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索多玛————寂越[上]
寂越[上]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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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酒吧里,每个人的神情都是模糊朦胧甚至是暧昧的。
"就是酒量太好了,想醉都醉不了。"杰拉苦笑。
"医生,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诺关切道。
"哼,那个脑子被蛀空的家伙想当众吻我,我不赏他个嘴巴,他以为我是婊子呢。"医生显然很激动。
"以你的脾气也是会这么做的。美人医生其实脾气很劣质。"
"我不否认,恶作剧我虽然没少干,但也不该受这种侮辱。他分明是故意的。明天我就不干了。"
其实,自从再次遇到了他的宝贝,他就想天天、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医生,我朋友他,还好吗?"
"很好啊。"医生想到零就乐得像朵花似的。
诺放心地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可睨了医生一眼便也咽了回去。

"宝贝,我回来了,你想我了吗?"医生一进屋,就热情地打招呼。
"不想,我饿死了。可以吃东西了吗?"零斜睨了医生一眼,抱怨道。
"好好。等我一下。"m
"喂,你给我吃什么?"又给他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让你马上生龙活虎的东西啊。"一脸人畜无害、童叟无欺的笑容。
的确,零觉得自己四肢有了气力。
等等,"你不怕我把你打晕,夺门而走?"这个变态会这么好心?
"我今天很不开心,所以,你不要走好不好?"撒娇地蹭向零。
"怎,怎么了?"零开始不知所措。
"有个变态,他要强吻我。我的吻只给你的嘛,所以我狠狠打了他两巴掌。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但是我失业了。你说,你要不要安慰我。"医生说得自己那个冤啊,两眼无助的神情让零也跟着觉得他很委屈。
自己真是着了他的道了,但是却不想出来了。
"打得好,所以我现在也很想打一个人。"
"不会是我吧?我没用强的啊。大不了你抢回去咯。"
"你以为我不敢啊。"说着扑了过来,一口吻住了医生甜腻的唇,这孩子,怎么老着他的道呢,真的太可爱了。
医生顺势扣住他的头,一个缠绵的热情的吻,让两人都忘记了一切。
"你的技术也不错,要不要去床上。"医生眉毛一挑。
零竟然脸红了。
"我,才不要呢!"
"哼,不要说谎哦。我可是学过心理学的。虽然不是很神,但你的心思还不难猜。"
是的,零没怎么反抗。他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一直说爱,就会爱了吗?

地球气候已经十分混乱和不稳定,气温骤降,一个星期过去了,上校一直往返于FOX和自己的办公室。他是很想知道这次是谁的杰作,但是他不会将真相上报。但一点头绪都没有,天衣无缝。如果不是发现营房里没人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诺也从一些组织里的人那里得知是个代号为"白鸽"的人发动策划的,他的身份很神秘,但可以肯定是十分接近权力中心的人。
"‘白鸽',会是谁呢?"诺和上校异口同声。
"不知道。如果你查不到的话,会有什么后果?"
"革职吧,应该还死不了。"上校无谓地耸耸肩。
"不是吧,那我,这......"
"所以,时间不多了。我想组织最近应该还会有行动的,因为屠杀已经再度升级。如果有我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
"SUN,谢谢你。如果你被革职的话......"诺担心到。
"那我也加入你们啊,运军火的话我比较合适吧。"上校一脸轻松。
诺也笑了。
"上校,你知道哪里能看到星空吗?我好想看看星星哦。"诺突然发问。
"这,好象有个地方,不过不在卡洛。那里听说还有蓝天呢。以后带你去。"
"一定哦。"
"当然。"

没有零的公寓空落落的。所以诺没有让上校送他直接回家,而是在一个比较宁静的小巷游逛着。有着昏黄的路灯,油腻的街面。一个人,这么走着,想想发生的一切,竟然那么不真实。
和上校的相遇,冲突,怨恨,敌对,理解,讲和,现在的他们是--依赖!诺想应该是吧。
幽静的小巷可以通往公寓的后门,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诺一惊,打劫?流氓?
一个黑影已经在诺思考的时候串到了他的面前。
"朋友,这里有什么岔口。"
诺惊讶于眼前的这张妖艳得不似人类的脸。
"没有了,死胡同。"
"那怎么办,一帮坏蛋在后面追我。帮帮我啊。"
"我家在那边,正门可以通往大路。跟我来吧。"诺拉起他的手,狂奔起来。
得救了。

灯光下,那个妖艳的男子,诺确定了他是个男人,悠闲地点了根烟。
烟雾里,那个男子精致的五官,仿佛米开朗琪罗刀下的调像般明晰的轮廓,都在昭示着他是个上帝的宠儿。
"谢谢你啊。"他那妩媚的眼神让诺觉得很冷,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啊。这个人也很眼熟啊。
安--
"你是安?那个歌星?"诺不可思议道。
"诶呀,你到现在才认出来,我还真伤心呢。"安调皮一笑。
"你,怎么被人追呢?记者吗?还是--"
安笑着摇头,"不是,我想自己出来走走,没想到后面还跟着一群碍眼的家伙。明明只是发泄欲望的工具,有必要这么重视吗?"
诺"啊"了一声。
"没什么,我说多了。今天谢谢你了。我得走了。"
"那小心,再见。"
"GOODBYE KISS。"说着,在诺的左脸轻轻一啄。
诺脸红心脏狂跳。
"哦,清纯的小男生啊。我会记得你的。哦,对了你的名字。"
"我是诺。"
"恩,再见小诺~~"
惊魂未定。那么妖冶的男人,天哪。
咦,这是什么东西?回屋,诺瞄到桌子上一个泛着黑色金属光泽的东西。
小巧如口红,是部手机。那一定是安的。可是当诺追出去的时候,安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几个人的命运在索多玛无情地交织在了一起,上帝的剧本已经写完了吗?那么,就注定了演员必须卖力地演出。

当融洽在零与医生间慢慢有了滋长的苗头,上帝却残忍地连根拔除。
"你会爱我吗?我很爱你哦。"每天睡觉前医生总是不厌其烦地在零的耳边呢喃。
"烦死了,睡你的。"
"我睡,那你可千万不要又不见了。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是不会给自己看病。万一心脏病突发,怎么办?"
零不理他,转身睡去。身后感觉有温暖的拥抱,那么温柔,让人沉醉。
也许,爱吧。如果,爱了,那么就不离开了。零安然地闭上眼。嘴角露出婴儿般纯真容易满足的笑。

辞职,在军队里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医生还在和那些官员周旋。今天医生还是斗志昂扬地走向巴别。
迎面走来两个一脸冰冷的军人。
"杰拉•莫那军医官,现在怀疑你与一起藏匿卢尔人的案件有关。请你跟我们走。"
爱,竟然得不到上帝的祝福。

不幸中的万幸是,医生和零被关在了一起。但医生知道这一定是那个人的意思,并不是怜悯而是残忍。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医生歉疚到。
"和你没关系。一群白痴就这么冲了进来,把我押走了。"但是,当时的零满脑子都是医生的安危。
不是他的错,这从来都是歧视的错误。如果有人要承担这个错误,那也是下达屠杀命令的人。
"我们算不算落难鸳鸯?"
"鸳鸯?"
"恩,一种很早就绝种的生物,听说它们很恩爱。不离不弃。"
"少来。"零不屑道。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遗憾。不过没能听到你说爱我,还算是个遗憾吧。"医生唠唠叨叨,自言自语。零一声不吭听着。
等待他们的是什么,是撒旦的微笑,死神的镰刀。
在这之前,还有无情的审判。

帝国军事法庭。
得知这个消息后的诺,精神恍惚。
"诺,振作点。"
"SUN,怎么会这样。零原来是卢尔人。可是他没有银色的头发和紫色的眼睛啊。"
"那是因为杰拉帮他改变了几个染色体。杰拉是个天才。"
"可是,既然外貌没有破绽,怎么会被发现?"这个疑问萦绕不去。
"一定是有人拿到了零以前的资料。"
"那就是有人告密?"诺震惊。
"这个可能性非常大。"上校点头。


第十三章
在审判席上的两人面色从容。
法官道貌岸然的样子让诺恶心。
"杰拉•莫那医生,对于藏匿卢尔人指控你是否承认。"
"我承认。"
法官身后的巨大液晶显示屏上正放映着零身为卢尔人时的资料照片,还有医生的实验结果。以及现在照片的对比,DNA鉴定。都证明审判席上那个红发红眼的少年正是卢尔人。
"那么凌翅,你是否承认勾引帝国高级军官,用身体来换取生存的机会这项指控?"
那个屏幕上赫然出现零与医生做爱的场面。
两人除了面面相觑,错愕万分外,又能说什么呢?
"法官大人,并不是他勾引我的,是我强迫他的。所以这项指控不成立。"医生的话让全场哗然。
坐在最后面的诺颤抖的身体在上校的怀里稍稍冷静了一点。他很明白,无论怎么样的指控,他们都没有活下来的可能。至少,零没有。
"真他们的狗屁,想处死我随便按个罪就是了。不就是一死吗?"零吼道。
"杰拉•莫那医生,你知道你所犯下的罪行是多么的不可原谅吗?"
"是吗?法官大人。我不这么认为。"医生轻蔑一笑。
"帝国的法律里明文规定,不允许任何改变种族特征的行为。而卢尔人是禁忌的种族,是需要被隔离起来的。而你竟然和异族人发生性关系。你要知道你触犯的是叛国罪!"
"是,我并不想叛国。但是我爱那个人。所以我愿意冒这个险。卢尔人就该死吗?上帝允许你们这么做吗?"
"够了,医生。你没有要为自己辩解的话了吗?这难道不是那个异族少年的蛊惑吗?"
医生不屑地望着法官,虽然他们离得十分遥远。
"没有了。不是他蛊惑我。是我连累他。我很抱歉。也很遗憾。但,从不后悔--如果爱要用叛国来交换的话,我愿意背叛。"是的,我很自私,从来都是。特别是在爱的面前。杰拉想向零道歉,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那么凌翅,我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吧。在遇见上帝之前。"
"哼,为了让某个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傻瓜能没有遗憾,我想说:我爱你,杰拉!虽然太迟了,但我也不想有遗憾。"以前误会你那么久,真的很抱歉。零摇摇头,幸福地笑着。
不爱哭的他们,不让泪水决堤的他们,想把笑容永远刻在对方的眼睛里。
上帝,我真的没有遗憾了。

最后的判决是零立刻执行死刑,杰拉入狱150年。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杰拉•莫那医生。"在医生走出法庭的时候,阿莱在他身后冷冷地说道。一切都是他的杰作。
很不幸,这话给被悲伤淹没的诺听到了。红着眼的诺没有如上校所料上去给他一拳,或者进行思想折磨,而是异常冷静的看着。这让上校更害怕。学会隐忍的诺,会做什么事?
医生淡漠一笑,无所谓了。零的命运其实都是如此,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至少,他是爱他的。那也就足够了。
行刑场有着雾气。仿佛冤魂般袅绕不去。
只要一针,零就会毫无痛苦地死去。这是上校用尽了关系才换来的最后一丝仁慈。
医生散乱的亚麻色头发在风中舞动,像只振翅欲飞的枯叶蝶。
零那一头如火焰般生命力旺盛的头发,跳跃着解脱的喜悦。最终那火焰还是被无情地熄灭了。
最后那一眼,望向医生站立的地方,虽然瞳孔已经没有了焦距残忍地涣散着。
自始至终医生都挺立在那里,看着零决然而去。
他一定是上帝最美的孩子。
虽然他性格和医生一样顽劣,但却没有恶意。

监狱里冷得比冷藏库还冻人。
"杰拉,我知道你生不如死。"
"那个人是故意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以前的他会亲手杀了背叛他的人,现在的他不会,他会反反复复折磨他。我等着他来折磨。无论是精神的还是肉体的。"
"杰拉,这算是我给你的礼物,如果你想要用的话。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上校递上了他的"礼物"。
"吉尔德?"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领会你的意思。你最后望向我时,是想说要这个吧。"
"你真了解我,不枉我们相交一场。"杰拉舒心一笑,那么苍白。
上校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仁慈还是残忍。他只是完成好友的心愿罢了。如果是错,那么什么又是对?
寒冷的灯光下,手术刀发出诱人的光芒。医生缓缓将它割向自己的喉咙,一切都结束了。没有遗憾。

"诺,你别这样。别哭了。"对着诺泪眼婆娑的样子上校不由皱眉。
"我不想哭,可是......好难受。"心里像压了一快大石头一样。以前知道那些无辜的卢尔人被屠杀,他只是气愤。但也无能为力,现在他想做些努力,可连身边的朋友也保护不了,太没用了。
"没想到杰拉是那么痴情的家伙。以前一直以为他冷血的。现在想想,他也是挺不错的人。"太可惜了,谁的错?
从来没有见过上校吸烟的诺有点惊讶,原来他会吸烟。
诺一把抢了过来,放进嘴里,还没吸一口,就被呛得眼泪又出来了。
"小孩子不会吸就不要学。我也已经很久没抽了。"一边拍着诺的背一边责备。
"其实你朋友能活到今天应该算他运气了。本来早就死了。"
"你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是那可恶的种族清洗计划,他们用得着这么生活吗?他们谁都不用死,不是吗?"诺愤恨道。
上校语塞,袅袅的烟雾在两人间盘旋。诺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闪着悲恨的颜色。
对,他说得很对。没有谁应该死。这是一个错误,如果是错误就该被纠正。

一个人的公寓,竟然大得让人觉得像在无垠的宇宙里,没有什么可以依靠,恐惧与无助、悲伤与仇恨像繁殖力强盛的病毒在身体里迅速扩散。
他拒绝上校的相伴,他想一个人记住这份痛。
他一定要解救出其他还在集中营里的卢尔人,接下来的就要看卢尔人的了。颠覆这个帝国,让那个暴君看着自己的帝国沦陷,那也许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天台上两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并肩而立,冷冽的夜风无情地割着他们的脸。刚才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拯救了在精神崩溃边缘的诺。是安的手机!一个性感的声音从那头传来,他竟然在诺公寓的楼顶上。

"小诺,你的声音好沙哑,是不是哭过了?被谁欺负了?"安关切的样子好奇异。
"没有,我好朋友去世了。"诺哽咽着说。
安妩媚的眼睛里流过一丝难过,"太遗憾了。"
物归原主后,诺拖着沉重的步伐打算离开。安却一把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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