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枪手——魔镜
魔镜  发于:2011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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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四天没有和老张联络了,梅傲蓝站在窗前,习惯性的看了看街对面,街对面挂了个白底黑字的张半仙测字算命招牌,他洗漱穿戴好匆匆离开了家。
香茗茶屋,老张坐在刘修彦对面:“我等了你一上午,这么晚才出来,还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是吗,我觉得神清气爽的很呐。”
“今天上午日本人突然大肆搜查,组织秘密了解到,日本宪兵队死了个人,他们在搜查杀人凶手。”
“小鬼子就不想让我们过清净太平日子,死了活该,多死几个省得浪费老子的子弹。”
“日本人跑去吕班路一个小公馆,抓走了几个中国人,说是他们害死了那个宪兵。”
“那个小公馆是谁的,不会是什么国民党或者共 产 党的秘密据点吧。”
“不是,是那个花花贵公子钟嘉伟的私人秘密住宅。”
“他一个花花公子,没事敢去招惹日本人,不会是把日本宪兵给上了吧,玩变态闹出了人命,招惹的小鬼子跟他过不去。”
“你正经点,钟嘉伟已经跑了,日本人抓了他的家人开刀,最近日本人严查的厉害,组织下令,要你们提高警惕,没事不要去那些敏感场所,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大意出事。”
“知道了。”
刘修彦心里暗想,日本人敢搜查钟嘉伟的住所,还抓走了那里的人,钟嘉伟跑了,看样子日本人死一定与花花公子有关连。靳冉说一直和钟嘉伟在一起,今早钟嘉伟出远门送他过来,难道说日本人死与靳冉也有关系。
刘修彦惊出一身冷汗,要是靳冉参与了这件事,那他就太危险了,他这几天都和钟嘉伟干了些什么,还把日本人害死了,他回去要好好问问他,他好不容易和靳冉开始新生活,他可不想靳冉出事。组织要是知道靳冉擅自外出行动,还惹祸上身,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昨天晚上你在哪,靳冉在哪。”
“我们这几天休假,一直呆在家中没出去,你怀疑是我杀的,我杀人向来用枪,从不用命根子把人操死,再说,老子从不操小鬼子,就他们那个头不合老子胃口。”
“你严肃点,满嘴胡说八道,那个日本人不明不白死在了日本人诊所,日本人抓不住钟嘉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这几天当心点。”
“当然,我会的,不知是谁手脚这么利索,敢在日本诊所门前杀人,令人佩服”
“是啊,要是眉心来个一点梅,我们还真怀疑人是你杀的。”
“要是我杀的才好呢,小鬼子,杀得好!”
“我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组织有可能要调靳冉去苏州。”
“靳冉做我的搭档非常出色,让他离开我,我不同意。”
“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排斥他吗,这对你难道不是个好消息吗,怎么这会儿舍不得了,还以为你听了,开心的不得了呢。”
“开始的确是,可现在不同了,我跟你实话实说吧,靳冉的真实身份已经被我发现了,我喜欢漂亮男人,他那么标致出色,我不可能不动心,我今天早晨动粗强行要了他,我们洞房花烛销 魂了半天,靳冉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你会不会跟组织汇报这个大喜讯,强行拆散我们两个同病相怜的患难鸳鸯。”
老张惊讶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这个任性的花花公子,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他就这么面不改色说出难以启齿的丑事,搞得他措手不及。
老张一个劲的闷头抽烟,不知说啥好,这个刘修彦,是个优秀出色的杀手不错,可有时候太让他头疼了,做事总是这么为所欲为给他添乱。
刘修彦无所谓的看着被烟雾笼罩沉思的老张,他不慌不忙掏出烟点上,吞云吐雾。
老张终于打破沉默:“你这个放荡没节操的花花公子,果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回头我得给你们补上一份新婚大礼,祝你们终于和好恩爱了。”
“这么大方,我得谢谢张大哥的成全好意,什么时候光临寒舍请你喝喜酒。”
这会儿你说风凉话,早怎么不告诉我靳冉的真实身份,跟了你这么多年,竟然敢骗我。
“行了,少装腔作势挖苦我了,我可受不起,你小子太目中没有组织了,给你派个人照顾掩护你,你怎么可以把人家……哎,让我说你什么好呀,你们可别闹得过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谢谢组织对我的厚爱,我终于完成了组织交给我的光彩任务,感谢组织给我派了个出色的搭档。”
“组织可都是为了你好,别得了便宜卖乖。”
“我当然知道,回去给组织大人们传个话,我不同意把靳冉调走,我们已经是真夫妻了,最近不要派我任务,我要和我漂亮的老婆度新婚蜜月,没空去杀人放血。”
“日本人最近严查很厉害,组织不会让你冒险出头接任务,你就好好逍遥吧。”
老张不想再听刘修彦乱嚼舌,这个花花公子一肚子委屈邪火,想乘机找人发泄出气,他可不想当出气筒,赶紧告辞走了。
望着老张的背影,刘修彦心里话:这个老狐狸,他知道我今天没好气,溜得到挺快。你们竟敢合起来骗我,明明那么出色优秀的男人,却把他变成一个呆板丑陋的麻脸婆,害得我的麻脸婆经常冒着生命危险跟踪掩护我,为了救我出狱,献身给那个风流花花公子。我的傻老婆这次一定是为了救那个风流少爷,杀了小鬼子还赔上身子,从头到尾都是你们的错,我没有找你们算帐,便宜了你们这些王八蛋!

第 14 章

刘修彦回到家中,靳冉在沉睡,长发遮住了他半张脸,把长发轻轻撩开,这个漂亮的男人睡觉也这么诱人,白皙的瓜子脸,细腻的好像吹弹即破,水晶般的黑瞳被浓郁的长睫毛盖住,精巧的鼻子,水润的唇如涂了胭脂,他安静的像个天使。
刘修彦忍不住俯身亲了他一下,没想到我苦苦寻觅的陈墨染就在我身边,就是我的麻脸婆靳冉,我白挂了智勇双全“一点梅”的名号,黑白不分,丑俊不辨,以貌取人,害的他吃尽苦头,他差点失去一个难得的优秀美男。
靳冉翻了个身,刘修彦看着他瘦削的肩胛,细窄的腰身,他如此瘦弱,却肩负着巨大的重任,默默地照顾他保护他,从不怨言,真是令人敬佩。
刘修彦看看窗外的天,已经日落黄昏,靳冉一定饿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索取他的身子,把他的身子都掏空了。
刘修彦忙去厨房淘米熬粥,他要给靳冉做顿可口的瘦肉粥。从前一个人居住,都是自己做饭,经常是冷热不定三餐凑合。靳冉到这个家后,手脚勤快,让他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除了三餐可口,晚上还有夜宵,他成了名副其实的大老爷,吃得饱睡得香,不再下厨房做饭。他今天把靳冉弄得起不来床,不能让他饿着肚子睡觉,虽然他做饭不好吃,粥还是会做的。
刘修彦熬好了一锅瘦肉粥,又烧好了洗澡水。他把粥端到卧室,轻声呼唤靳冉起来喝粥,靳冉哼了一声没有动弹,
刘修彦说:“墨染,喝了粥在睡吧,空肚子睡觉不舒服。”
看见靳冉还是不动,他把靳冉托起来,身后靠了个枕头,靳冉有气无力的似醒非醒。刘修彦端了粥一口一口喂靳冉,靳冉迷迷糊糊喝了几口清醒过来,看着刘修彦端着碗喂他,不知如何是好,不让他喂说要自己喝。刘修彦不吭声,静静的看着他,舀了一勺粥送到他的嘴边,靳冉只好张嘴吃下去。一碗粥喝完,刘修彦还要去盛,靳冉说已经吃饱了,想去洗个澡。
刘修彦赶紧把洗澡水对好,要抱着靳冉去卫生间,靳冉不让,自己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刘修彦只好去厨房吃剩下的粥,粥还没吃完,卫生间发出很大的声响,刘修彦赶紧跑到卫生间,推门进去一看,大吃一惊,靳冉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刘修彦抱起他放到卧室大床上,发现靳冉浑身发热面色发红,一摸额头滚烫,靳冉发高烧了,怪不得他的嘴唇红润的像抹了胭脂。刘修彦有心带他去医院,可靳冉一身的欢爱痕迹,如何去医院看病,去了肯定会引人怀疑,暴露了身份,麻烦可就大了。如果不去看病,靳冉烧的这么厉害,说不定会有危险。
刘修彦急忙在卧室窗台上放了一盆绢花,这是他们和组织紧急联络的信号。
半个小时后飘香茶铺里,老张坐在他对面,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了,紧急召唤我。”
“靳冉病了,发高烧。”
“怎么回事,要不要紧,赶紧带他上医院,可别耽误了。”
“是我把他弄伤了,我们身份特殊,他的伤不能见光,你让我怎么带他去医院,我们去看病是自我暴露,死路一条,你得想办法给他找个医生来。”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这个花花公子,识破他的真面目,你就不能对他温柔点手下留情,人家可是金枝玉叶豪门贵公子,你竟然把人弄得生病发高烧,你还好意思大言不惭振振有词的说出来。”
“那又怎么样,我喜欢他,我才会对他那样,对自己喜欢的人做好事,没什么丢脸的。”
“你这个厚脸皮的花花公子,我怕了你了,没事尽给我找麻烦,你就不能老老实实当你的杀手,整天玩花花肠子瞎闹腾,一点不让我省心,当你的上司可真倒霉。”
“废话少说,我承认我做得过分,我任由组织处理,现在要紧的是给靳冉找医生看病。”
“你还想让组织处理,我警告你,你们的事除了我对任何人不要声张,我不想你们两个出事,虽然这样做我跟你们一样有危险,我只想保护我的手下平安无事,让你们假扮夫妻很不容易了,我不想你们再受委屈节外生枝,你在这等着我,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医生,等我的回信。”
老张说完,匆匆忙忙走了。
刘修彦焦急不安等了一个多钟头,老张又回来了,递给他一张纸条:“你带靳冉去这个地方,医生会去给靳冉看病,到了那再给他换身男装,你们不能再用假名了,你们暂时就叫阿蓝和阿墨,身份是你们是表兄弟,一块在上海做生意,去那怎么做,我给你们留了纸条。”
“你这样擅自决定,组织会不会找你的麻烦。”
“放心吧,我已经给组织汇报了,我说,日本人在你们那个弄堂里安了密探,怕对你们不理,得把你们转移出来,换个新身份,组织批准了,住的地方是组织安排的,医生是我找的很可靠,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你就带靳冉安心养病吧,为了你,我违反纪律,还对组织撒谎,当你的上司可真不容易。”
“谢谢你了,张大哥。”
“别客气了,你们到了那里,老实安分的养病,只要别再给我添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刘修彦回到家赶紧给靳冉穿旗袍,忙的他满头大汗,他可是第一次给人穿旗袍,系纽扣系的他手指头发酸,穿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穿上。心里不住的骂娘,谁他娘的发明这种怪衣裳,看着婀娜多姿的好看,难穿死了,哪有我拿枪灵巧顺手,这身旗袍跟裹尸布一样,靳冉每天都穿这种裹尸布,真他妈的受罪。
刘修彦用丝巾把他的头脸包裹严实,靳冉的麻子被他擦干净了,可不能让邻居们看出来。刘修彦抱着靳冉出了门,碰上邻居汪太太,汪太太一看刘修彦抱着个人,大吃一惊,问他:“刘先生,我正要找刘太太打麻将,你这是……?”
“我太太生病了,带他去看医生。”
“哎哟,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生病了呀,好像蛮厉害的呀,赶紧带她去看看啦,不要耽误了啊。”
刘修彦嘴里说着谢谢,心里再骂:肥婆,你他娘的把道都挤满了,老子抱着个病人怎么过去。汪太太扭着磨盘大的P股进了自己家门,空出走道,刘修彦这才抱着靳冉下楼。
来到街上坐上黄包车,按照老张给的地址换了三次车,一个多小时后,到了英租界静安寺路,住进了一个典雅精巧的小公馆里。
刘修彦帮助靳冉脱了旗袍改换男装,又是一身汗,自己也忙着刮胡子修饰,他们不用再假扮夫妻了,他们扔掉了麻脸婆靳冉、糟老头刘修彦的伪装,恢复了原有的真面目梅傲蓝、陈墨染。
一阵忙碌后,生病虚弱的陈墨染站立不稳,天旋地转,差点晕倒。梅傲蓝赶紧抱着陈墨染上了大卧室,他把陈墨染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安慰他医生一会儿就来给他看病,又是端热水让他喝,又是拿湿毛巾给他凉额头,陈墨染晕晕乎乎听梅傲蓝摆布。
陈墨染迷糊着睡过去,梅傲蓝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屋里布置得华丽精美,很像个公子哥休闲安乐窝,镜子中的自己一身笔挺西装,金丝边眼镜,比糟老头刘修彦帅气英俊多了,不得不佩服老张能干,没有想不到的法子,办不成的事,他们这一乔装,俨然就是潇洒的阔老爷,在小公馆里养着个漂亮的富家少爷。
医生是个高鼻子灰眼睛的美国人麦休斯,他看了陈墨染的病后说,病人是受凉感冒加上下面的伤,加重了病情而发高烧,打几针就没问题了。梅傲蓝后悔自己鲁莽,陈墨染从外面回来,已经浑身湿透着凉了,自己还粗暴强行侵犯他,自己简直就是禽兽恶魔。
麦休斯给陈墨染打了退烧针和消炎针,又给了梅傲蓝消炎药膏,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告诉他,这几天最好对他的情人温柔一点,想让情人跟他享受上天堂的乐趣,就暂时不要碰他的情人。梅傲蓝被麦休斯的直截了当说的不好意思,招待麦休斯医生楼下客厅喝咖啡。两人在客厅说了一阵话,麦休斯医生告辞走了。
梅傲蓝看着屋里的陈设,高档家具,华丽窗帘,精美摆设,感叹,组织想的真周到,他们换一个地方,既能隐藏身份治病又不暴露自己,还能过安逸享乐的好日子。当杀手,还是第一次这么享受,想不到,陈墨染这一病,让他们重新换了身份,过起了阔少爷的生活。
天亮,陈默然的体温开始下降,梅傲蓝松了口气,他一晚上没有合眼,一直守在陈默然的床边。看他醒过来,打电话叫了饭菜,轻言细语和他东拉西扯。饭菜送来,伺候陈墨染吃完,看着陈墨染还是很虚弱困乏,不再打扰他,自己忙了一天一夜,也很疲倦了,抱着他睡了过去。
一觉睡到中午,醒来,陈墨染还在睡觉,看着他沉睡的病容,梅傲蓝思绪万千,这是他们假扮夫妻以来,第一次平静的躺在一起,已经快两年了,他才知道靳冉的真实面目身份,要不是突发事件,陈墨染会不会隐瞒他一辈子,像他们这样即使公开了身份,也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吧。这场战争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如果结束了,他和陈墨染也就中断了假扮夫妻的身份,该分道扬镳了吧。
梅傲蓝不想离开陈墨染,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陈墨染怎么想,他那样粗暴的对待他,他能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生活吗,再说,两个大男人在一起生活一辈子也不现实,他该怎么办呢,他们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麦休斯又来给陈墨染打针,他对陈墨染说:“亲爱的年轻人,你的病很快就会好了,你很快就能起床和你的情人上天堂了,不过,不要太过分哦,否则,病情反复,我就成了你们的专职私人医生了。”
陈墨染被说的脸上发烧,赶紧转过脸不去看梅傲蓝尴尬的笑脸,梅傲蓝心中对老张感激不尽,不知他从哪找来这个美国佬医生,开明爽朗,对陈墨染的特殊病体见怪不怪,没有半点歧视看不惯,避免了他们不少尴尬。
麦休斯来到客厅,品尝着雀巢咖啡,不停的赞美,“战争期间能喝上这样的美味,实在太难得了。”
“麦休斯先生喜欢,我可以送你一罐。”
“你太大方了,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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