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当嫁! ——月蔷
月蔷  发于:2011年0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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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回家。”雷缤山说道。
雷缤山的笑容和面上的表情皆是憔悴万分,而桌上的喜帖、订单,更是散了满桌。
这可不是一向有洁癖的雷缤山该有的习惯。
“怎么了?小山?”
雷芬万分惊讶地冲上前去抱住了弟弟,仔细地看了许久。
“可怜的孩子,我才出国四个月,你怎么就瘦成这样?叫你回家你又不要,没人照顾你,一个人住就搞成这样?”
“姐,我已经搬出来住好几年了。”
雷缤山忍不住苦笑,他这个老姐,可真是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婚事当一回事。这一个礼拜以来,他简直是忙翻了,一边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一边还要打点她结婚的事,若不是旁边还有个雷文在帮他,他可就真的要挂点了……他真恨不得自己有两个分身啊!

“他会这么累,可都是被你害的!”
雷文没好气地从门边走了出来,手上拿了许多公文。
“你可快活了,只要婚期一到,轻轻松松地回海岛结婚就够了。”
“小文——”
雷芬不满地嘟起嘴巴,虽说她已经五十出头,但身材仍保持得十分好,在漂亮的面容上仍少有岁月留在脸上的痕迹。
“够了、够了,姐姐这一次能再度获得幸福,身为儿子的你应该要祝贺你妈咪才是,怎么责备她呢?”
“什么?”雷文的火气又上来了。“要跟那个姓余的结成亲家,我还要高兴?我……”
雷缤山连忙将他的嘴捂住,将他推到后面,不想让雷文再抱怨下去,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姐,余董事长呢?”
见雷缤山问起心上人,雷芬羞红了双颊。“余明说他今天想见见你和小文,说要一起吃顿晚饭,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然要好好培养感情……”
“唔……”
被捂住嘴巴,什么话都讲不出来的雷文,仍神情激动地不停的比手画脚。
“对了,姐,余明对你好吗?”雷缤山连忙又将雷文压了下去。
“可好得不得了呢。”雷芬的眼中充满了旁若无人的幸福表情。她一脸陶醉地说:“我本来以为在失去了小文他爸爸那么多年之后,应该不会再有人走进我的心房;没想到居然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像余明这样浪漫体贴的男子存在。”

“哦……是、是吗?”雷缤山已经快要压不住骚动中的雷文了。
“我们连相遇,都像是电影情节那样的浪漫呢。”
“真的?”
雷芬的眸子闪着亮丽的光彩,“那天,在阳光普照的加州露天咖啡厅里,吹起了一阵风,把我的帽子都吹掉了。”她开心地仿佛像一只快乐的蝴蝶。“然后就被他给拾起。哦!他连我的心都拾去了。”

闻之,雷文更加激动得欲张口——
可雷缤山却更捂紧他的嘴,直至雷芬说完话,雷文的声音,始终都不曾再出现过……
“别这么不开心,等会儿就要去见你的新爸爸了。”
在镜前打着领带的雷缤山提醒坐在床边呕气的雷文。“快点,还有三个小时,去准备一下吧!”
“他才不是我爸爸!”雷文冷冷地回着。“我老爸早就上天国了。”
“好好好,随便你。”雷缤山知道他的个性,“但千万可别在你妈咪面前讲这种话,她会伤心的。”
“如果我也死了,你会再喜欢上别人吗?”
突然之间,雷文问了这个奇怪的问题。
雷缤山预备要拿下西装的手,突然显得沉重许多。
“我从没爱过人,何来再喜欢别人之说?”
“你又在装傻了。”雷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浮躁,“你到底要我说几遍?说几遍你才会将我的话听进去,说几遍你才会接受我?说几遍你才肯承认你也是爱我的?”

“小文,我是你舅舅……”他叹口气。
“像妈咪接受姓余的一样接受我,接受我给你的戒指!”雷文激动地说着。
戒指!
听到了这两个字,雷缤山顿了一下,他想起了那闪亮的对戒。
雷文突然将房门反锁,然后将已穿好衣服的雷缤山猛然地推倒在床上,今他措手不及地狂吻住他。
“放手!”
雷缤山用力地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还有那股连自己都不了解的欲望的骚动。
“我偏不!”
雷文固执而强硬地撕裂了他的衣服,以一个比一个更有力的吻,在雷缤山略嫌瘦弱的身子上留下了痕迹。
“呜……”
雷缤山见无法阻挡他的行动,只好像蚌壳一样地闭紧自己的双唇,不让他的舌滑入自己的嘴内。
雷文也十分聪明,他老早就知道雷缤山绝不会妥协地乖乖让他深吻。
于是——
“啊!”
雷缤山惊呼一声,雷文用膝盖磨蹭着他的裤头。
而就趁着他张嘴之际,雷文的舌快速地溜了进来,并卷起他颤抖的舌,浅尝深吮着。
雷缤山的重点部分不断地涌来一股莫名的骚动,他明白,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弱点已经完全地被雷文所掌握,连那股可怕而未知的欲望都……
好不容易他松开口,但他的大手又往他胸前摸去。
“放手……”他微弱地唤着:“小文,我们不可以这样,我们是舅……”
他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因为雷文已封住他的唇,再度吻去他说话的自由。
“我们不可以这样、我们不可以那样……”
雷文像是在说着咒语般地喃喃自语,转过雷缤山的头,要他正视着自己。
“你为什么老是要说我不可以这样?你告诉我一个理由,除了咱们都是男人、除了你是我法律上的舅舅;法律不外人情,你还有什么好理由去拒绝一个爱你爱了十多年的男人?”

“光是这两个理由,我们就不能够在一起。”
他企图平静下来自己那颗不断狂跳、骚动的心,面对雷文的炙热目光,他根本就无法正视他,去正视——
正视自己的感觉。
“你在说谎。”雷文低沉的声音响起,“你的眼睛不敢看我,这是你的老毛病,对我,你不会说谎。”
没错。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是在害怕,他是在躲藏。
他尽可以戴上他在商场上的假面具,去骗那一些老奸巨猾的老贼,但他惟独无法欺骗他最在乎的人。
他明白自己不能爱上他。
对,不能爱上他的。
不能爱上恩人的惟一血脉。
但是就算他再装得怎么冷血,装得再如何地无动于衷,雷文就是有办法用行动、用语言去魅惑他的心,他的魂。
他是怎么也无法赶走那个满腔热血、全神贯注、一厢情愿、不顾一切朝着自己奔来的雷文。
他不了解,真的——不了解。
不了解自己的感情,不了解雷文。
“你为什么……为什么会爱我?如果爱我……就不应该勉强我。”雷缤山痛苦的道。
“是因为你根本就拒绝了解自己,否认自己对我也有这种情感。”
他……他对雷文也有同样的感情?“不可能……”
缤山瞪大了眼。
“说谎!你爱我,只是你不愿承认!只是你一直被那些愚蠢的道德所绑住!”
“啊……啊……”
雷缤山无法思考。
直到一同坠入背德的地狱。
“您好,我是雷缤山,我现在不在家,请留下您的尊姓大名,及联络电话。”
“副总,我是永修,总裁来电说请您和少爷快点过去餐厅,余董事长和副董都在等您们两个……”
苏永修的声音,透过那一具冰冷的电话答录机,听起来是那么地遥远。
而自己却无力接起那通电话。
在他背上压着一个俊美而硕壮的男人,两人就这么亲昵的倒在床上。
那原本无声安静的卧室中,盈满散了一地的情欲馀韵,还有那一声又一声的低喘,一下又一下的狂烈心跳。
他……
跟他……
雷缤山在激情过后的疲累之中,明白自己已经无法与雷文再还原以前的关系。
“我爱你……”
雷文在他的背上轻轻落下一吻,两人依旧贴合着。
他闭上了眼睛,忍了三十年的泪水悄悄滑落……


第六章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了。
“缤山,那一天你怎么没来?我们可是等了你好久呢。”
雷缤山只能苦笑。
“对了,还有你那个宝贝外甥,也跟你一道缺席,你们该不会一起去幽会了吧?”
面对余升的调侃,雷缤山始终只以苦笑面对。
除了苦笑之外,他还能做什么?
他已经犯下背德之罪。
看着教堂上的十字架,雷缤山只觉得他无颜再伫立于圣洁的殿堂。
他是犯了罪的人。
那一阵又一阵从那夜结合处传来的疼痛,仿佛在告诉自己,他,再也不能返回天堂。
“小山、小山,你瞧,你看过那么漂亮的捧花吗?”
走进一旁的临时休息室,只见雷芬兴奋地拿着手上的华美花束,向他咧着嘴笑。
“嗯,很美。”
雷缤山勉强地挤出了一个微笑给她。
“来,见见余明。”
雷芬连忙将花束摆至一旁,拉着雷缤山的手便往余明的方向走去。
“明,我弟弟雷缤山。”
只见原本背对着休息室的余明,立刻回过头,一副精明而利落的模样,在在显露出余明特殊的气质。
“你好。”雷缤山再度露出笑容。
“你好,久闻雷副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一表人才。”
余明温和地说着客套话,那双眸子教人看不清他的真正意图;或许是太过于突然,陌生人突然变成了亲家。
余升突然由雷缤山的后头冒了出来,亲密地搂住了他。
“余升。”
他无力推开余升。那夜之后,至今已过了三天,但他因连日来筹备婚礼而疲惫的身体根本无法恢复那身体上的疼痛。
“放开他!”
原本偌大的教堂中,所有的人声、动作都是刻意地保持安静的,却在此时传来雷文的怒吼。
“我叫你放开他,余升。”
雷缤山的眸子瞪得老大,只见一身黑色笔挺西装,高大魁梧的雷文,正一脸严肃地朝自己走来。
而按住自己的余升,竟将他搂得更紧了。
“我又不是抱你,况且缤山也没叫我放开他,你凭什么管我?”余升的口气听来十分不友善。
休息室的骚动引来了神父、教会人员、雷氏集团、余氏电脑的员工及宾客、媒体看着这一触即发的场面。
“余升,放……放开我。”
雷缤山无力的口吻虚弱地回荡在教堂里,显得微不足道。
天,他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觉得——透过教堂窗户射进来的阳光,雷文俊美得像太阳神。
“我叫你放开他,听到没?”雷文再度重申。
“你凭什么管你舅舅的自由?”余升戏谵地笑着:“活像个吃醋的老公似的。”
“够了,余升——”
余明本来要阻止弟弟再说下去,却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雷文出拳揍了余升。
“啊!”
雷芬叫了出来,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而被打了一拳的余升,也不甘示弱地跳了上去跟雷文扭打成一团。
媒体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条新闻,只见许多记者立刻蜂拥而上,刹那间,原本是欢欢喜喜的婚礼,变成了打架的混乱场面。
“你们……”
不要再吵了!
雷缤山想说这句话,可都还没说出口,眼前一黑,他应声倒地。
雷缤山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往下坠。
身体上的疼痛好像完全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云似雾的迷茫感。
他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看到雷文的脸,看到余升的脸,看到其他人的脸,都充满着讶异。
然而他来不及反应,便抛下这个摇动的世界而倒下。
然后,有一个怀抱温柔地裹住了他。
他嗅到那熟悉的体味,他明白那双强壮的手臂是谁的,之后,他安心地倒下,失去了知觉。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雷芬的怒吼充斥在消毒水味浓厚的安静病房内,显得相当地突兀。
“够了,芬,这也不光只是小文的错,余升也有错。”
余明的声音紧跟在雷芬之后响起。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
“我只是叫他不要缠着小舅舅,他看起来很不舒服。”雷文低沉的声音落在寂静的病房里。
“什么?光是这样,你就可以跟小升打架?你知道你的愚蠢行为,让今天台湾的各大报的头条都刊出我们的笑话!还有人造谣说,余家兄弟他们跟小山同一阵线,这一次的婚姻意在巩固小山在公司的势力。”

雷芬的音调听起来十分地高亢,情绪激动。
她继续说:“小文,妈咪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任由你自由发挥,却也让你养成了这种目中无人的个性,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我并没有错……”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教人措手不及。
“我这巴掌是要打醒你!”
雷芬气得身子微微地发抖。
“你这孩子,若我再不灭灭你的气焰怎么行!你将来可要接掌这整个雷氏集团,那会有多少人的幸福操纵在你手中?若你只是一时不满,随随便便都很有可能断送这些爷爷打下来的江山!”

“别……别打……”
此时在床上传来雷缤山微弱的声音。
“小山!”
三人连忙走到床边,看着病床上慢慢清醒过来的缤山。
“你要不要紧?你昏了一整夜……”雷芬忧心地看着弟弟,“要不要吃些什么?啊?对对对,得快点叫医生过来。”雷芬转过身去吼着儿子:“你给我好好顾着你小舅舅,若我回来后他有半点损伤,我惟你是问!”

雷芬连忙与余明两人匆匆地走出病房,通知医生来看看雷缤山。
而病房里,又再度剩下暧昧不清的两人。
雷文的脸上,有着明显的五爪痕。
而那双黑眸中,透着对雷缤山的满腔歉意,以及浓浓的情爱。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晓得要说什么。
“你不该打余升的。”
雷缤山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默,他的情绪好混乱。
“我爱你。”雷文没头没尾地说出这句话。
他紧紧地握紧了雷缤山的手,浓眉紧皱着,“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向你道歉,你晕倒虽是我的过错,但我绝不为打了余升的事道歉。”
雷缤山的脸都红了起来,“你……你这个笨蛋在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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