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古烁今·古 中(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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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烁感受到背后胸膛的紧绷,想说些什么却是脑中一团混乱,找不着任何话题。

“喂,我十七岁了,你多少岁。”小寅一个快步竟然就越过疾奔中的马儿,双手扣脑后倒退行走,这份轻功修为让人叹为观止。

小寅友好的态度让云烁不能推拒,勉强拉开一抹笑容:“我也十七。”

“咦啊,那我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耶。”小寅又靠近点过来,一点也不担心会被马踢到。

“……”云烁无言了,感觉这人的思想跳跃幅度极高,跟妹妹一样是自我型的人才啊。

“你最喜欢吃什么?”

最喜欢?心里想着,云烁几乎不用考虑就脱口而出:“桂花糖。”

小寅捧着肚子大笑:“咦啊,怎么还像个小毛孩那样喜欢糖果。”

“……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因为长大就放弃。”云烁说得理所当然。

小寅不笑了,一双大眼紧紧盯着云烁,想从他眼里看出一丝丝逞强意味,却是什么也看不到:“真的是这样?像这样被人家取笑也没关系?”

取笑?云烁摇摇头:“如果只因为担心别人的想法就选择放弃,那太笨了。”

“你很自主,但某方面来说,却很自私。”

小寅突然就冒出一句甚为哲理的话,让云烁接不下去,而小寅也不准备继续跟云烁争论桂花糖的问题,几个轻跃,缓缓落在疾弛中的马车顶上盘腿而坐。

“就算我使风也不一定能着落得这么稳当。”云烁喃喃着。

“如果有人拿刀抵在你的脖子上,你也不会放弃我吗?”

突然其来的问题让云烁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抬首仰视绷着一张俊脸的鹰长空。第一次看见他这般凝重的表情,云烁胸中也沉沉的,仿佛要压得他不能呼吸:“嗯,就算杀掉我也不可以。”

紧握掌心,云烁轻敛双眸,仿佛感觉到那天夜里,鹰长空刻画在他手心上的宣言,比山盟海誓,海枯石烂更让他心醉:“生为连理枝。”

“死若并蒂莲。”轻喃着接下去,鹰长空轻叹垂首印下深深一吻:“这一回,我不敢肯定能否让你安全度过,但我发誓,你绝对不会孤身一人。”

感受着唇上的温柔触感,云烁缓缓张目,明眸中尽是满满的笑意:“那是,好吧,既然你发誓了,那我也不落人后,你也绝对不会孤单,别想说什么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会马上甩了你。”

听罢,鹰长空瞠目,继而腾出一手,掩额狂笑。张狂的笑声让四周的人吓了一跳,全盯着鹰长空看,满脸问号,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仍能笑得如此开怀。

大大的手掌遮住了双目,云烁看不见鹰长空的眼神,但听着他的笑声,心里却泛着涩涩的甜,像吃李子般,成熟的李子,甜甜的,带点有涩味,接近核心处还带点酸,百般滋味在心头。

感觉到难受,却一次又一次被甜蜜俘掳,难舍难弃……

轻轻叹息,云烁靠在因大笑而剧烈振动的胸膛上,唇角扯开若有若无的笑,直到震动消失,腰上被一手环着,微热的气息吹拂耳际:“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活下去,烁……杀吧,谁来阻止就杀谁!”

……谁?云烁当然知道鹰长空指谁,可是杀映家人,谈何容易,如果现在挡在他们前面的是云畅,自己又能如何?都已经陷太深了……

没有听见云烁的回答,鹰长空挺直腰:“小傻瓜,你下不了手,那就我来吧,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为什么要防碍我们呢?云烁轻轻叹息,与环在腰间的手十指紧扣:“我们逃吧,逃到皇宫去,然后去找奈特罗德,到他们的国家去。”

“……嗯。”

“真的不行,我们就逃到21世纪去找云畅。”云烁乐观地提出意见。

环着云烁的手僵了僵,只一瞬间又恢复正常,鹰长空轻轻地笑:“是啊,去你们的世界,我们还有这条路可以走呢。”

“鹰?”听出他的言不由衷,云烁疑惑地轻唤:“你不想到21世纪去吗?”

鹰长空没有回答,脸上平静心里却翻起巨浪,无法平复,想起云畅临走的话,心里明白他们俩大概不会太顺利吧,那么……

“嗯,是啊,我不想去自己不理解的世界,烁,我们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要去好不好?玉你戴好,不得以的时候,我们就一起过去。”

听了鹰长空的话,云烁松了口气,开怀地拉开了笑脸:“嗯,反正只要一瞬间就到了,我会拿捏好时机的。”

“是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带着笑意的轻松话语,鹰长空把下颌抵在云烁发顶上,不让他看见自己比哭更难看的表情。心……在无声的叹息,祈求那样一天不会到来。

坐在车顶上,小寅气恼地捶了一记大腿。乘着风,内功修为甚高的小寅把两人的对话听在耳里,毫不犹豫的就是一阵咬牙切齿:“真是两个傻子,爱得死去活来做什么,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伤心断肠!”

“德寅果,下来吧,有话问你。”难书自车内唤。

小寅挑眉:“听雨楼的规矩你知道吗?”

金色重物落在车顶上,小寅拿起来顺手放怀里,双脚一蹬,利落地滑进车里:“难宫主,有什么能为你效……”

媚谄的笑容在看见车内另一人时消去,微讶地张嘴,小寅吃惊地惊叫:“莲爷也在?”

莲湛毓礼貌地轻点头,难书疑惑地挑眉:“怎么,你们认识?”

小寅这下可不马虎了,基于空间太窄的问题,小寅没有站起来,只是恭敬地拱手:“四年前的事,承蒙莲爷帮忙了。”

难书大概明白这小寅大概又是莲湛毓这滥好人救助的其中一人,毕竟他自己多年前就被帮助过。

莲湛毓没有表示什么,只是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笔,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下几只字[能回答我问题吗?报酬我已经准备好了。]

小寅惊讶地看着莲湛毓:“莲爷,你不能说话?中毒了?”

“是中毒了没错,所以我们现在是去听雨楼找你们的楼主要毒经。”难书趁机打听:“毒经真的在你们楼里?”

“是映长空告诉你们的?”小寅几乎肯定了。

“这么说来是真的咯?那,你们楼主要怎么样才愿意让出毒经。”

“如果是映长空来拿,楼主会无条件给他。如果是莲爷来拿,我们楼里会尽全力帮助他。”小寅老实说,双目专注中始终认真书写中的莲湛毓。在疾弛的车子里写子可不容易,莲湛毓小心翼翼地挥动着手里的毛笔,写得艰难。

难书听了小寅的答案,愣了,嘴里喃喃的:“那就是说鹰长空他们不来也没关系?”

“是这样没错。”

“啧。”苦恼地咬着指甲,难书看了眼始终没有注意他们谈话的莲湛毓,背过身让莲湛毓看不见自己的脸:“这事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为什么?”小寅眯着眼盯着难书看。

“不要怀疑,我绝对为了莲好。”如果因为这事而让云烁他们提前离开那就不妙了,莲大概会伤心死了。

小寅原本还想问清楚,但莲湛毓却递上了一张纸,小寅也只好先作罢,接过纸张细细看着。纸上只有几个问题,但细心的莲已经把所有的事都问清楚了。

[谁知道道了什么?为什么那十个通讯的人会被杀?为什么身为头牌通讯员的你宁愿放下被杀的十人不查,亲自来?这一回到听雨楼究竟有多危险?]

拿着纸张,小寅抓抓头:“呐,我告诉你们呵,我说了你们可不能砍我。”

“你说吧。”难书没有说什么,只是催他。

“阴险!”小寅嘟哝一句,翻了记白眼:“好啦,我回答你们,听好了。”

“说!”难书恨不得一鞭打过去。

“是是,我现在就回答,第一个问题是映家人知道了映长空跟那位云公子的事,然后准备来把他俩的问题处理一下,至于怎么处理,莲爷,你大概知道四年前听雨楼是怎么一个情况吧,就是那样……”

“什么情况!”难书可不知道,急急地问。

“啧!”咂咂嘴,小寅不满地深吸口气:“就是说要把这两个人解决掉,杀死,消灭,清理干净,明白了没?”

难书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要杀云烁?”

“不对,他们要杀掉映长空跟云烁两个人,一起。明白没有?”小寅一脸你真笨的表情。

“可是鹰长空不是映家人吗?”难以理解。

小寅脸颊抽了抽:“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是黯月宫的宫主。难道你不明白吗?映家不允许任何败坏门风的人存在,四年前他们可以杀死二公子,现在也可以杀死三公子。”

“映家二少爷不是病……”才说一半,难书明白了,唇角勾起嘲弄的笑:“我真的笨了,正派人士又怎么会让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下呢?”

看见难书明白了,小寅也就不再罗嗦,看了眼第二条问题继续回答:“杀我们楼里人的大概不是映家的人,那些身份不明的神秘人大概是想让映家成功伏击你们这群人,至于为什么要杀你们,大概就是因为难宫主你了。”

“我?”

“没错,他们好像想让黯月宫灭掉,现在所有的证据只反应出,有人想取代黯月宫的位置。难宫主你可不要忘记黯月宫的存在阻碍了多少邪教组织的发展。”有黯月宫在,其他人都得靠边站,永无出头之日。

难书当然明白,凤目微眯,他注意的是另一个问题:“你早前好像没打算告诉我们这个问题。”

“那是。”小寅也不避讳,直接截了当地回答难书:“你既不是我的朋友,又没有利益于我,我又何必这么好心呢?跟着你们走,也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鹰长空一回,还他当年竭尽全力帮助我们楼主的恩,另外也想看看能不能找着一些暗杀者的蛛丝马迹而已。”

“也就是说,这回会十分危险?”难书并不恨小寅,他说的是事实,如果立场对调,他自己也会这么做。

“是这样没错。”什么都说了,小寅也不怕直接点了:“而且我不得不很抱歉地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其实你们早被埋伏的人包围了,现在作什么大概都没什么作用,还是等着迎战吧。”

“你!”难书咬牙齿,差点没给这个德寅果咬上一口。

“啊啊,难大宫主可别生气啊,我怎么知道莲爷会在,早知道就让你们不要出发了。”

“……你意思是说,如果不是莲在,就算是我们死掉你也不管?”

“我为什么要管?”

“……”难书算是长见闻了:“听雨楼果然如传说般的冷血无情。”

“过奖了,我们的热情只给自己人。”四两拨千金的个中好手要数小寅了。

“……”无言了,难书重重哼一声跃出车外布置一切。

小寅对着难书离开的方向扮了个鬼脸,转脸看向深思中的莲湛毓,不禁挥挥手:“莲爷,你别担心,危险来的时候我带着你逃。”

莲湛毓轻轻一笑,自纸上写了几个字[保护云烁,带他逃。]

小寅咋舌,瞪着莲湛毓半晌:“喂,莲爷您不会也喜欢上那公子了吧。”

莲湛毓放下了笑,没有回答小寅,只是轻撩窗帘,看着窗外往后飞弛的林荫。

只是小寅看到了,明明确确地看见了那微紫的唇轻动,若没有看错,大概就只有一个字——是。

看见莲湛毓,小寅长叹了口气:“情字伤人,情伤更是难料理,我们楼主那么狂妄强势的人,在情字面前也只能低头,莲爷你该好好保重自己。”

莲湛毓没有听见小寅的话,只是径自看着倒退的林荫,思绪不知飘到哪里去了。

此情此景,小寅也无能为力,缩起双腿靠着车身,心里一个想法渐渐成型。

沉重的气氛包围下,众人一直赶路至太阳下山才不得不停下来扎营,得知被危险包围让所有人神经紧绷,这样的晚上弥漫着一股煞气,让人夜不成眠。

云烁紧挨着鹰长空,温热的体温让他感到安心,至少身边还有他。

他俩都没有说话,不想谈任何有关于映家的事,不想谈任何关于杀戮的事,他们只想静静地靠站对方,然后就这样,平静地下去,一直到永远,可他又不得不明白那是多少奢侈的梦,所希冀的大概也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

当云烁再一次回过神来,已经是黎明前的漆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一点也没有留意,但他知道,有什么不一样了,身边的身体紧绷着。

“鹰?”

鹰长空的大掌轻掩云烁的唇,不让他作声,悄悄地起身,云烁终于注意到不少人都起来了,一脸戒备,细细观察以后自己也感觉到了,那隐藏起来的杀气,来的人大概是暗杀高手。反应过来以后,云烁不禁一脸凝,抓紧了用来充作枕头的背包。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黑中刀刃相击擦开火花,然后是惨叫声,诉喝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腥甜,逐渐浓郁。

云烁一手拿瑞士军刀,一手拿手枪,在鹰长空带领下来到难书身边,难书正护着莲湛毓,小寅靠树面立,看见云烁便空出位置给他:“站好了,尽可能躲我背后。”

“嗯。”此时此刻,云烁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没有多大的起伏,直觉地捉住鹰长空的袖子。

鹰长空明白云烁想问什么,轻轻摇头:“不是映家的武功。”

松了一口气,云烁迅速地在鹰长空唇上轻吻一记:“小心。”

鹰长空回以热情深吻,喘息着放开云烁:“等我回来继续。”

拳头一握一放,云烁目送鹰长空跃进人群里,将手里的武器握紧了。

难书挥动着手里银色长鞭,在这夜里显得清晰,像银蛇般划过夜空,扫落一名偷袭的人,一脚踩上对方的脖子,将其踩断。

云烁感觉到莲湛毓缩了缩身子,不禁过去一点,挡住他的视线。

“不是他家的人,大概就是另一批了,那就好好杀一回吧。”难书睐了一眼小寅,哼笑着说。

“另一批?”鹰长空一直注意着云烁这边,听见难书的话,心里不明白,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细问,马上便提剑杀掉近身的一人。

薄薄的银刃在黑夜里划开朵朵光晕,云烁可以看见那带起的浓得与黑混在一起的红。专注中,眼角感觉到银光一闪,直觉地拿刀一挡,是一支箭矢。几乎马上,云烁右手轻抬,食指一勾,碰一声巨响,树上一人落下,十字弓在地上打了几转。

人群里静了静,马上又动起来。

难书愣了愣,差点被敌人削掉了手:“那是什么,真厉害。”

小寅也一脸感兴趣。

云烁可没有兴致给他们解释什么,又发一枪击一下人,算计着数量,还有二十一发。

夜色仍像一潭泥沼般浓稠,就在这样的黑暗中厮杀持续着。

云烁精神高度集中,一边注意鹰长空的情况,另一边留意着放冷箭的埋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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