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愁长————三更雨[上]
三更雨[上]  发于:2009年0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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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事说起来兹事体大,外头居然一点风声没有!如若再叫他那大哥打个措手不及,必定又要费他一番周折了!
至於俞二小姐与那小子,易斐才没工夫去管那闲事!
回到大堂,正巧遇见赶往後院的新郎官,想必见他老不回去,想出来找找。
"咳!怎麽好劳烦新郎官出来找我呢!我呀,刚就好奇,往後花园转了转。"
"为臣的花园不过随意打理了一下,附庸风雅而已,叫四皇子见笑了!"俞湛还是满嘴的客套说辞,说实在的,刚他还和儿子一块儿商量呢,这四皇子是怎麽回事?往日里除了公事,向来不与他们俞府有来往,今天却来了个突然袭击,让人防不胜防,最奇怪的是搞得跟他们十分熟络的样子,实在叫人纳闷,他这到底唱的是哪出啊?!
"哪里!俞大人的花园可畏匠心独具,实在雅致得很,光是那两株云南白竹,那个真是稀罕玩意儿里的宝贝啊!"
"哈哈......四皇子您这才是识草木通灵气的人啊!那白竹确是花了为臣不少心思,然,宝剑配英雄!改明儿个啊,就让这白竹去那该去之处!"
"俞大人,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心里边想著,误会得好!易斐边忙推脱起来,"君子不夺人所好!"
"四皇子!这是物归其所,望您不要推辞才好!"
好个物归其所,正愁找不著搅和棍儿呢!
易斐了解自己那大皇兄,自小顺遂的他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今儿个他与俞府尽显宾主之欢,传到他的耳里,那定是比吃了苍蝇还难受!

易斐今儿个可是顺极了,见著了美人不说,没想到还意外的得知了大皇兄的计划,给他争取了不少时间应对。
一回到王府里就把裴若谷给叫来。
"事儿打听得怎麽样了?"
"回主子,打听清楚了。他们母子三人住北楼,应离儿住在最靠西边儿那间,她母亲住隔壁,她那哥哥住楼下,跟几个保镖住一屋。应离儿住的那屋正巧对著对面茶楼的雅座。"
"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了他的努力,"那有没有跟老鸨子打听打听价儿?"
"打听了,可人家说她不是挂牌的姑娘,不能由她说了算。"
"哼!我猜也是这话,那是她手里的摇钱树!哪能轻易放手!"喝著茶,易斐心中有了计较。

2.

自此以後,正德茶楼的里间雅座就叫一位阔公子给包了。
此君容貌俊秀非凡,谈吐优雅得体,而且出手阔绰,身边还老有个侍卫跟著,看来定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
未及三五日,那侍卫便只在房外守著了,屋里,常听得小姐公子相谈甚欢......

这日应离儿回来得晚了些......

"上哪儿去了?!"
才打开房门就叫里头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哥!你怎麽不点灯!吓我一跳!"
"我问你上哪儿去了!"f
看来应夜是真的在生气,应离儿从未见过他这样。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隔壁小二说这些天你常去他们那儿!都去见了什麽人呐!"
见事情已然被知晓了,应离儿也没什麽好遮掩的了。
"那人你也见过,就上回闯到园子里的那位公子。"
"离儿!你怎麽这麽糊涂!这样的公子哥儿怎麽好去招惹!那不是真心喜欢你的!"
"怎麽就不是了!哥哥你好奇怪,为什麽老不待见人家,人家哪里得罪你了!"人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如今应夜说她情郎不好,就是哥哥也没得商量!
"离儿!你向来是个聪明丫头,那人与以往的公子哥儿有啥不同!你怎麽就瞧不出了呢!你也太不懂事了!"
"哥!我和四少在一块儿怎麽就成不懂事了呢!"
应离儿之所以称易斐四少,全是因为了裴若谷,裴若谷在外从来都是喊自己主子四爷四爷的,当初应离儿询问来著,公子当如何称呼?那时易斐可是自个儿说的,"我在家中排行第四,叫我一声四少吧!"应离儿是个通透的人儿,一下就明白,人家是不愿与自己道破身份!然,这位公子著实叫她心里喜欢,即便明知他有所隐瞒,也不舍得放手。
见妹妹真有些急了,应夜这才觉得自己似乎语气重了些。
"好了好了,我不与你争了,你呀是被他迷了心窍了,哥哥全是为你好,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是个聪明姑娘,自己掂量著看吧......"
应夜的话一点没错,应离儿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自然不似同龄姑娘般天真无知,哥哥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这是多少难得的机会?!即便孤注一掷也要试上一试!
应夜留下应离儿後,自己反身出了门,廊上却是母亲在等他。
"娘?!"也难怪应夜吃惊,应夜向来与他母亲不亲近,母亲怎会特意等他?是有什麽事要与他说?
"你随我来。"
果然,应采青让他进了屋里,没有多余废话,开门见山。
"你妹子是怎麽回事?"
"娘,离儿还小,有些事儿她一时想不明白......"原来母亲也知道了呀......
"你明天去见见那个人,探探他口风,他到底是做什麽的。"当初自己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没有心存侥幸,现如今时机成熟,再不举事,功亏一篑!
应夜却不明白她的复杂心理,只道她是为妹妹担心,说实在的,就是母亲不说,他也有意一会!
"知道了......"
此时的应夜不知,怎样的阴谋在向他袭来。
□□□自□由□自□在□□□
第二日,应夜候著了时机,乘妹子先行离开,易斐未走之际。
"......你是谁?"其实他刚一进门他就认出来了,摆了摆手示意裴若谷退出去,易斐给自己斟了杯酒,假意问道。
"这是我要问你的!"这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啊?任何时都是一副气定神闲!
"你倒说说看,我为什麽要告诉你?"放下酒杯,易斐抬头问道,"事实上,是你莫名其妙闯了进来的。"
朝堂上不少人都称这位四爷为笑面虎,还真是一点没错,无论何时,你都看不透他,永远的笑脸迎人,叫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那帮老狐狸权且如此,何况应夜这个不了解他的人呢?!
"......我们见过面的......在‘听雨楼'。"既然他假装不认识自己,那应夜还是决定要开门见山的好,"我是应离儿的哥哥。"
"哦......"划了一个长音,易斐站了起来,"原来是离儿的哥哥,快请坐吧。要不要来一杯?"就知道他早晚会来,易斐倒是没有料到他来得这麽快。
哼!真没想到,一个市井混混,对自己妹子倒是挺上心的。
"今天来不是为了与你喝酒的!公子一看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我是来做什麽的您不比我清楚?"装!我看你还怎麽跟我装!
"哈哈......"这个男人真有点意思,"过奖了!不知应夜兄怎麽就一眼瞧出来了?"具他所知,此人眼光好象不是很准哦,毕竟第一次见面却将他视为女子......
看来他是无意与自己好好谈谈了,应夜对这有著一副绝世好容颜的男人更是不满。
"四少是真心喜欢我妹妹,才要与她在一起的吗?"
"如若不是心里喜欢,我又是何必呢?"言下之意,当然是喜欢的了。
"四少!今天我也不与你兜圈子,"应夜耐下性子,与他说,"我家妹子,虽说出身不好,可品性纯良,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打小,我与母亲就把她当小姐般养著!如若有人仗著她少不更事,欺负她,骗她!我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应夜兄何出此言啊?"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四少家中可有妻室了?!"
大概能明了他的来意了,"......正室尚未娶。"言下之意,侧室已是有了。
易斐想这样说应该不过分吧,大皇子尚未迎娶,做兄弟的怎能排了先?故而他们这几个年长的但凡及弱冠之年都只迎娶侧室,不封正。
应夜自然是能明白他的意思了,"那您又准备将我家离儿置於何地?!"
嘿!这人!
他的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要说实话,以应离儿的身份,要进王府,只多就是个侍妾身份,可如今人家哥哥问起来了,如若就实了答,人家肯定不依,可是骗他,又实在犯不著!
"我家门第甚高,如若离儿进来,至多是个侍妾身份。恕易某无法承诺更多......"
话音未落,怒目圆睁一张脸已然来到自己面前,急闪著躲开他的拳脚,开始还甚是狼狈,没料到他出手如此之快!
"应夜兄何必生这麽大气?这样的话,我也是与离儿说过的,她也说了能理解我......"
"什麽?!"这倒出乎他意料之外,原来......原来离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她怎麽还......
"什麽狗屁门第?!你家难不成还是紫禁城嘛!叫我妹子作你侍妾!亏你想得出!"
又是一阵急攻!
可此时易斐已有防备,哪里还能让他近了身?
易斐也有些恼了,这人怎麽回事?不依不饶的!真不识人抬举!真当自己妹妹金枝玉叶了吗?如若不是看在她倾国美貌,又甚是懂事,易斐根本无意再收人入府!
府里的女人已然够多的了,造个像给父皇看,已经足够,再多,就烦人了!虽说也是收在别苑,可但凡叫易斐失了兴趣的,那便是见著也叫他心烦!
见他无意收手,易斐由守转攻。
转眼高下立判,易斐将应夜擒拿了住,一手将他双手反剪,一手抵住他头,把他按向桌面。
"我家门第岂是你此等人能晓得的?你也别太不识抬举了......"又按了下有意挣扎的应夜,易斐继而说道,"如若要闹,回去与你母亲妹子闹!在我这里撒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实话与你说了吧,你家妹子我可是一丁点儿也没强迫与她,要与我在一起,那是她自个儿的心思!你妹子就是比你聪明!知道自己身份!不会多计较名分!你可倒好,上我这里撒泼来了,我难不成还怕了你个混混不成?!"
对他竟敢如此无礼!易斐皱紧眉头,看著这个满脸不服的家夥。
这厮还真是倔强得紧,叫他的小擒拿手制了住,竟还妄想挣脱!如若不是 看到他额头的薄汗,他还真怀疑自己的功力是否有所退步了?
此时的应夜早已疼得说不出话来了,想必这家夥使了内力,不然不会叫他如此钻心疼痛!
真想不到,这样的功力是属於拥有这麽一张脸庞的男人的!
到底是不想在这人面前示弱,应夜即便咬破嘴唇也不愿发出一声呻吟。
反倒是易斐先放弃了,如若再不放手,这只手就要废了!他倒不是在乎这个刁民一条手臂,便是他的性命,也是不放在他眼里的,只是欣赏他的这麽一点点倔强!
易斐不知道,除去倔强,应夜什麽也没有......
"行了!闹也闹够了,回去好好与你妹妹商量商量,这是你家里的事儿,我可没兴趣搅和在里头!"这就下了逐客令了。
应夜眼看多说无益,自然是愤愤离开。
待他离去,易斐叫来裴若谷。
"主子,您没事儿吧!"刚刚听得里面是乒乓乱响的,就知道那泼皮耍了无赖,动手打人,虽知道自己主子功夫远不似平日里作出来的那般庸庸,可也还是为他担心,要不是之前主子让他不必进入,他就真的冲进来了。
"这麽个混混,还伤不了我,我是要问你,让你办的事怎麽样了?"
"回主子,已经与他商量过了,只要主子亲自去趟江宁府,其余的他自会安排。"
"嗯!"略一沈思,易斐说,"那好,你与他说,下月初五,我会找个机会亲自去一趟的。"
"是!"
呵呵......正戏即将上场了......

3.

且不说他们二人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再说此时听雨楼内......
应采青在此等候已有些时候了,刚刚在楼上见著应夜离开後,就在这里等了。
这是个好位置,一方面是去她房间必经之路;一方面又能把後门进出一览无遗,而且这麽僻静的地方,又不会有人来打搅。
等来第一个人,那是她的女儿,应离儿。
"离儿!"
刚会完情郎,心情不错的应离儿脸上都是开著花的,没料到母亲会在这里等著她!
"娘!"心虚地唤了一声,打小应离儿对这个母亲就有些害怕,虽然她很疼自己......
"又去见那人了?"
"娘?您都知道啦......"叫应离儿害怕的原因之一,就是母亲好似无所不知似的。那麽聪明,那麽美丽的娘,对应离儿而言,却像是个解不开的谜团,她不了解母亲,甚至也不了解自己了,这样的不安一直一直深深扎根在自己的心里。
"知不知道他是个什麽人?"这才是她真正在乎和关心的。
轻摇了摇头,"他从未向我说过,也不让我问......"
可也是因为这样,才更能猜得到,那应该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应离儿自然明白,所以才即便作人侍妾也不愿放手,她且如此,更何况应采青了。
"你别担心,娘不是要阻止你和他在一起的。"
果然此话一出,应离儿脸色立时一缓。
"可娘要提醒你,既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定要把他牢牢抓在手里,不然......"
"娘,离儿明白!"
应采青轻摇了摇头,"你不明白......今天娘特意在这里等你,那是有事要与你说,此事攸关身家性命,也攸关你的身世之谜......"
虽说这一直是应离儿所好奇的,可真到了能知道的时候,反到叫人有些无措起来。
"可是......哥哥......"为什麽?娘心里是怎麽想的?为什麽只告诉她?难道不用与哥哥说吗?还是他早已知道了?
"他会知道的,我会告诉他的,只是,不是用这样的方法......"这,也正是她选这麽个地方的原因,有些事,她必须要应夜知道,却又不能当面说於他知晓。
"那您说......"等了一会儿,却还是不见母亲继续,应离儿有些奇怪。
"得再等一下......"
可真奇怪?还要再等?等什麽呀?
虽然奇怪,可应离儿还是没有言语什麽。
未过多久,应离儿算是明白母亲在等什麽了,也多少了解母亲选在此处,而不是房间里与她说如此重要的事情的原因了。
这里位置很好,是个拐角处,一眼就能看到後院出入的人,又不用担心来人发现。
这也正是应采青千挑万选把局设在此处的原因。
应夜此时心绪难平,手臂到现在还泛著酸疼,这家夥到底是个什麽来头?把妹妹交给他,他实在没法放心。
一边想著一会儿怎麽跟母亲交代,一边想著怎麽好叫母亲劝劝妹子......
时间是掌握的那麽恰倒好处......
"应夜他不是你亲哥哥!"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这样的开场白果然足够震撼,震撼得叫应夜适时停住了脚步,震撼得叫应离儿忙转身望向哥哥所在的方向。
很好!这正是应采青要的效果!应夜此时停住了脚步,今天她费心设下的这个局就算成功大半了。
"我原是先帝十七皇子瑞亲王身边宠妃,人称梅妃,十八年前,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最是宠爱他这最小的皇子,当时,任谁都以为下任天子定是瑞亲王无疑......"
稍作停顿,应采青需要整理一下自己思绪。这是一段尘封十多年的往事了......
"谁曾想,八皇子横插一杠,夥同当时兵部侍郎赵成光,禁卫军统领厉亦修,还有......"又做了一下停顿,此时的应采青脸上早已满是愤恨,"还有就是我的生父!时任户部侍郎莫侑声!乘著老皇病重,又尚未下诏,生生将瑞亲王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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