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枪手——魔镜
魔镜  发于:2011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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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休斯先生今天好像心情非常好。”
“不但我心情好,全世界的人心情都会好起来,你知道吗,美国在日本扔了两颗原子弹,日本的广岛和长崎被毁灭的差点从地球上消失,美国已经参战了,这场残酷的战争就要结束了,我可以回美国的家了,我很想念我的太太和女儿。”
梅傲蓝听了,吃惊的地两眼放光,激动的心跳加剧。
梅傲蓝送走了麦休斯,飞快跑到卧室,抱住陈墨染,兴奋地语无伦次:“墨染,日本人要完蛋了,战争要结束了,我们不用再当杀手了,我们终于可以恢复自由身了!“
他抱起陈墨染在屋里打转,陈墨染第一次看见梅傲蓝像个孩子似的高兴,梅傲蓝告诉他麦休斯医生给他说的好消息。听了好消息,陈墨染激动的心情也无法平静。
梅傲蓝说:“等我出去观察一下,回来再告诉你真实情况,总之,小鬼子的兔子尾巴长不了了。“
看着梅傲蓝兴冲冲的出去,陈墨染不由得笑了,这个冷血杀手竟然还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真是有意思。经过这几天的治疗,自己已经明显好转了,梅傲蓝冒着被组织清除的危险,找老张换地方找医生给他治病,真是难为他了。
梅傲蓝粗暴的侵犯了自己,这几天像赎罪一样精心伺候照顾他,他对他做得过分的事已经淡忘了,既然已经换了身份,他就忘掉过去的一切吧,他从心里还是喜欢梅傲蓝,由衷的敬佩这个“一点梅”杀手,他们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日本人快完了,战争就要结束了,他期待着他们新的未来。

第 15 章

梅傲蓝兴冲冲出去了,陈墨染陷入了沉思,在这个白色恐怖的上海,他和梅傲蓝朝夕相处,历经生死劫难,作为一个杀手,活到现在太不容易了。梅傲蓝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发现他和钟嘉伟在一起,嫉妒的发狂,失去了理智,他不喜欢麻脸婆靳冉,却爱上了他的真身陈墨染,爱的那么霸道、执着不顾一切。为了他不顾受到组织的严厉处罚,冒险大胆的去找老张帮助,公开承认对他的禁忌恋情,让陈墨染五味杂陈,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陈墨染思绪万千,自己生病的这几天,梅傲蓝一改往日的淡漠冰冷,对他呵护疼爱的无微不至,看不出半点“一点梅”冷酷的影子,看得出来,他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在用他的方式道歉赎罪。
陈墨染虽然敬佩梅傲蓝,对这个冷血“一点梅”有好感,心里想要忘掉他的无理,可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烙印太深了,不是说忘就能忘的。这个梅傲蓝平时冷静稳如磐石,一碰上他难以启齿的私事,就冲动的发狂,弄得他措手不及。他不能总是被动下去,不能就这么任凭他霸道蛮不讲理,他要好好修理考验他,看他能不能经得起打磨,他陈墨染可不是让人随便为所欲为的玩物,上次的帐还没找他算呢,有机会要新帐老账好好跟他算一算。
梅傲蓝回来,满面春风:“墨染,我出去看了看,街上都看不见日本人巡逻了,似乎很安静,像有什么大事发生,我既高兴又不安,日本鬼子会不会来个垂死挣扎。”
“日本人到处杀人放火,干了数不尽的坏事,难说他们不垂死挣扎。”
“墨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你说吧。”
“老张说,一个日本人死在了他们自己的诊所里,宪兵队说是钟嘉伟害死的,钟嘉伟跑了,宪兵队把钟嘉伟小公馆的人都抓走了,你出去了三天,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系。”
“那个日本人死了……他们抓走了公馆里的人……春官他也……”
“这么说,这件事与你有关,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墨染知道无法隐瞒了,一五一十告诉了梅傲蓝事情的前因后果。
梅傲蓝听完后,知道陈墨染身上了吻痕是钟嘉伟留下的,像吃了酸葡萄,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不能对陈墨染发泄,只好跺脚怒骂:“他妈的!小日本,明明是他们的人自己病死了,反赖在中国人头上,还抓我们的人给他抵命,真想再杀他几个小日本鬼子,好好解恨出口恶气。“
“春官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不能看着他们死在日本宪兵队。”
“进了日本宪兵队的中国人,没有活着出来的。“
“春官还帮过小林弘月,他要是死在宪兵队太冤了,我要去救他们。“
“你怎么救,求组织就会暴露你自己,对你很不利,单枪匹马闯宪兵队,死路一条。“
“我去找钟嘉逸,春官是为了他弟弟钟嘉伟进的宪兵队,钟嘉逸不能不管。“
“我送你去。”
“不用,这是我跟他们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万一组织知道了,会连累你的。”
“你这么为我着想,感动死我了,就凭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去。”
“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万一我出了事,好歹留个人能救我,你跟着参合,我们这个杀手组合可就一网打尽了。”
“这种事非同一般,不管你怎么说,我是一定要帮你,我们是生死搭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就随便你了。”
两人忙着收拾齐整出门,梅傲蓝停止脚步:“我们不能冒失到钟家,日本人一定设了埋伏监视钟家,我们去是自投罗网。”
“那我就电话联系钟嘉逸,越快越好。”
“你知道钟家的电话?”
“好多年了,不知道还是不是原先那个电话,我试一试。”
陈墨染拨通了电话,说了一会儿,放下电话:“电话没变,钟嘉逸不在家去钟氏公司上班了,嘉美姐告诉了我公司电话号码,我这就给钟嘉逸打电话。”
靳冉打通了公司电话,用上海话说了半天,梅傲蓝听了个似懂非懂,听得有些发花痴,墨染的上海话说得地道好听,吴侬软语,听的人周身舒服心情愉快。来上海两年多了,在书店和伙计们学了些上海话,南腔北调的,除非必要,自己都不敢随便说出口,以后有时间要跟墨染多说上海话,用上海话亲亲喔喔谈情谁爱,想一想就很甜蜜。
陈墨染挂断电话,看着梅傲蓝自我陶醉,说道:“发什么呆,想什么呢,嘉逸哥让我去公司,有话对我说。”
“噢,我在想,找他们保险吗,你能保证去了没事,不是个圈套。”
“不管怎么样,我一点要去,救春官要紧,嘉逸大哥没那么卑鄙阴险,我们都是中国人,他总不可能帮日本人害中国人吧。”
梅傲蓝开着公馆里的本特利,疾驶在静安寺大道上,眼望前方说道:“想不到,你出去三天,闹的动静不小,惊动了宪兵队,还把银行家的大公子搬出来了。”
“只要能把春官救出来,就是去搬将委员长,我也在所不辞。”
“行啊,看不出来,能耐不小啊,你越来越叫我刮目相看了。”
“过奖,不敢当。”
“墨染,我问你,那次暗杀鄂同鹤,是不是你救了我?“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我们的纪律,你不是不知道,不能随便打听同伙的秘密。”
“你那一巴掌打的我可真疼,你下手真狠。”
“有人以貌取人,看见美女两眼冒火星,看见麻脸婆目中无人,我只是教训一下有眼无珠的笨蛋。”
“你这是公报私仇,你拐着弯骂我,想不到,你这么小心眼。”
“我是麻脸婆,当然要像个女人一样小心眼,既然假扮,就要逼真演什么像什么。”
“那你看我演的像不像。”
“五分像人,五分象鬼。”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可是千变万化的千面人,演什么象什么,大明星都不是我的对手。”
“一看见美色,眼冒绿光,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墨染,说正经的,我很感激你,为了保护我,违背组织纪律,为我出生入死的。”
“你不也冒着危险,违背纪律,带我出来治病,我们几次违背组织纪律,已经够杀头的罪了,我也得感谢你。”
“说归说,我们的纪律你违反的也太没边了,你说都不跟我说一声,私自跑去钟家公馆,帮那个日本人,还惹了一身麻烦。”
“你不也一样,你比我还过分呢,反正我们违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所谓了,再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我只希望春官他们平安无事。”
“难说没事,进出宪兵队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陈墨染沉思不语,他想起日本鬼子发动侵华战争,杀了许多无辜的人,就痛恨他们,他们害死了他所有的亲人,逼他走上了杀手不归路,这次要是春官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小林雄一郎,为他们报仇。
“刚才还滔滔不绝,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不把春官他们救出来,我决不罢休。”
“看不出来,你还是一头漂亮的犟驴子,我能眼看着你自己一个人去送死吗,我们都度了蜜月了,怎么着也要和你一起,同甘共苦,来个新婚蜜月生死大绝战。”
陈默然瞥了他一眼:“听你这话,怎么这么肉麻,你胡说些什么呀,你的嘴还真油滑,你很善于甜言蜜语,你当杀手太可惜了。”
“我说的可是实话真心话,不当杀手,那你说我干什么,去唱戏还是当电影明星。”
“你当个皮条客最合适,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很容易引诱人上当受骗。”
“好哇,你就这么作践我,我当皮条客,你就是我的诱饵,用你给我挣大把大把的钞票。”
“不用我,你自己往门口一站,大把的钞票滚滚而来,男人女人都拜倒在你脚下。”
“好了,我说不过你,我认输了,你以前话不多,一出口就不饶人,如今,你恢复了真面目,再一次领教了你的伶牙俐齿的厉害。”
“对付你这种风流杀手,不能拙嘴笨腮,不能让你小看了我。”
梅傲蓝转头看一眼陈墨染,他张嘴,就露出一口白牙,很是迷人,看得他有些愣神了。以前墨染假扮麻脸婆,从来没发现他的牙像珍珠一样洁白光泽,从来也没有仔细瞅过靳冉一眼,他一向以貌取人,从没把麻脸婆靳冉放在眼里,自己的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差点让他失去了一个天地难寻的好男人。
来到钟氏公司门口,陈墨染让梅傲蓝坐在车上等着,他去公司见钟嘉逸,梅傲蓝不同意,万一陈墨染中了埋伏,可就有去无回了。
陈墨染说道:“你就呆在车上,你不认识钟嘉逸,他不会见你,我去很合适,万一我出事,总得有人救我吧。”
梅傲蓝不再争执,让陈墨染把勃朗宁准备好,紧盯着他进公司大门,他把左轮枪紧握在手中,只要公司有异常动静,他会毫不犹豫冲进去救人。
钟嘉逸把陈墨染让进小会客室,神情严肃的告诉他,他们抓了陈春官后,又跑去钟家公馆抓嘉伟,他只好撒谎说,不晓得嘉伟在外面有小公馆,也不晓得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更不晓得嘉伟跑去哪里了,日本人不死心,在公馆和公司派人监视盯梢,幸亏听了陈墨染的话,把嘉伟送走了,感谢他救了嘉伟。
陈墨染说:“春官他们被无辜抓进宪兵队,在那里他们九死一生,大哥你得想办法救他们。”
钟嘉逸叹气:“我虽然不喜欢陈春官,弄得油头粉面的,整天和嘉伟闹花边新闻,搞得我们钟家灰头土脸的,可他给嘉伟当司机两年多了,照顾的嘉伟还算不错,他是受嘉伟的连累被抓进去的,日本人心狠手毒,进了那里肯定活不成,我不能见死不救,我早已经托人说情打听,花了不少钱,日本人就是不买我的帐,不放人也不让我去探望,我一点办法也没有,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出多少钱我也愿意。”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来找你了。”
“日本人一直想找我们钟家的麻烦,我看他们想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目前看,我们钟家自身难保,就要大祸临头了,春官他们的事,我已经无能为力了。”
陈墨染失望也扫兴,论有钱有势打通关节,他无法跟钟家逸的本事比,钟嘉逸都没办法了,他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陈墨染告辞要走,钟嘉逸要留他吃了中午饭再走,陈墨染谢过他,匆匆离开了公司。
陈墨染回到车上,梅傲蓝说:“失望扫兴而归,没办法吧?”
“日本人不买钟大哥的帐,我也没办法了,要不找组织帮忙吧。”
“你不想活了,组织做事一向顾全大局,陈春官跟除奸会组织一点关系也没有,组织是不会派人出面,救他们这些无名小卒的,再说,一去找他们,你就暴露了,他们肯定会追究你的罪过,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找他们的结果就是,陈春官救不出来,你再搭上一条命。”
看着陈墨染发呆,梅傲蓝说:“已经过中午了,先去吃饭,吃完饭了,再想其他办法。”
“我一点胃口也没有,想起春官他们在宪兵队受罪,我心里就难受。”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我们凭着两把枪,冲进宪兵队,把小鬼子杀光,再把陈春官他们救出来吧。”
“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你快说。”
“小林雄一郎失去了弟弟,伤心泄恨抓了春官他们,我去跟他谈判交涉,告诉他实情,让他履行他弟弟的遗言,放过春官他们。”
“小鬼子可不是心慈善良的佛菩萨,你这样做太冒险了,回头人救不出来,你再把命送进去,你不是白冒险一场。”
“不试怎么知道,我想小林雄一郎一定很爱他的弟弟,他们父母死了,这种战争时期,他把生病的弟弟一直带在身边,就是为了好好照顾他,他不明白,正是因为他的畸形爱,给他弟弟带来了巨大痛苦,间接地害死了他弟弟,我把他弟弟临死前说的那些话,都告诉他,他不会执迷不悟,为了救春官他们,我只有冒险一搏。”
“你说的有道理,关键是小鬼子他不讲道理,他要是讲道理,就不会抓无辜的人替他弟弟偿命。”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冒险试一试,不救出春官他们,我死也不甘心。”
“你和陈春官才认识几天,就甘愿冒死救他们。”
“春官只有十九岁,是个单纯善良的大男孩,这件事他是无辜的,他不应该死在日本人手中,他那么年轻,好日子还没开始,我不能眼看着他惨死不管。”
“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不拦你,我和你一起去,我们是生死搭档,永远也不能分开。”
“你不能进去,你要守在外面给我望风,万一我出事,你要想法救我。”
“不行,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你想撇下我,我决不答应。”
“好吧,我们这就去宪兵队,不管死活,也要把春官他们救出来。”
“说干就干,我们去公馆,把另外那两支枪也拿上,人救不出来,我们就杀他个人仰马翻!”
两个人回家准备好了武器,带着决一死战的决心离开了公馆。

第 16 章

梅傲蓝和陈墨染把两支枪都藏在袜腰里,他们把车停在日本宪兵队门口。宪兵队与以往不同,大门紧闭,没有荷枪实弹的卫兵站岗。
陈墨染上去敲门,过一会儿里面才有人问话,陈墨染叽里咕噜和里面对话,听得梅傲蓝目瞪口呆。陈墨染和里面对完话后,门里半天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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