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径爱恋——jeanneshiau
jeanneshiau  发于:2011年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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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影,你可以,原谅我吗?”

略仰起头,岳影轻轻地说,“我不是原谅你,而是,原谅我自己。”

“岳影?”父亲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岳影不作反应。

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思考这样的怨恨究竟算什么?这样的怨恨,真正受伤的是什么人?然后,岳影终于知道,也许最终应当原谅的人,其实,是自己。

他没有那么崇高,也并不伟大,所以谈不上去原谅什么人。他只想宽恕过去那个无力的自己、原谅那个自责的自己。因为,一切既已过去。

“快回去吧,宴会上的人都在等着你。别忘了,你是今天的主角。”岳影举了手,算是道别。

“对不起。”父亲目送他的背影,由衷地说。

岳影也许听见了,也许没有,就这么扬长而去,没有再停歇。

回家时,顺路买了个蛋糕。炽先前告诉过他,水寒与莫扬晚上会来,并且传达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这种事若单单由炽口中说出来,八成又是胡闹一场,但倘若扯进水寒,那自然另当别论。

水寒他,究竟有什么要传达的呢?

推开住处门,一片黄澄澄灯火犹自屋内跌落而出。脱鞋走进客厅,发现水寒与莫扬已经到达,正来回忙着布置餐桌,炽摊在沙发上倒什么也没事地歇息。

“炽,他们是客人耶!你怎么不去帮忙?”放下蛋糕,岳影忍不住无奈。炽就是这样,倘若今天工作的是岳影自己,他一定在旁边东绕西绕,根本闲不下来。这种差别待遇严重的性格,不晓得是任性还是率性?

“没关系的,已经习惯了。”水寒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微微笑着说。

“可是…”岳影真拿炽没办法,才不注意,他已经绕到他身旁,帮着解开蛋糕。

“这家伙呀,打从一开始就看不见岳影以外的人啦!”忍不住调侃起炽来,莫扬笑着。

“正确。”回答得理所当然的炽这会儿撒娇地倚在岳影身上,“除了岳影之外的人,随便怎么死的都没关系。”

“炽!”岳影对于炽实在彻底无力。

“好了好了,快吃饭吧!”水寒依然那么温柔地说道,“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来,这是岳影的。这个给炽。这是莫扬的。”

“段先生真是好人。”夹了一口菜,岳影由衷地赞美。

“岳影这么说,我很高兴。”水寒很亲切地说,随后有半晌停顿又启口,“不过,希望你听完等下我说的事情,还认为我是好人。”

“嗄?什么意思?”岳影有点讶异地望着他。

“你不会现在要说吧,水寒?”炽目光中微微闪过一丝怀疑,总觉得有点不安。

“喂,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瞄了炽一眼,岳影好象有点猜测。

“怎,怎么会呢?”真可怕,简直一针见血!炽都不知道怎么搪塞的好。

“到底是什么事情?”果然十分可疑,岳影这下子直直盯着炽追问,“一下子变成模特儿,再一次是私生子,最后来碰出个哥哥。你现在不会告诉我你有老婆和孩子了?”

“这怎么可能嘛!”炽猛摇头,指着岳影辩解,“老婆不就在眼前了…至于孩子呢,一点都不需要。怎么能让任何人分享岳影的爱嘛~~~”

“唷!感情还这么好哪!”莫扬笑着打量他俩。

“炽!!”岳影抗议道,“不要乱说话!”

“好了好了!”水寒还是不得不出面调停,中断那有一句没一句的争论不休,“说正经事,可以吗?”

“喔。”两个原本如孩子般吵闹的人总算安静了下来。水寒不免要想,会这样没大脑乱吵的两个人,是不是太缺乏童年所致?

“岳影,你还记得火吗?”

“火,火….当然记得。”回答得有点犹豫。虽然没有遗忘,却已很少想起。关于那么强烈想见面的意念,现在已淡薄得非常遥远。关于火,似乎不是那么重要而不可或缺了。

“你还想见他吗?”水寒很认真地,这么问。

“火吗?”岳影思索着喃喃,心里模模糊糊并不确定,“其实,就算没有见面….也不要紧了。”

“这,这样呀?”水寒稍稍有片刻为难,不晓得应不应该再说下去。

“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不想见火的意思。”看到水寒的反应,岳影连忙澄清,“而且,我还是希望能亲自向火道一声谢的。”

水寒闻言似乎有点宽心,“那我就放心了。岳影,记不记得我告诉过你,总有一天,你会和火再见面的?我想,是该告诉你火身份的时候了。”

“他的身分?”看水寒那么严肃,岳影不免思绪乱转,“不会就是你吧,段先生?你假装火来帮助我?”

“嗄?不是的。”水寒连连摇手,“其实,火他就是….炽。”

“炽?”顺着水寒手所指的方向,岳影满是诧异地看着尴尬笑着的炽。

“岳影,因为-”炽正不知从何解释起,一串纯净的笑声斜切过语句而来,他看见岳影拄着额,笑意一时无法抑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段先生是开玩笑的吧?”岳影一面笑着一面说,“还说是重要的事,吓了我一大跳。”

“岳影?”这下子,连莫扬都尴尬了起来。

“什么?”觉得情况似乎有点诡异,岳影硬是收拾起笑容问。

“听我说,”炽咬了下唇,倾身向前,慎重地说,“水寒说的,是真的。”

“什么?”好象弄清楚的岳影,一瞬间又陷入了更绝对的震撼中。

“说来话长,你还记得那个金属片吗?”莫扬自胸前亦掏出了另外一块书有“风”字的金属片,递向茫然的岳影。

“这是我家长久的传家宝,别看这东西普普通通,它可是另有玄机的哪。”笑容满面的莫扬将手中泛带银白的金属轻置往桌面,蓦地,色泽一转,霎时偏呈古铜。

“这是…”禁不住伸手触摸,然而岳影所触及处依旧未见变化,“怎么会?”

“只有莫扬才能令它变化的,是不可思议了点。”水寒将手中泛蓝的金属片交递岳影掌心,清澈深幽的水蓝登时又归于古铜色。他定定着看,金属片上清晰写了飞扬的“水”字。

“地火水风,一并四个金属,单单只对特殊对象才有变化。”莫扬解释道,“我和水寒、子境是中学开始认识才晓得这玩意特殊处,后来可花了我们好大功夫才找齐了炽。这么说,了解吧?”

静静地点头,岳影在错愕中将始终细心收藏的金属片地向炽。

在掌心轻触的瞬间,他彷佛睹见了炽烈的火焰正狂肆延烧而开。

隐约思量起,水寒告诉过他,总有一天,他们定会相见。

总有一天,那会是哪样的天?

总有一天,是直至生命的交点终于出现,他们便能重逢。

所以,在这一天来临前,一定要好好地过下去。

为了,独一无二而存在的彼此,好好地过下去。

尾声

午后的空气微暗,空气中漂浮着一种下雨前的燥闷。迷迷糊糊睡去的岳影,浑沌之中陡然感到一种茸茸物体的接近,他不想清醒,冷不防一阵微凉液体舔上颊侧。岳影惊吓,唰地起身大叫,“炽!你干什么!”

“冤枉!真的不是我!”一脸非常无辜的炽,乖乖站在床缘,沉静着。

岳影偏过头,一只顽皮的猫儿正相当得意地舔舔前脚,依偎着他喵喵呢喃。

“哪里来的猫?”一手揉了揉猫儿颈部,岳影看不出任何表情地问。

这应该是风雨前的宁静吧?炽有些把握地暗揣。一面伸手拉开房间门,指了指门外一群不速之客,“哪,这是企划的猫。这些人都打算来白吃白喝的。”

“咦?这么多人?”岳影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包括企划、录音师、编曲和制作人、平面摄影师等浩浩荡荡的一群,总觉得好象自己还没真正醒来。

听见岳影的问句,一群人不好意思地朝他打声招呼,场面似乎有点诡谲。

“你看,连行李都打包了,实在是自作主张的一群!”炽抱怨地对岳影说,极力希望他能就此下达逐客令。开什么玩笑,他怎么能让这群人来破坏自己和岳影的两人世界?

“不过,这猫可真可爱。”岳影压根儿没接收到炽的暗示,反而逗着小猫向企划问,“这是波斯猫吗?好可爱。”

“不完全是,好象是混血的。我也是捡来的,所以不太清楚。”企划答复得相当开心,“因为不能把猫单独流在家里,所以才带过来。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

“怎么会。”岳影不加思索地说。

“岳影?”炽哀嚎。他们怎么可能谈得这么投机?那么接下去还得了?

“对了,你们有什么事情?”岳影想起什么而扫视大家问。会这么一票人来,总觉得应该是炽闯下什么祸吧?

“没有没有,他们会有什么事情!”炽忙着塞住岳影的问话,却止不住身后音乐伙伴的抱怨声。

“岳影这你就不知道了。炽那家伙第二张专辑的词到现在还没填好,我根本编不了曲子。”

“通知好几次要讨论专辑走向的会议,炽也通通缺席。偏偏这家伙特别难搞定,意见超多又不认真,简直烦死人了!”

“总而言之,没办法之下,我们决定只好来他家里监督他。炽任性惯了,没有好好盯着不行!”

“不好意思唷,所以就来打扰了。”

果然是这样一回事,岳影这下子就一清二楚了。想想前几天他还问过炽专辑准备得怎么样?那家伙胸有成竹地说没有问题,搞了半天,原来又是任性的结果。炽也是一点都没长进。

“我知道了。”岳影明了地点头,“那炽就麻烦大家照顾了。”

“嗄?岳影,这是什么意思?”觉得相当不安的炽抢上前,扳着岳影的肩膀问,“你不会在生气吧?岳影,你在生气吗?”

“没有呀。”岳影轻轻放下猫儿,转身打理行李,“只是如果我在这里,炽一定不会好好工作吧?”

“怎么会?”炽急着否认。

“所以,在工作完成之前,我们都不要见面。这样就可以了。”岳影的话语令企划等人完全语塞。这招数果然超乎想象得高明,难怪炽会被吃得死死的。

“怎么可以?那你去哪里?”

“为什么不可以?炽赶快把工作做完就可以了,不是吗?”岳影不以为然地说,“我去水寒那里,他说过我随时可以过去,还顺便和莫扬、子境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培养什么鬼感情呀?”炽几乎是心急如焚了。该死!他早该记得向那群伙伴宣扬朋友“妻”不可戏的道理的!

“我差点忘了,北川朔说过希望有机会能和他见面,他想为上次的事情赔罪。”作弄似地说,岳影在阖上门前淡淡留下一句,“那你加油了。”

“什么?还有北川朔?”炽终于忍不住了。别开玩笑了,连哥哥都扯进来了?他一径拎起制作人和编曲就冲向琴房,二话不多说地宣布,“现在开始工作。明天,不,今天之前一定要通通解决。”

“咦?炽你说什么?”

“炽,你是说今天?”

“废话!不准啰唆了!今天就是今天!”

隐隐约约的哀嚎夹杂着忙碌的工作声响,属于幸福的序曲,就这么流淌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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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径爱恋》是关于原谅主题的故事,这一点似乎在最先前我就提及过。

原谅,并不意味着遗忘或全然地复原-我们必然会在伤害中获得改变与成长。

只是希望着,这样的成长标示的不是冷漠与无情,而是对于生命的宽容和坦然。

很喜欢这样的一句话:“不论是憎恨或是悲哀,若是无法忘却,也不必勉强忘记。不过,只抱住憎恨和恨意,捉住不幸不放是不行的。只要你将紧闭的门扉打开一点点,就能看见与现在全然不同的世界。”

我想,我们最终所原谅的,或许其实是自己吧?

原谅过去如此无能为力的自己,也遗憾过去无法珍惜我们的对方,然后,一点一点地变成一个更温柔更坚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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