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径爱恋——jeanneshiau
jeanneshiau  发于:2011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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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怎么知道?总之,我可一点也不想被你的生活牵扯进去…”岳影慌乱地澄清,颇是激动,“我…”

“你的感受我了解。”炽温柔地点点头,好象把岳影的委屈和不平一并收纳包容,“相信我,我也不喜欢这样。”

“所以,真的很对不起。”将工作的手清洗过,他拍拍岳影的头,“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望着诚恳的炽,那原先试图理论清楚的想法又开始动摇起来。

“是吗?”隐约有种妥协的气氛,岳影叹了口气无太大意义地响应。

“怎么?还是很在意?”

“总觉得…应该还有哪里不太对劲…”在炽的强势掌控下,岳影一时很难忆起问题症结。

始终把持着对话主导权的炽,自然而然地转换了主题,“岳影真的认为职业的事很严重?”

“也不是….只是….”答不上来,但总有些不安妥。岳影模糊中意识着自己彷佛遗忘了极其重点的问题。

“比起职业,比起外人所下的评价,了解一个真正存在的人不是更重要吗?”炽的唇畔浮现一抹浅笑,“这样说来,岳影不是了解了更重要的部分吗?”

“哎?”是这样吗?岳影也混淆了。

“别担心,这种小事一下就过了。”炽煞有其事地承诺,“我保证,不会有事。”

“噢。”点了点头,岳影迷迷糊糊地认同了,“好吧。”

“太好了,这么说来你不生气了?”炽庆幸暴风雨终于平息,开开心心地展开笑颜。看来避重就轻似乎是个相当不错的方式哪。

“嗯,也许。”避开炽那么灿烂炫目的笑容,岳影隐约有种不忍苛责之情。不过是个工作嘛…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那我就放心了。”熄了瓦斯炉火,炽淡淡地说。没有杂余声响,空间里仅剩下纯粹的平和宁静。

“嗯?”带着些许征询对上炽温和的眼眸,岳影不解。

“让喜欢的人生气我可是千万个舍不得的,懂吗?”恳切而舒坦的语音缓缓溢散而开,炽的表白有种令人晕眩的透明感。

“嗄?咦?炽你说什么?”脑中轰的一声,又是一片惨淡空白。等等…炽刚才说了什么?他不会是当真吧?

“我喜欢岳影。”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那是长久以来急欲传达的情感与关怀。如此笃定而不容怀疑,真真切切的情感。

“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瞪大了双眸,岳影蓦地思及适才始终感到遗落的部分,“等等…我想起来了。炽你还没解释清楚报纸写成这样要怎么处理?…我才不是同性-”

“岳影讨厌我吗?”温柔的眸底是似水深情,炽硬是夺回话题主导权。

“咦?嗄?”顿了半晌,岳影又急忙忙地申辩,“等等炽,你不要一直捣乱我说话行不行?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哦?”炽浅笑着,漫不在意地应声。

“你听好。”认真扫视过炽的颜,岳影正声说道,“我和你可都是男人,那种会引起误会的事情我不允许。”

“嗯?”不置可否,炽还是会心地微笑着。或许该庆幸实际的岳影比起想象中更单纯了些,按照这样的沟通模式进行下去,炽怀疑他真能说服得了自己吗?

“所以,绝对不准有第二次。”岳影很努力地让自己的警告听来坚决些,却同时讶异炽的沉默,“…怎么了?你不说话吗?”

“你不是不让我捣乱的吗?”轻轻扬起笑容,炽一派悠然。

“你…”

“媒体的事造成你的困扰我很抱歉。”炽按住了岳影纤细的肩,百般笃定地说,“不过有件事情你似乎还是弄不清楚。”

“什么?”

“我喜欢岳影。这是认真的。”

“所以我不是说我们都是男人-”扬起的申明再次被炽沉稳的语音所截断,岳影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不可以喜欢男人吗?”凝视着岳影澄澈的双眸,炽缓了缓口吻提问,“喜欢就是喜欢,这种事情原本就无法控制的,不是吗?”

“不是…这根本不对的…”想避开炽热切的注视,害怕自己乱无定见的思绪被那双眼眸直直勾向无可复反的境地。

“哦?那是哪里不对呢?”

“咦?哪里不对…哪里不对…”愣愣地重复着炽抛下了问句,岳影无从回答起。对与错、是与非当真存在绝对的界定?

趁着岳影的茫然,浅浅地炽附上他柔软的唇瓣,温温柔柔的吻无声息地截断岳影呢喃似的困惑。

睁大了眼眸,岳影来不及反应的错愕中似乎只能察觉到炽的款款深情。那是种无尽的包容和体贴,无以言述的珍惜与关怀,那是横越了恒久时间、纷杂空间,最终抵达的绵密情思。

何以缘故?岳影当真不解。

“没有不对,明白吗?”附着岳影的发梢,炽宠匿地这么轻语。守护着自身唯一的存在意义,怎会是种错误呢?他绝计不会令岳影有这样的想法的。

“呃…”失落了言语相对的能力,岳影只是无意识地点头。

怎么回事?不是不应燃起对温暖的渴望,不该与炽有所相涉的吗?

但为什么炽的温柔竟如此令人无法回避?炽的话语如此令人迷乱?

他,莫非流荡太久,流荡得太劳累?流荡得不愿去分辨温柔的源头为何,而这么陷落下去?

不解,混淆得无法理解。

“怎么了?”细心地察觉岳影的茫然,炽关心地问。

“没有,只是….”岳影似乎难以找寻到适切的语汇概括自己的感受,脱口的话语旋即又轻轻终止。

拍抚他的发,炽温温柔柔地说,“好了,别多想。…我不会逼你马上响应我的感情,不过希望岳影记得…记得岳影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

仰望着炽那溢满真诚的眼眸,岳影的心头彷若短暂地颤动了半晌,只是依旧不懂,“为什么是我?我们明明才刚认识…不是吗?”

“你给了我…重生的机会…”略扬起头,炽由衷地喃喃。清浅而明晰的笑容无声泛漾而开,似水般无尽体恤无尽宽容。

“重生的机会?”陌然,岳影只是困惑。

炽笑了,没有解释。他也许已经遗忘,在遥远的盛夏午后,小小的岳影给予他生命里首次的关怀,那样单纯简单的温暖,令炽往后的日子,皆长久怀抱着。

第一次,有了无可替代的守护希冀。

第一次,明了自身生存的唯一意义。

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松手了。

“好啦!意大利面早完成了!再不尝尝冷了可糟糕了!”收回纷走的思绪,炽再次换上朗朗笑颜,拍拍岳影转移话题。

“嗯?嗄?嗯。”炽的话题跳跃得太迅速,刹那岳影只能无意义地应声着。

“好了,快过来吃吧。”

“炽?”无意识地轻唤眼前忙碌的身影,总觉得自己蓦地陷入那无力抗辩的疲惫与迷惘境地。面对炽,面对未来,复杂得令岳影有种束手无力的疲惫。

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这个现状?他以为自己是来质问炽的不是吗?

望着那轻松愉快端递食物上桌的高挑身形,岳影始终只留下了满溢的不知所措。

人的心灵,是非常脆弱的。一旦摧毁,便再也没有复返的可能。

朔甫阅读完傍晚的晚报,便听见轻扣的门板声。低应之后是管家沉着的身影。

“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朔侧身点了根烟,不急不徐地问,“有什么发现吗?”

“嗯,都调查清楚了。其中,北川炽交往对象-岳影,身世似乎相当坎坷。”管家翻着资料说,“十四岁时,父亲外遇,母亲精神衰弱。在父亲企图离婚时,母亲在精神不稳定下放火烧屋,岳影因惊吓过度,持续长时间的精神治疗,之后由不具名人士取得他的监护权….”

“不具名是什么意思?”朔的双眉一挑,显得怀疑。

“对方的资料似乎作了严密保护,无法确切察明。”

“喔,是吗?真有意思。我倒想看看,是那个幕后黑手想和我北川实业一较高下?”朔捻熄了烟,微微轻笑,“就这么办吧,请媒体好好关照这可怜少年的身世,帮他重温一下昔日风光如何?也让我顺便一睹这背后神秘的靠山。”

“知道了。”管家点头,“不过少爷….”

“怎么?”

“不,只是以为少爷的目标是北川炽….现在的做法不是?”管家似乎有点迟疑,深怕引起朔的不满。

仰起头,朔不由朗笑出声,“忘了吗?…父亲把那杂种带回来晚上?”

“记得。”管家答应。

朔阖起眼,回顾地说,“那一晚吗…满心欢喜地迎接那几乎快忘了家庭存在的父亲…就连妈妈都亲自下厨,说是给那男人个惊喜….”

“不过….看来最大的惊喜恐罢就是那男人带回来的…野种…”

“北川炽。他说,那小鬼是我弟弟。”朔蹙紧了眉,唇畔有些愤愤不平,“不可能忘记的…餐具一甩眼泪晞哩哗啦掉下的妈….还有从那以后,四分五裂的家…”

“少爷?”每当提起这段往事,管家总担心朔的心境会陷入过度悲伤。

“讽刺…那么坚强庄重的妈居然会崩溃…”朔咬了下唇接续地说,“歇斯底里到无可救药…”

睁开眼,无奈地将发丝向后梳,朔的目光远远地落向无可量计的彼方,“那时候我终于了解,人的心是真的非常脆弱。无论极尽一生气力想保护最重要的人,却只有他的心,任何人也无能为力…”

“少爷?”见朔这一脸悲凉,管家有些心怜。也许朔的行为太残酷太激烈,只是内心长年以来的伤口,又有谁可以体会?

“不让那家伙尝尝,不就枉顾了我们良好的兄弟情谊了吗?”朔深吸了口气,下定决心地说,“北川炽,不让你亲身体会什么是真正的无奈,作哥哥的我不免太过失职了。”

“….亲爱的弟弟,请你慢慢享用吧…”

“我精心筹画的…无上献礼。”

第五章

风,无定影,源自那无穷止尽的空间流荡。未曾起始,未曾终结。

晨起的风息正狂肆,犹自极地荒原袭卷而来,寒冷得教心无处躲藏。

以双臂环抱纤弱的身,岳影斜倚在灰蒙一片的窗玻璃前,无声息地轻吐口气。

“这样不行的,可是会着凉喔。”如同恒久般永远的温柔由耳畔暖暖溢散而开。无须回首,岳影已察觉来人身分。

“只是吹点风而已,不会有事的。”不确定自己的声音发自哪里,岳影只是淡淡地响应。

莫名其妙地演变成了这样的亲昵气息,连自己也不清楚何以缘故。模模糊糊被流唏所牵引着,顺由他所谓爱恋的言语充斥岳影的生活空间。太知晓自己即便是竭尽全力去辩驳或纠正炽也会徒劳无功,而对于关爱陷入迷惘的自己而言,太多的思索疲惫得令他无力厘清,不善处理的岳影终于还是选择漠然。

“不行不行,岳影若是感冒我可会心疼的。”柔柔笑着,炽顺势将颈上的围巾结至岳影颈侧,“…围着吧,待会儿上课也比较暖。”

不是不了解岳影的迷惘,却始终不以为自己有丝毫错误。永久欲守护一个人的心愿,是无论岳影性别为何都会持续下去的承诺。

更何况,他明了岳影的性格,明了那冷漠外表欲隐藏的是同往昔一般的善良可人,明了他永远难以真正排拒众人关怀。

“炽你…”到了唇边的疑问又搁止了下来,岳影淡淡叹了口气,拎起制服外套缓缓着装。

“有话要问不是吗?”拉过岳影纤细的身,理所当然地为他系起领带。炽喜爱这种淡淡的幸福感受,即便是如此沧凉的两个人,像这样无言地守忘彼此的伤痕,似乎便是种平和感动。

“…可以…不要喜欢我吗?”如同恳求,但那澄澈的瞳里满是犹豫与无可奈何。

“你讨厌我吗?”轻轻询问,却相信答复在掌握之中。

“不是,只是不习惯。”岳影细细的语音中带着无力,“…不能习惯…”

“因为我是男人?”习惯性地,炽为他梳发。岳影的发,柔顺得不似真实。

岳影微微摇了头,又点了点头,“我不晓得…可是炽-”

“好了,说过这样的争论是没用的不是吗?”

“不是争论…是我真的…”真的不晓得该如何处理才好?真的没有勇气去看待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的不该不能陷入习惯与麻痹的境地?

“别想太多,不管你怎么说,事情就是这样了。”虽是温柔的语音,炽的答复却蕴含着无可违逆的笃定。

“炽?”叹了口气,岳影还是束手无策。

“我会永远守护你的,只要记住这点就够了。”揽过岳影的肩,不需多语,只有轻轻柔柔的吻烙在他清丽的颜上。

“我…出门了。”深吸了口气,岳影淡淡地启口。

“真的不要我开车?”爱怜而不舍地环住他的身,轻问,“等公车很冷的。”

坚决地摇头答复,岳影松开炽的双手,推门而出。

冷,寒冷得教心绪也无力厘清,寒冷得教己身不知置处何方。

在一切看似幸福的景况里,如涟漪般的电话声响隐隐泛样而来。炽闲适地接过话筒,平心静气地答应,“喂?谁?”

“炽,我是水寒。”水寒的声音有些急促,是难得的不沉稳。

“又怎么?”倚着茶几,炽不急不徐地说,“有什么事?”

“你看报纸了没?”水寒答着,口吻凝重而认真。

“你干嘛每天都要我看报纸呀?”炽漫不在乎地说,“到底什么事?”

“炽,媒体似乎对岳影很感兴趣。关于他的身世,已经完全守不住了。”水寒无奈地叹气,“之前的火灾在社会版新闻有底案,今天的影剧新闻又翻出来炒作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脑中轰然一响,所有思绪顿时灰飞烟尽。岳影的身世,他终其一生也不愿再提及的伤痛,怎堪这无情世间一再审视争议?

“炽,可能的话,避免岳影接触到相关报导,我不希望他受到刺激。”水寒停顿了一下,“必要的话,让他离开一阵。”

炽没有答复,他仅是思索,“不过为什么?为什么像这样的新闻会引起媒体的兴趣?应该不单单是我的缘故。或者说….”

“莫非是….”水寒似乎能够明了这话语中另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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