"你留在府中,我去......天牢!"
平身形微微一紧,略有犹豫:"大人?"
赵熙叹了口气:"我总不信他会助纣为虐!"
平低下头:"大人,你多加小心!"
赵熙点头,不走正门,提气越过湖面,转瞬消失在墙外。
天牢内,潮湿黑暗,秋子悟被关在最里头的牢房内,破布般地躺在墙角,碎裂的衣服勉强遮住身体,鲜血不停地渗出,只一天的时间,便已被折腾得遍体鳞伤。
子悟睁著双眼,支撑著靠坐起来,被一掌拍碎的琵琶骨疼得钻心彻骨,一身的武功就此废了。
他倚著冰冷的墙壁,没有查看身上的伤势,只提起无力的手小心地抚上腹部,苍白如玉的脸上微微一笑,低喃道:"幸好你还在!"
他的腹部仍旧很平坦,看不出一丝异常的迹象,子悟小心地抚摸著,低低地叹了口气:那人总算了了心愿!
他原以为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必不会怨天尤人,却不料心中仍有一份期望,望那人能念著以前的一点点情意,哪怕只要一个怜惜的眼神也可令自己心满意足。
如今这一点点的期望在那人冰冷残忍的眼光下彻底裂成了碎片,打落到心底,连著流不出的眼泪一起吞了进去再也不能凑全。
子悟缓缓叹息,周身的疼痛渐渐又袭了过来,他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这琵琶骨也是他一掌拍碎的吧?钰,你是如此厌恶我麽?
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闪了过来,带来一点微弱的烛光,一人低声道:"哟,这就是那位风华绝代的秋二公子吗?"
另一人不怀好意:"离得太远了,得近点看看。"
子悟心中一凛,不自觉往墙角又缩了缩。
钥匙碰撞的声音,牢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两道人影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晃了晃手上的烛火,凑到子悟面前:"啧啧,果真美貌无比,老李,比春风楼那些小倌强多了!"
老李也发出了一声赞叹:"他娘的,真是绝品。"他刷地一下一把拉开子悟身上遮掩的破衣:"啧啧,这身子,就是流著血也是他妈的诱人啊!"
拿著烛火的人恶毒地一笑:"反正这美人过不了几日就要砍头了,不如你我先享受享受!"
老李已有些忍耐不住,双手摸上了子悟的胸前。
子悟脸色一沈,喝道:"你们是狱卒?"声音严厉,气势凛然。
两人不妨这阶下囚竟有如此气概,双双一愣,旋即回过神来,老李一把扣住子悟的下颌:"有眼光,我哥儿俩个正是这里的牢头,今夜轮到我们当值。小美人,你放心,爷们儿保管让你舒舒服服的!"
子悟怒斥:"放肆,这里是大诸皇朝关押重犯的地方,你们竟敢在此放肆?"
两人更是惊讶,面面相觑後突地大笑起来。拿著烛火之人道:"有趣有趣,小美人脾气不小。"
老李冷笑:"脾气再大的人进了这里还能再耍脾气吗,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张,脱了这小子的裤子。"
子悟大惊,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一只手捂住腹部猛地一立想要站起身来。
岂料他受伤太重,失血过多,这一下竟没有站得起来,晃了一晃又跌倒在地。
两个狱卒哈哈大笑,一起扑了上来,拿著烛火的人索性灭了手中的烛火,随手扔了出去,死死按住子悟拼命挣扎的身体:"老李,你先来。"
老李嘿嘿一笑:"那哥哥就不客气了。"当下恶虎扑食,三下五除二撕开了子悟的裤子,抓住软垂的小玉茎:"真是可爱的小东西!"手指向下探,摸到柔软的菊穴,不再迟疑,伸手掏出自己早已挺立的大家夥,一下子捅了进去。
硕大的物体突然进入体内,子悟疼得浑身一颤,差点惨叫出声,死死咬住嘴唇。老李高呼:"痛快!"
老张眼红地望著老李舒快地神情,暗道:反正是做了,不如一起做,也省得我憋著。他淫笑著撬开子悟紧咬的牙关:"小美人,下面让你爽了,上面也不能空著,哥哥让你更爽!"随手掏出自己的家夥,胡乱往子悟口里塞去。
子悟心中的悲愤终於升了上来,便是今日受到极刑时也没有现下这般的绝望耻辱,他挥起虚软无力的双手,一上一下拍向在自己身上胡乱施暴的两人。
可惜他的武功已被废了,这一掌拍了下去却如轻轻碰了一下两人一般,毫无用处。那两个兴致正高的狱卒哈哈大笑,兴奋地上冲下撞。
子悟拼命挣扎推拒,手垂落到腹部,突然醒悟了过来,腹中?腹中还有他的希望,他的生命,他的骨肉!若是......若是他挣扎时一不小心伤到腹中还未成形的幼胎......他慢慢停止了毫无意义的挣扎,双手笼著腹部:孩子啊,不要害怕,爹爹会保护你的!
骑在他身上的两人终於尽了兴,到了高潮,双双大吼一声释放了出来,腥臭的热流喷进体内,洒进喉咙,子悟半睁著眼,神智已不清楚,只双手死死护著腹部。
那两人歇下劲来,慢慢从子悟身上爬了下来,躺在地上喘著粗气。老张哑著嗓子:"这小子真来劲!"
老李不屑道:"你玩的那儿再来劲有下面那个好吗?"
老张羡慕地看了看他,突地淫笑:"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咱俩换个位置?"
老李看了看躺在身边的子悟,雪白美丽的容颜,修长的身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觉下体那活儿又挺了起来:"好呀!哥哥正玩得上头!"
老张笑得更下流:"那还等什麽?上吧!"
两人扑了过去,压住躺在地上再无知觉的子悟,急欲再惩兽欲。
黑暗的牢中静静地出现了一人,那人双瞳精亮,冷冷地注视著眼前的一幕,猛地喝道:"你们要上什麽?"

第二章
两个狱卒大吃一惊,老张反应较快,回身一掌劈了过去。那人冷哼一声:"找死!"双掌齐发,正中二人头部。两个狱卒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便头破血流地倒地断了气。
那人皱了皱眉头,提脚踢开地上的死尸,慢慢走到子悟身前。
墙角,原本神智已失的子悟突然清醒了过来,睁开双眼定定地望著黑暗中的身影,眼中光华四射,似想到了什麽令人欣慰之事。
那人不吱声,任他随意打量。半晌,子悟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他认出眼前之人并不是自己心中期望的那人,黑暗中苍白的脸庞浮起一个自嘲的微笑,低声道:"多谢壮士出手相救!"
那人正是匆匆从府中赶来天牢的赵熙,却万万没有料到,自己赶来时正好看到了最不堪的一幕。原以为清醒过来的秋子悟必定痛不欲生,谁知听他的语气,竟似方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平静如昔!这种淡漠的态度引起了赵熙强烈的不满:"你被人如此折辱,不觉得羞耻麽?"
子悟的双手不自觉又抚上了腹部,微微的刺痛令他有些心惊,努力地揉抚著腹部,轻声道:"羞耻麽?秋子悟乃是大诸皇朝立朝以来最大一个奸臣的儿子,落得如此下场,岂不当人人箕鼓而歌?羞耻......"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两个字与我无关!"
赵熙胸中怒气无处排遣,又听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浑似与己无干一般,心下更是愤恨,想著你怎可如此下流无耻,这等事情也能无动於衷!他一念想差,怒气勃发,手中一掌横劈了过去,子悟身受重伤,又刚刚惨遭凌辱,眼睁睁看著那掌风挥了过来,移动身体是不可能了,只能微微侧过身子,护住腹部,那一掌不偏不倚狠狠击在了他的背部。
子悟撑不住,身子堪堪软倒,一口鲜血再也忍耐不了,喷洒在前襟。他的衣服被两个狱卒撕成了碎片,除了前襟尚留了一小块布外,整个身体与全裸没什麽两样。
赵熙击出那一掌後,一口闷气发泄了出来,才隐隐觉得有几分不妥,但他自负甚高,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做出反思,好事也罢,坏事也罢,做了便做了,绝不会认为有错,此时亦是如此。
他目力极好,黑暗中仍能看出子悟身上衣服早已撕碎,整个身子几乎不著寸履,不禁皱了皱眉头,脱了自己的外衣扬手挥出,正巧盖住了子悟的裸露的下半身。
子悟咳了两声,努力支撑著坐了起来,背靠著墙,勉强出声道谢:"多谢!"
赵熙转过身子,背对著他:"你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来看看你的狼狈样!"
子悟只觉胸口胀痛难当,背部疼得似是骨头断裂了一般,知道方才那一掌伤得不轻,死命咬牙忍住,却说不出话来。狼狈麽?他牵动一下嘴角,这副模样又岂是狼狈两个字可以一语概之的?
黑暗的天牢中两人呼吸一轻一重,营造出诡秘的压抑气氛,赵熙觉得自己被这种无形的气息压得有些难受,再也不愿呆下去,回头看看地上的两个尸体,想著尽快处置了离开此地。
子悟缓了一缓,见那个陌生人回头望著地上尸体,知道他必是在考虑如何处置,叹了口气:这人素昧平生,却来救了自己,免除自己再次受辱,已是天大的恩惠了!自己还能活多久也没有个准头,便是多个杀人的罪名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他略提了提气,轻轻道:"你快走吧!这两人就留在这儿陪陪我也好!天牢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两个死人陪著,至少我还能感觉自己仍就活著!"
赵熙冷冷道:"现在活著又如何?等过得几天你还能活著吗?"
子悟继续揉抚腹部:"能活著自然是好的!"
赵熙怒道:"你怎地没有一点男子气概!男子汉大丈夫,死便死了。你父兄虽然恶贯满盈,受刑时却不是这等窝囊样!"
子悟一震:"我爹爹与兄长......"
赵熙打断他的话:"他们已於午时凌迟处死了!
子悟胸口疼得喘不过气来:"凌迟......"一滴泪珠悄悄滑落:爹爹,哥哥,我对不起你们!可是,若不是你们做了那许多错事,我岂会......岂会......
赵熙继续道:"你的刑责还未最後决定,便是死,必不会如你父兄般死得如此痛苦,最多砍头而已!一刀下去便再无知觉了。"他皱了皱眉:面对这个念了六年的人,不明白自己为何还能说得如此冷血无情。
子悟苦笑一下,目光缓缓下移停在腹部:"砍头吗?便是我情愿赴死,又怎忍心让......"他突地住了口,抬起头来,目光清澈,望著赵熙:"今夜之事多谢你了,你快走吧!"
赵熙原本十分厌恶天牢里难闻的气味,此时,秋子悟明亮的双眼望了过来,竟觉得那气味也似减轻了几分。他心里疑虑重重,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究竟有没有帮著你父兄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
秋子悟愕住:这人到底是谁,深夜潜入天牢,想来功夫不弱!却为何对自己的事情如此关心?难道......怎麽可能呢!他苦笑了一下,想不到到了这种地步,自己竟然还对那人抱有期望!
他缓缓垂下眼帘:"帮了又如何,不帮又如何?便是未帮,我仍是秋申的儿子,秋子醒的弟弟!"
赵熙一愣,心中无端升起一股惆怅:是啊,便是自己问得清楚又如何?能为他洗脱罪名吗?能救他出了这阴森的牢狱吗?方才自己还......
他突然觉得十分不安:"你......我方才打了你一掌,你有没有......"
子悟打断了他的话:"我说的话如此下作,你大发雷霆原是应该。"他抬起头来,淡淡地看了一眼赵熙:"阁下想必是个正人君子!只不过,既要做个君子,便不该半夜三更出现在这里。"快走吧!这里并非善地,若被人发现,便是你功力盖世只怕也不易走脱啊!
赵熙不妨他突然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气得噎住,恨恨咬牙:"若我未来,你早已......"底下的话没有说出来,那一抹倚著墙璧的单薄身影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脏,恶毒的话憋在了喉口,再也不忍心吐了出来!
赵熙虽然没有恶言相向,却仍觉得此人不识好歹,冷漠无情,自己何必为了这样的人念念不忘?索性跺跺脚,大步走出了牢门。到得门口,犹豫了片刻,拣起地上的锁扣,将牢门重新紧紧锁上,不愿再看一眼牢内的秋子悟,飞身向著天牢大门疾奔而去。片刻後,阴森森的天牢中只剩下半死不活的秋子悟和两个已经死透了的尸体。
秋子悟察觉周围再无活人,忍不住呻吟一声,"哇"地一声连吐两口鲜血,身子软软地靠在墙璧上动弹不得。
他微微闭上双眼想要歇息片刻,却被周身上下无处不在的疼痛缠搅住了,苦笑一声:自己终是肉体凡胎,如此重伤也是支持不住的!只不知腹中的胎儿是否无恙?
他想起昔日为了那人一点点假装出来的柔情欣喜万分,不惜一切换得一枚碧灵丹吃了下去,强行改变了体质,心甘情愿替那人孕育生子。他终究是男儿身,这种事情怎好向外人启齿,除了贴身侍女画扇知道外,便连孩子的父亲也未告知。
背後的墙璧冷得彻骨,他吃力地抬起手来,将身上盖著的衣服向上提了提盖住整个腹部。要砍头了吗?自己死了倒也罢了,可怜腹中的孩子竟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福份都没有!
悔吗?他相信自己并不後悔,但是......或许自己应该等孩子出世後再将那些罪证拿了出来。只是,那人祭拜宋将军时痛哭流涕的模样,那种隐忍愤怒的痛苦终是打破了他的决定。
子悟低低地叹了口气,在心里跟孩子打著商量:宝宝,有爹爹陪著你呢!别害怕,真到了那时候,爹爹牵著你的小手一起走,好不好

第三章
赵熙下朝回府,轿子抬到门口,轿夫放下轿杆正欲停稳轿子,孰料轿後抬著右杆的轿夫脚一扭,轿子歪了半边,轿中的赵熙不及防备,身子倾倒一半,差点滚出轿外。幸好前头的轿夫落稳前轿厢,立即赶到後头撑住了轿杆,才免除了赵熙跌滚下轿的狼狈。
赵熙下得轿来,一脚将打帘的轿夫踹翻在地,骂道:"没用的东西!"怒气冲冲走进了府门,直奔书房。
管家苏平听了无辜受了一脚的轿夫的哭诉,心知有异:赵熙平时虽然对人清清冷冷,却不会无缘无故苛待下人,轿子歪了一下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以前还曾有过轿夫脚步不稳摔了一跤的情况发生,赵熙武功高强,只需稍稍使个千斤坠便可稳住身形,事後也只是笑笑,根本不曾追求!怎麽今日却发了这麽大的火?差点踢得轿夫吐血!他想了想:必是朝中出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刺激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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