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男儿 下(穿越)——雾容
雾容  发于:2011年0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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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布叔,没有必要犹豫。”赛里斯淡笑:“我都能听。”

诺布听罢,重重搓乱赛里斯一黑发,横眉努目:“臭小子,你都能听,又不想想我是不是都能说。”

赛里斯五指梳着乱发,戏谑:“叔叔,要到我房间里喝点酒,赏着月光,思考一番再说?”

诺布又一阵龇牙咧嘴,赛里斯这小子一旦调皮,就让他牙齿痒痒:“你这小子,把李长琴那张毒嘴学完了。”

诺布双手掐着赛里斯的脸一阵拉扯,赛里斯是没想到有此一举,当下愣住了。

难得扳回一城,诺布心花朵朵开,笑得灿烂,原本难开口的说话,现在一溜嘴,就玩笑般说了:“我是找你商量暗杀二世的事。”

赛里斯正搓着发痛的脸颊,当下就被唬住了,久久不能言语。原以为是玩笑,可他从诺布脸上看到了认真。这就是真正要说的悄悄话。

诺布也不等赛里斯表态,自顾自地说着:“其实,那个王子吃了解药,是真的比之前清醒了。”

“哦?”赛里斯感觉话里有文章,应了一声,待继续听下去。

果然,诺布嗤笑一声,继续说:“他要求见李,说要道歉。可是你没有看见他当时的神态,我不认为他是真心悔过。而且他还有中毒的理由,那种自尊自大的王子最懂得给自己开脱。说是要道歉,我看他也没有几分真心。要是真的将他放回埃及,摆平动乱以后,他肯定还会找麻烦。”

赛里斯沉默,不予置评。

诺布继续说,他眼中有戾气,脸色也阴沉,特意压低的声音,特别坚定。他说:“我想,让他回去倒不如暗中解决掉,反正埃及正乱成一团,没有人会注意沙漠中失踪的王子是怎么死的。”

听了这杀人大计,赛里斯依旧沉默,只是眉间轻蹙,像陷入苦思。

诺布以为他担心,乐观地说:“别担心,即使杀了他,长琴也不会说什么。而且我跟你说,也就是知会一声,都是我做的,与你们无关。”

“诺布叔,你了解长琴吗?”

突然天外来的一问,跟话题根本不靠谱,可诺布见赛里斯认真,也顺着回答:“啊?算是了解吧。”

听罢,赛里斯脸上笑中带着无奈:“那你认为这一次,长琴为什么要帮二世?”

“因为那些神明指使……啊!你是说,因为有神明,所以不能动那个王子吗?”

“我不确定。”赛里斯轻叹,诺布手上灯火摇曳:“但是你别忘记我是怎样死而复生的,如果神明会救我,也就有可能救他。不然,神明为什么特意给他解药?现在我们要杀他,的确不难。可是一旦失败,以他的个性,立即就会将我们之间的恩怨全部抵消,更加肆无忌惮。”

“啊?!”诺布细想,也真是这么一回事,惊讶之余仍不甘心:“那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他就这样继续逍遥自在?我看他现在就肆无忌惮。”

“他会,如果他还有理智,他会介意。”赛里斯突然哼笑,像想到有趣的事:“自小我就知道他跟希泰美拉不一样,他有那么一点恻隐心,管也管不住。就像他以前曾经向长琴告密,而救了我。有时候即使很气我,握着拳头,还会犹豫要不要打。”

“是这样吗?你别替他说好话。”

赛里斯蹙眉:“我为什么替他说话?我只是告诉你,他的弱点。”

“这真是弱点吗?”

“真的。”赛里斯哼笑:“诺布叔,以二世的性格,他绝对会难受。就像他知道,只要把长琴从我身边带开,就会令我难受一样。我也知道他现在最难受,不要让他见长琴,也不要伤他,送走就好。”

诺布是不明白,曾经被折磨得那么惨,理应恨不得就将仇人剥皮抽筋,哪有什么都不做,就算报复了?能解恨吗?只是他再不理解,现在也不是他说了算。最重要是那两个人认为行,那就这样吧。

“好,我知道了,我会放心思到别的地方。”

虽然杀人大计被否决,诺布心里不舒爽,但他也不再纠缠,因为还有另一件事:“其实,我还有一件事。”

赛里斯见诺布神色诡异,那样一个豪迈的大叔,竟然吱吾着,眼神闪缩,欲语还休,他更加困惑。怎么也猜不出结果来,他只好求教:“是什么事呢?”

诺布啊了一声,仿佛刚才从神游中回魂,干笑过后,还是有点犹豫:“其实我也不太相信她所说的。”

“她?”

“是奈菲尔塔利。”

“她也来了!?”

难怪赛里斯惊奇,奈菲尔塔利原应在孟斐斯等他们前去迎接,怎么可能跟二世一同来到绿洲?

“嗯,而且她另外要求跟李秘密会面。”

“为什么?!”

诺布又一次沉默了,盯着赛里斯的眼神显十分诡异:“赛里斯,你曾经死了,又活过来,是哦?”

赛里斯心里焦急,不想跟诺布玩这种猜谜游戏,立即催促:“直接告诉我吧,诺布叔。”

“她说,她能够治好你的眼睛。”

“……”

“我想,你能够死而复生,眼睛能好,也不奇怪是吧?但是我在让李知道以前,我觉得还是要问问你的意见。”

“不!别告诉他,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答应。”赛里斯几乎立即就拒绝,他知道长琴很在意被擢瞎的这只眼睛,他不能让那个一旦冲动起来,就不知节制,特别爱胡来的人冒险。心意既定,赛里斯脸上表情决绝:“什么都别说,先让我见她。”

“啊?”

“无论她有什么意图,眼睛我不要,她也别想接近长琴。”

赛里斯这么认真,诺布就没辄,他劝道:“你见她干什么?既然不是什么好事,就避过吧,别见她了。我也担心你。”

知道诺布的真心,赛里斯感激,但他更是心意已决:“不,我要知道她想用我的眼睛换取什么。让我见她。”

“可是……”

“趁长琴放行,现在就去。”

“啊?!”诺布根本想不到会是这样,他还想劝。但赛里斯一旦下了决心,行动力是绝对强悍的,他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赛里斯押着办事去。

两个人不动声色地出去,诺布将奈菲尔塔利带来,让他们见面。

绿洲里已经戒严,除去偶尔巡过的守卫,夜色中一片寂寥,徒留月光不甘寂寞,洒满大地。银华描绘景物朦胧的轮廓,依稀见到树影婆娑起舞,微光错动。

赛里斯在树荫下等,见到踏着月色而来的奈菲尔塔利,竟然漂亮得像披着银纱的女神。

反之奈菲尔塔利也在打量赛里斯,眼前漂亮的独眼少年,有着温柔的微笑。月夜仿佛为他而设,银泽披洒大地,是让危险变得蒙胧的夜晚。

两个人见了面,暗里打量,脸上却堆满礼貌与客气。

“是赛里斯吗?”奈菲尔塔利轻声询问,以确认心中所想。

赛里斯身笑颔首:“我是。未能与王子一同到孟斐斯迎接阁下,还请原谅。”

“……”奈菲尔塔利轻笑:“时势所趋,你不需要自责。”

这一问一答,赛里斯感觉奈菲尔塔利不好应付,也不想浪费时间跟她玩尔虞我诈的游戏。他直接点中心:“据说阁下有办法治愈我的眼睛,所以我直接前来见面,希望不会让阁下感到唐突。”

奈菲尔塔利依然从容淡定,月色下,她那一泓秋水般的眼眸睐向赛里斯,轻叹:“如果我说,我只知道医治眼睛的方法,却必须要神使本人才能做到,你会相信吗?”

“……”赛里斯点头:“我相信,那么我也谢绝阁下的好意。”

奈菲尔塔利不语,凝视着赛里斯。

在她的目光注视下,赛里斯奈然自若,毕竟从容淡定这一方面,他也不输人:“眼睛瞎了,也是命运所趋,我已经接受现实,阁下就不用替我操心。那么,夜深露深重,请回去休养,毕竟回程时需要穿越沙漠,现在得认真休养生息。”

话落,赛里斯转身要走。

奈菲尔塔利却突然提高声量,喊道:“只要神使愿意回底比斯帮忙平定动乱,我就会将医治眼睛的方法告知。”

赛里斯霍地回身,从容的表象有点把持不住,他眉间紧蹙,眼神充满恼意:“不可能!为什么我们要为了一只眼睛,冒着失去更多的危险回底比斯?”

“因为你们散播谣言,让动乱恶化。”

奈菲尔塔利仍未说话,阴暗处响起熟悉的声音。

赛里斯猛地转眸瞪向与他的死敌,一直护在暗处的诺布也出来,手中长剑直指不应该出现的人。

二世走出阴影,挺拔身躯暴露在苍白月色下,傲慢神态依旧,盛气凌人的气魄是一分也不少。他看着赛里斯,除了憎恶,还有一点耐人寻味的探究:“你还活着?”

“不劳你挂心,活得挺好。”赛里斯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平静地回了一句:“夜深,王子身上的毒素才解,应该好好休息。”

二世眉头紧了紧,被这带刺的话刺了,心里不舒袒。他的毒解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中毒期间的事情完全没有模糊,一一清晰活跃于他脑中。所做的每一个愚蠢的事情,所下的每一个荒唐的决定,中毒的确是他自我安慰的最佳借口。可是现在经赛里斯这样疯刺,却让他觉得,如果真因为这样而安心,就是愚蠢至极。

可是他不要输,特别是输给赛里斯。

目光落在赛里斯脸上,二世也扯着伪笑,嘲弄:“你少了一只眼睛,就瞧不清楚我现在有多精神吗?赛里斯,离开埃及以后,你连一个像样的眼罩也买不成了?不过这个丑东西,也正好配你。”

“王子,莫动气。”奈菲尔塔利轻声劝止,眉间深锁,她满带歉意的目光投向对面二人。然而却见那两个人不但没有生气,还一脸怪诡,很可疑。

咔嚓一声轻响,阴影处有人扳折了一小节树枝,捏在手里,恰恰从树干后露出。

“王子果然独具慧眼,我做的丑东西,的确只能配他。”

第五十章 原谅

闻声,所有人都将目光投过去。

“李长琴?!”二世大喜,稍候才想起话中内容,不觉脱口惊呼:“那东西是你做的?!我……我不是那种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做的!”

长琴也不躲了,他从树干后出来,脸上冷漠表情让月夜更加清冷几分。他眯起眼睛扫过诺布和赛里斯,仿佛完全看不见奈菲尔塔利和二世般,他直接走到二人身边,拿忿怒的目光杀他们。

“不是说要送人回家?怎么送到这里来了?”

诺布和赛里斯都噎住了,大气也不敢透一口。

长琴冷眼睇着这两个人,一个凶狠尽褪,像条大狗一样可怜,另一个刚才还精明冷静,现在却神态紧张,畏畏缩缩。他应该没有这么可怕,可怜成这样,至于吗?无奈地轻叹,长琴见他们这样,表情也缓和下来。他生气是因为这两个人隐瞒大事,并没有别的。

“算了,都回去吧。”

两人见长琴脸色稍霁,除了应声,也没敢多话。

诺布这一回可机灵,立即就招人将不受欢迎的那两个人带走。

可惜长琴的耳目太聪敏,立即就注视着奈菲尔塔利,扯起淡笑说:“不,送走那个男的就好,女的就留下来。她提及的话题,让我很感兴趣。”除去传说中的王妃这一层身份,他更在意关于治愈眼睛的事。

奈菲尔塔利双眸微移,睐向二世,后者仿佛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正发愣。她暗叹在心中,脸上依旧宁静:“如果神使乐意商量,我会万分感谢。”

长琴回以微笑:“不谢,那走吧,到我屋里去。”

一应一和,就下了决定,这时候有人才回过神来。

赛里斯立即就反对:“不,我不要眼睛。”

二世也插话:“我要一起去。”

长琴对赛里斯笑笑,手却重重敲向他的头壳:“闭嘴,这事我说了算。”

赛里斯捂着脑袋,被敲的地方正在隐隐作痛,他总算了解长琴生气的程度有多高,更知道这人一旦动气,说再多也没用。垂下眼睑掩住担忧,他只好轻叹,唇抿成直线。

憋屈的模样看在长琴眼里,他只感到没辄:“我又没禁止你在旁边听,有什么意见也可以说,只要有理的,我自然会听。”

虽然长琴语气中满是无奈,赛里斯脸上却渐渐有了笑容,尤其是要牵手,也没有被拒绝,他心里就更踏实。

“那我们回去。”

相视而笑,他们示意诺布带上奈菲尔塔利,这就准备离开。

二世瞠目结舌,他难以置信这些人竟然将他当做透明,就这样的亲热。他不能接受,纵使他曾经有错,但李长琴也不能这样故意气他!眼见要被押下去,他以强劲的格斗术将人撂倒,快步追上去。

“李长琴!你站住。”

奈菲尔塔利回身挡住二世,劝说:“王子,请冷静,待我回来再说好吗?”

“让开!”二世却不听她的,见到李长琴头也不回,依旧视他如无物,他心里熊熊怒火燃起。自出生至今,也就这些人敢这样对待他。越想越不甘,二世像失控的火车头般,横冲直撞,将阻拦的人全部击倒,连诺布也被格开,他终于赶上最前方的二人。

“李长琴!你不准走!”

二世像过去一样任性地命令,长臂一伸,便扯住长琴的手。

李长琴目中闪现一抹狠戾,电光火石间狠狠甩去二世的手,顺道扇掉那脸上任性的表情。面对错愕地捂着脸颊的二世,他冷笑:“没听懂人话吗?叫你滚回去。”

“你!”二世惊讶至极,但转念一想,也知道李长琴是为之前的事而生气。这样想,他稍微理解,从小他就知道李长琴很骄傲,遇到那种事情,理应生气。扇一巴掌,就一巴掌吧,他可以接受。这般想着,他压住怒意,垮着肩膀,低姿态地道歉:“我知道你生气,我今天是真心要向你道歉的,你原谅我好吗?”

连捉人的守卫都住手了,一一盯着这两个人看。

未等长琴表态,诺布已经怒火中烧。他以前摔破自家老头的花瓶,都要自个拿棍子去领罚。这个王子可好,说两句话就想要人原谅?

“你摔坏脑子啦?你先去死三次再回来找人原谅吧。”

……

严肃气氛尽消,所有人都斜睨着这放了不像样狠话的侍卫总长,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耍宝。

长琴失笑,他睐了诺布一眼:“算了,他死三次回来,我也不会原谅他。”

经他这样表态,大伙的目光再次落在他上身,一个个眉间不自觉地紧蹙。

二世听了,直接问:“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要我原谅你?”李长琴第一次正眼看他,挽唇蔑笑:“为什么我一定要原谅?原谅以后呢?你要干什么?”

二世张了张唇,‘像以前一样’这话硬是没敢说出来。再没自觉,现在也知道什么会触怒李长琴,他心里稍稍掂量,把话放软来说:“我现在也不求什么,只是想要你原谅,要怎么做才可以,你告诉我。”

赛里斯略微忧虑的目光悄悄在两人之间游移,见到长琴沉思,他咬紧唇,制止自己插手其中。他告诉自己,要听下去,直至长琴要原谅二世,他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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