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逐暗魂————灵灵
灵灵  发于:2009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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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经过泪水冲洗变得更为晶莹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清明染上了迷情。
“嗯。”他应到,把唇瓣再一次的奉上……

冬天的寒风呼呼吹着,夹带着雪花在山洞外飘逸。
被石块挡住的洞口透出隐隐的火光,偶尔泄进的风,吹不散一室的浓浓情意——

※ ※※※

楼如风和左间明在山洞里养伤,饿了摘林中野果,渴了喝江河之水,冷了就相依偎在一起取暖,过得还算是瑟意闲悠。

这日,楼如风出了山洞到林中闲步。此处树木虽沾满白白的雪霜却仍显翠绿,看了让人心旷神怡。
数日未出来走动,楼如风缓缓的跺着步。他的面色仍嫌苍白了些,但已有了点血色。
“风!”后面传来了叫唤。
楼如风一回头,就看到左间明手捧着那件毛裘快步走来。
他走到身前,手一扬,把毛裘披在如风的身上,“别着凉了,你伤还没好啊。”
如风举起手覆在那双忙碌的手上,笑容不自觉又出现在嘴边,银光闪动,眸中柔情似水。自那晚起左间明就不再叫他如风大哥了,而是直呼他的单字。
“我知道了。”虽然他不感到冷,但左间明的心意还是令他十分高兴。他把手搭上他的肩,“来,陪我走走。”
左间明温顺的由着楼如风搭着慢慢的向前走。身子紧紧地挨着他,可能是那晚的缘故,他现在已经习惯了有如风的体温伴随,这样他才感安心。

天上长空浮云,山林秀丽峰峦,垲垲积雪仿佛是浮在云端。
俩人漫步于这碧天轻云,绿树银霜当中,当真心致灵静,愉悦非常。
左间明很喜欢这种感觉,没有世间的烦幽。他真的希望能永远和楼如风在这里相处下去。但,他知道是不可能的。在他们俩人之间还存在着许多问题,许多沟壑。在他们之间有左间容,有日阳教,有水天宫,可能还有那个紫齐王。再来,楼如风自己也还有着许多秘密。这些他都不敢问,怕问了,如今的一切就会消失无踪……
14 真相

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
楼如风和左间明在伏虎山群的一处洞中度过了将近一个月的光景。
楼如风被青锋剑所砍伤的划口已是大致上愈合了,而胸前的箭伤由于箭头上涂有腐水,虽后来长浸于河水中清洗,但伤害已造成,所以恢复较慢。即使如此,楼如风的面色连左间明都看得出他在复原了。

“明。”楼如风叫住了左间明正要出洞去取水的身形。
“什么?”左间明放下手中的叶片,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坐过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左间明走到如风身旁,习惯性的挨着他坐下,更把头枕在他的肩头上,看着眼前飘动的银丝。楼如风的发色和眼色一直都没有回复到黑色。
“明,我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要出去了。”感到怀里的身子明显的一颤,他伸过手握住那只有点冰凉的手。
“我认为你应该要知道事实的真相。”
“……你说。” 要来的始终要来。
“你知道堰京的左家吗?”
“知道,那个圣巫之家,听说是受到圣兽保护的家族。风,虽然我也姓左,但和他们没有关系的。”
“不!你和他们绝对有关,你和间容就是左家这一代的唯一血脉。”楼如风摇头说出秘密。
“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左间明一下子坐直身子。
“你和间容是在十五年前到水天宫的吧。那时你应该还很小,不记得不奇怪。我想间容是知道的。”想到他离开日阳教时左间容的魔相,楼如风的心就不由沉下。
“姐姐……她从没有和我说过啊!”咋一听闻自己原来还有亲人,而且还是望族,左间明可说是呆住了。
“可能她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吧。”
“为什么?”左间明不解,为什么姐姐连他们的身世都不和他说。
“因为……身为左家的人本身就是一个不幸!”银眸下一片的深黝。

“……不幸?为什么这样说?”
楼如风凝视着左间明,惊慌失措的心已从那双睁大的眼中毫无掩饰地表露出来。他伸过手,把那个身子揽进怀里给予无言的力量,让他能继续接受背后的真相。
“一千年前,大地中还是一片混乱,人神妖魔共存于世。”左间明只能静静的依偎在楼如风温暖的怀里听着不可思议的事。
“那时世间没有一个既定的规则,每一族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生存着。”楼如风的眼廉中闪着幽幽的银光,轻声地述说着远古的故事。
“后来,在人族中出现一个人,他找到当时光之一族的将领同意联盟,助他统一这个大地。”
“他成功了?”
“是的,他成功了。光族助他扫荡天下,最后还出面与暗黑圣族魔族签订天地和平的天地契约。他就是白圣王朝的圣祖——白悠燃。”
“我以为这是古书上夸大的说法,原来真的有什么圣族啊,魔族的啊?”的确,经过千年的时间洗礼,事实早已被染上了传奇的色彩,后世人又哪里分得出孰真孰假?
楼如风笑笑, “然而,契约中列明,在人世间有一家族每代会诞生一对双生子,为圣魔双子。圣子献于魔族,魔子存于光族,为保契约的履行而作为人质。”
“……那个就是左家?”
“是。”
“我和姐姐就是那个圣魔双子?”
“是的。”
“……”
“那你呢?你在这当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我是光族的第三十一代暗玄将。” 银眸定定地回望那双带有黯然的黑眼,没有丝毫的逃避。
“果然……你接近我们是有目的的。”左间明把头扭开,移开视线。手握紧了,心也开始刺痛了,虽然早猜到,但说穿了,他还是觉得难受。
一只有力的手马上扳过他的脑袋,湿热柔软的唇印了上来,灵巧的舌头突破他的唇瓣钻了过去,与他的纠缠在一起,不离不弃。
唇分,彼此的呼吸吐在了对方的面上。
“我一族从不做违心之事。我承认当初是有刻意之心,但即使你是圣魔双子还不能让我刃青峰剑,档腐水之箭。”
“……当真吗?”提到这个,眼里又有了湿意了。他该相信吗?太多的事了,他还不能接受。
“我没有必要骗你!” 银色的眼里满满的是认真,是真诚,没有欺骗,也无须说假,在光族中不需要虚情假意。手指轻拭着那又再一次滑下眼廉的泪水,唇又一次爱怜地印上……他会让他相信他的心的,光族战士一生只会动一次情,永世不逾。
轻吻那些咸咸的泪珠,安慰那颗浮动不定的心——

——
半响,待左间明稍作平复后,楼如风继续未完的故事。“十年前,我在昆仑山上遇到父亲大人,才跟他一起到日阳教的。”
“……那你以前是住在哪里的?昆仑山吗?”
“是的。其实很久以前那里是一道「门」。是一道通往外世的「门」。不过早已关闭了。”
“为什么?”
“也是因为白悠燃。他当年背弃了我族的玄将,令他魂散。所以那一代的蓝帅下令关闭「门」。这也是为什么圣兽只剩下皇宫中那一只的缘故。”
“……白悠燃……也就是紫齐王白悠吗?”左间明皱着眉,想着。
“没错!他就是当年的白悠燃。”
“那他不就是有一千岁了?!”左间明惊叫道,但回头一想,“不对啊,紫齐王可是真的从小长大的啊,这是谁都知道的啊。”
“也没错,他是白悠燃也是当今的紫齐王白悠。他的灵魂被刻上了印记,每一世的记忆都不会随轮回而消失。”
“……这……真难以置信啊。”
“的确。”
拘起一把银丝把玩着,柔软的质感与流动的灵光都在述说着它的真实。“若不是看到这些,我真的以为你在说神话啊。”
楼如风宠溺的亲了下他的额头,“还有一件事,你要知道的,就是……”接着,就把在日阳教中的事说了一遍,不过瞒住了左间容的异变。
“你是说,有阴影?!”听到欧与样也发生了事故,左间明又皱起眉,“对了,我忘了和你说,那天就是左护法把我打昏的。”
“我知道,我透过他的心看到了当时的情形。不过他是被人利用了。”
“谁?”
“列度。应该说是使法遮蔽水鹰的眼的人,他利用了列度,又用列度去操纵样叔。最后还对他痛下杀手。若非我在,样叔恐怕到了黄泉路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回想此事,时间上很巧合。左间明一被绑走,样叔就出事了。其实他们大可不用下杀手的,欧与样根本就不会记得做过了什么的。况且他们既然懂得事先遮着水鹰的眼来使他失去感触,也应该知道有他在,是不会让欧与样就这样死的。难道,那只是用来拌住他而已?好让带走明的人能有足够时间到达紫齐王府?但,他还是会追来的啊,凭紫齐王是不能阻挡他的啊,或许说,他们真正的目的并非是左间明,而是——
想到如此,楼如风眯起银眸,冷烈之色溢满。可能连紫齐王也被利用了!
“你想到什么了?!”被身边人突然散发的冷冷杀意吓了一跳,左间明惊疑地看着楼如风。
“我在想——日阳教可能出事了。”
“啊?怎会?有谁能在短时间内动摇日阳教呢?”
“时间太过巧合了,不会错的。其实从和你们见面至今,我已发现在这世间有股连我也看不到的势力存在,跟着就发生了很多事。或许,日阳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我?对了,刚刚你说我和姐姐是那个什么圣魔双子,但,我们根本就不是双生子啊!”
“就是这样才更奇怪。双子的出身早已在天地契约中定落,除了签约者谁也不能改变的。等等,签约者……难道!”楼如风猛然的醒觉,他睁大银光闪闪的眸子盯着左间明。
“难道什么?这次又怎么了吗?”被看得有点发毛,左间明喃喃说道。
“……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在操纵这一切了……”

※ ※※

日阳山·日阳教
位处南方的日阳山可说是一年四季如春,荫绿一片,即使是在寒冬之时也只是风冷雨寒,最厉害也不过飘点小雪花。
但不知为何,今年的天气特别的反常,一连几天在极南之地的日阳山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而且一下就是多日,一点停止的意思都没有。

楼天行披了一件大披风,缓缓的穿过庭院来到风鹰阁。他登上楼阁推门走进房中。
房中摆设简朴,一个屛风隔开了内外室,内室中只是一床一柜,外室也不过多了一套桌椅和一个书柜。墙上挂的也不是什么锦绣美玉,而是出于房中主人手笔的字画。画中有山清水秀,字中有龙腾虎跃,都在显示着笔者的不凡。
楼天行走近一幅画,伸出手轻轻的在其上摸索着。他从不知道楼如风心里想的是什么,在经过致痛的失去后,他对楼如风是一惯的纵容,无论他要什么,他都会尽力满足他的。然而,如风却从不要求什么,就连身为日阳教的少主,也从不要求过问教中事务。
看着画里静中欲动,粗中有细,显心致灵静中又带磅礴。楼天行眼中隐露茫然。可能因为并非真正的父子吧,他和楼如风之间有真情却缺少亲近,楼如风对他是很孝顺,但也可说是恭敬。这一直是隔在他们之间的一道沟壑。有时,他会想,若如风是他的亲骨肉,是不是就会想其他人的孩子一样向父亲散娇,或是任性的要求一些无理的事?
欧与样和林起非到现在还在为当年他不问如风出身就收为义子的事谨谨于怀,一开始他是认为无论如风是谁,他都愿意接纳他,现在则是不敢问,怕一开口,就会连这个儿子都失去了……
想到这次楼如风把欧与样从鬼门关上拉回来,楼天行叹了口气。没错,他是很高兴欧与样能救回,但,他也知道。当时欧与样应该是已经死了的。能在那种情况下把人救回来,更是在瞬间把已碎的经脉内腑补全,任谁也知道,那已不是人力的范围了!
他有预感,可能就快要知道楼如风是谁了吧,知道一些他十年前该问而未问,如今却是不敢问的东西……他还会认他这个父亲吗?楼天行眼中流露出哀伤……

大雪还在肆无忌惮地从天上落下,仿佛要覆盖一切般。
一阵细细的踏着雪而来的脚步声响起。一会儿,一人带着一股幽香出现在房前。
“啊!楼教主。”左间容手中捧着一个香炉,向背对着她的楼天行福了福。
慢慢的转过身来,楼天行的神情回复到一惯的冷然。
“你怎会来这里?”
“我见下了几天的雪了,怕如风大哥房中空湿,特拿了个香炉来熏熏。”
“不必了。风儿的住处自会有人打理的。”楼天行边说边向着门口走去。楼如风喜欢清静,所以这里也没有太多的仆从,楼天行也不想多余的人来打扰房里的净朴。
“是。”左间容再对他福一福,让开身子。半敛的眼廉下闪烁着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光芒。

就在楼天行与左间容侧肩而过的时候,从香炉中飘过来的郁香使人心神一阵摇荡。
怎么回事?!楼天行甩甩头,想把突来的昏阙甩掉,迎面吹来的强劲冬风居然吹不散那股炉香,并且越发的浓烈了。楼天行伸手伏在门把上,试图站稳。
“教主,请小心啊。”左间容空出一手扶住了楼天行摇摇欲坠的高大身形。艳红的樱唇上翘,笑得抚媚而得逞。
“你——”楼天行则头看向左间容,这香中有问题。然而眼前一片模糊,一切摇摇变幻,在身前的人已不再是左间容了,而是他一直都埋在心底的人儿。
柔儿,是你吗?十五年来,他夜夜思念的人儿啊。
伸手把人猛的搂进怀里,楼天行象是找到了至宝。香炉砰然坠地,一炉的香料散满一地,香气更加的浓郁了。
“柔儿,我好想你啊,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楼天行一脸的惊喜,他一把抱起怀里的人儿,大步向着内室走去,若大的披风从他肩上松落……
房门被风轻声关上,大雪还在纷纷扬扬,房内却是遮不住的春色满溢——
只是房外蔓延的一团黑气却让人心惊,仿佛在预兆着黑暗的到来……
15 皇城惊变
堰京——凤凰阁
凤凰阁是被誉为天下第一楼的酒家,在京城繁荣之地更是建得富丽堂皇,精美绝仑。
凤凰阁的厅堂中坐满京城大族的公子哥儿,个个华贵服饰,腰佩翠玉,出手阔气。一围又一围的雅座,美味佳肴,酒香浓郁,一边品尝,一边倾谈近日的大事。
“柳兄,你舅舅是在宫中办差的,近来有什么新消息的啊?”在二楼靠窗处的一席雅座中,一名华服公子轻声问着旁边的一位蓝衣公子。
“呀,张兄啊,你怎么问起在下了?舅舅他从不和在下谈公事的啊。”
“别装了,柳兄。现在各大家中谁不知道啊?紫齐王这一个月来调动大军频频动作,是不是——要逼宫啊?”说到后面,华服公子更把本就不高的音量压得更低了。
“张兄,你不要乱讲啊!这可是要杀头的事呢。”
“柳兄啊,咱们两家都十几年的交情了,你就告诉在下吧。现在各大家族人人自危,家父也是在考虑是否要暂离京城呢。”
“哎,见是你在下才说的啊。张兄,你知道吗?皇上已经有将近十天称病了啊。现在都是紫齐王在把持着呢!”蓝衣公子把头揍过去偷偷摸摸地说道。
“真的?!难道他真的要……”华服公子惊呼。
与皇宫相隔不到一条街上立着一栋威严雄伟的建筑——神勇王府。
神勇王白令,依旧的金冠红绫,锦黄服饰。他满面愁容地负着手在正厅中来来回回的跺着步。
烛火通明的厅堂中只有他一个人,更显孤寂和烦幽。
哎,现在要怎么办呢?本来还想助皇兄一臂之力的,现在却连自己都自身难保,应该怎么办呢?

“——白兄——”一道悠长低沉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白兄——是如风——把烛火灭了——”是楼如风用传音之术。
白令一个醒神,马上走到烛灯旁把火吹灭,顿时,偌大的厅堂之上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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