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逐暗魂————灵灵
灵灵  发于:2009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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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却只剩下我一个了。”眼廉降下,手中的雪梅在热度中逐渐融化,就象那曾经的人儿一般,消失在空气中——
“……”
左间明不知该说什么好,紫衣人显然在说着自己的话。

半响,紫衣人才再抬起眼,看着一脸疑惑盯着他瞧的左间明。
他微微一笑,道,“忘了先介绍,本王乃当今天朝的紫齐王——白悠。”
一听,左间明怔住了,紫齐王?!这个人连远在水天岛的他也听过他。
当今白圣王朝仁皇的皇叔——紫齐王白悠是先王的唯一皇子。当年,因为先王在位数十年无所出,所以认了同宗的一子侄为太子。但那个太子后因刺杀而早逝,留下两个皇子,大皇子白戎继承太子之位。
然而,在太子年十岁时,先帝居然老来得子,而且是一个能得护国圣兽——圣麒开眼的皇子。马上王位之争就笼罩着整个皇室,但时年幼的太子并无过错,使得有心废储的先帝也无从下手。
后在先帝崩逝前夕,先帝已布好局要杀太子了而改立这一皇子了,但时年八岁的白悠居然亲口说出不会继承王位,震惊整个朝野。
最后,当今仁皇白戊继位为帝,白悠封紫齐王。
虽然如此,但听说这个紫齐王还是控制了天朝的过半数实力,甚至有传言说他还拥有着强大的江湖势力,许多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这样的人为何要把他绑来呢?真想不透啊。

“不用担心,本王只是想你在王府里小住几日而已。”象是看出他的疑惑,紫齐王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说完,他再也不看左间明一眼,就顺着来时的路,穿越梅院而去——

真的只是住住而已吗?若是,又何必用强烈的手段?
左间明看着紫齐王的逐渐远去的背影苦笑,想不到,他离开一个牢笼却只是又进另一个啊。
堰京,白圣王朝的都城。
城里分内外城,外城是一般城民的居住地,而内城则是王孙公子的府第所在,而内城之中就是皇城所在了。
但紫齐王府却并非在内城之中,而是出乎常规的建在外城。也不象其他皇族的府第般守卫满布,王府只是在门外站了两个护卫。

真是松懈啊!
楼如风一边观察着对街上的紫齐王府,一边喝着香茗。
这里是刚好对着紫齐王府的一栋茶庄,楼如风正坐在二楼的一厢房中品茶。
那日在日阳教中,他把欧与样救醒后,就发现左间明不见了。在左间容的话语中,他就已隐隐发觉到左间明可能出事了,果然,水鹰传递来的信息说在山里都寻不着他的踪影。很显然的,有高人使法遮蔽了水鹰的眼而带走了左间明,是他大意了!
所以他把水鹰留在日阳教,自己当即下山。即使带走左间明的人隐藏了气息,他还是能追踪到的,况且那些人根本就没有掩饰……看来,这,会是一个局啊。

面前香茶热气蒸腾,茶香四逸,如风透过头上蒙面黑抖笠看着王府的大门。外面三三俩俩的守卫看似很容易就能进入王府,但实质内里防守严密,不然,以紫齐王树敌之多,又怎敢把王府建在外城之中?!
慢慢的,楼如风心里有了计量。

※ ※※※

左间明坐在窗前,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夜风夹杂着细细的雪花吹到脸上,让人冷得呼吸都显困难。
黑黑的院子里看来不象其他的院落人声处处,这里只有风中的树在动,一点人气都没有。但其实,这座院落是守卫深严,暗哨处处。
开头几天,左间明都在想尽办法逃走,但每次都被隐藏的守卫发现。后来,那些人不知做了什么,他居然在梅院中找不到出路。想找人问,却发现找不到一个人,连饮食都是悄悄放下。他如同被孤立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般,独自生活。
哎!说不好这里连只鸟都飞不出去啊。左间明想着,不知姐姐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本来就去日阳教作人质的,他不见了,不追究水天宫就好了,估计也不会来找他。想来想去,现在有能力又或是可能来救他的就只剩下楼如风了。哎,自己失踪之前还和他吵了一架,不,正确来说只是他一个人在吵,如风根本就不听他的。
哎,左间明一再的叹气。

※ ※※

漆黑的夜虽然可以隐藏踪迹,但铺满一地的白霜却也使人无所遁形。
一道黑影快速的掠过夜空,快得让人捕捉不了,也快得居然连雪地也映不出脚印。
黑影停在紫齐王府外的一棵高树上,从头到脚都包在黑衣里,连面上也围了一条黑纱,只露出的两眼中精光闪耀,束在身后的乌亮发丝在寒风中飘逸。

王府里灯火通明,处处护卫把守和巡逻,还有许多看不到的暗哨,要硬闯当真是难以登天。而在一片的光亮中有一处院落却是没有灯光,只有微弱的烛火若隐若现,在周围的亮中更为突出。
是那里了!
黑影身形微微一动,就从树上消失无踪。
※※※※
房里的烛火在风中一摇一曳的,左间明在窗前吹着冷风,脸都冻红了,手脚也有点发麻。
哎,在这里比在日阳教还惨,最起码那里有姐姐和如风陪他说说话,这里却是没有一个人会和他交谈,连送饭的仆从都是不露面。哎,他就怎么这么倒霉啊。再这样下去,他快要疯了。

就在他自怨自哀的时候,身后摇晃的烛火好象定了许多。他突有警觉,猛一回头。
只见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的站在房中,全身的黑,连脸也隐藏在黑纱下,只露了一双闪亮的眼眸盯着他瞧。
左间明马上从一脸的戒备转为惊喜。他一下子从椅上站起,扑入那人的怀里。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啊。”恍如见到至亲,左间明紧紧的抓住来人,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滑下,一股脑的诉说着连日来的害怕。
黑衣人也紧紧的抱住他,用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用怕,我来了。”
说到底,他,始终还是一个孩子啊。虽然长在天下第一宫,但他被保护得很好,没有什么江湖游历,本来到日阳教已是日日绷紧神经地过日子,现在又无缘无故的被带到更陌生的地方,还一个人被幽禁于此,难免会整日的心惊胆颤的。
想到如此,黑衣人低头看着左间明的眼中流露出难掩的柔情。
哭了一阵,左间明的情绪略略回复,他把深埋进身前胸膛的脸抬起,看到黑衣人闪烁着凝视他的目光,本已红红的脸蛋刷的一声更红了,他一下子推开抱着自己身子。
“那个……我只是……只是……”他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自己冒失的举动,却发现脸上还挂着泪珠,忙举起衣袖一番的用力乱擦。
看着他越察越红的脸,黑衣人忙伸出手抓住那只还想再自虐的手,“好了,好了,再擦下去,皮都要破啦。”
“我不是……只是……那个……我……”越想说清楚就越不知该如何表达。
“我知道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下怎样出去了?”黑衣人也不为难他,开口转移话题。
左间明一个劲的点头,“对,对,没错。”

黑衣人拉起他的手,发现冻得冷冰冰的,没来由的出现了一丝心痛,“怎么不穿衣服就在吹风?!”
伸手把他再次拉入怀里,用温热的身子帮他取着暖。再扭头看看,见床上扔了一件毛裘。手一伸,毛裘就自动飞入手中,黑衣人把毛裘披在左间明身上。
“别着凉了。”
被拉入怀的左间明一脸尴尬,想推开,但,从那身体传过来的热气使他舍不得离开,本来被寒风吹冷的心也跟着暖起来了。
他把整个人窝在黑衣人的怀里,吸取着阵阵暖意,点点头。
“嗯。”
微微的烛火照着俩人相拥的身形,竟是如此的和谐。
未知的情素在彼此的接触中悄悄萌生……

※ ※※

“如风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出去?”将脸贴着温暖的胸膛,左间明轻轻的开口问道。
“这里的守卫比我想象的要深严得多。”一想起这王府的暗哨遍布,楼如风的剑眉马上就皱起来了,若是只有他一个当然不成问题,但,现在多了左间明就难说了,况且这显然是针对他而设的局。
“那怎么办?”一想到还要在这里住下去,左间明就有点怕,虽然他们没有虐待过他,甚至是服侍周到,但,那种什么也没有的空虚感却能把人逼疯。
感到抓住胸前衣襟的手紧张的握住,如风把怀中的人儿更加的抱紧。看来这次真的要硬闯了。
想了一阵,楼如风下定决心,对着左间明说道。“间明,我们现在就走,但你要紧紧地跟着我。知道吗?”
“嗯,我一定会紧跟着你的。”左间明望着如风的眼里充满了信任。
如风伸手帮他把毛裘的带子系紧,凝视着他的眸子闪烁着异彩。
片刻,如风走到烛台边,拿起已燃了一半的蜡烛,望着跳动的火焰,他笑了。
从府中的布局可知这紫齐王是针对他而摆的阵,但,若想凭那远古的阵式还有那些护卫就困住他?也未免把他想得太低了吧。
如风走回左间明身边,拉起他的手,深深得凝视着他。
“那,我们走了。”
“好!”左间明用力的点点头。
12 闯关·受伤

紫齐王府内火光冲天,府里乱成一团。救火的救火,奔走的奔走。王府中那一大片的梅院居然在寒冬中燃起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大火,这显然不是自然的天灾,是有人刻意纵火。众多的护卫家将都守在了紫齐王的身边,怕有人会趁乱行刺。
依然是一身紫衣打扮的紫齐王白悠看着眼前的一片火光,面无表情的脸绷得更紧,眼里烧着奋恨的光芒。
可恶,那个人居然是出乎他意料的强横,这片梅院是他按照困仙阵的样式建造的,本来就是为了对付他而设的。现在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破了,还在不惊动任何的守卫的情况下把人带走了。
“不用管那火了,马上点烟火通知各哨站,给本王截住他们。”紫齐王狠狠的说道。
正在救火的众人听到王爷的命令都是一怔,这火如此猛烈,势有烧掉整个王府的势头,若是不救火的话,王府可说是毁尽了。
“还不快去?!”紫齐王对众人的发愣很不满,大声的喝到。
众人一惊,马上醒觉眼前的王爷是那个以残酷出名的紫齐王。马上,救火的人把手上木桶一扔,跑了出去。府里的人再次乱起来,很快的,天空上就暴开了一朵朵耀眼的烟火——
“备马!本王要亲自去追。”
“是!”
哼!幸好本王早料到你没这么好对付的了,早就在这外城之内布下重兵,而且在左间明的日常饮食中加了千里香。这香无色无味,寻常是发现不了,只有西域的魈狸才能嗅出,看你们能走到哪。
紫齐王眯起的眼里映着熊熊火光,就不知是眼前的火还是他心中的火……

※ ※※※

楼如风带着左间明在城内的暗巷里快速的奔走。一黑一白的身影在黑夜中配对,轻盈的脚步在宁静中带起了淡淡的回响,惊碎了沉睡的夜。
俩人的手紧紧相握,从如风手心传来了强大的信心,使得在逃亡的左间明一阵心安。
刚刚在紫齐王府中,楼如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使得满是雪霜的梅院大火冲天,他们则趁乱逃出王府,楼如风带着他,不但避过了守卫,居然连暗哨也没有惊动。

一阵的急奔,夜风把属于冬天的寒冷吹在身上,冰冷刺骨。
突然,楼如风从吹过左间明身上而飘来的风中嗅到一股极淡极淡的异香。
他猛的刹住脚步。
“怎么啦?”左间明见如风突然停下来睁大眼盯着自己猛瞧,莫名其妙的问道。“我怎么了吗?”
如风把头揍到他的勃子处,用鼻子深吸一口。
“你……你干什么?”左间明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僵直了身子。
一会之后,如风把头移开。
“你被下了追踪的香气。”
“啊?”他马上举起手一阵猛嗅,“怎么我都闻不到啊。”
“难怪,我一直觉得追兵越来越近了。”如风略有所思。
“啊?那怎么办?”一听追兵临近,左间明就心慌不已。
“这香气风吹不散,若非我刚刚凝神之时正好有风飘过,连我也发现不了。”如风眯起双眼。
“难道就没有办法消除吗?不然我们走到哪都会被追踪到的。”左间明心里忙乱,难怪在王府的日子里那些人没对他做什么,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要消除它,只能用水。只有在水中,我就可以把香气吸出来。”这种香气好象也是针对他而造的,若是平常,他马上就可以把气吸出来了。但这种香气却不能,应该加入了非寻常的草药而制。如风想着,眯起的眸子中有着深沉。
现在只能找水源了,而在这堰京外城只有城南五里外有一大河。恐怕那人早就想好了,那里应该布满陷阱就等他们自投罗网。但,若不除去香气,无论去到哪里都会被追踪到,还能有什么区别?明知山有虎,却不得不往山中行。
那个人啊,真不愧为人间的王者,机关算尽啊。

※ ※※※

一队人马在清静的街道上奔驰而过,踏碎了人们的美梦。
带头的是一匹高大雄壮的宝马,马上的正是可号令天下的当今紫齐王。而在他的肩上伏着一只只有手掌般大,似狐非狐,似狸非狸的异国动物。
紫齐王身后是一批他摩下的家将,个个精神抖擞,训练有素。
在魈狸的指领下,他们向着城南五里的怀河驰去。
眼前已经可以看到怀河的粼光了,清冷的寒月映在飘着垲垲的霜雪的河面上,是如此的宁静,又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做出无声的抗议。
一路赶来,相对于左间明的喜悦,楼如风可是越来越绷紧了脸颊,因为他感觉到附近有大量的气息吐纳。

“到啦。”看着前面的大河,左间明感到光明就在眼前了。
“我们快下去吧。”他不由分说就拉着如风想往下跳,也不管河水是何等的冰冷,只一心想要尽快把身上的异香洗掉。
“小心!”灵光一动,楼如风一个使劲就猛地把他往回拉。
刹时间,本来平静的河面击起千层水花,夹带着块块霜冰向他们击散过来。一张挂满倒钩的大网从水底被拉起,直立着张在河畔。
左间明刹白了脸,若刚才楼如风没有拉住他的话,他现在估计就已经挂在网上了。

随着这张网的出现,漆黑的夜马上被火把照亮,晃如白日。
不但在他们的来路上出现许多官兵,连怀河之上都开来了数艘楼船,把楼如风和左间明团团围住。
“如风大哥!”左间明何曾见过如此阵势?他紧紧缩在楼如风的身后,寻求着保护,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好象也会武功的事实。
楼如风则把他护在背后,左手与他的紧紧相握,无声的安慰。

“果然,你为了他牺牲不少啊。明知是陷阱还要来。”身前百步外围满了手执兵刃的高手,当中一人身穿紫衣缓步行出。
那人紫衣,紫金冠,玉面俊颜,身披紫狐裘。肩上伏了一只小巧的魈狸,手中更拿着一把三尺长剑,未出鞘已灵气逼人。
“初次见面,本王乃当朝紫齐王。”
紫齐王走到离他们十丈外停下。眼中精光毕露,紧紧地盯着楼如风。
楼如风镇静地与他对看,挑了挑眉。
“王爷当真是算无遗漏啊。”
“阁下到本王王府一游,怎可不知会主人一声就离去。不怕有失礼数吗?”
“在下对王爷请人的手法不是很赞同,因而并没告知王爷,他日在下定当登门拜访。”楼如风的面容隐于黑纱下,一步不让地与紫齐王对话。
“呵呵,你走了,还会再来吗?你我都很清楚吧。”对他的说词,紫齐王可说是讽刺至极。
“哦?王爷可是做了什么使得在下避而不见啊?”楼如风与紫齐王对视的眸子中显出嘲笑。
“……”
出奇的,对于他的嘲讽,紫齐王居然不怒,也不出言反驳,只是冷硬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让人难以捕捉的悲伤。

在场不下数百人,却静得只闻火把在风中的嚯嚯声。所有人都看着紫齐王,楼如风和左间明是紧密的注视着他,更是在寻找空隙突出从围。而其他的人则是在等,等紫齐王的一声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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