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烛星
烛星  发于:2011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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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始动
“请这边走!”一脸谄媚的人贩子在前面打开一扇门,我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布置豪华的客厅中。“请坐!”他脸上的笑容令人觉得恶心,但还得忍着——我此行要见的人还没有出现,“吉达利先生很快就到了,他说他对你带来的货非常感兴趣!”
“很好,我只关心他能否给出我满意的价钱——”我露出市侩的表情,“毕竟去抓会用法术的使族是很费力的一项工作。”
“我们会给你让你满意的价钱,”他说,“年轻的使族很受买主的喜欢,销路一向很好!”大概,这个人的一切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包括自己的同类——
想起那个在笼子里发抖的女孩,苍族标志样的绿发——大概如果被人买去,也会被去除法力的源泉吧。没有法力的人类是既渴求力量,又害怕力量的脆弱生物……
我正想得出神,栖息在我肩头的运日用喙啄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回现实中来。
对面那道包金的门开了,一个用名贵绸缎包裹的干枯猥琐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
他,就是吉达利,艾尔格达有名的人口贩子,依靠诱拐、绑架、抢掠、买卖各种种族作为奴隶和宠物而发迹的他,已经拥有一个庞大的贩卖人口的组织。
“你好,神先生!”他坐到我的对面,“很高兴见到你!听说你带来了一个稀有的苍族——真是太棒了!你真是个很能干的猎人,希望我们可以有更多的合作!”
“因为你给的价钱最令人满意,”我终于见到他了,这个葬送了无数孩子一生幸福的可恶家伙——包括我的。我眯起眼睛,尽可能不让左眼露出会让他起疑的神色,这家伙绝对是一只老狐狸,稍有一点儿疑心就会溜之大吉。
“那么我们就仍按和你的介绍人菲思的规矩来吧!”他命人拿来一袋金币放在我面前,“有位非常有钱的客人希望可以收集到五使族的纯血——如果你能办得到的话,我会给你百倍于现在的价钱!”
“很吸引人的条件——”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哦,想起来了,菲思托我给你带了一件礼物来——”我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他的面前,“他说很重要,一定要你亲自打开才可以。”
他把盒子交给身后的卫兵,卫兵仔细检查了盒子的外围,表示没有什么异常的机关,他才缓缓的打开盒子上的闩扣。
“这是——”他看到里面的东西后大吃一惊,“你——”
“这是他为他所做的事得到的报答,”看到刚才还神情自若的他忽然变了脸色,那在绸缎包裹下的身体因恐惧而抖动,我很高兴,“而你,也会得到相应的报答!”
“你,你究竟是谁?”他向后躲去,狼狈的翻过椅子,同时示意卫兵抓住我。
“我当然会告诉你我是谁,”红色的火球打在那两个卫兵身上,他们哀嚎着倒下去了,在火焰中打着滚——我拔出剑,结果了他们的生命,“否则让你死得不明不白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收起了剑,手中升起一团火焰。“那个盒子里的黑灰就是这样子形成的——”我使火球碰到他身后的包金木椅,椅子在烈焰中很快的化为灰烬。“而你——没那么好运气,象你的卫兵那么轻松的——没有体会到多少死亡前的痛苦就结束了生命。”我扔开了自己头上黑色的假发,露出自己紫金相间的头发。
看着他那让人觉得好笑的恐惧表情,我终于笑了:“现在,你应该有印象了吧?”
“你是——那个凤凰的……”看到我的头发,他终于在记忆中搜索到了。
“你终于想起来了!”琉璃色的右眼射出嗜血的光辉,“因为你,我失去了我的翅膀与眼睛,按你商人的观点,该如何补偿我多少金子呢?”我的脸上仍挂着笑容,连眼睛也在笑。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面对着开始四处蔓延的火苗,他的声音也像火舌一样抖动,“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不要杀——”
运日抖了抖翅膀,长鸣一声。
“你说什么,运日?”我抚着运日紫绿色的羽毛,“不要弄脏‘血雨’,那好吧——”我收起了火焰,吉达利出了口气,确认我看上去不会再杀他后,他又露出商人谄媚的笑容:“你只要不杀我就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是吗?多少都可以?”是啊,他可以从自己全部的买卖上找回来,“十万金币——我想应该可以够我过下半辈子的——”
“十万——”
“不行吗?”我抚摸着我美丽的红色剑刃,“或者你想尝尝‘血雨’?”
“好的,好的——没想到你也是条恶狼。”他点头说道。
“好吧,为了证明你的诚意,喝下这杯誓言之酒吧,吉达利先生!”桌子上还有一杯酒,是他刚才没有喝完的。我把酒杯拿过来,运日伸出翅膀,在酒杯里涮了一下。
“好的,好的!”他的狐狸般的豆眼仍滴溜儿乱转,嘴上说的好,心里一定在算计着什么。狐狸虽然狡猾,但被狼逼住的话,暂时也只有缩起身子的份儿。
吉达利迟疑了一下,老狐狸在怀疑——但我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你怀疑我吗?还是你想让这里更温暖一些?”我死盯着他,紧追着他的恐惧不放。
“不,不是的!”他接过酒杯,喝了一口。
“很好!”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运日羽毛浸过的酒味道很好吧?我的爱鸟很漂亮吧?”
“是的,尤其是那如宝石般的羽毛——”他附和着。
“你还真的是商人,半句话都离不开钱,”我后靠在沙发上说,“不过它喜欢吃蛇,尤其是最毒的妖蛇——久而久之,连羽毛里都浸满了毒素。所以,你应该也听说过‘饮鸩止渴’的故事吧?”
“当”的一声,他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你——你——言而无信!”
“我只是说十万金币够过下半辈子的,可没说要的是金币——我只是要你喝了这杯酒,又没说要杀你!”我微笑着说,同时向面前的桌子释放了一个火球,“还有,运日只是放入很少的羽毛,毒性不是很大,不过会麻痹神经——你就在这里充分感觉被火焰烧焦的滋味吧。Byebye!”
“为什么你不一下子杀了我?”毒已经开始发作了。他在地面上翻滚,火苗燎着了他的头发,衣角,逐渐爬上他的身体。
我蹲下来看着他,眼睛里仍充满了微笑,说:“肉体已近毁灭,而精神仍然清醒——无恐惧的死去,人是不会感到痛苦的,而你,一定要在恐惧到极点的时候也别想那么快就死——这就是我给你的报偿——”
“恶魔!”这是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因为火已经烧焦了他的喉咙。
“你这种贪婪的家伙还不够资格!”每个人在生命结束的时候都会咒骂所见到的活物,而忘记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这种怨恨,是我生存的粮食。跳动的火苗,如旋舞的精灵,飞上房间里的一切,不久也即将吞噬这里的一切。“没必要再留在这里,风景欣赏完了!”我对运日说。
“嘎——”运日啄着我的耳朵,忽然飞出去。“等等,你要去哪里?”觉得它很反常,我追了出去。
人们再冒烟的走廊中呼喊,逃窜,没人注意我的存在。我也无意理会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只是运日的行为让我觉得没法理解。
运日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住。在那里,我看到了那个被我带来的苍族少女,她还在香的作用下沉睡着。我看了运日一眼:“你还真会给我找麻烦啊——”
“我在哪里?你是谁?”她醒来后问的第一句,“我记得,我被人抓住——”
“你现在可以回家了,”我扔给她一小袋金币,“这里是地图和旅费,你自己走回家去吧。”因为她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还有很多事要半呢——
“你真的不多看她几眼吗?”头脑里的另一个声音开口道,“不管怎么说还算是美人啊!”
“我以为你只爱看人们痛苦的心呢,没想到你也有审美观点!”我嘲笑着他。
“我当然有审美观点,而且是非常优秀,”它反诘,“你越来越不可爱了,为什么我会选择你来做寄主!”右眼的神经抽痛了一下,那个家伙又在闹别扭。
“因为除了我,别人无法带给你渴望却又得不到的感觉,你这个残酷的变态家伙!”继续嘲弄它,我觉得心情很好。它是谁?它是一种寄生生物——克鲁马,被称为是艾尔格拉上最邪恶最恐怖的生物之一,它们沉睡在世界最阴暗的角落,以吸收人们邪恶自私的心为生。得到它们的力量,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右眼又痛了,那家伙又在闹别扭。
“请等一等!”那个苍族的女孩追了过来。
“什么事?你不知道回去的路吗?”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这次算仔细看她了:也许是因为血里有翼族血统,她的头发呈现烟一样的淡紫色,细致的脸上嵌着一对宝石般的眸眼,背后还有一对白色的小翅膀。
“为什么?”我的琉璃眼闪动着光辉。
“因为——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所以我——”她白皙的脸庞堆起晚霞一般的绯红。
我笑了,一贯的公式化笑容,不过我记得似乎非常迷人,尤其对这类心灵如水晶样透明的生灵,足可以让她失魂落魄一阵子。“也许吧,但那是我的鸟多事,”我贴近她的脸说,那两朵红云更浓了,“还有一件事要说——小姐,如果知道恶魔的名字是会被恶魔诱惑走的,你很希望吗?你会在这个人贩子这里也是我做的哦!”她那双美丽的眼睛瞪得很大,那下面映着一丝恐惧,同时还有痛苦从底层开始浮现。很好,这正是克鲁马想要的,我还可以让它更突出一些——
“所以不用问我的名字了,美丽的女孩!一路顺风!”我在她额头轻吻了一下,“再见!不,应该说永远不见——你这种纯洁的生物离恶魔越远越好!”右眼在发热,那家伙一定又看到它想见到的。
我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喂!我叫贝儿!”当我走上山坡的时候,她在下面喊。我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你知道我刚才看到什么了吗?”它又喋喋不休地嚷道。。。
“是什么?你最爱弄些古怪地变态事!”嘲弄它是我日常活动之一。
“我喜欢痛苦——而且最喜欢的是——”它怪里怪气地说,“知道那女孩是为何而苦吗?想听吗?”
“你闭嘴,别吵我!”
“好吧,好吧,有时候你真是死气无聊!”它又让我地眼睛痛,“那女孩的心痛是——爱情!人们最无聊而且最没回报的痛苦,而且那个女孩还是在为你这个冷血动物而思苦……”一阵怪笑过后,它终于肯闭嘴了。
“很好笑的一件事——”我叫过运日,迎向夕阳走去。它的那抹血红,总让我想起自己曾经拥有的羽翼……
二、血礼
皇宫门前。
温暖的阳光,透过杨树宽大的树叶斑斑驳驳的照射到我的身上,真的非常舒适。我在阳光中满意的翻了翻身,这个时候,任凭谁也不能来打搅我的午睡,哪怕现在睡觉的地方是皇宫的墙外--
那个爱发白痴的克鲁玛说是要去找合适的“猎物”,附在一只猫的身上溜到皇宫里去了--不知道它又想尝什么新鲜奇怪的东西,反正它不在的时候我也乐得清闲,好久没有不破坏什么就这么好的心情睡在阳光下了。但愿,这种对我而言很难得的心情可以多保留一会儿……
“喂!你这个人!在那里干什么?”耳边有个刺耳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
可恶的家伙,居然打扰老子的美梦!让我刚刚好起来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好不容易少了那个白痴整天在脑子里的唠叨--吵我睡觉者绝对不能轻饶他!
我费了好大劲才说服自己挣开那双不情愿的眼睛,拨开树叶探头去看是哪个该挨千刀的打扰我睡觉。刚刚清晰的视野中间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孔:黑里带红的长发束成辫子披在背后,一双深棕色的眼睛。他的身材魁梧,还有就是--他的手指修长,还算好看。
“叫我有何贵干啊,骑士先生?”我懒洋洋的问。
“你在这里做什么?”这个骑士装束的人问。
“您的眼睛应该没有问题吧?”我趴在树杈上说,“我在睡觉啊!难道骑士先生你不用睡觉吗?”
“这里是王宫禁地,不允许睡觉,”他带着礼貌的微笑说,“所以请你赶快下来!”
礼貌的微笑——虚伪,这种程度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论笑的话我可是各中老手。“先生,您可看好了,王宫的墙在那里——”我同样摆给他一个微笑,不过不只有礼貌——指着不远处的宫墙说,“我又没有在那里面的公主或者嫔妃的房间的床上——这棵大树不能算作禁地吧?”
“你——”不知道是被我的笑容吓到了,还是被我的话气的,他居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我继续观察他:除了一身的骑士盔甲外,后背上还背着一柄双手剑,大概有160厘米长,青色意铝打造。比起我的“血雨”,属于力量型的剑,使用者大概力量会很大吧。
“我的睡眠就那么让骑士先生您觉得不可饶恕吗?”我继续笑着,那个白痴克鲁玛让我养成的这个毛病恐怕一时半会儿是改不掉了,“我看起来很像一个危险分子吗?忠于职守的皇家骑士大人?不过,身为人类却可以在皇家供职的确很少见啊!该说运气好还是——”剩下半句话留给他自己续,搅扰过我的美梦的人别想那么容易就从这里脱身。
我很满意,他棕色的瞳子里冒出了怒火,我喜欢把对方气到快爆发的状态——人们越面临盛怒的边缘,破绽就越多。“要上来抓我治我的罪吗?”我用双手托起脸颊,这个姿势看起来应该很可爱,“还是骑士先生您打算身体力行,用您背后的那柄剑来砍倒大树?这样就一劳永逸再也不会有人在‘禁地’睡觉了!”我不会大笑,但我的笑容会让他感到更加的火大。在我说了这么多的话的时候,他居然一句话没说出来,或者说我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他那张古铜色的脸孔此刻已经被气得红透了。“天气好像没有那么热吧?骑士先生?要不要把盔甲脱下来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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