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零很可爱。虽然发色、瞳孔的颜色都改变了,但脾气什么都还在,他就爱。医生轻轻地抚摩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上帝,他终于回来了。
发觉浓密如扇的睫毛轻微抖动了一下,医生更凑近了,醒了吗?药效本来就不强,因为他想看着凌翅扑闪着有火力的大眼睛和翕动的嘴唇。
"凌翅?醒了?"医生柔声道。
"你个变态,想怎么样?给我个痛快的。别再像以前一样折磨我了。你这个披着天使外衣的魔鬼。"一醒就这么有精神。医生满意地笑笑。
"随便你怎么说。我只要你在身边就知足了。你从现在哪也别想去。放心,我会给你幸福的。乖。"零是想逃也没办法,四肢都被绑着,而且已经被注射了麻痹行为的药剂,活象一条鱼等着别人宰割。但是,那个可以鱼肉他的人并不想鱼肉他。
"你个变态,想干什么?还要做奇怪的实验吗?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很满意?你的实验成果还不错吧。恩?"
"你别总是这么急噪好吗?"医生蹙了下眉,但没有生气。坐在零的身边,看着他那张嗔怒的脸,他却觉得心疼和寒心。
"你干吗?"零发觉医生不规矩的手,大吼大叫。
"你说我干吗呢?"一抹暧昧又夹杂着诡魅的笑容渐渐靠近零的脸,虽然没有杀气但却有着危险的信号。
医生习惯拿手术刀的灵活手指,轻轻解开零的衣服,虽然房间内是恒温的二十七度,但零还是不自禁地颤抖着。
"你很冷吗?等会你就不冷了。"医生坏坏地笑道。
零裸露的胸膛不安地上下起伏着,像绵延着的小山丘。医生不带人体温度的指尖在触碰到他皮肤的刹那也被溶化。
那雪白的几乎晶莹的皮肤上有着累累伤痕。而一些针孔也是若隐若现,那都是医生留下的"杰作"。医生的手指抚摸过那承载着爱与恨记忆的伤痕,勾起了两人最初的印象。
只是那惊鸿一瞥,便注定了两人的在劫难逃。
医生自认不是一个感情动物,他二十几年来的理想就是在基因领域有所成就,平时如果说什么爱好的话那就是找人抬杠和找人当靶子。爱情,在索多玛是多余的,也可以说是奢侈的。
可是两年前,那一次集中营之行,让他彻底改变。
为什么会爱上那个不顾一切在大庭广众下暴打军官的卢尔少年?他很想去问问上帝,如果有上帝的话。
在接触到他那愤世嫉俗的紫水晶般的眼睛后,杰拉知道自己沉沦了。他的理智、理想都被抛弃开了。
他该怎么解救那个少年呢?还好当天有吉尔德在,说实话他是挺喜欢这个损友的,平时有点酷、又很绅士还有邪气的吉尔德在他面前也可以是个超级孩子气的人。
装模作样地向他讨了几个人,美其名曰:医学实验用的小白鼠,自然,也得到了批准。
那些伤疤有些是在一次次残忍可怕甚至恐怖的实验中留下的,还有则是在一次次暗杀中意外获得的纪念品。
"你这个变态,害我还不够吗?要怎么样你才满意?!"零不恨别人,恨自己怎么这么快就着了他的道。
"是,我是不满意,我不满意你总是误解我,怀疑我,憎恨我。我为了你可以放弃自己的理想、甚至是生命。我做的每一切都是游走于刀刃之上。请你别恨我,因为我那么爱你。"医生说着闭上了眼睛,将头埋向零的颈窝,轻轻啃噬。
"你--"零倒吸一口气。
温润的有点湿滑的嘴唇来到凛冽的锁骨处,接着是零胸前的突起。
"你快住手--不然--我--"
"嘘,安静点......"医生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零,一双含泪的眼睛。
舔拭了零的全身,医生不知何时也将自己身上累赘的衣服抛弃了。
"你干吗?你干吗?我警告你别乱来!"零惊惶。
"放轻松。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多爱你罢了。"一个吻封住了零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医生轻而易举地撬开他的贝齿,攻城掠地般的气势和刚才的温柔形成鲜明对比。不想再压抑了。
突然,束缚四肢的带子松开,但是零依旧无法自由行动。
难分难舍的一个吻,像是要吻到世界末日一般,如果可以的话。
零似乎也渐渐沉浸在这个欲望的旋涡中。
"你也回应我呢。我真高兴。"医生一脸兴奋还有着难掩的幸福。
零很气愤,虽然心里很想否认,但那他认为难堪的不知名的感觉还是让他羞赧地别过头去。
这个变态正要侵犯他,为什么自己竟然还......不对啊,怎么会?!
当零还在天人大战的时候,医生已经分开了他的大腿,高高地举起,放在自己的肩上。
零大惊失色,"你,你,你,快放开。不然我让你死得很难看。你也不想我把你先毁容再肢解吧。"说着恐吓威胁的话的零,让医生觉得更可爱。
"你不会的,宝贝。"医生扬了扬嘴角。
"虽然,你可能会难受,但是,我想看到你的脸。相信我,我做什么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进入零身体的那一瞬,医生觉得自己已经人生无憾,不,还有就是让零也爱上自己。
"你这个变态,混蛋--我要杀了你,一定,你等着。恩--,痛啊--"不顾零的叫喊,医生在零体内肆虐。也许该温柔点,但是却更猛烈。
让他爱上我,主,请听我的祷告......
第十一章
坐在电脑前,反复地看着关于集中营的一切资料,诺的心思却全在失踪了三天的零身上。平时即使晚归,但却不会玩什么失踪,难道?他去暗杀医生的时候被逮捕了?可是,似乎也没有这方面的新闻啊,什么暗杀未遂的话也多少会报道吧。
手机也是关机。
干脆去问医生吧。
"SUN,医生的诊所在哪里?我有点事想找他。"
上校狐疑的看了看诺,"什么事?可以先告诉我吗?"
诺坦白。上校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零就是那个红发红眸的少年?他要去杀杰拉?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朋友凶多吉少咯。你也看到杰拉他可是天天有来认真工作的。而且春风得意的样子。说不定又是用什么变态的方法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上校一本正经地说道。
诺背后一片寒意。
"那你还等什么,带我去找他啊!"
"哦,上校和诺啊。怎么想参观我的工作环境?"医生看到他们展颜一笑。
"医生,我有些事想问你。"诺没空也没心情和他开玩笑。
看到诺焦急又认真的表情,医生沉下了脸色,不解地看了看上校。上校点点头,意思是让他听诺说。
医生听完诺有点混乱的语句,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原来我们还这么有渊源。你放心,你的朋友是我的贵客,我会好好招待他的。绝对不会伤害他的。虽然他有时很冷,有时又像吃了火药,但是我一定不会伤害他的。虽然我们的重逢有点火药味。但是干戈也能化为玉帛,所以你不要担心。"
诺一头雾水,但是医生眼底的满足是那么显而易见,这两人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往?
如果零平安无事那就好了。
"杰拉医生,这是你要的报告和片子。哦,对不起,你有客人。"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一个高个子穿着白大褂,金发碧眼的男子伫立在门口,有点犹豫要不要进来。
"阿莱,进来吧。"
走出"诊所"后,诺随意地回头一望。
透过透明的玻璃诺看到那个叫阿莱的人正撩起医生的亚麻色头发,轻轻一吻。医生发现后嫌恶地打掉他的手。
"不要惊讶,医生最大的苦恼大概就是这些‘骚扰者'了。不过这个人算是最大胆和执著的了。不过医生似乎很讨厌他。"
其实上校有点弄错了,医生最大的苦恼在家里等着他呢。
浴室里雾气蒸腾,氤氲不开,仿佛人的段段心事。
依旧被麻醉了身体的零躺在医生的怀里。他很想破口大骂。但是医生的爱抚却让他全身甚至大脑都无力起来。
"凌翅,舒服吗?虽然你不能动,但是感觉还是存在的吧。能帮你洗澡,我真幸福。"
"你是天生当仆人的命吗?我才不要你帮我洗呢。你还看,看什么看。很丑陋吧。"零瞪着医生,但是医生还是用柔情到滴出水来的眼睛看着他。零心旌竟开始出现了一丝裂缝,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又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
"一点都不丑,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最可爱的。"说着在零的唇上轻轻一啄。
医生将零转向自己。
"我爱你所以才在你身上做那些事,我想用我的专业来试试看,能不能改变你。改变你的外型。这样你就可以走在阳光下,不用躲躲掩掩,不用被抓去做奴役,被残杀。我知道那些手术很残忍,让你很痛苦。但是我比你还痛,你又何尝明白呢?我说我爱你,你却如此唾弃,我真的很难过。你每一道含恨的眼神都比手术刀都锋利。请你别再误会我好吗?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明白?"医生直视着零的眼睛,想要看看零最内心的想法,也许那里会有一丝的爱意。
零错愕的表情也许说明了他多少是有些讶异的。难道自己真的一直错怪了这个对他做了残忍事情的人?
"别开玩笑了,我是卢尔人,你怎么可能爱上我?"
"我的眼睛像在说谎吗?为什么你是卢尔人我就不能爱你?正因为你是卢尔人,所以这份爱才更艰难。但是你看我还是可以改变的,虽然让你受苦了。"医生起雾的眼睛里结出了露水,努力的压抑还是滑落了。
"但是如果政府知道你的实验和我的存在,你会被定为叛国罪而处死的。你--"
"终于知道我的伟大了吧。不,其实我是自私的。虽然你那么恨我,但如果我天天在你耳边说爱你,就像个魔咒,终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的吧。"医生天真的笑了。
零身体里似乎有电流猛然刺过。他,动摇了。
今天的巴别塔里异常忙乱,是的,忙乱。因为--昨天夜晚有二十五名卢尔人从FOX集中营逃离,至今下落不明。
策划者是谁,以卢尔人的能力不可能逃出去。所以一定有内部人员参与。
屠夫一定气得不轻吧,诺暗自思忖着。
"没想到那么快,还那么成功。"
"是啊,希望那个伟大的人不要落网才好。"上校望着窗外,阴霾的天空似乎亮了一点。
"但是我怕帝国会加快屠杀的速度,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不过这是一个详细而且危险的任务。"上校不免当心。
"耶和华"的行动,诺参与的不多,他负责收集情报资料。但是,他是多么想参与啊。
哔--
内部通话显示器亮了。
"吉尔德上校,陛下请你去他那里。他还要求你带上你的助理。"
诺看了看上校,一朵阴云压在他的眉宇间。
电梯往上攀着,一切都是透明玻璃做成的,可以看到对面的往下的电梯,和外面的人。即使如此,还是觉得一切浑浊不清。
电梯里空气压抑,上校握了握诺的手,像在给他勇气。诺善解人意地给了他一个明媚的笑。
再通过一个长长的通道,那门的里面,就是那个千夫指的屠夫了吧。诺不怕他,上校说了会保护他,即使没他的保护,他也不怕他。
上校行了一个军礼,诺鞠了一躬。
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冷酷。没有感情的表情,实在看不出只有二十三岁。那种老成和残酷难道是与生俱来的?那么洛狄亲王也是这样的?虽然看电视里看到过,不过那种政治面目不能代表一个人吧。但是眼前这个人,即使在舞会上,对着一个陌生人也可以如此具有压迫力,真的是很可怕。
"SUN,你知道我找你来为了什么?"他望向窗外的眼睛瞥了一眼上校,又移开了。
"我想是关于那几个卢尔人越狱的事吧。"
"是,我要你去查出那个不要命的家伙是谁。期限是一个月,当然越快越好。"
上校一怔,"是!"
望着那人挺拔的身影,诺觉得那么孤独。高处不胜寒。哼,我看他是甘之如饴。诺想着。没有发觉那人已经回头盯着他。
"你的新助手?不给我介绍下?"他的视线在诺身上停留了两秒,又转向了上校。
"他是诺,我觉得他挺有想法,所以就留下了。"
"的确是个有想法的孩子。"他话外有音,诺自然听出。记仇吗?真无聊。
"既然他那么有想法,可以给我吗?我身边全是些惟命是从的家伙,当然这是军人的使命,但是他不是军人吧,所以他如果违抗也不是不可以。你说呢?SUN?"
那本来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恶意的笑,让诺憎恶不已,他不是惧怕,是厌恶。他分明是在考验上校。
上校沉稳的表情荡然无存,这家伙是故意的。
"陛下,您在说笑吧。"似乎斗争了很久才辛苦地吐出这么一句也很大不敬的话。
"SUN,如果不是看在我们那快九年的交情,你至少在监狱里待上一年。"他不是开玩笑的。
"陛下,我是上校的部下,我想我有权力选择自己的上司吧,我......"
"闭嘴,诺。"上校低吼道。
"对不起,诺他,还是个孩子,脾气暴躁了点,你不会和他计较吧。"
"怎么会,上次我不是也放他走了。"还提上次,这家伙神经病。
"那么,SUN,你要怎么做呢?"
两人的目光交会,彗星撞地球啊~
"陛下,很抱歉,我需要他。"上校自信的笑又浮现在那骄傲的嘴角。
越是害怕,就越是会输,要赢那个男人,只有比他更无所畏惧。诺发现屠夫的骨子里有着和上校极为相似的地方。但是屠夫显然更可怕。
"SUN,你还是没变。敢忤逆我的,世上大概也只有四个吧。但敢明着来的估计要去掉两个。带着你需要的人,回去吧。"
那句"诺需要我,我也需要他"在诺的心里萦绕了很久很久,也许会是永远。
刚才那一幕不啻于一场战争。
"SUN,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诺还是不明白。
"他不喜欢你。他怕你的存在夺走我的忠诚。他在警告我罢了。不要担心,我只忠诚我的信仰。他曾经是我的信仰,但现在不是了。人的信仰是会改变的,不是吗?认为对的才去忠诚。"
是的,认为对的才去忠诚。
第十二章
电梯门开了,肺部沉闷的空气终于吐了出来。微凉的氧气让身心都舒展了。
可是刚走了几步,一声清脆的声音在嘈杂的大厅里还是那么惊人。诺和上校都惊讶了,因为他们看到了那清脆声音的出处。
医生?那个男子是叫阿莱吧。医生抽人巴掌的手还悬在半空。
带着冷竣表情的医生有点陌生,而那个男子深深皱着眉,仿佛受了奇耻大辱。
"杰拉,你别后悔。"
"是吗?我就是那种最讨厌被人威胁的人。"说着另一巴掌又上去了。
"杰拉,够了。"上校一个箭步上去,抓住了刚想要落下的第三次。
"吉尔德,他欠揍。"医生吼着。
"算了,你们还要一起工作。冷静点。"
"哼,我不干了。我还真不信,我会饿死。"上校觉得他不是在赌气。
"你快走吧。杰拉有时冲动了点,你也不是不知道。"上校对身边的阿莱说道。
阿莱眼里的怨毒像一把利箭让上校觉得可怕。
"杰拉,你酒量也太好了点吧。第几杯了?"上校望着一桌子的空酒瓶,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