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幕————舞者[下]
舞者[下]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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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衣裳和手臂,魔天易那张俊脸都被他手中的那只小家伙抓花了,而此刻那依旧不肯消停的小东西仍奋力的挣扎反抗着,尖利的小爪子和锋利的牙齿不停撕扯魔天易的衣襟。
"该死的小玩意儿抗毒,我只能徒手抓,被它挠了好几下。"叹了口气,魔天易向蛇奴解释的同时转身向扎云要绳子。
看到魔天易那无奈、有气却不能发泄的别扭样,那一瞬间蛇奴几乎忘了之前所经历的惊险,她掩着嘴轻笑出声。
那边厢正和小灵狐继续厮打......确切说是正拿绳子捆绑灵狐,发泄怨气的魔天易一听到蛇奴那悦耳的笑声,转过头,有些呆愣的望着那个冰山般的女人笑起来格外诱人(犯罪)的美丽脸庞。
因为一直担心着主子坎坷的恋情,蛇奴的心中从来没有放下过那沉重的责任感,别说笑,她一直都极力隐忍心中的不安,漂亮的脸蛋也一直紧绷,正如魔天易所感,犹如冰山一样冷硬。
而这一声笑,不只让魔天易看呆了,连郝尔格都十分之意外,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蛇奴一直在勉强自己做一些让他这个大男人都快看不下去的事(去恶毒谷采火龙菌就差点送了命),此时看到蛇奴的笑容,他也跟着抿嘴乐了。
抓到灵狐,就意味着段将军有救了,更意味着,命苦的皇子终于能获得完整的幸福,这怎能不让他们打从心里笑出来。
就在几人沉浸在一片乐融融的气氛中,魔天易突然怪叫一声,众人疑惑的望向魔天易......
手上的疼痛让魔天易迅速转过头,他看见那对于他们来说是希望对其自身来说是躲不过的灾难的灵狐正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腕。
"该死的小畜牲!你还玩儿上瘾了怎么着?你爷爷我肉香也用不着你来鉴定!小心我真扒了你的皮儿把你烤来吃!!"跟一只狐狸较劲实在有失他高雅的气质,可这小东西一再挑拨他的脾气底线,不收拾收拾它它恐怕不知道他的厉害!
谁知其他人一见魔天易一副"我和你扛上了"的架势,都忍俊不禁大笑起来,连扎云都转过头偷笑去了。魔天易也不理会别人怎么看他了,手上的绳子缠的飞快,不出一会,香喷喷,热乎乎的灵狐粽子出炉。
魔天易够狠,连灵狐的尖嘴巴都缠了好几圈,全身就剩个狐狸的大头和那蓬松的大尾巴。
灵狐一双灵动的金色眼睛愤恨的瞪着魔天易,那样子好似恨不得扑上他的脸狠狠的再抓几道,看到魔天易眼中那有如宣照胜利的得意眼神,小灵狐想再奋起反抗,可捆绑全身的绳子让它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它只能哀怨的瞪着众人,嘴中哼鸣声不断......

注释:哑笛,一种吹不出声响(实际上是类似超声波的波长),但能引起金属铃震动的特制铜笛。
真声铃:接收哑笛声波会产生震动(音叉震动),却绝不会因为碰撞而产生震动,通常被系在手腕处。
多伦奇手中就有哑笛,是蛇奴怕主子夜间遭遇行刺无法呼救而用特殊材料制成的无声联络工具。在前篇18、19刺客中,多伦奇曾使用过一次。


灵狐之主&条件
虽说抓到灵狐了,段逍有救了,可瞄了眼那被魔天易虐待的快气炸了肺的小灵狐,多伦奇心中难免多了丝同情。
魔天易说,抓到这种只有七八个月大的灵狐正合适,血液最是纯正,而且这乳臭未干的小东西最会叫,一叫事情就好办多了,可灵狐似乎非要跟魔天易对着干,一张小嘴闭的比河蚌还严,且还昂着头翘着尾巴不刁任何人。这可乐坏了魔天易,他手握白纸面木扇,对着灵狐鼓囊囊的小身躯这捅一下,那戳一下,时不时的揪着它蓬松的尾巴往后拖两下,气的小灵狐嗷嗷叫着扑上来要找魔天易拼命。
而狡猾的魔天易就蹲在铁链长度正好不够用的外围,任那小灵狐怎么厮打拉扯也伤不到他半根寒毛。魔天易贱笑嘻嘻的继续他伟大的"虐待小动物"工程,旁人都快看不下去了。
来喂食的蛇奴不忍看小灵狐被颈上的铁圈勒破血肉,她只得娇斥魔天易一声,让他别那么坏心眼,魔天易笑嘻嘻的停手,看着美人将新采来的一些药草放到灵狐面前。
从不知道这灵狐竟是以食药材为生,蛇奴兴致勃勃地盯着小灵狐进食,殊不知,那闪耀着迷人光辉的美丽侧脸正被旁边某位登徒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窥视着。
不是没有瞧出二人之间流动着的奇异情愫,面对蛇奴丝毫不求回报的关爱多伦奇一直觉得心里有所歉疚,他无法回应蛇奴的深情,也知道蛇奴无偿付出并不是求得什么回报,可就是这样一位不求回报默默守在他身边的温柔女性,多伦奇最是希望她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魔天易虽然性格有些怪异,感觉整个人有些痞,可确实是个值得让一名好女子托付终身的奇男子。多伦奇乐于见到有这样意外的发展,于是他悄悄的退开,将这侵染着暧昧情愫的空间留给二人,自己则端着盆清水回到屋内。

可能是受到那二人的影响,加之眼看有望找到魔天易说的那名神人得以解开段逍身上的剧毒,多伦奇的心情竟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虽然这些天,段逍一次也没有醒来过,但他仍起伏着的胸膛让多伦奇坚信着,段逍肯定能撑到获救的时候,他轻轻的擦拭着段逍那消瘦的脸庞,嘴中喃喃着:"你要快些好起来,之后你要我跟你去哪,我就跟你去哪。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抓获灵狐两天,小灵狐最初还能倔强的隐忍嚎叫的欲望,但时间一长,总被铁链束缚不得自由,又见不到自己的母亲和主人,它渐渐焦躁起来,白天依旧不依不挠的跟魔天易逞凶耍狠,但到了夜晚,它终于耐不住凄凉寂寞开始委屈的号叫起来。
在屋内听着灵狐哀戚号叫的人,心境各有不同,虽有的难过有的窃喜,却均提高了警惕附耳倾听外面的动静,随时等待到访的人。
时至后半夜丑时,众人几乎都快被周公召唤了去下棋,唯独有两人仍强打起精神硬挺着注意窗外的动向。灵狐已不再号叫认命的趴回临时的窝准备歇下,可刚一趴下听力超群的小家伙却突然竖起一对尖尖的耳朵,那犹如微风拂过绿叶的沙沙声让它顿时来了精神,鼻腔里哼唧着细微的声响。空气中传来的熟悉味道让它差点不顾一切的冲向林间那抹宛若幽灵般的白影。
"不要急......"轻柔的声音宛如和煦的暖风拂过耳畔,安慰着焦躁的小灵狐。白影浮动,飘落灵狐身前,只见白光闪过,那拴住灵狐的铁链无声崩裂,重获自由的小灵狐一个机灵跳到白影怀中,贪婪的汲取白影身上的香气。
顺手又解开灵狐项间的束缚,白影不做流连,刚想不惊动任何人的离去,却突然间听闻一声呼唤。
"雪叔请留步!魔族第九代雷护法魔天易有事求见!不得已抓灵狐逼您现身,自当请罪!"
魔天易早已等候多时,看到那熟悉的白影,鼻间闻到那青莲般的淡香,压在心底多年的思念尽数爆发。
他单膝跪地,一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紧紧地盯住那抹好似随时都能在风中消失的白色影子。
听见魔天易那惊人的话语,白影身形一晃,顿住了脚步,他缓缓的转过头,愣愣的望着那自称是魔族护法的成年男子。

["哎呀!雪叔,你看!这小东西咬我的手哎,都流血了,可恶的东西!雪叔你说!易儿可不可以把它炖来吃啊?"
记忆中,稚气却带着更多邪气的孩童,一脸阴沉的紧盯着缩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灵狐......]
["哇,下雪了!下雪了!雪叔,你看!是你的神物啊,吃掉!易儿要把所有的雪花都吃掉,最好也能把比雪花还美的雪叔也一起吃掉,嘿嘿。"
记忆中,他错愕的瞪着那张着大嘴接雪花最后接到他嘴上,偷吻了他的邪气孩子,看着他做着滑稽的鬼脸,他宠溺的笑了......]
["雪叔,你难道不能留下吗?为什么你必须走?族人为什么非逼你走?难道就是因为你喜欢上那个普通人类?那你不要喜欢他了,喜欢我,你就能继续留在族里了。"
记忆中,成长了许多的邪气少年一听说他要离开,浑身散发着的邪气不见了,不自觉染上因他的离去而不舍的悲伤情怀,依稀中,他望着那双漆黑的眼,撇下了几句话。
"易儿,来日有一天你出了山谷,想要寻找雪叔的话,就寻找白色灵狐,哪里有白色灵狐......哪里......就有雪叔......"]
所有稚气的脸孔都重叠在了一起,映到眼前男子的脸上,融合成一个人的脸。
易儿,天易,魔天易。他曾经最疼爱的侄儿,多年不见,竟也长成这么大了。
都快认不得了......

条件

魔天易静静的望着那逐渐走过来身姿依旧那样清灵脱俗的男子,伸出一只修长、白皙的快要透明的手,慢慢的抚上自己的脸颊......
听到屋外响动的众人,一迈出门,便看到了那样一副情景:深蓝的布幕皓月当空,洒下银光点点,一位身着白衣,银白色长发曳地,脸庞美的惊艳绝伦、雌雄莫辨的仙人一般的人儿,正伸出一手爱怜的抚着狂傲男子魔天易的脸颊,后者还单膝跪地,一副膜拜神邸的虔诚样子。
强压下心头的无名火,蛇奴专注的望着那在她眼中实在刺眼的很的画面。可仔细一看之下,疑惑也浮出了脑际。
怎么?那美的宛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儿胸前......平坦一片!?莫不成......?又一个美的过火的男人!!
银发美人意识到有几双灼人的眼瞳正在打量他,其中一双还带着似有若无的敌意,压下心中的不快,他目不斜视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冰凉的手指勾着对方的下巴,带着霜色的薄唇吐出无情的话语:"卑贱的人类不适合你,出谷来做什么?任务如是完成,就尽快滚回那无情谷去!"
多少年了,他还是放不下心头的恨,虽然初见旧识让他有一瞬间的迷惑,但多年来一直啃噬内心的恨意还是让他冷下了心肠。人类冷血,擅长欺骗和背叛,可身为同类的魔族人同样好不到哪去,他封闭了内心,如不是对魔天易仍有些旧的情份,他根本都不会停留。
"雪叔......"打量着男子的冷峻面容,魔天易发现,这本就冷硬的男子在多年后的今天变得更加的冷血了,他心中那份笃定因男子的突变而不确定起来。见男子似乎无意多作停留,他急忙道出意图......

"黑莲?"听闻此毒,男子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普通人类中了黑莲之毒竟然还能撑这么久?他倒是有点兴趣,可是,"要我白费力气去救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
真是好笑,他不够了解他吗?向来仇视人类的他要费力去救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他觉得,他肯吗?还是说,他以为从前的他会"肯"?
不想浪费宝贵的时间,男子轻笑了声,绝情的转身,将那一张张期待的脸隔绝在自己的背后,可还没等迈出步子,就听身后一人说道:"请前辈留步!"
那声音有着掩藏不住的颤抖,不知是因为什么。
而银发男子,竟然真的站住了,可是他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想人类的丑恶嘴脸脏了他的视线。
"求您......求您救救他......"这个人,是最后的希望了,多伦奇知道,只要这个人肯,他就能救段逍!
他扑通一声跪下,向着那人额头碰地的磕着头。"求您,只要您答应救他一命......您要我做什么我都肯!"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为对方做什么,但什么都没有的自己,也只有一颗诚挚的心能用来作为赌注。
蛇奴几乎想要上前拉住自己的主子,但想到,也许普天之下,就只有这个人能救段将军的话,即使是牺牲尊严,皇子也是会毫不犹豫的,她强忍着,没有拉多伦奇起身,而是和众人一样,观望着那依旧不肯转过身来的男子。
男子冷哼了声,喃喃自语的重复了遍:"什么都肯做?"
脑中久远的记忆因这相似的一句话而被唤醒,他犹记得,那名刚烈的男子在自己族人面前说这句话时的决绝......
可是最后他还不是背叛了他吗?想起那人的薄情,那焚烧着他的心的怒火就扬升起来。
转过身,他沉声说:"你当真什么都肯做?"视线却越过多伦奇投向他身后的木屋。
"是!"z
"包括去死?"黑莲......
灼情人......解毒的同时会要了情人的命啊......
"是!"依旧是没有半点迟疑,虽然如果真是一命换一命,段逍醒来不见得会原谅他,可是,他同他一样啊,如果能救对方,他们都希望是对方活下去。
真是个痴种!
男子终于肯把视线投放在跪着的多伦奇身上,他身形一晃,在众人眼花之际已然飘到多伦奇的面前。
"最后,告诉我,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他挑起多伦奇的下巴,动作轻佻却不带有任何意义。
如所预料般看到多伦奇眉宇中央一道隐隐浮现的黑线,男子自己在心中给了自己答案,端看眼前的人怎样回答。
"......"这样的问题让多伦奇也不仅脸色一僵,他顺势观望着眼前美的出尘美的惊人的脸庞。他顿了顿,却仍是给予了他答复:"我们......彼此爱慕着......"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和男子救不救段逍有什么关系,但是直觉觉得,他必须老实回答他所提出的问题。
谁知,男子听闻了他的回答后,先是轻笑了声,随后竟抑制不住大笑起来,一头银白色的秀发随清风飞扬,带着一种不屑于世,狂傲的美。
众人都屏息等待他的决定,所以没有人敢打断那人的狂笑声,直到男子大喊了声:"好!我可以答应你救那个人!"
他的决定让众人心头松了口气,几欲欢呼出声,可是想到男子绝然不是那种善心人士,他定然会提出一些条件。
果然,男子的一个"但是"让众人又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
"你说过让你做什么都可以,而我有两个简单的条件。"恢复平静的男子脸上依旧是冰冷一片,让人很难猜出他提条件的用意。
多伦奇沉默的望着男子,他不知道男子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但别说两个条件,就是十个二十个他也只能答应不是吗。
"第一个条件是......随我一同上山,在给那男人解毒的这段时间,我要你做我的药人;第二个条件呢,就是解毒的前四十九天,我不准你见那男子!"



完结篇(一)
前一个条件,多伦奇多少能理解一些,这男子医术了得,定然潜心研究一些了不得的毒物,肯定是需要"试药人"的,但后一个条件,多伦奇却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让他们相见,天知道,这些天来他有多期盼段逍醒来,他有多想念他那双温柔多情的黑眸!
让他们四十九天不见面,这不是要活生生的折磨他们的神志吗?
看多伦奇稍带了些犹豫,男子冷哼了声,说:"不想答应的话,你们就这样天人永隔吧。"说着,便要拂袖离去。
多伦奇顾不上什么心智折磨,慌忙应声:"我答应,什么我都答应!"
见多伦奇紧张的拽住他的衣襟,顺势看到多伦奇那丑陋不堪的双手,男子秀美的银色眉宇微微皱了起来,本想抖落的念头突然就那样又收了回去。
他冷冷的说:"我那里不欢迎闲杂人士,天易,麻烦是你给我找来的,你负责照顾这两人的起居,另外,可以带一名侍女,其余的人就不要跟来了。"这也是他的极限了,多年不与人打交道,他不想清静的生活被闲杂人打扰。
魔天易站起身,嬉笑着答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个冷面热心的雪叔又回来了,虽然弄不懂他列出那两个条件的意图,但他知道,多伦奇那傻小子的痴情,很对雪叔的口。
可能是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儿时不懂情为何物,不知雪叔为何触犯禁忌,可是现在想来......又是一段悲情史啊。

隔日一早,魔天易背负着段逍,蛇奴陪同多伦奇在另一只白色灵狐的带领下进入了深山。扎云,郝尔格和席娜虽然不能同去,却说好了在山下接应,有什么事就派蛇奴下山来通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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