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贱,怎样?[第一部]————月落猪蹄[上]
月落猪蹄[上]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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颓唐中韩浩磊轻轻得吻了吻我的脸颊,"饿了没有?你睡了快一天了。"
我摇头,目前为止,没有一丁点食欲。我问他:"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答应了......"
"你答应了,"他眉目中含笑,温柔若春风,"只可惜,我没有录下你的声音来当证据。"
苦笑,我全身温度骤升,"那时候我喝醉了!"
话出口,猛然想起,醉酒是不作为免责条件的,你自己要喝,喝得神智不清,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难道还能怪罪老天爷?
"我知道,"韩浩磊又笑,悠然道,"如果你不是喝醉,也不会抱着我,一直重复喜欢喜欢咯。"
"啊?"这么丢脸的事是我干的吗?

第六章(4)、
脑海里在翻腾着乱七八糟五花八门奇形怪状的念头想法,我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现自己在认真得复习关于QIANG奸罪的种种,包括定义、解释、案例......然后非常遗憾得发觉该罪之客体为女性的性自由权......
我呆呆得看着韩浩磊,并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无论如何,这可归类为趁虚而入的行为给我感觉并不好。我没有不情愿,但希望能够在清楚表达意愿以及清醒感受性爱的情况下。
韩浩磊似明白我的腹诽,他轻笑着搂紧我,神色间一派宠溺,而话出口,却全是道歉之词,我听着全身燥热,甚而难受起来。
鼓起勇气,我推开了他,低头道:"你不用哄我,我不是女孩子,不用这么小心。"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女孩子了?"韩浩磊失笑道,同时把手掌抚在我头顶。
这没有让我安心,反倒更觉郁闷,我苦笑:"那行,我不是猫狗......"
话音未落,韩浩磊将我抱住,唇贴着耳畔,笑声轻起:"傻孩子,脑袋瓜里装的什么呀?我承认是我不对,可你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多可爱,你抱着我不肯放手,一定要我亲你--看起来你是彻底忘光了。"
惨痛的经验教训,我一定记取:一杯酒会带来快乐的回忆,一瓶酒则会让我丧失所有回忆。
韩浩磊的话并没有让我好过,我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但仍然忍不住愤懑,这么稀里糊涂,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我记不记得......只要你觉得可爱就可以上床对吧?我......"压下自己若沸水般翻滚的情绪,我勉强一笑,"我不喜欢这样。"
你尽可以嘲笑我,将性事摆在一个那么慎重的位置,没关系,我习惯了。然而,我就是不会游戏,也不懂如何娱乐自己和别人的身体,也不晓得怎么去把"色情"视作一种潮流一种时尚,"性"字于我,本来就天经地义得跟"爱"字合并而成"性爱"一词。
你笑吧,我是白痴我知道。
静默了很久,韩浩磊松开我,他的表情显得苦恼:"阿杰,你是觉得我对任何人都会这样?"
"难道不是吗?"我不自觉带上了挑衅的口气,苦涩得承认,其实我最在意的只是这个。
想想吧,喜欢的人因为"觉得可爱"这么个肤浅的理由跟你上了床,这种事会值得高兴吗?
"......阿杰,我真不知道原来我在你眼里是个色情狂。"韩浩磊伸手捧起我的脸,直视着我道,"我喜欢你,清楚了吗?"
尽管下巴还在别人的掌控中,乍听此话的我还是尽可能得张大了嘴,瞪着韩浩磊。一天之内屡受刺激,我觉得整个脑袋都开始发昏变沉。
"我没有把你当女孩子,更不是什么猫狗之类的宠物,我喜欢你,将你作了小情人对待,这样的答案你满意吗?"韩浩磊的微笑里仿佛安置了激光定位系统,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击中我心中最软弱的地方,被乱轰一气的心脏几乎罢了工。
由此,供血不足的大脑也差不多停止了运转,本来就傻得可以的我这个时候更加没有思考的能力,只能怔怔得、痴痴得全盘接受了韩浩磊的告白。
然后点头。满意了。我喜欢他。我想多了解他。
大哥的警告与即将到来的反对,此刻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韩浩磊一笑,拍了拍我的脸,道:"现在饿了没有?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心头石块消失,我果然感到腹中空空,笑着点头,把韩浩磊赶到厅里之后穿好衣服出来。
下到地上,不舒服的感觉倍增,我咬牙忍住,磨蹭着出来,韩浩磊在旁边一手扶住我道:"难受么?要不让服务台送餐到房间来好了。"
我急忙摇头,表示没有大碍。
即使已经发生了关系,或者说,正是因为发生了关系,韩浩磊的碰触更让我觉得紧张和不安,
我没有信心能够跟他单独相处还可以大块朵颐,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一定会让我消化不良的。
"那我扶着你?"韩浩磊凑近,我的心脏又漏跳一拍。
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贴靠着韩浩磊,我慢慢得挪动,进了电梯出电梯,总算安稳得坐进了餐厅的座椅中。
点过单,韩浩磊和我聊了没两下,忽一身着西装的男子匆匆而来,附着韩的耳边含糊了几句,就见韩浩磊眉头一皱,挥手让那人离去,转而对我道:"不好意思阿杰,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临时有点事要我去处理下。你先吃吧,吃完回房间等我好不好?"
除了应好,哪还有我说不的余地?
韩浩磊迅速离开了,看他的表情,似乎不是什么小事。我在胡乱猜测中味同嚼蜡得解决了一餐,本来还担心结帐时候要到厨房去刷盘子,招呼服务生算帐的时候,对方那一脸错愕的表情让我灰溜溜得讪笑着逃跑。
从餐厅出来,我进了电梯,突然间心血来潮想去见见姚安雯与阿达。该跟阿达道声谢吧,我想,到底还是靠了他的牵线搭桥呢。

第六章(5)、
写到这里,又开始有人茫然不解得看着我,人说,原来你过去是那么愚蠢,原来你曾经是那么好哄,这是真的么?你确定你不是在编故事?这所有的一切,是真是假,你从不肯给个确切的答案。
我笑着回答,不要走火入魔,追究真假是最无谓的事。你可以看到,在这里,我不是万能的作者,而只是个蹩脚的叙述者,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通过文字的方式演绎,本人姑妄写写,有兴趣的人也就姑妄看看,不是很好么?
接受这个解释的话,就回到故事现场,看看三年前我又干了些啥。
进了电梯之后,我按下了负二层,再度来到那若鬼蜮的舞场,时间尚早,来客并不多。
油然而生怯场心态,我杵在门口的一边,就着昏暗的光线东张西望,寻觅"红与黑"跟"猪油糕"的踪迹。
许是这样的作态太显眼,很快就有好奇加好客的服务生过来,一脸礼貌的微笑:"客人,请进来吧。"
咽了口唾沫,我挤出了笑容,问那年轻的服务生:"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姚安雯小姐和......阿达在吗?"
"先生你是他们的客人?"服务生的两条眉毛各自向上耸起,作两个问号,左右眼珠成了问号下的大墨点,墨点中狂草一谚语:人不可貌相。
我尴尬得一笑:"不,我是他们的朋友。"
此话出口,服务生整张脸都变了感叹号,下点是半张的"樱桃小嘴"。
为求对应,我也只好在表情里打上硕大的问号,与服务生对峙。
这场丢人现眼的僵持维持了大概数秒,到底是服务生见多识广,反应过来冲我笑道:"先生,他们现在还没有来,你要不要先请进来?"
摸了摸口袋,确信钱包随身携带,我随服务生正式进了门。
要了杯果汁后,穷极无聊的我开始环顾这地方的装潢,在布局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了不起的地方,也就卡座,桌台,中间一个舞池,其间还有个木头搭起铺设了地毯的表演舞台。高档与否,不在我能分辨的范围内。
于是我又开始打量起周边的人来,即使是孤陋寡闻如我,也晓得这里的大名,据说让人趋之若附的原因是此地的俊男美女如过江之鲫,反正消费不起,过个眼瘾也是好的。
枯坐了大概有十五分钟,俊男美女各来过一位,不过听说我是在等人之后均识趣得离开。
然后,姚安雯终于翩翩降临。
她今天的打扮依然走狂野一派,乱中有序的发在头上堆了个高塔,我只顾着注意那个高塔,待她坐到了身边才发觉她今天穿的是件低胸米黄色的连衣短裙。她贴我太近,以至我必须去盯着桌面的玻璃杯。
"没想到今天第一位客人是你......"姚安雯轻笑,"要不要点酒?"
听到酒我不由头疼,赶紧摇头,叉开话题:"阿达呢?他今天在不在?"
撇了撇嘴,姚安雯伸手拧了一把我的脸,笑叱道:"真不讨人喜欢,一上来就问别人!怎么,我陪你不好?你对女人完全没兴趣啊,杰弟弟!"
"不是,"对方太熟捻的动作让我有点尴尬,"我是有事找他的。"
姚安雯抢过我的果汁啜了一口,眼神天真得看着我:"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我们算朋友吧。"
她口里含的果汁直接喷到我身上,人也被呛得咳嗽连连,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替她抚背,稍顿,姚安雯恢复过来,瞪着我不开口。
我苦笑,补充一句:"只是我这么认为而已。"
"那当然。"她很快接口,笑颜如花,"如果他跟你一样白,那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我很白吗?我想追问,到底吞了下去。
姚安雯叫服务生送来毛巾,帮我擦衣服上的水渍,然后道:"你真的是越哥的亲弟弟么?一点都不像呢!不明白越哥怎么会带你来这里,你啊......"她微喟,欲言又止。
有些奇怪,但我能从姚安雯的眼神中判断出她对我并没有恶意,正要说话,有个服务生过来冲着她做了个手势。
"我不过去了,你告诉经理,这位是老板的客人。"姚安雯安坐不动,仅是冷淡得回了一句。
那服务生多看了我两眼,估计心里也在嘀咕"人不可貌相"。
不过被中途那么一打断,我和姚安雯都不约而同得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她起身朝我笑了笑,道:"我去帮你看看阿达来了没有吧。"
我点点头,心情不知为何郁闷了些,目送姚安雯的离去,恰在这时,忽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了门边。
那身影莫名得让我心中一动,却怎么也无法想起那人是谁。
等了约莫有十分钟,姚安雯还没有到,我内急,某器官饱和度到达爆发临界点,只好放下果汁,从人群中费力得挤到了洗手间。
前面已经提到过,该洗手间装潢华丽,清净飘香,且面积极大,就可惜这么个公共场所时不时有人在此做些颠三倒四的事情。
这不,我一脚踏进,两耳就接收到呻吟--真遗憾,我的听力为什么这么好呢?

第六章(6)、
我原是打算不动声色得解决完我的问题,就此悄悄离去,"不带走一片云彩",但事与愿违,云彩不但跟了上来,还噼里啪啦当头一阵暴雨。
且说我特地挑选了一个离声源最远的位置,刚锁上门,呻吟由低而高,细若游丝忽做虎啸龙吟,我听得跟着喘了两口大气以作应景,更加决心速战速决。不料,我一开门,同时听到斜对面也有声相同的"啪嗒",回避不及,撞个正着,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从他身后探出一个脑袋,鬼鬼祟祟瞟了我两眼,挤了出去。
在厕所与人僵持对峙,也算是新鲜体验,我抽动脸部肌肉,勉强一笑,还是不晓得该如何开口。他的面颊上留着激情过后余韵的红晕,张了张嘴,同样也是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那么巧?"几分钟之后,有人进来,表情也尴尬,匆匆躲进了格间,关门声让我们彻底醒悟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还是阿达开了口,不过笑容生硬。
我接口,同样没话找话:"是啊......好巧。"
又停顿了一会,听见冲水的声音,我走过门边,回头道:"我正要找你,出来聊聊吧?"
阿达点头,默不作声,这回是我掌握了主导,领着他出来,到门边,他拍过一个服务生耳语了两句,便随着我进了电梯。
电梯中短暂的几秒里,阿达突然握住我的手,未等我有任何反应,电梯门已经开了,他迅速放开,做一个欧式相请的手势,含笑道:"先生您请。"
来到韩浩磊给我安排的房间,阿达关上门,我跟他再次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轻叹口气,他倒在床上,笑道:"有那么值得惊讶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这行的。"
"我是没想到,那个地方也可以。"苦笑着回答,我不知道阿达明白我这句话没有,他不是红牌么?为什么他的客人居然连个房间都提供不起?
从他突然发出的做作的笑声里,我猜测他是懂了--凌厉的锋芒隐藏在懒洋洋的语气里:"什么话,我想要的时候自然也是免费的,难道还要我来出钱不成?"
这句极其拗口的话,让我怔愣了许久,直到下一场笑声再度扬起,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阿达是说,刚才那场情事是他自己的寻欢作乐,与交易无关,所以才要选择那样的地方。
有些不可思议得盯着阿达,他支起了上半身,凤目弯若新月,唇角挂笑,那又是刻意得在散布荷尔蒙的诱惑姿态,当然对我是无效的。
想不通的是,在我的认识里面,一直以为久经风月场的人,在反常的情欲交易之中,自身的欲求会受到伤害跟萎缩--当然,这仅仅是我想当然的看法,难道说,托尔斯泰误导了我?
看着阿达,一脸的媚态,着实难以想象这是个对性厌倦的人。
就听他朝我招了招手,轻笑道:"对,我想要,所以实免费奉送。只可惜,你连免费的晚餐也不吃。"
沉默了片刻,我最终没有咽下一句恶意的言辞:"别人吃剩下的,当然送我都不要。"
阿达脸色大变,然则不晓得为何,看他那副受到打击的表情,却让我心底涌起了快意,我盯着他,没有放松攻击,继续道:"你也的确够贱的,不但可以被人卖,被人送,自己也要免费赠送,这是做什么?平衡消费群体的差异么?"
从来不知道我说话也能这么伤人,从阿达那直勾勾剜我的眼神中,我看到赤裸裸的恨意,毫不掩饰的屈辱在其间狂乱得涌动,他开口了,声音沙哑,像一把生锈的刀:"是,没错。我早告诉过你我是个贱人。不过,你呢?你......"
骤然间止住了口,阿达低下头,我心念一动,逼过去揪住他的衣领,从喉咙里滚出来咆哮:"你说什么?你想说--你知道......知道?"
"我不知道!"阿达奋力推开我,我一趔趄,差点摔倒,他从床上弹起,一手抓住我,他似乎是用上了所有的力道,攥得我的胳膊阵阵生疼,在彼此强硬的对视中,他软了下来,苦笑中有着认输的意味,"杰,明杰,口水巾,求你,不要连你都来伤害我。"
我缄默了,良久,总算平复下胸膛那过于激烈的起伏,不自觉得手搭上阿达的肩,叹道:"对不起,我太冲动了,原谅我好么?"
他放开我,转身过去,肩头微微得颤动,半天才道:"我以为你不会。"
为什么这么在意?我想问,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还会被我的一句话所伤害?不应该的不是吗?既然已经承认低人一等......
语言乏力,最终我什么都没有出口,喉间梗塞,只能走过去拍拍他的胳膊。
"我真的很贱,是吧?"阿达反握住我的手,扯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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