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 ——月蔷
月蔷  发于:2011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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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爱你,你不可能不知道。”
他将雷缤山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挲,他的眸中映着对他的真心,还有那一份年少时约定的真挚。
“你为什么……”
雷缤山转过了头,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会如此之快,不明白为什么当雷文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脸上摩挲时,他会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一切都原谅他了?

“什么为什么?”雷文问他。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雷缤山吞吐地说着:“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容易将爱说出口?”
雷文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有着不被了解的苦涩。
“我并不是轻易就将爱说出口。”
雷文的声音低沉,对雷缤山来说,那些从他漂亮的唇中吐出来的话语,教他迷乱。
“我为了说这一句话,等了好多年。”
他目光灼灼的不断地看着雷缤山,看得他心慌意乱。
“我是真的爱你,从小、从小到大。”他放开了雷缤山的手,转向抚着他的乌亮发丝。
“你又来了……”雷缤山的心情乱极了。
“若不是真心爱上你,我何苦向同性求婚?”他皱起了眉,躺在床上的俊美男人依旧怀疑自己的真心。
“我跟你是不可能的。”雷缤山喃喃自语着。
“为什么要这样说?”雷文拉起他的手,“我们可以到外国去,到认同同性结婚的地方去结婚啊,你绝对会是最漂亮的新娘!我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我不是女的!”
雷缤山用力地甩开他的手,他不能想象自己像个女人一样屈服于雷文。
“我是比喻而已。”
雷文对于雷缤山这样冷淡的反应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你是我的,自那一夜起,我就知道你是为我先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我们两个要重逢并结合的。”
“你……你在鬼扯些什么!”他怒吼着,“我跟你,不可能!”
他的心激起惊涛骇浪,那狂烈的海浪简直要将自己吞没,永不得翻身。
他的外甥——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外甥爱着他,那疯狂的程度让他对自己原本坚定的意志产生了危险的动摇,他不能不再以冷酷去对付雷文所制造出来的可怕火焰,因为他本身就快被雷文融化。

“你需要我的。”
雷缤山还来不及反应,雷芬已经拖着一群医生和护士急急忙忙地进来病房,而两人的谈话也就到此结束。
“小山,医生来了,赶紧让他看看你哪里不对劲。”
“雷先生,请让我们量个血压,检查您的身体……”
“我们将给您打营养针,刚刚血液报告出来了,您有营养失调的现象……”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将雷缤山团团围住,渐渐地将他与雷文两人隔了开来。
然而,雷缤山的心,却已穿过那重重的人墙,看着那在人群中渐渐远去的背影……
那一夜的情景,让人心跳加速又难为情。
他和他的关系……
他和他自此已不再是单纯的舅甥关系,再也回不去过去那种十分单纯的关系;是一种男人与男人间、情人的追逐战。
他不相信自己三十年来的信念,竟会因为雷文的情感而动摇。
但真的发生了。
我爱你。
雷文那充满爆炸性的宣言,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
雷缤山呆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摆着前几天各大报的头条,雷文打余升的照片赫然就在眼前。
“缤山,我是余升,你身体还好吗?我知道一家还不错的意大利餐厅,中午时候我过去接你,咱们一道吃饭吧?”
昨晚,余升的电话留言在他的电话答录机里响起。
自那一次打架事件后,余升就常打电话来,有时是为了公事,为了听听自己的想法;有时只是聊聊天;不过很快就被自己打发了。
他真的迷惑了。
陷入了他从未曾困惑的情感中。
拉开抽屉,那装着对戒的盒子赫然就在他眼前。
他……要“娶”他?
电话突地响起,他接下按钮,传来秘书的声音——
(副总,少爷来了。)
他一听,立刻将抽屉用力关上。
“啊!”
一阵椎心般的疼痛自拇指传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在紧张的情况下,太过用力关抽屉而不小心夹到手指。
“给我看看!”
雷缤山还来不及反应,眼前的雷文已经先一步抓住他的手指,关心地看着他的伤势。
“不、不用了!只是不小心夹到……”
他的话说得断断续续,而那狂跳的心跳不知是因为疼痛,或是因为手指被雷文抓住而引起的。
雷文按下了电话,传达他的命令。
“真的不用……”雷缤山的声音无力而虚弱。
“谁说不用?你的大拇指都肿起来了!”雷文的话语十分坚定,“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关个抽屉也……”
他看到了那半掩的抽屉里,那个装着对戒的盒子。
雷缤山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将那抽屉关上。
“刚刚急着想要找合约,所以不小心夹到手……”他说着不流利的谎言。
“胡说!”雷文硬是拉开他拼死想关上的抽屉,“你在看婚戒。”
雷缤山的脸一下子便满是红晕,他抽回在雷文手中的拇指,不知如何应答。
“你在考虑我们的事,对吧?”
“没有。”他故作冷淡,“我在想要什么时候把婚戒送还给你。恰好你来了,顺便拿走吧!”
“又来了……”
雷文叹了一口气,对于雷缤山的矢口否认十分不以为然。
“你为什么就不能坦白一点?面对我们的感——”
秘书此时敲门进入了办公室,打断了雷文的话,适时替雷缤山解了危。
“副总,医药箱来了。”
秘书完全没发现到两人面色有异,快步地拿着医药箱走来。
“啊!”
“小心!”
一个不注意,秘书脚步不稳便往前跌去,雷文适时搂住了她。
“谢、谢谢少爷。”秘书的脸儿泛红,有些紧张。
“以后小心点。”雷文向她笑了一下。
“是。”
秘书将医药箱放在桌上后,立刻退了下去。
这一幕虽然短暂,却尽收入雷缤山的眼中。
他的心竟无来由的抽痛了起来。
“来,我帮你擦药。”
雷文说着,便又想将他红肿的拇指握起。
“我自己来,你忙你的去吧!”他逞强地说着。
“不行,让我来帮你。”雷文也十分坚持。
“不要!”
雷缤山固执地拒绝他的好意,雷文哪堪他这样闹脾气!
“我叫你过来就过来!”
他硬是拉起了比他大的雷缤山的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开药箱,拿出药就往他拇指擦去。
“啊!”
雷缤山叫了出来,一阵清凉的感觉从他的手指上传了出来,但无论如何,方才那阵心痛却不曾退去。
不只是秘书,还有所有迷恋这张脸庞的女人,就不知有多少了。
偏偏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却嚷着他爱他。
如果真的他从一开始就爱他,那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跟女人交往?”
他突然大声地问着专心帮他擦药的雷文,声调之大,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你……怎么突然这样……”倒是雷文不知所措了起来。
“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以前要跟那么多女人纠缠不清?你骗我!”
雷缤山的情绪,一下子突然变成了爆发的火山岩浆,四处奔流而火热地窜动着。
他猛然地推开了雷文,留下来不及反应的雷文,跑出了办公室。


第七章
雷缤山奔跑了好久,也不管四周的员工皆以吃惊的眼光看着他,就这么跑着。
今天阳光灿烂,自透明的玻璃投射在公司的中庭里。
这是雷氏集团的办公大楼中特有的设计,中庭有一个种满花草的温室,满满的绿意让人心情轻松,淡淡的花香可让人松弛下来。
挑空的中心挂着巨大的花篮,上面种满了漂亮的小雏菊,覆以肥沃的泥土;螺旋形的楼梯可以让人攀爬上去,看看这些挂在天空中的花篮。而下方的盆栽树木,更是让人心旷神怡,一片绿意教人流连忘返。

雷缤山推开温室的门,像个孩子似地紧紧再将门关上,仿佛不再让所有好奇的眼光再投射进自己紊乱的心房。
他喜欢这个地方,对于无法在东部牧场亲近大自然的他而言,这个地方是他可以假想自己处在森林中的小小乐园。
然而,身处这些平时可以使自己静下心来的地方,今天却完全无法冷静。
他的思绪好乱、好乱。
雷文的爱情来得好猛、好猛。
他再也厘不清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心情。
他真的爱上了雷文?
否则为什么之前完全不曾对那些环绕在雷文身边的女人有过这样如同吃醋的反应,现在反倒有了这样的悲哀情绪?
天空,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看起来是那么地湛蓝。
云,纯洁地让人心痛。
他心里头好像有一些东西,慢慢地从自己的象牙塔中融解开来。
他是最了解雷文的人,然而却从来不知道雷文是这样爱他。
那么,自己是否有那种勇气反叛道德,去接受这样的一份爱?
他……
“小心!”
余升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一股力道将他推离了原本所站的地方。
那悬空而挂的花篮快速地自空中掉落,巨大的影子覆在雷缤山所站的位置,眼看着就要掉落在他的头上,但余升却快了一步,将他推了开来。
砰的一声——
刹那间,因为花篮破裂而发出的巨响震得温室里的玻璃都震动了起来,满天的风沙、小雏菊,全扬了起来。
“余升!”
雷缤山快速走近那破裂的花篮,只见余升已被压倒在地上,满身是血、昏迷不醒。
“你撑着点,我马上救你出来。”
他奋不顾身地将那些压在余升身上的碎片、沙土全部除去,不管那些碎片是否已经刮伤了他的手,他仍奋力地挖着。
“缤山!”
雷文的声音在此时传入温室,一群因巨响而过来察看情况的人也为眼前的景象吃了一惊。
“别挖了,你的手都流血了。我去找工具把他挖出来。”
雷文见着雷缤山手已布满血痕,连忙阻止拼命挖工的他。
“不行,得快点……快过来帮忙!”雷缤山的声音听起来万分紧张:“快点!”
所有在场的人立刻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想要救出被困在那堆植物和泥土中的余升。
泥土和花篮在落下时,还一并弄倒了在一旁的一些大型盆景,因此压在余升身上的重量相当可怕,也浪费了不少救援的时间。
雷缤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
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意外教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撼。
一阵混乱,昏迷的余升在一个小时后,才让救护车载走。
“我跟你们去!”
在救护人员将余升抬上救护车时,雷缤山大声地说。
“不行,你身上也有伤。我们通知余明过来就可以了。”
雷文阻止他,阻止他再度奔向情敌的怀抱。
“放开我!”
雷缤山用力地甩开了那双令他心动的手。
雷文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意外,一丝丝的诧异,还有……
许多的伤害。
雷缤山看见了,但也来不及收回了。
“余升是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他一字一句地说着:“这时候不是你孩子气的时候。”
救护车很快地消失在雷氏集团气派的大门口,载着雷缤山的忧心及雷文受伤的心离去。
不该孩子气。
这个时候不应该耍小孩脾气。
雷文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甩开的手,有着一丝被遗弃的心伤。
自己在缤山的眼中,难道永远都是一个小孩?
“少爷,已经联络上正前往机场准备度蜜月的总裁了,她现在在线上,您要不要接?”
“少爷,记者好像已经听到风声了,现在有一些人围在大门口,等会儿会有更多,要请人赶他们走吗?”
“少爷,中庭……”
现在外界所有的人、事、物,在雷文的眼中、耳里,完全感受不到。
明明,明明刚刚他们——
就很有可能心心相印了。
为什么缤山总是要抛开他,让他的心无依无凭?
将因垂挂在半空的花篮掉落而受伤的余升送医后,他立刻被送进手术室。手术的时间十分的漫长,医生们在昏迷不醒的余升身上,插了许多的管子,药物不断地加到他的点滴里,注射到他体内。

然而,余升依旧不醒。
手术中的灯依然是亮的,电视萤幕上显示着五号开刀房的患者是余升。
雷缤山手上的血渍已经干涸了,留下一条又一条暗褐色的痕迹。
他却不停地发抖,眼神散涣。
“小山!”
雷芬与余明的身影出现在医院走廊的另一端,神情匆忙而焦虑。
“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余明紧张地抓着雷缤山询问:“他们说余升为了保护你而被花篮砸中,现在怎么会进了手术室?”
“对不起……”雷缤山心感无力而愧疚。“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余升……”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余明困惑了,“是雷文又跟余升发生了什么纠纷,造成这场意外的吗?”
“喔,天啊……”雷芬掩住嘴,脸上的表情是错愕的。“小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看你……为什么你和小文都变得那么奇怪?”
“这跟小文没有关系。”
“不对,这件事一定跟小文有关。”
雷芬虽从不管商场上雷家男人的事,可这一次的事件实在是古怪得让人觉得不寻常。
“你最近跟小文都有点古怪,而你谈到小文的事,就像是要极力撇清关系似的,而小文却处处找小升的碴。你们、你们究竟是……”
“真的没有关系。”
对于雷芬的逼问,雷缤山无力招架。
他只得说:“姐,我们真的没事,请你等余升手术完了以后再来谈这些琐事。”
“手术结束了!”
余明大叫着,雷氏姐弟两人同时回过头,只见手术室的自动门已打开,脸色苍白的余升被推了出来。
“请问一下,你们是余先生的家属吗?”
“是的,我们是他的家属,请问医生,我弟弟他没事吗?”余明连忙紧跟着身着手术衣的医生问着。
“暂时是脱离险境了,不过……”
前一句话,让雷缤山三人松了一口气,但是之后的“不过”,却又让他们再度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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