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下(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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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室内剩下一片空寂,仿佛无人般。

赛里斯怀疑,可是却无法驳回,世上的确没有白吃的午餐。

李长琴也记起来,他之所以拥有不死体质而且能操控动物,那是因为夜昕以灵魂修补他残缺的身体而形成的。当初夜昕帮他,结果坐了好一阵子的轮椅,不过当初他的身体是坏得不能用了,而赛里斯只有眼睛。到了现在,也管不着有什么代价。他立即环手抱胸,以胜利的姿态睨视赛里斯:“你还要不要刺瞎自己的眼睛?嗯?”

赛里斯唇角轻微抖动,最后抿紧唇,负气般大步离开了。

等他离开,李长琴的得意就无影无踪。颓然叹息,他捂着额角,也不看另两人:“诺布,你送奈菲尔塔利回去,我头痛。”

扔下他们,长琴随赛里斯后头出去了,走到房门前,瞧见赛里斯背朝着这边睡下,气得不轻的模样。看了一会,也转身离开。

他没有去哪儿,走到外头,起了一小堆火,就将尼撒给他的信烧掉。

其实信件内容很简单,不过一段文字,不过他决不能让赛里斯看到。

[这是最后的劝告,请立即独自离开埃及,不能带走埃及任何东西。凭着耳饰,你会得到我的家臣盛情款待。]

兽皮在火炎中发出臭味,渐渐烧成灰烬,字迹和内容随着轻烟消散。

长琴挑眉:“谢谢你的好意,我会好好运用。”

他并不是不相信尼撒,正因为相信,所以结合今天种种以后,他有一个可怕的设想。必须要得到确认。

独自走到湖边,长琴瞧见四周无人,就朝着湖中喊:“阿努比斯,出来,我知道你们肯定有在监视我,给我出来。”

这般喊了几声,阿努比斯没有出来,倒是从湖中浮出另一个人——赛特。他的笑容依旧那么爽朗,依旧那么虚伪。

“怎么不问我?阿努比斯嘴笨又古板,你问他,他也回答不了你。”

长琴没有意外,淡然地回以微笑:“比起笑里藏刀的人,他比较好懂。”

赛特挑眉,干脆坐到树丫上,托思着耸耸肩:“你继续。”

长琴无视他,继续喊阿努比斯,不多久,树影下一阵轻响,阿努比斯两只眼珠子在黑暗中莹着绿光,果真来了。

长琴见了他,也不废话:“我知道你们有规定,不能给我透露太多,那我今天猜中的,你给个肯定,总行了吧?”

阿努比斯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瞧了赛特一眼。

赛特挑眉,回答得技巧:“如果我有意见,就会提出。”

[所以不提出就代表不反对,正义女神玛特会见证一切。]

“好好,我知道啦,真是不好应付。”

赛特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只白皙的女性手掌,一瓣洁白柔软的羽毛托于掌上。

是用作公正审判的羽毛。

长琴看得出神,邪神,死神,正义女神都来了,还真是空前的盛势。只是他除了郁闷,也没有别的心情,因为他要问的,是自己不想面对的。

[问吧。]

得到许可,长琴沉吟片刻,开始发问:“伊希斯女神提出的交易,其实重点不在我,而是在于赛里斯,对吗?”

未等阿努比斯确认,塞特就有意见:“你应该问得更仔细,这样太过含糊,他如果回答你,就是犯规哟。”

听罢,长琴眯起眼睛,补充:“如果我答应交易,我就会和赛里斯回去底比斯参与平定动乱,但是如果我不答应,赛里斯也会被你们弄回去继续参与平定动乱,是吗?因为由始至终在历史中占有一席位,影响全局的人物,是那些活在历史中的人,而不是我这个半路杀进去的人,对吗?”

这一回,赛特满意地点头了。

阿努比斯也点头。

然而他们的点头,却让长琴的心凉了半截。他竟然忘记了历史法则,未来人又怎么可能改变过去?由始至终,他能做的只有见证历史。诅咒是因为牵涉到神力,所以他参与的是神明之间的游戏。神明双方透过人类玩弄这场游戏,而他的对手始终只有那些神。

也就是说,赛里斯死而复生,只是未到死期。但应该要发生的,谁也阻止不了。问题是,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赛里斯受苦呢?

“只要我不影响大局,从旁协助也不成问题,对吗?”

阿努比斯见赛特没有阻止,便答:“只要不是存心扰乱,我们都会修正错误。”

修正,例如将死去的赛里斯复活。

问题越发明朗,现在不清晰的,只有一件事。

“赛里斯就是七年后的祭品,对吗?”

“这么关键的问题,如果回答了你,就是犯规咯。”赛特轻笑着阻拦。

阿努比斯也就不回答了。

还差一点就可以确认,长琴瞪了赛特一眼。只是宁可信其有,如果赛里斯真是祭品,那么,到头来,他是被神明狠狠地耍了一顿。嗤笑一声,长琴盯着赛特:“有一个先知多次警告我不要跟王室中任何人产生感情,以前我不当一回事,现在想想,其实是你故意将我放前十四年,故意让我接触王室的人,故意让我没有办法抽身的,对吗?”

赛特表情无辜:“没有人强迫你,但是如果你一直冷静地玩这个游戏,那就太没趣了。”

无需多讲了,答案是肯定的。

虽然这像是在推搪责任,但长琴也无法完全反驳,地点和时间的确是对方定的,但故事发展却是他自己造成的。太笨了,不过再笨,也已经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那……就这样吧。”

长琴转身离开,已经没有必要继续跟这些可恶的神对话了。

阿努比斯突然说话:[李长琴,不要妄想与神明对峙,你的能力不足以与众神抗衡。]

也就这一句,严厉的女声立即喝止:“阿努比斯,你准备犯规?”

赛特在旁边插嘴,闹着:“哈哈,看女神多为你着想,在提醒你呢。阿努比斯,要乖一点。”

神的笑闹,长琴完全无法融入,但他却不甘心就这样被动。心里转了一回,他有一个大胆的假设,乘机就说:“哼,你们也太过嚣张了吧?虽然我没有能力把你们怎么样,但我身边有人却能够做到,你们现在不过是凭着诅咒把我扯进来,还有七年,若你们把我逼急了,挨过这七年,我就把你们的埃及闹翻天!”

这是故意放的狠话,可是沉默却是最好的印证。

果然有时限,那他也有筹码在手。

“李长琴,难道你不明白改变历史的严重性吗?”正义女神的声音里充满批判。

“那就不要让它改变。”话落,长琴不再多话,转身离开这黑漆漆的湖边。

走着走着,不远处又出现意外的影子,只一眼,那端庄的女人让人难以忘怀,不是伊希斯还能是谁来着?长琴惊讶之余,却更多的嘲弄。

平时叫天不应叫地不闻,今天就一个个都出来了,真是怪哉。

“女神有何吩咐?”长琴对神明没有敬意,以戏谑的口吻问道。

伊希斯没有发怒,悲悯的神色更浓,话也很温和:“我明白恋人的执着,但是李长琴,你已经给予赛里斯足够的幸福。原本,他这一生唯一拥兄弟情,但你改变了这一切,已经可以了。不要继续深陷,结束吧。”

长琴凝视着她,半晌以后好像考虑得够久了,才说:“其实这一番话,你应该在七年前就说,今天已经没有意义。”从来没有人提醒他,而他也没有察觉,所以一切就这样发展。走错了,又已经走得太远,没有力气回头了。

那就继续错下去吧。

“其实,那道交易,你是想试探我的,对吗?如果我不答应交易,就是对赛里斯还能放手,反之则……我已经答应了交易。放心吧,这场游戏我会陪你们玩下去。”

从女神身侧走过去,身后轻叹息伴随轻风散去,长琴也想叹。

揣着郁闷的心情,长琴开始思考怎样跟赛里斯和好,又怎么样恰当地解释今天的事情。他想陪伴赛里斯走下去,无论眼前有什么障碍,有他陪着,总比孤军作战好。

一直沉思,踏着夜色走回住处,哪知道迎面走来让他更惊讶的人。

第五十二章 恶斗

看到这人,长琴的第一感觉是厌烦与愤怒。

他再三警告二世不准再进入绿洲内围,然而现在这人竟然出现在他的屋里,还真是没将他的说话当一回事。

瞪着二世,长琴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拧掉那颗听不懂人话的驴脑袋:“我不是让你滚远点吗?”

然而二的脸色也与长琴不相伯仲,语气很冲,不答反问:“你跟赛里斯睡在一起吗?”

知道二世私下接触过赛里斯,长琴更是怒不可遏。但见二世衣着整齐,身上也不带血腥味,没有打斗的痕迹,才稍稍安心,怒火却依旧旺盛:“你再敢接近赛里斯,我就把你的手脚都砍掉。”

受到威胁,二世一脸伤心神色:“你!你竟然这样维护他?你拒绝我,但接受他?!他有什么好?!”

“呵,你没有资格跟他比较?”长琴轻蔑地睨视着二世,打鼻腔里哼了一声,十足的不屑。

“你,你可恶!”二世被气昏了头,一时间连骂人的话都想不出来了。

长琴不想浪费时间,绕过木桩一样杵在走道中央的二世,他急着去查看赛里斯的情况。才走两步,王子却横臂挡住他。挑眉瞪向那张满带嫉恨的脸,长琴抿唇不语,考虑是不是就这样将人掀翻。只是真要动手,也还有点难度。

二世质问:“对我的感情,你就想出一堆理由推搪我,到最后却对赛里斯又是另一种态度。连一次机会都吝于给我!凭什么这样对我!?”

李长琴听了,不意外,心里却烦,这个人就是不长进。

他环手,问:“十八岁了吧?”

二世没有回答,只是瞪着李长琴,眼神怨气冲天。

长琴上下打量眼前成熟的男性躯体,嘲弄地扯起唇角:“你房里那数不清数目的美人们,每个爱你,你怎么不去爱她们?削尖脑袋往我这边钻的是你自己,能怨谁?”

“她们根本不能跟你相提并论。”二世蹙眉:“她们只是……”

“不需要解释,反正你也不能跟赛里斯相提并论。”长琴冷笑:“最后说一次,只要你是拉美西斯·二世,我们就永远不可能。不只是你这欠操的性格,还有你的身份,及你所身负的责任,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绝情的宣言就像刺穿心脏的利刃般凌厉,二世难以忍受,他的身份竟然也有成为障碍的一天,但是……

伸手欲扯住李长琴,却被躲开了。二世掐着拳头,双臂筋络突显。他极力隐忍住几欲爆喷的怒意,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根本强人所难,我的血统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的责任也是与生俱来的。你要做这个做为理由,我不接受。”

长琴瞧了瞧四周,只可惜这废弃的神庙被修葺得太过完美,连一切松脱的石砖都没有,不然他肯定要拎来拍这王子的脑门。

“不是还有点自觉嘛,那就离我远一点。”

“你!都是我的错?当日你与我亲密,事事依从我,如今种种难道你就没有责任?能全怪我吗?!”二世愤怒地挥拳击中墙壁,细沙飘落。难以控制激动心情,他粗喘着,决绝地哑声呢喃:“我不会放过你。”

不能说没有被打击到,长琴知道二世虽然可恶,但话中有三分道理。是他错,惯了这个臭小子,自作孽。

“我累了,让开。”很多事从一开始就错了,但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

二世却不动作:“不让,不会让你回去跟赛里斯在一起。”

长琴怒目圆睁,再怎么样,他的私生活也轮不到这小子管。一拳打向那张盛气凌人的脸,却被格挡住,长琴冷笑:“说过了,除非你自阉,不然你这头种马就从我眼前消失。”

“我不是马!无论如何也不能是赛里斯!”

“你脑残吗?”长琴的声音越发阴沉。

“啊?”二世不懂。

“连奈菲尔塔利那样一个小女孩都知道该忙什么,你却没出息地纠缠我?快点滚吧,不然被扔到沙漠去裸奔,也就不能平定埃及的内乱了。”

此言一出,的确有吓阻作用,只是二世仍不死心地接在眼前。长琴也没有耐性了,刚才打神明身上受了一堆气,现在还要应付这小子,实在是够了。不等二世反应过来,他迅速起脚,朝最不堪的部位狠狠地踢去。

惊险之际,二世凭着过硬的格斗技巧躲过出奇不意的一踢,他错愕地瞪着长琴看。他绝对理解,那一脚不中则矣,中着就惨了。

“下次再出现在我屋子里,我就将它整根撅下来。”

“……”

扔下傻眼的二世,长琴头也不回地快步走。急忙赶回房间里,却见赛里斯背朝门边,端坐在床上。窗外月色给这道背影沿了光边,安静的,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长琴不觉放轻脚步走近,而赛里斯正专注于某事,根本没有察觉。捺不住好奇心,长琴探身瞄一眼,也只一眼,寒意却自头顶传至趾尖,只觉喉咙在发涩,身体也有些虚软。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渐渐地加快,灌满耳边。

等反应过来,他迅速抓去那一小片兽皮,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蠢钝地将它藏在身后,以为这样就可以抹杀它的存在。

赛里斯的动作也十会缓慢,他回过脸,只是血色尽褪的脸,却比月色更苍白。

“……回来啦。”

略微沙哑的声音划破宁静。

长琴牵扯着唇角,尝试了几回,终于出现弧度:“嗯,只是在附近走走。”

赛里斯缓慢地颔首,然后问:“你所遭遇的危险,都因为我?”

长琴立即回答:“当然不是。”

“但他——尼撒信里说,只有离开我,你才不会受苦。”话落,赛里斯扯起微笑,却比哭更难看:“但他没有理由骗你,对吧?”

长琴不觉屏息,不知怎地,心脏仿佛揪紧了,很难受。被赛里斯看到的,是尼撒出走前留下的那封信,当初留落在船上,会出现在这里,只能因为二世。长琴只觉脑海一片空白,神经元获得的唯一的信息——杀了二世。他积极响应了,霍地转身冲出去。

赛里斯大惊,急忙起身追上:“长琴!”

然而追到门外,却见那人跑走的速度快得离谱,身影迅速没入黑暗中。赛里斯也顾不上这么多,随手捉起弓箭,匆匆跟上。

二世正郁闷地走在路上,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回头,破风声先至。他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肩膀上受了一记重击,重重摔在地上。然而连喘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他得连续打滚才险险躲开几记踏踩。

只见那几下踏得尘嚣土扬,他怀疑地上会有几个深深的足印。终于爬起来,他问:“怎么了?”

长琴将手上兽皮信扔到地上:“是你做的好事?”

二世明了,抿紧唇,错开视线,不敢与愤怒的双目对视:“那是事实,他应该知道,不是吗?”

对此,长琴嗤之以息:“呵,大义凛然呢!但是你这张嫉妒的丑脸,真是让我恶心透了。”

事实是禁不起剖析的。听了这话,二世就恼了,顶着一身狼狈,回击:“那个先知说了,赛里斯至于你,根本就是祸害。你就死心眼地撞上去,他究竟哪里好?阴理怪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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