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芙蓉叶——桔桔
桔桔  发于:2010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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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的经营状况,张伯做事精明又不失厚道,无论是宅院还是产业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放下那叠帐册,开宗明义道:“张伯,我过些日子要离开中原了,这些产业,留
给你颐养天年罢。”
张伯怔了一下,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道:“老爷,奴才万万不敢。”
我叹了口气,上前按住他的肩头,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些年来,你为我做的
已经太多了,我说过,无论如何不会回去,张伯,你就当我烂泥扶不上壁罢。”
“不不……老爷!”张伯一低身要给我下跪,被我扶住,目中流下泪来,道,“老爷
,奴才早断了非份之想,只要老爷过得快活……”
我不禁一阵鼻酸,勉强笑道:“你若想让我快活,就听话收了那些,省我挂念。”
“老爷……”张伯抓着我的袖口涕泪泗流,颤抖不已,我抽了帕子给他拭泪,柔声劝
慰道:“张伯,从今日起,你我主仆缘份已尽,以后,不要再叫我老爷了。”
书房里气氛凄凉极了,张伯哭到伤心处,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不住地抽噎着,想
起这么多年他尽心服侍、关怀备至,我眼圈一热,一滴泪落了下来,张伯一惊,忙站
直身体,胡乱擦了把脸,强抑住哭泣,哽咽道:“让奴才再给主子磕个头罢。”
我没有阻止他,心知从今以后,前尘俱已消散,那段岁月唯一的见证人,已被我亲手
推开。
扶他起来,我们相对而坐,随意问了些家常,张伯起先还拘泥着身份,在我的一再强
烈要求下终于改口,从“老爷”变成“九爷”,然后就一步也不肯相让了,我威逼央
求撒赖都没用,只好作罢。
就这么拉拉杂杂地叙了一个时辰的闲话,其间张伯把他的义子叫进来见我,正是后晌
在花园中唤我们用膳的少年,善良忠厚,稍稍有些腼腆,张伯看他的眼神温暖慈爱,
我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这个忠心耿耿的孤单老人,太需要亲情了。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张伯送我回房休息,走到门口突然问了一句:“九爷,六爷的事
听说了么?”
我点点头,道:“这次去金陵,就是要找他的。”
张伯笑了,道:“六爷那样的人,竟能说放手就放手,张伯还怎么能再强求九爷呢?

我回他一笑,想起那个一向掠夺成性的人,心里也实在也好奇得紧。
洗去一身的疲乏,我悄悄摸进了楚逍的房间,原本打算趁人不备夜袭来着,结果才推
开花厅的门就撞在他面前,被捉了个正着,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合身扑上去,道:
“楚楚,我心里难受!”
楚逍扶住我的后脑,恶狠狠地朝我双唇咬下,道:“不许叫我楚楚!”
我嘿嘿一笑,朝他咬回去,楚逍也不肯吃亏,我们一边互咬一边互摸,就这么半拖半
抱着进了卧房,蹭到床边时,我瞅准时机,环着他腰身的手朝软麻穴一点,楚逍立刻
瘫在我怀里,从激情拥吻中醒过神来,怒目而视,道:“烟澜!你做什么?!”
我扶他仰面朝天地躺下,笑得嘴巴快裂到耳后,摩拳擦掌,得意至极地扑了上去,在
床上一直张狂霸道的楚某人像只待宰的小羊一样被我压在身下,我一边效法他往常对
我做的那样上下其手,一边肉麻道:“楚楚,我的心尖子,乖乖地让哥哥疼你罢!”
楚逍才被我的动作闹乱了呼吸,紧接着又被我出口的话气白了脸,道:“烟澜!别胡
闹,快解了我的穴!”
我不干,解了穴我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不行,死也要先吃个够本才成!楚逍这么坚
持要居于上位,可见甜头多多,今儿个天时地利人和,也该我一展雄风了。
手指挑开他的颈扣,轻轻碰触着喉结,我低头啃咬他的锁骨,听见楚逍惊喘了一声,
冲天的怒火变成软语相求:“烟澜……烟澜……解了我的穴罢,万一有仇家找来怎么
办?”
我挑眉,一手朝他胸前抚去,道:“楚楚,你没有注意到每次发生意外的时候都是你
在上面么?我们变通一下,换个位置才能顺应天意啊!”笑话,这是在我家,张伯可
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的武功有一大半是他教的,谁敢来找事?
“烟澜……唔……”楚逍的下半身已经失守,被我一双魔掌挑逗得快要烧起来,“你
……抱一个瘫子有什么意思?解开……啊……”
“放心。”我轻咬他的鼻尖,道,“等我一进去,就立即给你解穴……”
嘿嘿嘿到那时你就无力回天只能任我为所欲为喽……以个人经验来说。
楚逍额上冒出冷汗,咬牙抑制着被我挑起的欲火,身体明明已经有了反应,意志却仍
在垂死挣扎:“烟澜……住手,我听见有开门声……”
我全当他是缓兵之计,继续埋头苦干,结果由于太专心了,连有人走到床边都不知道
,直到一声龙吟破风而来,我抱起楚逍贴着床头滑上去,险险地避开刺入床帏的冷光
,飞快地拉起被子裹住楚逍,扯开芙蓉帐冲了出去,不由分说地一掌朝来人拍过去—

“啊——”那个拿剑的小子始料不及,尖叫一声跌在地上,我一惊之下,收回掌去,
定睛一看,也叫了出来:“啊——”
叫声未落,身侧一道白影掠过,楚逍披着中衣冲了出来,电光石火间,二指定在持剑
之人的额上,目光阴冷狠绝,只等我一声令下,那小子就死定了。
我当时真的很想说你动手罢,可是我不能,叹了口气,按住楚逍的手,道:“他是柳
清风的弟弟清雨。”92D9C0E盏熟局走结:)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楚逍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过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当时绝对是感
激此人的及时出现解救了他的那什么危机——后者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求救般看着
我,叫道:“李大哥……”
我踢了他一脚作为回答,再看看楚逍,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长发散落了一肩,胡乱披上的衣服半掩着,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上面隐隐可见齿痕
,俊美绝伦的面容带着邪魅狷狂,子夜一般的眼眸中杀气未敛,光华流转间透出诱人
的风情。
好不甘心啊!我连一根手指都没来得及伸进去,就这么被搅和了……
“李大哥……”那个送上门来的出气筒生怕我忘了他似地,又低低地叫了一声,满脸
惧怕地看着楚逍。
我蹲下身,死捏住他的脸,一字一句道:“柳、清、雨!你这小浑蛋来这里做什么?
!”
差点忘了柳家小少爷在荆州别院的事,以前每次我回家,他都会跟我开这种刺客袭来
的玩笑,直到今天才挨了一脚,可见我修养还是不错的。
楚逍收回手去,皱眉道:“这小鬼是柳清风的弟弟?”
柳清雨一脱离了生死劫难便气壮起来,指着楚逍道:“李大哥!他是谁?你们怎么会
在一张床上?”
我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怒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以后不许乱闯我的房间!”
“可是我以前都可以……唔……”小鬼还在哇啦哇啦地叫,被我掩住嘴巴拎着后脖领
子丢出门去,再奉送一脚踹在屁股上:“滚!”
落下门锸,回房见楚逍扶着桌角,唇边挂下一缕腥红,急忙抱住他,急道:“谁让你
出来的?!”
我的点穴手法得自苍月楼虚弥子的真传,绝对的解穴还需点穴者,即使内力强到足以
冲开穴道,也会造成气血紊乱、真气逆流,严重者功力尽失,终生不能再习武。
我扶着楚逍上床,轻抚他苍白的面颊,只觉一阵心疼。
“对不起……”楚逍握住我的手,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又乱出手了,可是……我
……”
后面的语句消失于相触的唇间,我轻轻厮磨着他的双唇,舔去唇角腥甜的血渍,双掌
贴着他的胸口,为他调整体内紊乱的真气。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楚逍的脸上有了血色,在我唇边轻道:“可以了,烟澜……”
我在他身边躺下,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楚逍伸手环过我的腰,问:“你……还想
抱我么?”
我看了他一眼,反问:“你想么?”
楚逍闭上眼,一脸“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神情,道:“你若实在是想,我……没
关系的……”
我伸手摸摸他的脸,僵得像棺材一样,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忍不住狠狠地捏了一
下,咬牙道:“明明知道我舍不得,少给我充大度!”
楚逍低低地笑了,将我搂得更紧了些,掩好被角,像只生病的猫儿一样靠在我肩头沉
沉睡去。
痴看着他宁静安详的睡容,一个可怕的想法如闪电般划过——
难道说,我们两个只要凑到同一张床上就会有意外?!
五、
清晨,我被阵阵鸟鸣声唤醒,睁开酸涩的眼皮,看看身边仍在酣睡中的楚逍——面容
有些憔悴,修长的睫毛在眼下遮出两道阴影,薄唇微抿着,呼吸平缓悠长,像只毫无
戒备的小兽,呈现出难得一见的乖顺,要不是心疼他受了内伤,真想把他拆解入腹连
骨头都嚼烂了吞下去。
能看不能吃,岂不是这世上最煞风景的事?我伸出爪子,在他身上东摸摸西摸摸,豆
腐总是有的,拿来塞塞牙缝也好。
楚逍被我骚扰得睡不安稳,按住我四处捣乱的手,闭着眼轻唤了声:“烟澜——”声
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引得我瞌睡虫也跟着冒出来,打了个呵欠,手脚并用地抱住他
,头一歪,又开始犯迷糊。
朦胧中,听见有“笃笃”的敲门声,间杂着柳小弟的轻声呼喊:“李大哥……李大哥
……”
我调整了个姿势,不理他,反正前夜锁了门,就不信他敢破门而入。
那小鬼敲了几十声后,没了动静,我正在暗自高兴他终于开窍了时,床帏被人一把挥
开,随后尖叫声响彻云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下意识地去捂耳朵,才发现自己像块膏药一样贴在楚逍身上,肢体交缠地半压着他
,衣衫半褪,发丝纠结,此情此景,玉帝都不敢打包票我们是清白的,当然我们也不
用他打包票。
魔音穿脑,突然想起,昨晚好像忘了关窗。
“啊啊啊啊啊——————唔!”
柳清雨被一只雷霆万钧的枕头砸得消了声,我松开手,耳朵嗡嗡作响,楚逍已经瞬间
清醒,完全没了方才的平和安详,满身的凌厉逼人,我安抚地拍拍他的胸膛,在他下
巴上轻吻了一下,满意地看着他一身戾气渐渐消散,回过身来,对上柳清雨瞠目结舌
的一张呆脸,无奈地叹了口气,斥道:“清雨,大早晨的鬼叫什么?!”
柳清雨抱着枕头,一付换不过气来的样子,喘了好久,手颤颤地指着我们,结巴道:
“你……你们……李大哥……你们怎么回事?!”
后半句终于底气十足地吼了出来,清秀白皙的小脸上惊疑万状,我揉揉耳朵,懒洋洋
道:“你瞎了么,看不见?”
“你喜欢男人?!我不信,你居然喜欢男人?!”柳清雨像是受了沉重打击似地后退
了一步,黑亮亮地眼珠子一转,又急得跳起脚来,叫道,“原来如此!我大哥这么多
年来竟然都被你……唔!”
一只鞋子飞了过去,准确地打在柳清雨脑门上,我拍拍手,起身穿衣,这小鬼在乱想
什么,我又不是饥不择食!
楚逍撑起上身,轻咳了几声,又惹得我柔情满腹,体贴地按住他的肩,低语道:“昨
夜你受了伤,再睡一会儿罢。”
楚逍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柳清雨的脸先是胀红然后翻青,喃喃道:“啊!啊
!李大哥居然会这么温柔……”
我上前拎住他的领子,笑得阴险:“小子,不想挨揍就赶快滚!”
被这么一闹,我与楚逍也无心补眠了,穿好衣服梳洗过后,我拉他出去逛早市,顺便
尝尝风味小吃。
楚逍自幼居于岛上,对市井之间的玩意儿可以说是闻所未闻,新奇得紧,一路上东看
西看眼睛转个不停,一向沉稳内敛的俊容带着孩子气的微笑,一边咬着面窝一边跟着
我在人流中穿来穿去。我原先以为楚逍是不吃零食的,直到那天一包百果糖让我有了
新的认知:可怜的楚大岛主不是不爱吃,而是压根儿没接触过这些小食零嘴,岛上的
厨子们南北大菜各式点心样样拿得出手,这些街头巷口的民间风味,怕是难登大雅之
堂。
“楚大哥,你尝尝这个。”跟屁虫一样黏着我们不放的柳清雨对楚逍的畏惧渐渐淡去
,捧了一包热腾腾的欢喜坨给他,楚逍道了声谢接过去,一边咬一边赞不绝口。
柳清雨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讨好地拉着我的袖子,道:“前面王老头的糊汤粉一等
一地好吃,我们带楚大哥去尝尝罢!”
找到王老头的摊子,挑了张空桌坐下,柳清雨熟练地点了糊汤粉、什锦豆腐脑、豆皮
、糯米包油条和烧梅。楚逍哪里见过这些吃食?掂着筷子不知从哪个下手,摊子上的
吃客们有不少已在偷偷瞄他,我暗笑他土包子进城,也不管他,挖了一匙豆腐脑慢慢
品尝,嗯,好久没吃了,真是香嫩细滑,豆味浓而不腥,引得人胃口大开,楚逍有样
学样,我喝豆腐脑他也喝豆腐脑,我吃豆皮他也吃豆皮,我想笑,不敢,他在桌子底
下牢牢踩着我的脚,轻轻扫过的视线警告意味十足。
柳清雨只顾着边吃边讲,完全没发现我们之间的波涛暗涌,只苦了我浑身每一块骨头
都想狂笑一番,却得忍着摆出一脸正经,楚逍发起脾气来我可吃不消,何况他现在内
伤未愈,受不得刺激。
吃饱喝足,已经日上三竿,早市上人少了些,我惦着给楚逍买些糖果糕饼什么的,跟
着柳清雨逛来逛去,手上的零碎越来越多,眼看着时候不早,正要打道回府,楚逍突
然扯住我的袖子,在一个摊子前停下脚步:“烟澜,我想吃那个。”
我回头一看,大笑了出来。
油炸臭豆腐。
臭兮兮呛人的味道很快飘了过来,柳清雨双眼发亮扑了上去,比见了亲人还激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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