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修改版)——璇儿
璇儿  发于:2011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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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不,我不杀你,我母亲,我妻子惊恐的容颜尚在眼前,我要你,受零零碎碎的折磨,慢慢地去死。

"搜!"

宋之玄应了一声,道:"看嫂子刀上有血迹,他武功虽高,人虽狡诈,也必是受了重伤,如今冰天雪地,他应该跑不多远的。"

连亦天漠然抬头,道:"风雪太大,如果再过些时分,血迹应该就找不到了。马上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挖出来!"

前面一长溜血迹后,有个青衣人影,正在一步步艰难地走著。

连亦天笑了。没有笑意的冰冷的笑,幽幽地在眸子里闪耀。

"终于找到你了。"

苏千岚回过头,他的眼神里有些茫然。连亦天冷冷地道:"你逃不掉了。乖乖地跟我走。"见苏千岚不仅身上穿得单薄,一双脚也是赤著的,已经冻得通红。

连亦天左右看著他,道:"你怎么不说话?"眼神落到他脖颈上那道血痕上,因为天寒冻,那伤口已经止血了。想到朱红芷剑上有血,定是妻子临死前那一剑,重创了他。再一想到妻子与母亲之死,心中大痛,哇地一声,一口血竟直喷了出来,拔了剑喝道:"出手!"

刷刷两剑挥去,苏千岚直觉地回手,手中却无剑,竟空了手去格。连亦天未曾料到他这般迷糊,这两剑眼看要生生地把他手臂削下来,不及思索,急忙收势,却已不及。见他手腕中滴出血来,哼了一声,右手伸出去擒他手腕,苏千岚略动了动,却没有反抗,连亦天扣了他手腕,只见他眉心一蹙,显是痛楚,知道双手手筋已被自己割断了。

"说话!"

苏千岚还是痴痴迷迷地看著他,似乎听不懂他说的话。连亦天哼了一声,喝令道:"把他弄到我车上去,手脚都锁起来。"见人把苏千岚扛到车上去,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那鬼医姚令,是不是就在附近?"

宋之玄回道:"正是。楼主虽已自行运功疗毒,但想来还余毒未尽,是否......?"

连亦天道:"好,先去找他。"

宋之玄道:"楼主,苏千岚有点不对。"

连亦天道:"他咽喉中了一剑,虽然不致命,但已经伤了喉管,说不了话。既然鬼医就在附近,去找鬼医看看也好。"

回了马车。马车宽敞华丽,中间还放著一个铜制火盆,做得极其精巧,既能取暖,又不会溅出火星来。铺著熊皮的厚厚毡子,铺了好几层。连亦天的毛皮大氅扔在一边,穿了玄色长衣,一手到火盆上温著的酒壶试了试,倒了一杯出来,顿时酒香四溢。

"楼主,楼主!"厚重的红锦车帘被掀开了,一股冷风刮了进来。宋之玄钻了进来,道,"看过了,没有追兵。"

连亦天啜了一口气,淡淡地道:"天哭如果这么容易被发现,就不是天哭了。"眼光缓缓移下,只见他脚边的熊皮上,蜷缩著一个人。

天寒地冻,那人却是一丝不挂。厚重的熊皮,柔软的光亮的黑毛,一身优美的线条起伏,象牙般的身体几乎美得毫无瑕疵。

宋之玄忍不住道:"楼主,这样......好吗?三九天里......"

连亦天淡淡道:"这样才可以让他逃不掉。冰天雪地,他这样出去,除非是想找死。"却见苏千岚动了动,又更深地蜷缩了一下,似是怕冷。见宋之玄已经出去,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大氅盖在了他身上。

姚令看著连亦天抱著裹在大氅里的人,道:"这一剑可划得实在是准。"

"可有方法医治?"

姚令道:"我给连楼主开个方子,按时服用,快则半年,多则一年便可恢复如初。只是要耗费些时间了。如现在强行医治,恐怕就会毁了他的声音。"

连亦天点头,道:"也好。"

姚令道:"至于手筋,我已经替他治过了,不过恢复尚需时日,三个月是少不了的。"

连亦天道:"多谢,还有一事请相助。"

"连楼主,你是要我锁住他的经脉,让他不得运功动武?"

连亦天道:"不错。连某自当重重酬谢。"

姚令笑道:"连楼主要废他武功还不容易,何要我动手?"

连亦天沈默片刻,道:"容易不假,但却怕做绝了,再无回天之力。"

姚令打个哈哈,道:"原来连楼主竟是心怀仁慈,于心不忍了。好好,既然是连楼主的吩咐,自当照办。"

一面下针,姚令一面道:"请记好我今日所刺的穴位。金针过穴,可锁住他的经脉。连楼主若要解开,只须再请岐黄高手,重在这些穴位中再刺一遍即可。只是切不能弄错,否则不但他一身内功尽废,还将会有性命之忧。"

连亦天暗暗默记,姚令收了金针,笑道:"取天蚕丝,穿过他琵琶骨,其实更为保险。只是这法子太过阴毒,连楼主怕是不愿的了。"

练武之人都知那琵琶骨被伤的痛楚,何况是长日锁住?连亦天虽深恨苏千岚,但还是舍不得如此待他。只道:"天蚕丝太过霸道,连某还是不用的好。"

姚令笑道:"连楼主有所不知,天蚕丝厉害的地方不止这一处。"

连亦天正将苏千岚抱起,用大氅裹住他,听了姚令之言,心生好奇,道:"愿闻其详。"

姚令道:"可以天蚕丝锁住筋脉,手筋足筋均可。一端锁筋脉,一端透肤而出,可握于手中。这般,便可如同傀儡般,操纵动作。"向苏千岚瞟了一眼,道,"如果连楼主要他听话,这倒是个好法子。"

连亦天回到归一楼那天,宋之玄几乎不知道把自己眼睛往哪里看。连亦天用自己的大氅裹著一个人,看得出苏千岚是赤身裸体的,微微地露出一溜雪白的肩头,一双秀气白皙的脚也露在外面。宋之玄实在没想到,连亦天会当著一屋子的人,就把一丝不挂的他这样子一抱就进来了。

"给我找个老实点的孩子来,服侍他。"

宋之玄只得答应著,退了下去。

连亦天把苏千岚放在榻上,道:"以后你就住我房中吧,你手不方便,我会派人来服侍你的。"他语气平淡,苏千岚也听不出他是喜是怒。一路上被赤身露体地关在车内,连亦天也没有碰过他,更不曾跟他多说过一句话。

连亦天正要转身出去,见到苏千岚眼中似想言语,便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苏千岚点头,连亦天笑道:"你手没法用,又不能说话,还能怎么说?何况我也不想听,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见苏千岚眼中全是焦急,突然笑容一敛,苏千岚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耳光打到了地上,耳中嗡嗡作响。

"不用在这里故作姿态了,就算是你舌绽莲花,也没用。"

他派了个小童每日里服侍苏千岚洗浴饮食,锁他在内室里,过了十余天,也没有去看他一眼。

苏千岚也很安静,直到一日,连亦天去赴宴,半夜方归。

连亦天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九分醉意了。他回来,很多人为他接风洗尘,本来连亦天对这些是能推就推,但这段时间,凡是有宴席他必会参加,而且必定喝得大醉方归。

宋之玄垂著头向他禀报,苏千岚跑了。本来连亦天最烦有人在旁边晃个不停,并没有派人看守他。于是苏千岚就溜了──连亦天楼后有个小门,是平时常用的。不过他内力已失,手筋未复,没跑多远,就被抓回来了。

开到荼蘼12

连亦天一脚踢开内室的门,只见苏千岚蜷缩在屋角一张厚厚毡毯上。房里没有陈设,连床也没有。

连亦天已经很多天没看过他了,这时见他穿著件简单的青衣,越显清瘦。苏千岚已经疲累得睡著了,听到声响,一唬跳了起来。见到连亦天,眼中露出的神情,也不知道是恨还是怨。

"你想说什么?你想跟我说什么?说你骗我是不得已?"

连亦天走到他身旁坐下,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当时跟你说,如果我能活著出来,如果你落在我手中,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苏千岚拼命摇头,一双眼睛里又是焦灼又是无助,张开嘴想说话,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你这个样子,居然还敢逃。"连亦天捏住他的脚踝,去看他的脚。脚底伤痕累累,还有些木刺刺在里面,便一一地替他挑出来。"下次逃的时候,记得把鞋穿上。"

连亦天扳起他的脸,看了半晌。"瘦了,不过还是很好看。"站起身开始解衣,一边对惊惧之极的苏千岚道:"把衣服脱掉。多余的了。"

苏千岚摇头,死命地摇,整个人向墙角缩去。连亦天把他拉过来,撕了衣服,没有任何前戏,把他翻趴过来,按住他的腰,硬生生地顶了进去。

苏千岚几乎没有挣扎。他的头往后猛地仰去,修长的脖子像是要被折断似的。紧接著头又无力地向前垂落了下来,他晕了过去。

身体仿佛被一把利刃劈成了两半。对于不识人事的身体而言,这般的粗暴无异于一场酷刑。

苏千岚再一次被疼痛弄醒时,连亦天已经将他翻过身来。双腿被高高抬起,感受像烧红的铁棍在里面猛力穿刺著,而自己像一尾被穿在铁叉上的鱼。两人的脸相隔得很近,连亦天的表情,让苏千岚从头直冷到了脚。他几乎觉得,自己从来没认识过这个人。连亦天的眼神,冷冰冰的,甚至没有在这种时候应该有的激情。

当他快要昏迷时,只听得连亦天叹息的声音,在他耳旁低低回响:"我从未想过,我会这样子对你......我自然看得出来,你对情事懵懵懂懂,否则我从前又怎会放过你?......本想待你情愿,却不知,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我又何尝想得到,你竟然用了这样残忍的方法来占有我。

苏千岚最后一次昏迷前的记忆是深红色的毡毯被血染成了深深浅浅的紫色。越来越深,因为腿间的血一直不停地在流。左胸上的乳樱一阵剧痛,仿佛被什么冰冷坚利的锐器穿过似的。

"你是我的了。你逃不掉。"

"逃了?"

宋之玄低著头,几乎不敢面对连亦天的怒火。"又逃了?一个内力尽失的苏千岚,你们竟然让他逃了两次?!"

宋之玄道:"楼主,他是通过你房中的暗道逃的。"

连亦天一怔,方想起苏千岚精通机关消息。他楼中本有暗道,连宋之玄都不知晓。苏千岚必是这段时间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找到了暗道。怒道:"还不派人去追!"

宋之玄道:"已经派了人了,料他现在的状况,也逃不了多远。"

连亦天点点头,道:"抓回来后,把他锁在牢里。再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还会怎么样。"

宋之玄迟疑了片刻,道:"楼主,要关他多久?"

连亦天道:"什么时候撑不下去了,就不用关了。"

一个月之后,苏千岚才被送回到他房中。他脸色青灰,人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赤著脚,脚踝上锁著一条精巧锁链,正是连亦天命人替他打造的,一头嵌在墙上的铁环里。

他全身上下唯一有的东西也就是这条锁链,连一缕布条也没有。

连亦天端起一碗参汤,把他搂在怀里,喂他喝了下去。"你真厉害,我看你在牢里也没吃喝什么吧?居然还撑得了这么久......不愧是天哭训练出来的人。"

苏千岚却笑了,惨笑。他的头无力地落在连亦天手中,嘴唇嵌在脸颊上白得几乎看不出来。连亦天从来没看过的荏弱。

连亦天凑著他的耳朵,温柔地道:"以后,你就不用再著衣了。这样,我看你还能往哪里逃?"

苏千岚坐在连亦天脚边,头枕在他膝上。他身上没有穿衣裳,连亦天一下下地在他的肌肤上抚摸著。光滑而坚致,很舒服的触感,间或在他胸前红樱穿著的金环上勾弄两下,引来的是他浑身无声的颤抖。

"你逃一次,便给你穿上一个。我看你能逃得出我手掌心?"

那金环打造得很精致,上面都穿著一个小小的纯金铃铛,连亦天伸手一拨弄,便听得见丁丁当当的清脆响声。连亦天似乎是喜欢上了听这声音,就连在忙公事的时候,也把他拉到身边来耍弄。

他放了笔,把苏千岚双腿分开地抱到膝上,让他面对著自己。连亦天在他胸前拨弄著,笑问道:"怎么了,闷了?"

苏千岚点头,连亦天想著自从带他回来之后,也没带他出去过,见他眼中茫然,又生了怜惜,柔声道:"你乖乖的,我有空带你出去好吗?"

你只是我的一个玩具,我用不著对一个玩物寻仇。在我开心的时候,我也可以去拍拍一条狗的脑袋。

连亦天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重复。一边解了自己衣裳,抱著他的腰,缓缓把他的臀往自己分身上压了下去。苏千岚搂著他的脖子,轻喘著,没有声音的喘息,却很迷人。他本来无法忍受在连亦天身边赤身裸体,日子长了,也渐渐地竟自惯了,连亦天要他,也没有了什么反抗,甚至开始慢慢学会享受,就像现在。他脸上的神色很迷茫,甚至有几分──迷醉。

这个冬天很长,好容易,有一天,没有下雪。连亦天心情很好,柔声问苏千岚:"你想到哪里?"

苏千岚自然无法回答他,只是一双眼睛呆呆地对著他看。连亦天觉得,自从把苏千岚带回来后,他似乎就没有清醒过,看自己的眼神,总带著些茫然,像在──做梦。

其实到哪里,并无所谓的。连亦天也明白。也许,带他出去,吸一下冬天的冷风,他会觉得自己还活著。

连亦天将他扶起来,微笑道:"来,加件衣服,外面在下雪,很冷。"感觉到苏千岚在他怀中发抖,取了件大氅披在他身上,柔声道,"别冻著了。"

把苏千岚扶到马车上,让他头枕在自己膝上,一下下抚摸著他散落的头发,乌黑柔亮,落在雪白的狐皮上很是触目。低头接触到苏千岚的眼睛,那双眼睛黑亮亮地却满写著疑问和惊惧,纤长的手指有些发颤。连亦天拍拍他冰冷的脸,笑道:"别怕,我只是带你去散散心,"

去的自然是归一楼名下的酒楼。他一进去,掌柜自然是殷勤得不行。

连亦天扶著苏千岚坐了下来。苏千岚的手伤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做一般的事都已无碍,但连亦天已经惯了,还是一手搂了他一手把茶送到他口边。见案上果品齐全,还有些西域异种的珍稀果品,便选了些喂他。苏千岚红了脸,当著人他还是不好意思,便从连亦天手里接过,向他轻轻笑了笑。

连亦天看他凝神望著窗外,这时又飘起了雪,鹅毛一般,不出片刻地上便薄薄地积了一层。一时间却想起了初见他时的情景,心神不由得恍惚起来。苏千岚突然转过头,伸手在茶里醮了醮,在案上写道:我想要你山庄里的花。连亦天呆住,寒冬腊月的天,哪里还有荼蘼?见了他被火烤得红通通的脸,竟有几分天真期盼的孩子气,却不忍心拒绝。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道:"好,我去。只不过,这时候,大概也只剩些枯枝了吧。"

路远雪深,几十里的路,好歹也要一两个时辰吧?连亦天想著,一面走出去嘱咐酒楼中的人,好生盯著苏千岚。他却没看到,苏千岚见他走出去时,脸上一丝淡淡冷冷的笑意。

连亦天已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回来。怀里的花枝,早枯萎得连本来模样都辨不清。他一路上都在想著自己为什么会为了他顶风冒雪去找这根本可以说是没有的东西,因为心里那一丝微微的柔软吗?

还没进酒楼,便发现里面闹哄哄的,人人奔走。连亦天顿时心中一紧,大踏步地走了进去,马老板冲了出来,哭丧著脸道:"连楼主,不好了,不好了,您带来的朋友,他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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