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友————梓寻
梓寻  发于:2009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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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喘吁吁追了两步,将他拦腰截住,肌肤触手微凉,滑腻柔韧,他便把头凑过来,胡乱亲吻,不小心亲到脸上药水,又连声哀叫:“好苦好苦!”

回至旅店,他又强我脱衣看伤,一手在身上滑来滑去,啧啧道:“你该锻炼身体!”

我诧异道:“如健美先生,身上块垒无数!”

聂雨点头:“正是正是,你看那些浴血英雄,哪个不是铁胆硬汉,你这么不中用,一顿鞭子几乎爬不起来。”

我不由笑道:“我以为人生贵在躲避挨打,而不是忍受。”

聂雨摇头:“总有非挨不可的,身体强健,才能次次挺过,空有锦绣心肠,一击即碎,有什么用处!”

我倒不由肃然起敬,赞他少年老成,他便愈发得意起来,指着自己大腿内侧一道伤痕笑道:“我当过一段混混,和几个同伴,看到鸭店,决定空手套白狼,哪知道我倒霉,抽签抽到去招架那胖子,害我全身只有一条内裤,从四楼爬下,又翻过铁栅栏,被钢筋从这里穿过,幸好身体壮,不然就血干死掉,像被吸血鬼咬过一样。”


我一怔,未料他还有这般经历,他则笑容满面,仿佛描述旁人故事,又点上一支烟,装模作样地叹气:“唉,往事不堪回首!”娴熟地吞吐一口,按灭在烟灰缸里,笑道:“我尚有志出唱片,所以誓戒烟酒!”


我一时无从开口,他便张牙舞爪地压上来,积极欢情,四处点火,眉眼之间,自有倜傥风情,我忍不住笑,同他上演——罗马城,夜未眠。

      前两天看见有大人在鲜网推荐梓寻专栏,多谢大人,鞠躬,现在才致谢,但愿不晚。

凌晨四点,竟有人打电话来,聂雨翻身熟睡,我便接听,暗骂是谁这般不解他人床第春情。

竟是荣四,我连忙振作精神,听他低声问询:“你身体如何?”

我便答道:“尚可揽月摘星。”

荣四慨然一笑,道:“不错,经此事故,你我间距,有如天地。”又听他喟叹一声,道:“我竟情愿不姓荣。”一个兄弟,一个弟兄,俱是手足骨肉,其他的事由倒也罢了,为个外人,怎好处置。


我无从劝解,只好沈默。

荣四言语更轻,有些模糊:“历数下来,你全部伤痛,皆因我一人,我还有什麽颜面对你妄言。”轻轻一声,他已挂断。

我抛下电话,聂雨睡得滋润无比,毫无忧虑,我羡慕之余,也学他倒头大睡,皇天不应。

再度睁开眼时,已近中午,聂雨早已起床,出来进去折腾,见我醒来,方道:“上午九时,导演打来电话,说新花旦到位,要我回去拍戏。”脸上十分歉疚。

他走过来坐到床侧,低声道:“要不然我去推辞……,秦先生。”

可我知他并不愿意,便笑道:“你去吧,我陪你回去。”

他连忙拒绝:“不必,香港是你的战场,这才是休闲胜地,可惜我不能继续观光。”

我不由笑道:“香港也是你的战场,愿你成功!”

打电话订票,下午三时,犹能从容吃过午餐,聂雨有些寡言,他在进入状态,披起一身盔甲,利刺渐展,我盼他盔甲外面,先遮一层羊皮。

送至机场,他步履轻快,挥手作别,连吻都是匆忙的,可见他的确热爱此事业。

我离开机场,独去勃鲁格泽美术馆,这里有几副名画可看,出来时,时候尚早,沿街漫行,竟然下起雨,细密绵长。

抬眼望见一画廊,索性踏进去避雨,沿墙一一看过,一幅油画张在角落里,云朵舒卷成一人侧面轮廓,下面是绿地河流,十分常见的欧洲画风,我只觉那侧面十分熟悉,忍不住开口问价。


服务小姐轻声致歉:“店主嘱咐,那幅是非卖品。”

我便笑道:“能不能请店主出来,我当面协商。”

小姐离去片刻,我细细回想,这究竟是谁侧影,可买下相赠,告诉他购於罗马,何等传奇。

一人声於身後响起:“忆南!”

我惊而转身,对方亦是满面惊容,慢慢镇定下来,向我伸出手,薄削如玉。

他是唯一的受害者,只因同我一夜欢情,我同他父亲间的斗争,他历历在心。

当日我在柳江南处休养,意气岂能平,终於寻了个他父亲的破绽,毫不犹豫动手,如此大厦,顷刻土崩瓦解,那老头子当即中风,生命被抢救回来,半侧身体失灵。


他与权门小姐亦未有成就姻缘,孤身远走,不知所踪。

我握住他的手,他亦轻笑:“忆南!”

我竟然百感交集,开口道:“苏青虞!”

他便微笑,道:“你看中这幅画?”使服务小姐去摘,小姐十分惊异,道:“这画已悬挂五年。”

我连忙制止,他却开口:“本来是要赠你的。”才发觉那侧影是我。

我更加愕然,或是羞悔更多,他拉我至一角沙发坐下,为我斟出茶来,普通的中国绿茶,却是意大利水泽。

我呐呐不能语,他却微笑道:“叙旧不如言新。”

我不由点头,轻声问道:“你好吗?”

苏青虞学我点头,继而笑道:“我很好。”他看看四壁墙,道:“开了一家画廊,声名不错,衣食无忧。”

我感慨万千,认识他时,亦不是浮夸子弟,干干净净,面目清澄,更使我负罪良多。

他突然开口:“为何流泪,忆南。”

我尚不自知,胡乱抹下面孔,沾手清湿,勉强笑道:“见了你,方觉自身污浊,苦不堪言。”

苏青虞摇头,道:“经历比离开更需勇气。”他面庞柔和,光明磊落,童真无邪,没有一种仇恨能够玷污。

我不知他如何度尽那段离难,情人画皮,山河破碎。

苏青虞微微笑起来,道:“你比我更不适合悲伤,尽管姿态诱人。”

我也随他笑起来,在他面前,我有何资格言悲苦。

油画已取下卷起,挂了五年,纤尘未染,可惜画中人物,已如槁木。

服务小姐走过来,轻声道:“威廉,褒丽他们打来电话,请您去参加舞会。”

苏青虞向我笑道:“附近大学的学生,偶尔相识。”

我自觉扰人生活,连忙起身告辞,并再次拒绝那幅画。

苏青虞执意相送,道:“确是为你所画。”

我无力推辞,只好半挟半抱起那幅画,自知形象滑稽,因为苏青虞唇间止不住的笑,他的笑单纯到藏不住任何理由。抬头望天,阳光洒照下来,阴云无迹。

坐在出租车里,我犹自迷惑,若不是身边这幅画,怀疑只是自己做梦,商场恶战,豪门情怨,在这下午是走近了,还是远去了。

回到旅店,异常劳累,又睡不著,只好吸烟解乏,照过镜子,伤口痊愈状况惊人,没想到我还有这麽好的生命力。

终於熬不住累,一头睡过去,突然电话响起,竟是柳江南。

我睡意正浓,只好敷衍:“拜托你算算时差!”

他声音异常低沈,道:“给我滚回来!”

我立刻头疼万分,埋怨傅篱竟不能瞒天过海,可已然东窗事发,只好回国。

抵达香港,是第二天傍晚,一出机场,便看见柳江南那辆鲜红无比的跑车,我自动坐进後座,他也不开口,但只阴沈著脸。  

我连忙赔笑,道:“江南,生意可好?”

柳江南冷笑道:“当然好,荣四公子大开方便之门,态度恭迎,我简直受宠若惊,你这鞭子挨得真值!”

他也说值,我只好苦笑,无言反击。

行至柳宅,下车进门,我才发现他一只手蒙著纱布,低声问道:“怎麽受伤?”

柳江南仍是冷笑,差点儿把我推搡到地上。

我默然无语,看他在客厅里团团转,随手摔来,一地光怪陆离的碎片。

他乒乒乓乓砸个热闹,若是他的女友或妻子,还可冲过去,大喝一声:“你砸它们,不如砸我!”

我只看他发作,等他怒火暂消。

终於他坐下来,双手掩面,半晌才道:“秦欢,你还当我是朋友?是我平日托大,以为是你挚友,到头来,也不过如此。言有所隐,意有所藏,干脆……算了吧!”竟心灰到如此地步。


我一惊,念头转了数百个,只道:“若因误会算了,你觉得好麽?”我探身拉下他的伤手,慢慢道:“你能听别人言语,姑且也听我解释。荣四对我的用心,你知道,可他还有雄心壮志,不可小觑,我们正经商人,不应也不必与他为敌。”


柳江南冷哼一声,道:“是是,荣四本虎狼,对你一见锺情,柔情似水,反被你施美人计苦肉计,可怜卿卿!”他长吐一口气,仰望天花板上吊灯,这少年意气兴许要伴他一辈子。


我道:“正巧那日被荣六捉到,反正也挨了打,我们态度大方,荣四岂不更是愧疚,这法子虽不堪,应该有用。”那日接到荣四电话,便知一生无忧。

柳江南注视我片刻,方道:“我还以为你雄心勃勃,伺机以待,力斩荣四马下。”他突然讶然,道:“你向来手段温和,对人网开一面,因为苏青虞,对不对?”

我只好苦笑:“难道不能因为我性本善,而且手段优柔,姿态圆滑,也是缺点?”

柳江南晃晃手,颓然叹气道:“我早该知道你,你应是主修黑格尔哲学的笨蛋学生,然後在欧洲哪个破烂大学教书,吃一辈子食堂,菜谱从不变更。”

他伸手拿烟,突然“咦”了一声,掌心一道细长的伤口,血液已凝固,想来是方才被碎片划到。

我翻出医药箱,取出酒精棉签按在他手上,道:“两手都负伤,真光荣!那手是怎麽回事?”

柳江南似在无谓,只道:“同傅篱分手!”

我抿了一下唇,慢慢吸气,道:“他待你是真心。”

柳江南抚著额头,道:“我烦了!”

我坐到一边,点火,吸烟,弹灰,道:“他为你比你想象的多得多。”

柳江南瞪了我一眼,道:“对对,他为了我,出卖你!”

“荣六找的本来就是我!”

“可若他通知我,我一人便可应付荣六。”

“是,你嘴硬,让荣六杀了你,我再杀荣六,最後荣四出场整死我,天下干净!”突然右脸挨了一掌,眼冒金星,火辣辣一片。

柳江南已站到我跟前,两眼冒火,咬牙道:“秦欢,你真是个混蛋!”

      俊友的完全无责任恶搞篇

俊友的完全无责任恶搞篇,与正文无关,为李写意而作,呵呵,6K多,看我多爱你啊,写意亲亲!

绝对无责任!!!无责任!!叫嚣中……

我在一片雾气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吊床上,翻身四顾,周围是巨大的橡树,枝干交织在空中,形成一条通向远方的长廊。

我沿这条路前行,雾气始终缭绕,遮天蔽日,我有些忐忑,以至走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件雪白的长袍,仅此而已,还有一双高至膝盖的长靴。空气很冷,这皮靴同样。


突然远处出现一个人影,我不知是应当奔过去问路,还是应当更谨慎一些,只好慢慢走过去。

那是位中年男子,一副神父打扮,黑袍宽大,眼眸幽深,没有一丝表情,但是他开口道:“米歇尔,教皇陛下一直在等你!”

我连忙回答:“我不是米歇尔,我是秦欢。”

他毫无诧异,十分敷衍:“好吧,孩子,如果你喜欢那个古怪的名字,如果教皇也不反对你使用。”他在胸前划下十字,喃喃道:“愿上帝保佑这个疯子!”

我想辩解,可又回忆不起自己究竟来自哪里,只好同他聊天:“路的另一头通向哪儿?”

他深深望了我一眼,分外怜悯:“阿尔巴诺湖,在那儿,你第一次献给教皇。”

我一噤,连骨头节都发凉,只好沈默不语。

他却微笑道:“这样也很好,教皇每次享用你,都是初夜。”

我几乎被冷冻,在他身後摩拳擦掌,考虑要不要纵凶杀人,然後从这鬼地方逃开。

 

渐渐,一座宫殿展现在眼前,仿佛进入幻境,雾气陡然消失,阳光垂照,我几乎忍不住遮挡眼睛。

男人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那里我不能踏进半步。”

我独自前行,通向殿门的道路两旁,只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常青树,苍郁浓重,仿佛从地下吸食血液而生长。

我慢慢上了台阶,殿内空无一人,只有若有若无的呻吟缠绵,悬挂的圣母像,目光悲悯而冷漠,一如所有时代的世界,纵容万物,残酷无比。

一队同我装束相仿的少年自侧面长廊走出,人人手持一支白蜡烛,目光纯净而光明。

领头的少年向我一弯腰,复抬起头,道:“Shelly陛下正在等您呢!”(Shelly──写意.李────编者按)

我心中更加不安,脚下却仿佛有人带路,主动沿著某一方向走去,那呻吟越来越近,甜腻得使人心头发慌。

我绕过一座高大的屏风,一个少年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上下摇晃著腰身,口中叫道:“陛下……求您……”

在一声分外高昂的呼叫中,那少年软绵绵倒在男人身上,渐渐滑落在深红色的地毯上。

男人抛下少年,一步步向我走来,目光锐利,唇角薄削,面容有些苍白,身上的黑袍起伏,我怀疑这人的阴郁能将太阳阻挡。

他抿唇笑起来,高傲到连我这样平和的人都想吐口水,赶紧离开这诡异的时代吧。

我後退一步,他已然捏起我下颌,微微眯眼,道:“米歇尔,你又跑到哪里去睡觉?”

“我不是米歇尔!”我按下性子陈述,不知道这个教皇如何惩治异端,烧死在鲜花广场?

“是吗?宝贝儿,你又自己做主换了个新身份,这次你要扮演什麽角色?事实上,对於每次醒来的你,我都十分好奇,无论你选择贞女,还是妖後,都让人念念不忘。”


他低头吻过来,嘴唇像毒药一样芬芳,我死命一咬,推开他。

Shelly轻轻擦去一点血迹,微笑道:“我不喜欢你总是选择烈马,虽然驯服的过程异常美妙!”

他猛然抓起我,向床上丢去,我连忙抵抗,已被他压在身下,只好大叫:“我不是米歇尔,不是,不是,不是……”

他一边撕开长袍,一边笑道:“好吧,宝贝儿,我同意你使用新名字,你叫什麽?”

我猛然坐起身,气喘吁吁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从来不是米歇尔,更不是你的男宠!”

Shelly突然在我额头一吻,道:“这个新故事不错,可怜的孩子,你从来不是男宠,是我,Shelly教皇的教子,上帝的孩子!”

我向後慢慢撤身,道:“我记得天主教义反对同性行为。”

Shelly笑得十分开怀,道:“是的,可是你没有性别,像天使一样。”他慢慢脱下我的长靴,笑道:“好了,我已厌倦你今天的游戏,咱们应该有更好的消遣方式!”


突然走廊传来人的脚步声,有人在门外施礼:“陛下,今天是处置异端的日子,都等著您呢!”

Shelly忿忿咒骂一声,在我腰上猛然一捏,笑道:“等我回来,宝贝儿!”

有人进来为他穿上红色的长袍,披上绶带,戴上三层王冠,一手权杖,一手宝剑,阔步离去。

我松了一口气,全身上下只有一只长靴,只好穿上另一只靴子,去翻衣服,只搜得一件披风,披上身上。

那少年仍趴在地上,头发掩著面孔,我轻轻推他,半天他才翻身起来,抬眼看我,竟是柳江南。

我大吃一惊,连忙摇晃他,叫道:“柳江南,你怎跑到这里?”

那少年毫无表情,侧头望我,半天才开口:“米歇尔,你又在演什麽戏,我是乔诺,你这个可怜的疯子!”

妈的,谁是疯子!他已然站起来,一丝不挂,信步走到床前,倒出一杯鲜红的酒,徐徐饮下。

我实在想弄明白一切,只好示弱,道:“好吧,乔诺,我忘记了一切,你能告诉我吗?”

少年懒洋洋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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