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系列IV 七日六夜——李葳
李葳  发于:2011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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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的手续,仔细筛选过房客的。」她将房门打开。「这间是可以俯瞰广场、视野最好的,以前都是男主人在睡的房间呢!」
又将另一间的房门打开。「这间就是过去的女主人房了。虽然看不到广场,但它在最里面,所以是最安静、能不受干扰地好好休息的一间
。」老妇人将房门钥匙交给他们。「你们自己决定要睡哪间,我下楼去了。」
凌日率先说:「我要睡男主人房,你睡女主人房好了。」
「嘿,很抱歉,我也不要睡「女」主人房!如果你这么坚持要睡这间男主人房,要不然我们可以一起睡。」
「喂,房间是你订的,现在应该轮到我挑房间了!」
「搞错了吧?我们两个之间,要说谁是『女主人』,当然非你莫属!」
「哈啊?你该不是精虫充脑变笨了吧?同样是男人,谁跟你分什么女主人、男主人?你想自抬身价,我可不奉陪!」
按照惯例,他们两人又开始唇枪舌战,谁也不让谁。直到两人肚子咕噜噜大声抗议着,最后才以猜拳的方式来决定。运气略胜一筹的迪肯
,老实不客气地抢走男主人房,凌日只好不情愿地提着行李来到女主人房。
虽然没有景致,但一张四柱式、垂挂着睡帐的双人大床,窗边还有长型躺椅,纯白家具搭配草绿色地毯与鹅黄色窗帘的房间,给予人舒适
、温馨的印象。算了,这也没想象的那么坏,何必拘泥什么男、女主人的名称呢!
午餐是在快餐店以汉堡果腹,当然晚餐就得豪华些。他们听从老妇人的推荐,到镇上一间专作英国传统食物的餐厅用餐。在世界各地普遍
被嫌弃的英国食物,让在台湾吃惯各种美味小吃的凌日,也常觉得还不如自己回家煮一煮,可是今天他可要收回偏见了。
服务生端上烤得恰到好处,呈现嫩粉红色的烤牛肉,搭上薄荷芥末,看得人食指大动。切下一块来品尝,那软中带劲的滋味与咬下去满满
的一口肉汁,不禁令人回味再三,竖起大拇指称赞。配菜的火烤洋葱、马铃薯泥、水煮菠菜也在水准之上。但,凌日对于饭后甜点(?)
的布丁颇不能理解,它竟是咸的?!
不过整体而言,这还是值得他三颗星评价的一餐。
吃饱过后,他们又回到下榻的民宿,稍作休息,凌日也顺便洗了个热水澡。
大约九点,迪肯前来敲他的房门。「凌,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好要去夜游了吗?」
「噢,我马上来。」火速套上长袖薄衫、牛仔裤,凌日微微喘息地打开门说:
「不好意思,我正好在换衣服,让你久等了。」
不带声警告,迪肯忽然吻了他。
「嗯……」
自喉咙深处发出了妩媚的叹息,脑子飘飘然的,被舌尖挑弄过口腔上颚性感地带的瞬间,凌日的双膝就不由自主地发软,仿佛力气都被男
人吸光了。现在他们接吻虽然是家常便饭,有时凌日还是免不了会产生困惑——自己到底算不算正常?让一个男人亲吻,应该是件很恶心
的事,可是他不但不觉得恶心,还……有了快感。这样是不正常的吧!
「呼……可恶,我实在不想让刚洗完澡、脸颊红通通的你,被其它人看见。可是我们若是留在房间里,我一定会踹破房门,跳上你的床侵
犯你的。」迪肯沙哑地说:「所以让你选吧,你要去或不去?」
一瞬间差点选了「不去」,自觉丢脸的凌日,脸泛薄红地强迫他转身,推他往楼梯走去。「我会脸红是谁害的!拜托你下次别随便吻我,
这是别人家,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在!」
迪肯遗憾地一叹,认命地下楼。
意兴阑珊的两人,加入夜游团体时,导游已经一边解说、一边带领大家往小镇的市中心去。他们起初以为会是趟无聊的行程,出乎意外的
,这名戴着黑色高帽,拿着拐杖,打扮得宛如从十八世纪走出来的绅士导游,却将众人逗得很开心。
上自罗马大浴场过去繁华的场面、什么地方曾经是战场,小到哪家知名面包店的历史、哪儿的菜肴绝对不碰等等,配合上抑扬顿挫夸饰过
的英国腔,让人轻易地就回到时光隧道的彼端,浸淫在他口中描绘的巴斯多样风貌里。
走着走着,他们又回到月牙广场前……
「这儿曾经有过许多传说,听说过去的人为了维持这地方的特色,不允许这附近的人家将屋子漆成白色以外的颜色。但有一户人家坚持要
漆成蓝色,结果还打了场官司,结果如何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指着那户突兀的蓝颜色大门,导游笑着说:「也许再过几年,你们就会
看到五颜六色的门出现了。」
导游正想走到下一个地方时,有一名团员问道:「听说这儿闹鬼,是真的吗?」
「噢,大家对于这种故事有兴趣是吗?让我想想……对了,就是从第二栋算过来第五间的那户人家,过去曾发生过残忍的凶杀案。这在当
时可是轰动一时的案件,毕竞那个年代能住在这儿的人,不是贵族就是富豪。我记得凶手确实是位爵士,什么爵位就不记得了。」摸着下
颚上的山羊胡须,导游以阴森森的口气述说起来。妒忌心重的年长男子,娶了年轻貌美的续弦后,每天都将妻子软禁在屋子里,不让她外
出,也不让她给任何人看。
可是有一天,妻子再也受不了丈夫的蛮横,于是计划要离家出走。她写了封信请表哥帮忙,表哥欣然同意,他们藉着书信往来商量好离家
出走的日期。
按照着约定的日期,表哥假装探视表妹地前来拜访……可是,他把门敲了又敲,屋子里却无人回应,于是他找了探长陪同他一起将门打开
,当他们打开门的时候……哗!」
几个女孩子被导游吓得尖叫起来。凌日只觉得好笑,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楼梯口,他们看到丈夫在那儿上吊自杀。他们赶紧到处找他的妻子,可是却怎么都找不着。只有在妻子的房间里,发现了大片的血
迹,可是不见她的人影。探长推测妻子逃跑了,但表哥却相信她一定是被丈夫给杀了,而这个谜始终没有能解开。再也没有人看过妻子,
只有到了夜晚……」
导游伸长了手,吐出舌头,令人毛骨悚然地模仿说:「『你在哪里?伊莲娜,你在哪里?』……有人听到这样的声音出现,很久、很久都不
曾消失过。」
女孩子们尖叫得更厉害了。不过也有人笑出来就是。
凌日得承认,虽然他不相信,可是心里也觉得怪怪的。倒是迪肯笑得很大声。
「这一定是你编的!」有人这么说。
导游很有风度地抬抬帽檐。「我的朋友,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故事,也许它不是真的,但那绝不是我编的,说不定是那位探长编的。呵呵
!好了,今夜时间也差不多了,祝各位在巴斯有趟愉快的旅程,欢迎大家再回来。」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凌日也和迪肯踏上归途,他们辩论着到底方才的故事是真或假,凌日当然是打死也不信的,迪肯却说:「你怎能肯定
那不是真的呢?这些房子都这么古老了,会发生什么怪事也不稀奇。再说,你们中国人不都最信这套?」
「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我认为就算它的前半段故事是真,但最后那句绝对是导游编的。」况且,眼前这个英
国人,不就比自己更信这一套吗?怪不得许多夜游行程里,会有专门跑鬼屋的。
「让我碰上那家伙,我倒很想问他把妻子埋到什么地方去了?」
「无聊!」
啐他一句,凌日跨上大门前的台阶。迪肯突然一把拉住他说:「嗳,等等!我们这儿是不是刚好是第二栋的第五间啊?你自己算算看!」
悄悄在心中数着,凌日表面装得若无其事,打开大门走进去说:「是又怎样?你还真信这套啊?这里要真闹鬼的话,芬恩太太还住得下去吗
?她早搬了!」
「呵呵,可是刚刚你害怕了对吧?」迪肯逗着他,指着墙壁上许多的肖像画说:「我早就注意到了,那儿有张画,里面的女人和你好像喔!
会不会就是失踪的伊莲娜啊?小心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人来找你喔!」
走廊阴暗的灯光下,朦胧的画像,迪肯若看得出上头画的是方脸还是圆脸才叫有鬼。凌日理都不理他,嗤鼻地说:「多谢你的关心,真有
什么东西出现,我会用十字架对付,将他赶回他的世界去的。」
一路跟着凌日到房门口,迪肯耍酷地一手扶着门框,说:「何必那么麻烦,我可以陪你一起睡,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有鬼魂来骚扰你了,凌
。」
露出真面目了吧!凌日笑嘻嘻地说:「不必,晚安。」
砰地用力关上门,迪肯在门外惨叫了一声。凌日吐吐舌,活该,谁教他要装神弄鬼地吓唬自己。
夜阑人静,万物都进入甜美的梦乡中,只点燃一盏昏黄夜灯的漆黑卧室里……
胸口上的一股闷气,压得凌日喘息不过来,他在梦中挣扎着,最后睁开了眼睛。「迪肯,你,你干么跑进我的房间?!」
他不是将门锁上了吗?脑子一边想着,他一边伸脚想将身上的男人给踹下床,可是神情和普通时候不太一样的男人,以十分强劲的力道,
制住了凌日的双腕,重重地压在凌日脸庞的两侧。
「你到底想干什么?放手!」严厉斥责着,凌日瞪着男人。
失去焦点的茫然绿眸虽然放在凌日身上,却仿佛在看着远方,男人慢慢地开口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再也不让你逃走,你哪里也不准
去,伊……莲……」
「哈啊?」凌日直觉地认定这是迪肯的恶劣玩笑,这家伙!「臭迪肯,你居然跟我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别装了,你装得一点儿都不像!」
可是男人没听凌日的话,俊美的脸庞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木然、呆滞的眼神看着凌日,不断地说:「你是我的、你是属于我的……你要
离开我的话,我就杀了你……」
「混帐,你给我放手!迪肯!」为什么会动弹不得?以前明明只要他使出全力挣扎,多少能让迪肯松开手的……如果这是在跟他开玩笑,这
玩笑可开得太大了!这时,男人将他的双腕捉在一块儿,以一手制住他,然后扯下床畔用来系住睡帐的金穗绳子,企图将凌日的手绑起来
。一旦手被绑住,自己就别想挣开他了!
凌日拚着绝不屈服的志气,不断踹着男人,趁着男人身体稍微拾高的空隙,死命地翻下床。
但他还没来得及爬离,双肩又被扳住,迪肯手下毫不留情地揪住他,将他摔回床上,方才木然的神情一转为狂暴,失去理智般地怒吼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留在我身边?」
「我不懂你在说什——」同样怒火冲天的凌日,听到「啪」的一声,下个瞬间,只感觉脸颊火热地烧起来,剧痛从他被打歪的脸上传来。
接着第二声、第三声……被甩了好几个耳光,甩得他头晕目眩,失去了抵抗的力气。然后男人又再次地将他的手高抬过头,用系带分别绑
在左右两边的床柱上。
凌日克服了晕眩感之后,发现自己的双手失去了自由,不敢置信地瞪着迪肯。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这种手段太卑鄙了,我不会原谅你的!」
男人的大手掐在凌日的脖子上,原本美丽的绿眼死勾勾地盯着他。从前那洋溢着诙谐、不时闪烁坏坏光芒,但有时候又温柔的眼神,到哪
里去了?
这个……这个人真的是我认识的迪肯吗?
手逐渐的缩拢,恨意深浓的声音说着:「我是这么地爱你,你却总是在看别的男人!不要以为我没注意到,你偷偷地和男人相约要逃跑,
对不对?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个贱人!淫妇!人尽可夫的婊子!」
缺氧的脑子里回荡着这些可怕的咒骂,凌日的嘴巴忙着在吸取救命的空气,否则他一定会告诉他:看清楚一点,你现在掐的是个男的,没
有胸部、没有阴X,还带着X具,只有笨蛋才会搞错吧!
可是,完蛋了……我……我没办法呼……吸气……
凌日的眼角开始冒出生理本能的泪液。听说被人擒住咽喉不用一、两分钟就会送命了,现在他的生命还剩几秒?
迪……肯……
无意识地,他既没有想起双亲,也没想到弟弟,只有那个正掐住他的男人,但又不是这个男人。他要平常的,总是和他斗嘴、爱耍酷但真
正的他是很温柔的迪肯。
就在胸口的心跳因吸不到氧气而飙到破表,就快跳挂的一刻,压迫他气管的手终于移开了。
「我爱你,伊莲……请不要离开我……我是这么地爱你!」刚刚还要夺走他的生命,现在男人又趴在他的身边喑喑哭泣着,男人不断槌打
着床。凌日则没办法再否认,这如果是演戏,迪肯绝对是他见过最高明的演员。但以迪肯的个性,要他哭得这么自然,没来几滴一点就灵
的眼药水,是不可能的!那,眼前的这个迪肯,究竟是怎么了?凌日自动跳过那个「答案」,转而务实地想着,不知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
迪肯「清醒」过来?
男人的哭声渐弱,开始在凌日的身上,到处抚摸着。
「我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我们没有孩子的关系,要是那孩子没有夭折,你也不会想要离开我。没关系,孩子我们还可以再有,我马上就在
你的身体里,放进很多很多的种子,然后你要为我生下一个孩子。」
凌日的头皮发麻。「你、你这莫名其妙的东西,不要碰我!」
男人将凌日下半身的睡裤和内裤一并扯下,公事公办的态度宛如在替鸡,鸭拔毛似的,随手一扔后,男人跟着脱下自己的睡裤,半勃起的
欲望暴露出来,他爬到凌日的腿间,将他的双膝分得很开。
「我会很快的,你要忍耐一下。」
天杀的!他以为凭那样一点点硬起来的物事,就能进得了吗?这家伙没长脑子是吧?
可是男人不断在凌日的后门处尝试,一会儿抠、一会儿戳,动作粗鲁,笨手笨脚不说(光这点实在不能让凌日相信他是迪肯,迪肯再笨也
比他好一百倍),还频频滑开,到最后凌日真的受不了了,只好怒道:「鬼知道,我要是你老婆,也会甩了你!你这个没志气又一点技巧
都没有的家伙,嫁给你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事!你老婆逃离你,真是再正确不过了!」
闻言,男人僵止住。
既然骂都骂了,索性骂个痛快,凌日端出自己从小当班长锻炼出来的肺活量,和句句犀利、一针见血,让人痛不欲生的教训人本领,冷冷
地看着「迪肯」说:「你以为我会怕一个上吊自杀的家伙,那就大错特错了!懦夫才会自寻死路,我会怕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吗?瞧瞧你裤
裆中装的是什么?没鸟蛋的混帐!杀了人就把尸体交出来,下地狱去赎罪,不要在这边哭哭啼啼地说你爱你老婆!见鬼的你爱她!你爱的是控
制她、绑架她,欺负她!欺负一个女人的男人是最可耻的,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脸阴魂不散!我要是像你,岂只没脸活在这世上,连做个鬼的
资格都没有!」
看到对方被自己骂到呆愣住,凌日冷笑地说:「你去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鬼没有鬼样!你吐舌给我看啊,翻白眼给我看啊!皮肤
怎么没有腐烂?现在用电脑随便模拟出来的电影特效都胜过你!你真该感到惭愧,做人做得失败,连做鬼也这么不专业,传出去让人笑掉大
牙!」
「迪肯」开始浑身抖颤。「你、你瞧不起我!」
「是啊,就是瞧不起,你咬我啊!电影『贞子』看过没有?『七夜怪谈』看过没有?都没有?啧啧,废物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落伍,要做一个
鬼也给我用功一点,去看看「三更』,人家那个才叫恐怖,你这算什么?游乐场里不要钱的鬼屋,还比你有娱乐效果!要吓人就要像样,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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