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香————漠貘默墨
漠貘默墨  发于:2009年03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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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有什么过节?"仇香问。
"......不死不休。"e
沉默半晌,最后常言笑只吐出了这四个字。
仇香看他一眼,没有再追问。

翠云楼上上下下都已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江湖客围得铁桶也似。
大堂里几个穿红着翠妍若娇花的女子在这些凶神面前瑟瑟发抖,却是谁也不敢出声。
卓羽轩负手立在大堂中央,那文士打扮的人仍然立在他身后,轻声说,"看来人是已经不在这里了。"
卓羽轩冷冷看他一眼,"把所有人都带到大堂来再检查一次。"
"......是。"那人苦笑一下,应道。
这时突然楼上的一扇门"砰"地一声开了,撞到两边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两人抬头看去,原来是刚刚那个被卓羽轩扔上床的醉鬼。
那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犹自口齿不清地嚷嚷着,"刚刚是哪来的混球敢来搅了老子的好事!"立刻就被一个持刀的大汉抓住,要把他推回房间里去。
可是不知是否酒醉的人力气特别大些,那醉鬼竟一把推开了大汉的钳制。然而他自己也一个踉跄向回廊的栏杆撞去。而后这酒鬼竟然从楼上头下脚上地摔了下来!
众人还未及反应,只见人影一闪,那文士已经站在了那酒鬼落下之处,稳稳地将他接住了。
那酒鬼似乎丝毫未觉自己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扒在那文士身上抬头嘻嘻一笑。
之后一只手指疾点了文士周身大穴,他连一声都未及发出便已经软软倒在那醉鬼怀里。
那醉鬼再抬头时,眸子里哪还有一分醉意!
"活死人,好久不见了!"常言笑若无其事地一笑。
"不许动他!"卓羽轩的表现却很出人意料,他那张不像活人的脸上,脸色竟然一下子变了,紧张地踏前一步厉声喝道。
"这么激动?"常言笑看到他一瞬间的过激反映也很意外,饶有深意地看了那已经人事不知的文士一眼后,一脸算计地笑了:"他很重要?"
卓羽轩自知失态,然而后悔却已来不及了,只得咬着牙问:"你是谁?你想怎样?"
"哎呀真是稀奇啊,居然能看得到活死人有表情的脸呢,"常言笑越发笑得开心了。
"你想怎样?"卓羽轩再次问道。
"嗯,我要你现在要抓的那个人。"
"好。"卓羽轩居然毫不犹豫,眼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常言笑手里的人。
因为阴差阳错之下抓到了重要的人质,常言笑与仇香意料之外地顺利从翠云楼脱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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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士打扮的男子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卓羽轩带着焦灼的面孔正在眼前,禁不住揉了揉眼睛,"轩?难道你在着急吗?还是我在做梦?"
卓羽轩的脸红了。
与此同时,常言笑和仇香离开的房间里,那位至始至终都因为被点了睡穴而在沉睡的美人张开了眼睛。
她慢慢地坐起了身,明眸四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屋子,终低下头叹了口气。
一声带着幽怨的"冤家"回荡在冷清的屋子里,余韵难歇。
黑暗潮湿的囚室里安静的可怕,庄越靠着冰冷的石墙坐着。
从不知道完全的绝对的安静是件如此让人难以忍受的事。
时间如此的漫长,而心中挂念的人不知现在如何了。
萧义安从将自己关到了这地牢里之后就再未来过,倒是萧家的那位小姐,曾经偷偷地来看过自己。
然而自从自己托她捎信去五岳寺给静海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了,竟就此没了消息。
究竟现在外面情况如何了?
为仇香把脉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的内息混乱,似乎不久前曾有过走火入魔的迹象。
然而......他修习的内功心法十分高深,而且他的天分颇高,以他未满双十之龄,功力竟已然在庄越之上,因此无法为他以内力调理。
不知现在他有没有开始发作......
只希望他不要强行行功......
如果自己能出去的话,倒还可以想办法用针石之道一试,可是现在自己身陷牢笼,又有什么人愿意为他耗费功力来调理......
或者更糟,如果他再被萧义安抓到......以他的性子,只怕是不愿再活下去!
萧义安,萧义安,如果你是想用这种办法来折磨我的话,你是成功了!完全不知道孙少爷的消息对我来说确实是足以让我发疯!
小姐......我竟不能替你护着你的儿子......我......
一丝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庄越感觉自己的意识逐渐远去。
"轰"地一声,沉重的石门打开,一缕微光打在地牢中人的身上,萧蝶一眼看到了昏倒在地上的庄越,连忙扑过去摇晃着他的身体,大喊:"庄大哥!你没事吧?快醒醒!庄大哥!"
萧蝶恐惧地看着庄越苍白的脸,看着他微微地张开了无神的眼睛,好一会才能辨认出自己,"萧小姐!"
萧蝶扶着庄越靠墙坐了起来,"庄大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我没事,只是一时岔了内息,"庄越轻描淡写地说,"萧小姐,上次我托你捎的信带到了吗?"
萧家的女子都是不准习武的,因此萧蝶并不知道"岔了内息"是怎么回事,听见庄越似乎若无其事,也就放了心,"我去的时候大哥也已经去了,信我没来得及捎。"
"那么人呢?难道......"庄越一下子急切地问。
"庄大哥你别急,人暂时没事。"萧蝶连忙说,"我让他扮成我的丫环溜出去了。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现在他应该很安全。"萧蝶一笑,"我知道他现在和一个可靠的人在一起,那个人应该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是什么人?"
"是......"萧蝶欲言又止,笑了笑,说:"庄大哥有没有听过‘留影剑'?"
"留影剑?"庄越讶然,"你该不会告诉我,孙少爷现在和留影剑在一起?"

萧蝶点了点头"有人告诉我仇公子最后在翠云楼被他带走了,之后的事就没人知道了。不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说到"翠云楼"时,萧蝶的脸红了一下。
"你们聊得可开心?"突然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萧蝶的脸立刻白了,"大......大哥!"
"你还认我这个大哥?"萧义安站在门口,脸上没有表情,眼睛中却燃着熊熊的怒火,"上次在五岳寺的事情我没有追究,你难道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么!萧蝶!你究竟还当不当自己是萧家的女儿!"
"对、对、对不起大哥,"萧蝶低下头,"我不敢了。"
"......出去!"萧义安冷然看了她半晌,最后只说了这两个字。
萧蝶连忙跑了出去。
"庄先生果然是高人,"萧义安慢慢走近庄越,"身在地牢里竟然还有办法打听消息!"
庄越默然不置一词。
"还是说,根本是你安排了人在翠云楼把人救走了?"
庄越霍然回头。
"怎么?她刚才没有来得及讲么?"萧义安挑一挑眉,"没错,有人在我眼皮底下把人带走了,而且我还完全不知道是谁!你可以高兴,不过,是暂时的!"
庄越低下头,面色漠然。

萧义安冷哼了一声,拂袖离去。沉重的石门"轰"地一声合上,又将庄越一个人留在黑暗里。
其实庄越对着萧义安虽然面色平静,心中却翻江倒海。
看来刚刚萧蝶说了什么萧义安并未听到。
萧义安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仇香?
可是萧蝶却知道救人的是留影剑!
难道说......所有人都低估了这小姑娘了么?
还是有人通过萧蝶的口向他传讯?

萧义安走出地牢,忽然一阵风声响起,卓羽轩已经垂首站在他面前。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萧义安冷冷道。
"没有。"卓羽轩木然答道。
"那么你是预备要领罚了?"
"是。"萧义安的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天灵,卓羽轩表情未变,仍然是那没有表情的表情。
萧义安见他如此,却停了手,"那么你就留在这里看守地牢,将功赎罪。如果我所料不差,很快就会有人来闯地牢了。"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卓羽轩的脸上微微有一丝动容,然后他一躬身,"是,主上。"
他明白萧义安这么说只能说是形式上作出处罚而已,其实已经算是饶过了他这次的行动不力。

半夜里下起了大雨,细密的雨珠不停的飘落,卓羽轩就一直站在地牢入口处,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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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义安走出地牢,忽然一阵风声响起,卓羽轩已经垂首站在他面前。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萧义安冷冷道。
"没有。"卓羽轩木然答道。
"那么你是预备要领罚了?"
"是。"
萧义安的一只手已经按上了他的天灵,卓羽轩表情未变,仍然是那没有表情的表情。
萧义安却停了手,"那么你就留在这里看守地牢,将功赎罪。如果我所料不差,很快就会有人来闯地牢了。"说着人已经走远了。
卓羽轩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动容,随即一躬身,"是,主上。"
他明白萧义安这么说只能说是形式上作出处罚而已,其实已经算是饶过了他这次的行动不力。

半夜里下起了大雨,绵密的雨珠不停的飘落,卓羽轩就一直站在地牢入口处,一动不动。

常言笑伏在湿漉漉的草丛里叹气:这活死人还真是恪守承诺到让人很抓狂的程度啊,已经四更天了,他竟然连动都没动过......然而自己又不能贸然冲出去,闹得太大就无法脱身了......
仇香却是一声不出,似乎与那一动不动的人较上了劲儿。
出了翠云楼他本来想就此与常言笑分道扬镳,但是常言笑竟硬是死缠烂打一路跟着他最后闯了流云山庄。
流云山庄的机关术在江湖上本是赫赫有名,但是不知为何常言笑对于庄内的暗道机关格局布置都了若指掌,所走的路径一路上竟没有惊起守卫半点,结果进了庄后反而是成了常言笑带着仇香去救人。
仇香心中虽有疑问,但他救人心切,眼下除了相信这个人之外并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结果两人一路行至地牢外却碰到了那个死脑筋的卓羽轩。
他们二人联手想要制住这人虽然不难,但是若是不能一击而中,打草惊蛇让他唤了人来却也头痛。
萧义安一句随口的话却恰成了救人最大的障碍,只因为他随口吩咐的人是卓羽轩。
因此两人只有等,等卓雨轩松懈的时机!
卓羽轩突然一声沉喝:"是谁!"
仇香一惊:被发现了?便要站起来。
常言笑立刻一把将他的身子压下,用眼神向他一示意。
仇香一回头,旋即发现卓羽轩视线并非往自己这边投来。
一个东倒西歪的身影出现在卓羽轩所看的方向,"轩,是我!"
那个在翠云楼被当作人质的文士笑嘻嘻地走了过来,忽然脚下一个踉跄,跌在了卓羽轩怀里。
卓羽轩微微皱了眉,"你喝醉了。"
"没有!"那人立刻大声地反驳,"我......是千杯不倒,酒仙......转世!"
"......"卓羽轩无言。e
"你不信?"那人眯起了眼睛,"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一把将他推开,一个旋身,"你看,我......会飞的!"
宽大的衣袖在夜色中回旋了开来,那人似是狂性发作,也不等卓羽轩说些什么,就在那雨帘中飘舞了起来,一边嘴里还颠三倒四地念着些长短句子,"明月难得,乌雀齐飞......花不解语人流泪,呵呵,醍醐灌不彻,多情总自扰,无情只自欺......"
念着念着竟不成曲调地唱了起来,一边在旁边草丛上空施展开了轻功,飞舞着,溅起一片水珠。
卓羽轩黯淡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人,一瞬间仿佛有一点星光耀然闪亮。
那人半痴半颠地舞着,忽然转到他身前冲着他一笑,而后修长的手指点上了卓羽轩睡穴。
"你......"卓羽轩的身躯在吐出这一个字的同时颓然倒下。
"喂,出来吧!"那人放倒了卓羽轩,忽然回头,冲着那两人藏身的地方懒洋洋地喊了声。
常言笑从草丛中站了起来,顺带拉起了仇香,笑道:"还是瞒不过七师兄啊。"
那人嘻嘻一笑,"臭小子,想瞒得过我,你还是尽早断了这念头吧!"
常言笑叹口气,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是是是!七师兄天下无敌!只是虽然我瞒不过师兄,却不知师兄可瞒得过别人?"说着,冲着那人怀里的人一抬下巴示意。
那人低头看看,又若无其事地抬头,"我自然扛得住,不用你小子费心!"
仇香冷冷看他一眼,"你便可以瞒得一时,却能瞒得一世么!"
那人微微有趣的扬了扬眉,"那你的意思是?"
"你能骗他是因为他信任你,不然你又怎能骗的到他。"仇香正色道,"如果你骗不了他一世,就不要骗他一时!"
"你是在说他呢,还是在说你自己呢?"那人嗤嗤地笑了。
仇香脸色一变,那人似乎自知失言了,挥挥手,"你们要救人就快去酒吧。罗嗦什么!"
常言笑连忙一拱手,"这次,还有上次在翠云楼,多谢师兄了!"
"快去快去!哪那么多废话!"那人不耐烦地说。
仇香看他一眼,跟在常言笑身后进了地牢。
那人笑眯眯地席地坐下,把卓羽轩毫无意识的身子搂在了怀里,"轩,你才不会跟我闹脾气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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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越正自昏睡,朦胧中忽然听到地牢的石门轰然开启的声音,一睁眼,吓了一跳:"孙少爷!你怎么来了!你的伤......三个月内不能移动啊!"
"难道说把你留在这里?"仇香上下审视他一番,"留在萧义安那个禽兽手里一个月,谁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来!"
这话脱口而出,两人一阵尴尬的沉默。
"......这位是?"庄越连忙回头问到。
"在下常言笑。"常言笑一拱手。
"如果不是常大哥帮忙的话,我现在大概已经被萧义安抓到了。"仇香道。
"多谢常公子出手相助。"庄越行了一礼。
"无须客气。常某人与流云山庄也有过节,"常言笑淡淡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三人出了地牢,就见到那个"七师兄"仍然抱着卓羽轩坐在雨中。
"七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常言笑挑一挑眉毛。
"如你所见,"七师兄笑呵呵地说:"我在陪着轩淋雨啊。"
"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到没有雨的地方去?"
"因为明天早上轩应该是被人发现在雨中躺了一夜。"七师兄把人更搂紧了些,亲昵之态丝毫不顾他人的眼光,"所以我只好陪他淋雨喽。"
"怎么,很惊讶么?"他注意到对面仇香和庄越两人讶异的目光,越发故意地将卓羽轩的脸和自己靠在一起,"两个男子互相喜欢?"
仇香转过脸去,整张脸已经滚烫,"......那、那是你们的事。"说完转身快步走了开去。
庄越尴尬地一笑,什么都没说,跟上了仇香。
"你呢?发表些感想?"那人转移了目标,瞄上了常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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