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之外————花事春意
花事春意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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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也开发廊了?"
"我给你开一个?!"孟老板扭头,看到季晓枫身后的男人,眼熟。
"这还有几根,要不要拔了?"季晓枫在发丛里寻找。
"就那样吧,染染!拔秃了个屁了!"孟老板很快回忆起在浴池见过李歌。
李歌自然也认出了孟老板。李歌站半晌,听着他们你来我往,气得七窍生烟。季晓枫浓眉飞扬,双眸含笑。孟老板一副淌口水的色狼典型表情。李歌在季晓枫的腰眼上摸了一把。季晓枫没回头也猜出是谁。腰眼是季晓枫在床上最敏感的区域,李歌每一次的抚摸都会迅速挑拨起欲火。或许不是因为敏感,只是因为渴望爱人的抚摸,以及抚摸承接的交媾。
"哥哥!"春节前,季晓枫把母亲接到了哈尔滨过年。两人极少见面,见面也都是匆匆忙忙分开。"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李歌心想:打情骂俏的狗男男,再晚来一会儿就开房了!"剪头!"
孟老板即刻对出下联:"染发!"
"哥哥,你先去洗头,我忙完了马上过去!"
"不行!"李歌拿出喊口令的嗓音吼了一声。
老板娘看不出来吃醋的争斗,只当成是发生事端,满脸春风到跟前。"我说,......"
"这儿没你的事情,一边凉快去!别找不自在!"孟老板吓退了老板娘。
老板娘不停地往这边瞧,恨不能变成抛物线,飞过来。
"孟大哥,您先看会儿报纸!"季晓枫顺手拿了张报纸,塞过去,然后故作亲密地贴近低语:"我去小便,马上就回来!等我啊?!"
孟老板盯着男孩紧身牛仔裤和美妙行进间的臀瓣,直到季晓枫走入厕所。一声口哨,洒脱地抖开报纸,浏览。
李歌站在当中,仿佛忘记台词的主持人一样,众目睽睽之下颜面尽失。只想捉拿到季晓枫,甩在床上,狠狠地亲吻他,做他。
李歌的电话响了,接听。"哥哥!"李歌抬头望见鬼鬼祟祟挥手的季晓枫。
李歌姗姗向季晓枫走去。
李歌躺下洗头,也不言语。娴熟的手指摩挲着头皮,悠然神往。男孩心中早有了属于自己的理想,隐瞒着,却被不相干的人说中,笑得那么灿烂。李歌甚至有些怀疑,季晓枫拿母亲做幌子,另结新欢。李歌紧闭双唇,僵硬着下巴。"哥哥?你生气了,是吗?"季晓枫在耳边说。李歌猛然被男孩说话的语气感动了,男孩什么时候也懂得哄人了。睁开眼睛,李歌看见男孩的耳环在轻轻摇晃着。"闭上,水进眼睛里了!"
老板娘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一切尽收眼底。孟老板放下报纸,张望。老板娘赶紧指使人去招呼孟老板,自己来到洗头区找季晓枫。
季晓枫应了老板娘一句,又对李歌说:"哥哥,我去对付一下那边的大叔!"其实孟老板要比李歌年轻得多,不到三十。
"等一下,......"李歌想提醒他牛仔裤穿得过于性感,看见没有离开的老板娘,临时更改。"去吧!"
孟老板终于等到了季晓枫回来。"你去下蛋了怎么的?"
"是金条!"季晓枫答。
李歌紧跟而来,顺手扯过孟老板手里的报纸。"借看!"人随即坐定在一旁椅子上。
孟老板注意到李歌湿漉的头发,立刻明白了季晓枫刚才的去处。孟老板把李歌仔仔细细看一遍。
季晓枫给孟老板染完发,转向李歌这边。"哥哥,想怎么剪?"
"随便你,只要不和他一个样就行!"李歌落下报纸,瞪了孟老板一眼。
"你什么意思?"孟老板伸手去夺报纸,李歌早有防备。报纸一分为二,一人半张。
"就张破报纸,你们抢什么?!"季晓枫把报纸揉成一团扔开,攥拳不动。
两男人一起望向季晓枫。季晓枫也在望他们,左边东北虎,右边美洲狮。饥饿的胃一阵阵痉挛地痛。"我吃饭了,你们想打架,请出门!恕不奉陪!"
季晓枫坐到旁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饭。盒饭上面没有一丝热气。
老板娘扫着地上的垃圾,悄悄观察安静下来的两个男人。两个男人一起直勾勾地对着镜子。
金属拉链扣 
在母亲的照料下,季晓枫消瘦的身体逐渐强壮起来。李歌再不必充当钟点工,定期打扫小屋的卫生。但是这些都不能让李歌完全高兴起来。季晓枫的母亲不但长期占据了爱巢,而且还在他们高潮进行时,电话骚扰。李歌私下送给季晓枫的母亲一个头衔--吉林驻哈尔滨办事处常驻总代表,简称总代表。
李歌在办公室里沙发上睡了一夜,听到起床号,叠上被子,跑下楼。李歌围绕着训练场跑了两圈,看见齐宝成手里拿着武装腰带走过来,停下,简单和他谈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冲洗完车子,李歌回到二搂办公室。门大开,办公桌的抽屉几乎全部拉开。李歌以为失窃,陶玉和欢欢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爸爸!"欢欢从办公桌下部的空档爬过来,抱住了父亲的双腿。陶玉的突然到来比失窃的猜测还要让李歌惶恐。李歌抱起女儿,环顾了一下办公室,确定没有任何破绽,才转向妻子。
陶玉抢在李歌前面说:"这孩子非得要你穿军装的照片!"
"怎么想起来要爸爸照片了?"李歌问女儿,拍打着她的小屁股。
"我说爸爸当过兵,小朋友们都说我吹牛!所以我要拿照片给他们看!"欢欢一口气说完。
"不是快过‘八一'了吗,幼儿园组织什么活动。你闺女先把牛吹了,不好收场了!"陶玉解释着。
李歌看了看失窃般零乱的抽屉。"家里没有吗?"李歌的照片极少放在办公室。
"搬家搬得也不知道去处了。"陶玉边说边推上了抽屉。"我这记性也是越来越不好!"
李歌对于妻子的用意心明眼亮,也不去深究。
一家三口上了车。欢欢拿着照片问:"爸爸你怎么就一颗星星啊?"
"对啊!爸爸就是一颗星星。"李歌模仿着童音说。
"狄刚的爸爸有三颗星星。爸爸,你们的官谁大啊?"
"当然爸爸官大!爸爸是少校,他爸爸是上尉。"陶玉所知道的军事常识有限,但是足以回答女儿的问题。
"爸爸,是吗?"欢欢似乎不太相信妈妈的话。
李歌看看女儿,回答:"爸爸感觉都是一样的。无论是三颗星星,一颗星星,还是没有星星都是保卫国家,为人民服务!"
欢欢接着又问:"爸爸,什么是为人民服务?"
"就是做有利于人民的事情!"
"那什么是人民?"
"人民就是......"李歌欢喜地望着女儿,寻找通俗的词语。"就是我们大家!"
"这孩子最近就喜欢刨根问底。没完没了!"陶玉看着车到幼儿园了,给女儿穿上了外套。
欢欢观察到照片里的父亲,手里举着手枪。"爸爸,你打过几个坏蛋?"
李歌停车,亲亲女儿的小脸。"晚上再告诉你!"
陶玉送完女儿,坐回到车上,安静中。
李歌庆幸陶玉的突袭是在今晨,如果是在昨夜,她不用推门就能听出屋内发生的事情。季晓枫年轻强健的身体摆脱了最初的青涩,贪婪地向李歌索要激情。李歌的喘息伴着季晓枫的呻吟充满房间,起伏着,放荡着奔向爱欲交错的高潮。高潮过后,季晓枫保持分开的姿势,把自己摆放在办公桌上,纯洁无邪地笑。李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平稳着呼吸,舒展身体。季晓枫的笑淡淡的,好像晴朗的天空中漫不经心飘过的云,衬托着明媚阳光。李歌把季晓枫抱在腿上,没有任何欲望地轻碰他的唇。那一刻,李歌很想很想给爱人一个永远的承诺。但是眼前的所有都无法把握,又怎么去承诺永远呢!爱人给了自己整个世界,自己却给不了一句承诺。李歌痛苦地看着爱人瞳孔里面无奈的自己,唤着宝贝,唤着宝贝的名字,......
陶玉突然说话:"你就那么放心把公司交给老张?"
"老张什么?"李歌只听了个结尾,
陶玉始终对老张心存戒心。李歌几乎把哈尔滨的所有业务都交给了老张,而姐夫逐渐被撤藩削权。陶玉不满意李歌的做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然李歌预付了老张三年工资,一解他燃眉之急,但是老张想偿清债务还是杯水车薪。老张工作起来很发奋,最近还建议开设出国留学服务项目。李歌已经开始运作。
"我听别人说,这条街有个医院......"
"是吗。"李歌琢磨联系一下阿列克谢,看看他是否愿意合作此项目。
"就在前面。"陶玉没有焦距望向窗外。"都说那里很不错!"
车向前,路右边男科医院的招牌跳在李歌的眼前。李歌望了望妻子,一直深爱着自己的女人。车子里沉默到窒息。
"我们一起去?"
"明天,我去黑河。"
陶玉尽量轻松地说。"随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就什么时候去!"
又是一段沉默。
"委屈你了!"
"没有。我觉得挺好!没什么的。"陶玉轻声地说,望了望李歌敞怀的外套,做工精致的扣眼,钮扣轻微地晃动。伸进衣袋里面的手指一遍遍摸着金属拉链头,早先的冰冷在指间的摩擦下变得温热,手指有点疼。陶玉的视线下滑到李歌裤子拉链处。前门紧闭,拉链完好。
李歌擒获到了陶玉的目光方向,随即若无其事地望向车外。道路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李歌加速车子,超越前面的车辆。
那枚金属拉链是陶玉从李歌办公室的地毯上面拾到的。陶玉通过拉链勾勒着和丈夫偷情女孩的模样,年轻漂亮,长发,时尚的牛仔裤......想到最后,陶玉满脑子出现的竟都是玫玫的样子。
病来如山倒
李歌到黑河扑了空,阿列克谢有急事回国。李歌从小夏那里得到了阿列克谢留下的书信。书信是用俄文书写的。李歌只是看了个大概内容,为了保证准确,给哈尔滨发了传真。老张找到公司的翻译,很快给了李歌回复。阿列克谢的意思,基本同意合作,细节需要洽谈,具体时间他会发邀请函,如紧迫可另外选择合作对象。中俄贸易已经走到了历史低谷,需要开拓思路,发展新模式的贸易。即使不同阿列克谢合作,李歌也早有了出国访问的想法。离开黑河,李歌去了一趟北京,找了几家旅游社询问公司间合作运营的事宜。虽然没有签定协议,但是李歌已经形成了初步意向。
李歌回到哈尔滨就病倒了,住进医院。医生下定义,严重透支身体健康。整整一个星期才退烧。出院回家,陶玉硬是把李歌又关了一个星期在屋子里面,没收了手机。李歌心急如焚。一方面公司需要料理,其次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季晓枫。陶玉请假在家,寸步不离。蔬菜用品都是陶冰买了送过来。徐通华经常过来说说公司的情况。李歌只能趁着陶玉冲澡的空隙给季晓枫打电话,聊不上什么,又不敢大声喊。发廊那边多数时候嘈杂,季晓枫根本听不清楚李歌在说什么。但是两个人都舍不得挂掉电话。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几日,李歌几乎心虚地认为陶玉抓到了什么把柄,在看管自己。李歌仔细观察着陶玉的神色举动。陶玉可以称得上美女,端正的五官,标准的三围,李歌给妻子搓背的时候这样想;陶玉是贤妻,体贴入微,无怨无悔,李歌接过妻子端来的饭碗的时候这样感慨。老张独当一面,公司的运营井井有条。徐通华对他赞不绝口。
那段时间,李歌想得最多的事情是婚姻。陶玉在眼前晃来晃去。离婚的想法不停地盘旋在李歌的脑际。李歌考虑离婚的时候,完全没有去想季晓枫。李歌只是可怜陶玉的境遇。无性的婚姻,无结果的爱情,无边际的谎言。陶玉误解了追随自己的眼神,依偎到丈夫怀里。李歌黯然抱着陶玉。
齐宝成一家三口来看望,李歌才算结束"月子"。陶玉陪着丁欣看厨房的橱柜,介绍装修经验。齐宝成和李歌聊了聊部队上的事情。其中,齐亮适时插了一句:勤务员小王考上了军校,说今晚打一场告别篮球赛。李歌立刻想到季晓枫很有可能在邀请之列。李歌趁着送客的机会,下了楼,开车把客人送回家。
篮球场上,小王同季晓枫的配合珠联壁合,把李歌和齐亮一方打得落花流水。李歌勉强打完全场,汗流浃背,浑身酸痛。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李歌体会深刻。比赛结束,小王招呼去吃饭,连里战友说晚上要点名。小王看了看正在和佟童说话的齐亮,又转向了李歌。小伙子们期待地望着李歌,这里面也包括季晓枫。李歌给连长打了电话请假。一群人欢呼进军饭店。
李歌和季晓枫故意落在人后,说着话。
"腿还好吧?"
如果李歌不问到这样的问题,季晓枫完全忘记自己的腿曾经骨折过。季晓枫望见走在前面的齐亮偷窥着他们笑,纵身一跃,对着空气做了个投蓝动作。
李歌想知道季晓枫的母亲是否离开了哈尔滨,含蓄地问了一句:"晚上不回家吃饭?不给妈妈打个电话?"
"打过了。"季晓枫的抖了抖发梢的汗水。
"前一阵子,住院,病了一场。"李歌在电话里没对季晓枫说过生病的事情。
"我知道。"
"那怎么没来看我。"
季晓枫咬了咬嘴唇,移开羞涩的目光。李歌一下子想起了和季晓枫的初夜,细微的神情是那么熟悉,那么性感。季晓枫在小王那里打听到具体医院,去了几次,只是站在楼下。焦急伴随着无奈让季晓枫极度渴望着自己是李歌合法的爱人。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陪伴在爱人的病床前。
"我没怪你。"李歌警惕着四周,略微靠近季晓枫。"晚上想做什么?"
季晓枫的耳旁一热,脸随即发烫,严肃地说:"你还没退烧啊!"季晓枫追上几步,和齐亮他们并排走着。
饭吃完了,李歌把小战士们送回到连队里面,返回。季晓枫没走,站在路灯下的阴影里,和齐亮佟童吸着烟,低声谈笑。
齐亮没等李歌走近,就问上了话。"李叔,我们去K歌。你去不去?"
"都几点钟了,还不回家?!"李歌的这话是说给季晓枫听的。
"你怕阿姨生气,你先回家吧!我们三个人去!"齐亮把"阿姨"两字咬得很重,其中多少包含着为季晓枫鸣不平的意思。
一向温文尔雅的佟童咧着嘴,露着牙,玩味地笑。
"李叔,Bye--Bye!"齐亮吐掉烟,左拥右抱,扯着佟童和季晓枫离开。
走出去一段路,后面没有了声音。季晓枫心急要转身。齐亮手上用劲,示意他沉住气。果然,李歌开车跟了上来。三人坐上了车。齐亮说:"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李歌猜测他们是打赌之类事情,也不去细问。只要和季晓枫在一起,输赢又何妨。

隐形的翅膀
到了KTV,李歌放松了许多,甚至默许齐亮要啤酒。才刚,他坚决做了一次恶人,点酒未上桌。因为李歌是带过兵的人,深知:酗酒必定滋事,恒久不变的规律。战士们的假是李歌向连长请的,他清楚其中的责任。如果不是为了陪伴季晓枫,李歌对于唱歌是毫无兴致。一来,李歌经常和客户在此应酬,厌倦;二来,李歌认为此道是年轻人的所属,无聊。李歌靠在沙发上,喝着啤酒。齐亮和佟童唱来歌去。情侣对唱经过他和他的翻唱,歌词和旋律立刻有了美妙和谐的感觉。齐亮放姿地搂着佟童,脸贴着脸。唱完,佟童用麦克顶到齐亮的肚子上,推开。齐亮夸张地四脚朝天摔到沙发上,一眼看到李歌搂着季晓枫的腰。季晓枫慌忙回避着齐亮的注视,脸在黑暗中涨红。李歌收手,抓过齐亮的麦克,随意点歌唱了起来。一首情歌硬是被李歌唱成了部队歌曲的韵味。齐亮揽住佟童的肩膀笑得肚子疼。佟童抓在手中的啤酒摇晃着,洒出,不得入口。轮到季晓枫唱,屋子渐渐安静了。李歌挥手提示齐亮关闭原唱。齐亮答:根本没开原唱。季晓枫回眸,望着李歌深情地唱。季晓枫多少有些歌唱天赋,但是放手之类的歌词让李歌隐隐约约地不愉快。佟童把手钻到齐亮的手心下面,试图挣脱歌曲弥漫着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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