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的傻儿(父子)————WingYing[上]
WingYing[上]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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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韹弟!"那应该称之为大哥的男人出现在眼前,看著他,松了一口气。"幸好你无事,韹弟。"不对......不对......
不知为何,他隐约觉得不对。清醒之际,他已经不顾身後的呐喊,冲了进去。这点小火,他凤韹还不放在眼里。
"韹弟!!来人,快把韹爷带出来!!"
转头。又是凤冥养的狗!放开......放开!!
尽管使了五分的力,那牢牢捉著他的手,仍不放开。"韹爷,请务必冷静。"冷静......他明明就很冷静!他只是想起了......还有人在里面,那个欠他一生一世的孩儿,还在里头!
怎麽可以......珞俞走了,那孩儿就要代替珞俞陪他一世。怎麽可以让那孩儿逃走......怎麽可以!!滚开!那孩儿就要逃走了!不可以让那孩儿走!!
没有他的允许,怎麽可以离开!
火势不断蔓延,阁楼顿时倒塌,发出巨响。团团大火,已经找不到入口。凤冥快速上前,此时来了个乌衣侍仆,在凤冥面前跪下道:"主上,属下看管不利让那水如云逃走了。"凤冥眼神一黯,拿乌衣侍仆瞬间利刃穿喉,倒地气绝。"废物......一群废物!!"
原来,这火是调虎离山之计。水如云──真真狡猾!
凤韹停下与金厉的缠斗,双眸望著眼前失控的大火,沉静却令人发寒。
"呵呵──呵呵-......"
好啊......好啊......都走了......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老天......好生等著!天下苍生又何意义,吾将...毁·天·灭·地!!"
※※※z※※y※※z※※z※※※
"你知不知道,那战鬼又挑了荣华城。"
"可不是?听我那当差的侄儿说,那战鬼只一剑,荣华城的傅将军就给劈成了两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还有,听说那战鬼貌似修罗,那战场上谁要敢看他一眼,绝不敢再瞄第二眼。"
"就是,舒璟城是没人敢再去的了,就连圣皇陛下的使者进去了,也没出来的命。"
"那战鬼还真一个疯子,陛下也拿他没法子了麽......这下,我们小老百姓该怎麽活啊......"
"就是就是──"
道上,众人三两句地说著,此时身旁越过一个男子。一旁的肥胖妇人见了,连忙唤道:"这不是芈先生麽?!"芈先生停下,笑了笑。"大妈。"
"哎!难得芈先生出来,是要给弟弟抓药是不?"芈先生点头,要是没有脸上的疤,那将会是多俊俏的脸。"来来来,大妈这儿有些水果,拿回去给弟弟补补身子。"热情地将一篮蔬果塞到芈先生手里,"别,大妈。这怎麽好意思。"
"嘿!芈先生客气什麽,牛叔这里新鲜的猪肉,拿回去,吃得好些。现在战乱,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就互相照应也好。"
"就是──芈先生读书人,平时也教了我家大头不少字,我这儿有鱼肉......"
见芈先生笑著接下,渐渐走远。大妈不禁道:"可惜了那张脸,要是没疤的话,俺定给他说媒去。"
"哈!芈先生这人实在难得,读书人那个气度,和我女婿就两个样。"
"那还真是,不过就多了个拖油瓶。说到他弟弟,可真可怜。小小年纪就一个傻子,一身病痛,脚还不方便。真苦了芈先生......"
"是啊......
芈先生走了条街,手里除了药材外,倒是多了大包小包的,无奈笑了笑。也好,单靠替人写书信卖字画的确挣不了什麽钱,不过这儿的人热情,日子倒是也没这麽难过。
走到偏远的小屋,从远处便看到一个似是少年又似孩儿的身影。芈先生脸上扬起温柔的小,轻手轻脚地走近。只见那身影动了动,转过头,欢道:"爹!"沙哑的声音,那双腿已经萎缩,无法站起。
"惜儿怎麽出屋了呢......"将手上的东西置下,俐落地抱起男孩。"瞧,手这麽冷......"男孩眨了眨眼,随即笑笑。"嘻──凤惜在和虫虫说话。"而後挣扎著,就要下去,可男子不愿放开。
"爹爹坏坏......凤惜要和虫虫说话。"
"爹爹......爹爹笑笑,爹爹笑笑,很漂亮。"
"爹爹眼睛为什麽会有水呢?"
"爹爹......"
"爹爹......"


-上部完-

39 (下部)

秋天落叶纷飞,几个孩童开心笑著,成群奔向一个乡间小屋。为首的孩童绑著小马尾,向周围的孩童做了噤声的动作,满意地见大家安静下来。随後,清了清嗓子,学著大人的模样,敲了敲门。
许久,没有人应声。
再敲了敲。里头似乎有人。"芈先生,你在吗?"孩童们听见那芈先生,显然恭敬了许多。为首的孩童等了又等,还是没人应门。
"芈先生好像不在呢......"
一旁的小女孩小声道,眼里有著明显的失望。为首的孩童扁了扁嘴,转头敲得更用力些。"芈先生,我是四娃。在不在?!"
仍旧没有动静。一直站著也不是,既然芈先生不在,大伙儿抬脚便要离开。就在此时,木门开了些,不断回头望的四娃正巧瞥见了门内那双明亮的眼,连忙大叫道:"有人在呢!!"
门内的人见所有孩童瞧了过来,躲了躲,见几双眼睛齐齐看著自己,又将门开得大了些。
大伙儿一见那身影,全都摒息。那是一张少年的脸,瘦得苍白,一只手如枯枝般,靠著门,跪坐在地上,身上的大袍掩去了大部分的双脚。
"啊!"站在四娃旁边的女孩倒抽了一口气,连忙退到四娃身後。
少年一双眼疑惑地看著他们,模样呆滞。偏著头,而後笑了出来。"嘻嘻......好漂亮......"手指著四娃身後的女孩,眼神望著的却是女孩头上那翩翩飞舞的彩蝶。可孩子们却不这麽认为,四娃身後的女孩更是红了眼眶。
"四娃,好恐怖......"
少年头一歪,见那蝴蝶又要飞远。"啊......飞走了......"攀爬著,眼神直直瞄著那彩蝶。"飞飞──飞飞──"见那如同鬼魅般可怕的少年逐渐爬向他们,在温煦的阳光下,映照著那不成形,与肢体大小不符,犹如只剩下骨子般的双腿。
"啊啊!怪物!!"孩童们大叫,连连向後退了几步。
"飞......嘻嘻──"
四娃身後的女孩哭了出来,四娃涨红著脸,就从地上取了石子,往少年身上扔去。"啊......"小石子打在少年身上,少年轻声痛呼。周围的男孩见了,便全学著四娃,个个拿著地上的石子,全往少年身上丢去。
"啊──好痛......"少年抱著头,石子一个个丢在身上。
"哈哈!!怪物走开!"孩童笑著,越扔越起劲。四娃忽而取了颗最大的,直接望少年头上招呼去。"啊......"痛......泪水在眼眶打转。少年抬头......蝴蝶不见了......
"你看!他头上流血了!"
"咦──黑色的血!他真的是妖怪!!"
"怎麽办?!快、快点走啦!!"
你一句我一句的,四娃喊道:"我们要把妖怪赶出芈先生的家!"得意地叫著,一群孩子就要拿起树枝,往少年身上打去。
"你们在做什麽?!!"愤怒的声音,与平时的温润不同。孩童们回头望,便看到一身素衣的男子快速向他们走来。
"是芈先生!"芈先生越过一群孩童,眼尖地望见那在中央受伤的少年。"惜儿!"急急上前,将少年护在怀里。少年见到男子,带著傻笑。"爹爹......痛......"芈先生将少年抱在怀里,心疼地看著额上的伤口。
抬眸。眼神冰冷。
"芈...芈先生......"四娃颤声道。女孩拉著四娃,小声道:"芈先生生气了......"孩童们没人敢再出声。芈先生看了眼,随後抱起凤惜,头也不回地步入屋内。
"芈先生生气了......生气了......"女孩红著眼眶,四娃一阵烦躁,大吼:"哭什麽哭!就知道哭!!"女孩似乎没料到四娃会对她大吼,抽了几口气,哭了出来。四娃哼了声,迳自跑开,留下一群孩童,不知怎麽办才好。
屋内,将凤惜小心地放在床上。芈先生连忙取了放伤药的盒子,靠做在床边替那呆傻少年处理伤口。
"怎麽会这样......我不是说了,我不在的话就别看门麽......"不拾得责备,轻柔地替凤惜处理伤口。低头,见凤惜皱著脸。"爹爹......好痛......"芈先生停下手边的工作,一双眸子紧紧锁著凤惜。"惜儿......"
轻轻捧起那小巧的容颜,在那伤口上印下一吻。"嘻嘻──爹爹......痒..."芈先生看著眼前的少年,轻声说:"惜儿,别出去了好不好?"好不好?......再来一回,他不保证,还能让那些孩儿活著。
方才......方才......他多想......多想就这麽扭断那些无知小儿的脖子......
"不要......有蝴蝶......飞──"
"凤惜看到漂亮的蝴蝶──"笑著,拉著那双温暖的手。如同讨好般。"爹爹......"见芈先生从方才便未对自己笑过,凤惜顿了顿。
"爹爹......不痛了......"靠在芈先生肩上,笑著道。"不痛了,凤惜不痛了。"芈先生看著少年,那沙哑的童音,几乎令他疼得发狂。
不痛...?!怎麽可能不痛!他怎麽会不知道,好几次受伤了,即使伤口再小,回复的时间却是极长,之前......骗著他说不痛,夜里那疼得苍白的面色,他说什麽也不会忘。
"惜儿......"疼......紧紧拥著那瘦小的身子,怀中少年不禁抬头。
"爹......"
我...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z※※y※※z※※z※※※
"爷,祥城下书求和,使者正在外头候著。"隔著纱帐,看不清里头主子的尊颜,从里头不断传出的暧昧声响,曹帅已经是见怪不怪。
"啊──嗯......"
还没反应过来,原是在帐内缠绵的男孩忽而被甩了出来,曹帅看著那男孩,只见那身子满是欢爱的痕迹,那张脸他不会认错。那是前荣华城主最小的子嗣,似乎还未满十五......
"明日,本君要看到吾军帅旗,扬於祥城。"
魔魅般震惑人心。曹帅跪了下来,喊了声:"属下得令。"向後退了几步,步出帐外。爷......还真是心狠手辣,那祥城可是俞王凤冥的属地。这般......
帐内男人纤细的身影,任谁也料不到,那看似无力的双手,轻易便将俞王的精锐部队,一夜之间,残杀殆尽。没有欢爱後的慵懒气息,面上冰冷的面具,如同那残忍的心。
"爷──"地上的男孩害怕地看著眼前的战鬼修罗,全身发颤。那日,他不会忘,爹和娘是怎麽丧命剑下,也不会忘记,眼前这男人的强盛。他仍记得,自己是怎麽被副帅送上男人的床,一切只为了保命。世人皆知,战鬼不好女人,也不喜少年,而只有稚龄孩儿,方得战鬼一宿。
"爷......"
"滚出去。"颤著身子,连忙套上衣物,就在那一刻,他瞄见了帐内的男人缓缓解下面上冷硬的钢铁面具。细小的隙缝,却清楚地瞥见了那战鬼的容颜。
那一瞬间,天地皆要为那男人失色......

40

月下寒冷,男人半垂目,面具掩盖了那绝世的容颜。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银白色的身影,坐在黑驹上,如同王者般降临。
"曹帅。"一个小兵上前在曹帅面前跪下,看见黑驹上的男人,不禁惊呆。"君......君上!"见那小兵一阵惊慌,曹帅连忙道:"怎麽回事?"身後男人的喜怒无常,他是见识过的。
"是...是!回曹帅,哨兵回报,祥城以北看得到军队,似乎...似乎是影王的六刃。"曹帅双眼扩了扩,暗咐道:"六刃。四王之首终於要出手了麽......"思量了会儿,这战该不是会有什麽变数。
"爷。"粗犷的曹帅和一旁的男人比起来,气势居然略逊一筹。
"六刃──呵呵......"如修罗地狱传来的笑声,士兵不禁冷汗直流。"本君倒要看看,这六刃能有多大能耐。"斜眼看了眼曹帅,冷声命令道:"曹晖,由你领十万军。"双眸微微眯起,"本君要血染祥城。"
"君上圣明!!"呼声震动天地。
众人齐齐跪下,曹帅下马,恭敬地低下头。这就是他所追随的男人,如同修罗般,狂傲不羁。那面具下,此刻定是绽放著那足以倾城的笑容。这就是他的君主,他宣誓效忠的帝王。
如同罂粟般的男人。曹帅不会忘,眼前的男人,四年前的身份,便是当年容冠天下的舒璟城城主──凤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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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先生怀里,用长袍包裹著,小小的人儿探出头来,一双晶莹的眸子看著芈先生。"乖......"小声安抚著。抱著少年绕过喧闹的大街,走著小巷子。一会儿,怀中的人儿不安份的扭动。
"爹爹,凤惜饿──要吃糖糕。"
芈先生轻扬起笑,"好。"
自从上回让凤惜一人在家,受孩子欺负之後,芈先生是怎都放不下心再让这令人心疼的少年独自在家了。思及生活,唯有带著凤惜一块儿出来,将字画交给巷子後头的文斋,睁些银两给凤惜买药。
看著拽著自己的拿双手,不禁心疼道:"怎麽都不长肉呢......"怎料,怀中的人儿抬头,堵著嘴。"凤惜不要吃肉肉。"芈先生顿了顿,一阵静默。怀里的人儿总不爱吃饭食。
兴许是有一回,吃了饭後,不知为何全吐了出来,夹杂著血丝。当时夜深,自己急得慌了,抱著凤惜跑去找大夫,他还记得,怀中的少年硬撑著笑容,粗糙的双手拉著他道:"爹爹眼睛......有水......凤惜不...要吃......了......"之後,便鲜少吃米饭肉类,却喜欢甜食,或许每个孩子都是极喜欢的吧......
一手抱著凤惜,走进一家文斋,里头打著算盘的老者抬头,讨好笑道:"这不是芈先生麽?有什麽好字画没?"芈先生客气地笑了笑,将另一手里的画卷搁在一旁的架上。
"陈老板,就这些,价钱便由陈老板定就好。"感觉怀里的人儿动了动,低著头见凤惜对自己笑著,心头一暖。"再等等,待会儿带惜儿买糖糕。"陈老板见那笑容,揉了揉眼,不禁道:"哎......人好看笑起来就是不一样。这就是芈先生的弟弟,是不?"从柜子里拿了些银票。
"芈先生,这是上回卖画的钱。"芈先生抬头,见那银票,不禁皱眉问:"陈老板,这似乎多了些。"陈老板硬是将银票塞进芈先生手里,道:"就这个数没错,上回来了个客人,出手真阔气,也是芈先生的字写得漂亮,收下吧!你要养个弟弟也不容易,留点银子娶个娘子回去看著弟弟也好。"
明知陈老板是打趣,芈先生仍旧不禁道:"老板,我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的。"转过头看著凤惜,只见那双眼疑惑地看著自己。"是嘛......多少家闺女可又要为芈先生伤心了。"
笑著别过陈老板,凤惜忽而轻声问著:"爹爹......什麽是娘子?"芈先生停下,柔声道:"娘子,就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凤惜歪著头。"一辈子...?"
"嗯......就是每天,都要在一起的人,一直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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