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叹惘然————zuowei
zuowei  发于:2009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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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檐琉没再说话,但席间他频频为我夹菜,就如这几日一样。
      用了晚膳,我也无意逞能浏览怀州的好山好水。且不说此处本就没什麽热闹无比的夜景,即便是有,我也没兴趣在这大寒天里逛夜市。
      早早的回到客栈厢房休息,嘴里嚼著的是临走前阿兄给我准备的坚果。红绋就坐我身边,我虽在看书,但心神却不在书本之上。转眼凝眸之时,便见红绋顾盼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了解我,我又何尝不明白她呢?"红绋姐,你想说什麽、想问什麽就直接开口吧。我若想告诉你,必然不会隐瞒。"
      红绋敛下美眸,又踌躇片刻,这才开口道:"公子,你说风檐琉心里头到底在卖什麽药?我瞧他这模样,殷情的好比当初您对他一样。"
      我对他?我一愣,这才想起从前自己是如何待他的。
      那年我好不容易从阿兄口里讨了便宜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见识一番,却遇上了风檐琉。如今我已记不清当日怎会对他一见锺情,可自己做过的那些傻事情却历历在目。清晰的......不知我为何要铭记它!
      现如今,是角色颠倒了麽?
      我不再渴求他对我的感情,所以面对他的那些举动,我仅仅感到心烦,却没有动心。
      风檐琉,你究竟想做些什麽?又想要什麽呢?
      我想的入神,只能摇头表示自己的答案。
      红绋又道:"若不是知道他从前怎麽对公子的,我真要以为他喜欢上公子了呢。"她沏了杯茶,放在我面前,再塞了一个温热的怀炉给我,这才停下手上那些闲岁的活儿。
      "是......吗?"我合上眼,捏紧袍子下摆。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红绋说得没错,若不是知道他风檐琉的为人,我真要以为他爱上我了!可惜,我太了解他,所以知道不是。
      多半,风檐琉只是觉得一个曾经视他为天的人如今形同陌路让他觉得不悦罢了吧。
      我摇摇头,不愿再多想这件事,只要我回了瑶城,我与他当可以继续陌路了。
      可......这真的是我的希望麽?
      当真希望如此?
      我摇摇头,不愿再多想这件事,只要我回了瑶城,我与他当可以继续陌路了。
      可......这真的是我的希望麽?
      当真希望如此?
      停!
      不能再想下去了!
      "红绋,他不会爱我的。这份情本就是我自个儿强求来的,昔日那边了结谁也怪不了谁。或许,风檐琉从未爱过我,本就只是可怜我罢了吧。"我自嘲的开口,原以为这话说了不会如何,却不料心底深处泛起的疼痛竟那麽深刻,只是如此猜测都会让我心悸麽?
      "公子......我们不说这个了,我让店小二准备些夜点吧。"她匆忙站起来,笑著出门。
      我知道她必定不愿我那麽说下去,徒惹伤怀。
      不想了......真的不要再想了!
      那些过去,我好不容易才渐渐放下的,直到今日,才不得不承认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放下的过去!
      "风少爷,这麽晚了您来找我家公子麽,他已经歇下了。"一道低低的音色从门边传来。
      我听著不禁拧起眉头,红绋姐怎麽撤谎的?屋内虽不致灯火通明,但也有点点烛灯,光线还算充足,何来入睡的情境?
      "你替曦照准备宵夜去吧,我进去看看他。天凉得很,我怕他染上风寒。"显然,红绋的话不能将这人打发走,风檐琉敲了敲门,也没等我回应便自己走了进来。
      我回头看红绋一眼,示意她去忙自己的事。
      我啜口茶,道:"风檐琉,你不累麽?"
      他一笑,为我披上狐裘披风:"还好,能在你身边我又怎会累呢?"
      "哼......"几曾何时,你竟能将甜言蜜语说得如此流利了?从前不是我缠著你也难得听你说一句的麽?"你过奖了,我准备睡了,你还有何贵干?"
      "我听路人说明日是怀州的祈福节,所以来问问曦照要不要多留一日凑个热闹。"
      祈福节?会有不少好看的吧。我点点头:"那好,就多留一日好了。"
      "曦照,你真的困了想歇息?"他敏锐的察觉我的心不在焉,如此问道。
      我困麽?不困。只是不想面对他而已。
      风檐琉笑了开来,没有理由的大笑。他抬眼看我,这几日我第一次完完全全看清了他的眼神,还有其中的点滴。"为何你要逃避呢?曦照,聪明如你当知道有些事情总要说开的,你不能总是逃避啊。"
      "我逃了什麽?"
      "你心里清楚啊。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从前的曦照很坦率,凡事都要求个水落石出,怎麽如今却学会逃避了呢?"他的眼在看我,却又不是在看我。
      换一种说法,便是他透过今日的我在找寻过往的痕迹。
      从前?这话还真是莫名熟悉。
      熟悉的......我连遗忘的权利都没有!
      曦照......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那一日他是这麽说我的,不只如此,还送上了巴掌一枚,终究打醒了做梦的我。那一刻,彻底清醒!
      清醒的明白自己的改变有多彻底,清醒的决定要做回从前的云曦照。
      心下一冷,便不愿多说。我扭过头,合上眼,不看不想不听:"那就当我逃了吧。我倦了,想休息。"
      风檐琉站了起来,捉住我的肩膀,逼著我看他:"曦照,我不准你逃!"
      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我蹙眉张眼,口气逐渐变冷:"那是我自己的事,你无法左右我!"眸光流转之际,不禁埋怨起萧景,居然把我一人留下对著风檐琉。
      "是啊......"风檐琉的手劲渐渐小了,可对著他那双眼,我竟愈加挣脱不开。"我左右不了你啊。呵,从来都是你在左右我不是麽?那麽,那个左右我的云曦照哪里去了?你把他还给我啊。"
      左右?我何德何能!
      "风檐琉,我从来就只是我自己,不会属於任何人。"就算是当初把自己打包送了他,我也只是我自己而已!与他之间,没有过任何从属关系。既然如此,何来还给一说!
      "云曦照......"风檐琉死死的瞪著我,那神情让我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後缩。可一个转眼,他又是一幅亲和温柔模样,朝我笑道,"曦照,这君山银针果然极品。"
      我一愣,旋即敛下眉头。风檐琉的话题从来都是转得那麽快的。"我想休息。"
      "你睡好了,一边睡一边听我说话可好?"
      那还叫休息麽?我忽的站起身,一字一顿的回道:"风檐琉,出去,我要休息!"
      "曦照,"他拉著我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愿理我,我也知道当初我与信庭一事伤你极深,深刻到可能让你自此......自此......"说到这里,他停了片刻。
      我见他抬头看我,那双飞扬的星目就好象蒙了一层薄雾,我参不透看不明。
      "自此不愿再爱我。但是曦照,你扪心自问,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了麽?你当初那麽信誓旦旦这般不懈追逐,就到此全部化为灰烬了麽?"
      当初!
      我垂在两边的手握成了拳状,如若不是此刻还有些自制力,恐怕我早就一拳挥过去了。
      风檐琉啊风檐琉,你果然是自私至极的人!
      我冷笑出声,心知自己表现得越激动他越不会相信。淡淡的我看向他,开口道:"三年了吧,也该灰飞烟灭了。我要是这麽放不开的人,便不会是今日的云曦照了。"
      明显的,我看到他的身子往後退了半步。"如此麽?呵,可我还爱你啊,曦照,你叫我如何是好!我还爱你啊,你怎可把你的感情说收就收呢?"
      我该兴奋的吧,往日求了那麽久的情话今日居然听了个遍,可心上却没有半丝喜悦。风檐琉的话与我来说不过是几粒盐巴洒在了等待愈合的伤口上,生生的疼!
      "收与不收,决定权在我。风檐琉,我不是完人,自也没这个胆量让你一伤再伤,你就当日行一善放过我吧。"也好让我继续自己的清静日子。
      他笑,那笑容很难看、笑声很刺耳。远离我三不远,风檐琉走向门边,一手扶起门把,一手抚著自己的额头。
      "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呢?曦照,你说我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那今日,我也可以告诉你,为了追回你,让你回我身边......我绝不计任何手段。你不回来,我誓不罢休!"
      这一字一句,寸寸钉在我的心板上。
      一根刺,拔不去!
      第九章
      更新时间: 02/2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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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叹惘然 第九章(元宵节大放送~~~我要回帖作奖励!)
      这世事偏是无常的,我越是没料到它便越是要发生,就好似我越不想发生的偏偏就在眼前。
      经过这些年的调养,我自以为身子骨已经很硬朗了,至少不会被小小风寒难倒。可偏偏......
      我还是病的不是时候。
      如若回了瑶城,即便是惊天动地的病上一场也没什麽,有胡大夫在我又何惧。
      可偏偏......我病在了路上。
      "公子,你老是咳个不停,可要我再去请大夫来瞧瞧?"红绋一双冰凉温润的手浮上我的额头,探了探体温,又皱眉起来碎碎念道。
      这场病出乎意料的来得又急又凶,虽然吃了大夫开的药却一点没见收敛的趋势。我吸吸不甚畅通的鼻子,摇摇头道:"那种庸医,请来何用?"
      病著的时候最是任性,我这点毛病阿兄也常常说过。我只要一病下,旁人便无法同我说理,别扭的要命。我心里知道,却老是改不过来。
      可我也没说错啊,若是换了胡大夫,应当早就药到病除,我哪儿会此刻还在被这风寒孜孜不倦的骚扰。
      "公子......你就听......"
      "红绋,你再去请个大夫来吧。我会看著曦照的。"风檐琉推门而入,对红绋吩咐道。
      我听了不大爽快,且不说红绋於我而言就像亲姐姐一般,就算她是下人也是我一人使唤的!"红绋姐,留下陪我。"
      红绋看看我,替我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小心接过风檐琉手中的汤药道:"公子不喜喝苦药,也不吃太烫的。你见这汤药冒热气却不熏人的时候催他喝下,公子一定会推托,但还请风少爷别要理睬才是。公子喝了药之後,那边包袱里有几颗糖丸子,是瑶城胡大夫开的,你就让公子当糖吃下吧。"
      "红绋!"
      她离开我身边,走到门边:"公子,风少爷说得对,你还需要一个大夫,这样下去不行。"
      "可是红绋,我会好起来的。"不就是一般的风寒麽,有何惧?
      她拧紧了眉头,望向我的眼神还带点责怪:"公子,我不想过去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她一开口,我便停嘴,任她走出这客栈屋子为我寻大夫去。
      风檐琉坐到我床榻边上,小心翼翼的对药吹气,他端著碗小声问我:"红绋说的......可是你离开风府的那场大病?"
      "是。"我撇过眼,不愿看他眼中突然升起的内疚,没有任何掩饰的,好像在可怜我一般。
      风檐琉拉住我的手,把我拖进了他的怀中。我整个人一僵,便急急忙忙的想要挣脱出来。
      他抱住我揉著我的发说道:"曦照曦照,我让你苦了。我真恨......我那时怎以为你定会回浮云山庄的呢?"
      我推开他,冷冷开口:"风檐琉,你不必自作多情。让我受苦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我所付出的、我所得到的、我所经历的,又岂是他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可以了结的?是我错,错在爱上他,所以才让从前的自己落了一身情伤,还险些丢了性命。今天,就他这麽一句话,我就该让往事烟消云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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