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简介
我就说嘛,干么没事说要去泡温泉,还挑旅馆最忙的季节!凌恩发誓,若早知是来“见公婆”的,他死也不会被克劳顿骗!要一个三十×
岁的大男人学小媳妇般奉茶讨好婆婆,这像话吗?更何况,自己还带了两个“大”拖油瓶当跟班呢!唉,看来这七日六夜的温泉之旅,注
定是场灾难……
序曲
照理说,这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候。
浮浮沉沉于虚与实的暧昧交界,畏怯将永久沉沦在肉体快感中无法自拔,理智悬在不上不下的半空挣扎,颤巍巍的意识吊挂在悬崖边。凌
恩恐惺地紧紧攀附住现在唯一可靠的那双胳臂,宛如被钓上岸的失水鱼儿,无助而急促地喘息着。
……哈啊……啊……不……
次次冲击在体内的淫靡热度,滚烫翻搅着血液,煎熬着神经。
不行了,已经招架不住——脑子晃过这念头的瞬间,更强烈的下一波快感浪涛又将他的脑子席卷一空。
「克……劳顿……」
情不自禁的嗄哑唤声里,掺杂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媚音,眼角湿热热的,漾着求饶的水光。
「再忍忍,宝贝。我舍不得这么快结束……」男人停顿下来。
「……不……不行……」
诱哄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粗喘紊乱的呼呼气息骚过耳畔,这感触引发另一阵倏窜过他背脊的甜蜜抽搐,直进两人深深相嵌的部位,咬着
灼肉的嫩口,克制不了贪婪的痉挛。
「唔……啊……宝贝你……你要谋杀我吗?」
男人唇畔扬弯一抹苦闷的笑,失去了惯有的游刃有余,蓝瞳氤亮似雾。
「谁叫你——啊啊!」
硬挺的茅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向上穿剌,夺走他其余的抱怨,破碎啜泣声含杂着情交发出的细小噪音,在昏暗幽静的室内听来格外响亮而
猥亵。」
最后一道矜持的墙崩塌了。
四分五裂的自尊在间歇不断的进攻、后撤、扭转、摇摆的节奏里,被一脚踹到理智能触及的最偏僻一角,惨遭冷落。
甜美的晕眩,喜悦的狂潮,全部官能感受都被男人所掠夺的同时,体内矛盾地高涨着被男人盈满的极乐。
在这样幸福到最高点的一刻,却也是最令他难受的一刻。
渐渐、渐渐地,自己一步步地蜕变着。
仿佛是只正欲褪壳的蛹,一个崭新的、他所不认得的自己,接受了男人日以继夜的热爱熏陶而诞生。
这种改变当然不是现在的他所乐见,可是他也无力扭转颓势。即使心中展开。
「新的我」与「旧的我」的战争,即使他还企图否认这「已存在的事实」,即使他平常还装得一副若无其事、一切如昔的模样……
「但是,在剥光了文明伪装的此刻——
在脑浆沸腾成一团没用处的浆糊的现在——
血液里红色的血成了赤色的熔岩,所到之处神智都被烧焦成干土的这时候——
他想否认也否认不了,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烙印在身上的无数吻痕,隽刻在心头上的点滴记忆。
自从放下固执成见,决定接受克劳顿•霍普这个男人——这个与自己有着相同性别、一样的生理构造、同为生物学里百分之百的雄性动物
,以及这段违反自然法则、同性相吸的爱情——之后,自己早就走得太遥远、改变得太多,根本没办法回头,也回不了头了。
禁忌也好、罪恶感也罢。
明明身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自甘堕落在悖德的喜乐底下。不仅是舍弃了大丈夫的尊严,还像个小女人般在情郎的占有中啜泣着达到高
潮。这种种过去的他想都想不到的行为,现在他竟一次又一次地、一回又一回地做了,并且变本加厉地沦陷在男人的怀抱里,大胆地索求
着、不知羞耻地要了又要。
「克劳顿、克劳顿……」痴狂地呓语着男人的名,沈醉在战栗的快感浪涛中。
回应着他的呼唤,男人低哑呻吟,吮咬着他的唇、掬饮他的呻吟与喘息,尽情地将欲望释放在他温暖潮湿的体内。感受到那股热泉灌注的
瞬间,眼角进出激动的水珠,他跟着哆嗦、颤抖,在男人的抱拥中解脱。
或许是与妻子分手后,十几年的情感空白期里,孤独日子占去了九成九,所以自己没发现寂寞早已谗食鲸吞了他的抵抗力。
男人乘隙而入的温柔,犹如久旱的甘霖,更胜上瘾的毒蜜,教他无从抵挡。
太寂寞,这三个字也许能解释「自暴自弃」的行为。
可是克劳顿.霍普占据在自己心头,与日俱增的分量,难道也能硬拗成是自暴自弃下的「后遗症」吗?
打从心底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克劳顿毒」太深,否则怎会大白天就跟他背着众多员工的耳目,在总经理室内偷欢,还乐在其中呢?
唉唉……
「怎么?还觉得不够满足吗?」扬起一道金眉,镇日游手好闲,将玩乐与人生划上等号的蓝眼恶魔,气息先他一步趋缓,行有余力地贼笑道
:「没问题,再给我几分钟,我马上可以重振雄风。」
凌恩毫不留情地踹他一脚。「你这个大老板可以不用工作,我这个小伙计还要上班,你给我收敛一点!」
从克劳顿身下移出屁股,凌恩捡拾起脚边的衬衫、裤子,往办公室旁的小淋浴间走去。
「嗯,你也太无情了吧?一办完事就这么冷冰冰。这样会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当成只有性没有爱的肉体交往喔!」
「闭嘴,克劳顿。」
凌恩懒得回头瞪他,迅速地钻进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两坪大浴间内,关上门。
新改建完成没多久的总经理办公室内,之所以会多了专有的盥洗室,并非为了方便总经理享受一场午后小「插曲」。这纯粹是考虑到,一
天内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必须在旅馆内待命的总经理,难免会有满身大汗或打个小盹流口水的状况。
让他能就近地梳洗一下,好随时保持神采奕奕、干净清爽的形象,而非一脸睡眼惺忪、困顿疲乏的模样,这也是为了旅馆招牌着想。
——此话,当然就是出白霍普大老板之金口。
端出了「金士顿•台北」的形象当理由,就算底下的人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去质疑大老板的决定里是否带有「私心」的成分。
凌恩在看见设计图时,心中不是没嘀咕过,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这间小淋浴间有其必要性。
扭开热水,冲刷而下的透明雨雾,立刻淡化了浑身沾染的性爱气味。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凌恩站在水柱底下,任由无数道小水流滑过他锻炼有素,瘦归瘦削,却仍可雕塑出匀称筋肉的漂亮体魄。
光从体格与外观来看,没有人能猜到他今年早已突破三十五大关。加上天生丽质(?}的好肤质,生来就娃娃脸的文俊模样,多数人看到他
,还以为他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呢!更别提,每个后来才知道他已经离婚,和前妻育有一双已过十八岁的成年双胞胎儿子的人了,他
们不是说他「骗人」、「开玩笑」,就是大叹他「保养有方」。
保养?天知道,他每天忙着处理公事都处理不完了,哪有心思做那么费工夫、浪费时间的无聊事。
有那种美国时间,他宁可拿来睡觉——纯睡觉!
虽然在十几岁小鬼的眼中,三十岁就已经是一只脚踏进坟墓中的欧吉桑了,不过以三十五岁之龄就当上国际知名连锁旅馆的分馆总经理,
这在世间人的眼中可是「年纪轻轻」就出人头地了。假如今天凌恩是女性,恐怕还会被怀疑是否靠了「特殊关系」、「攀龙附凤」的快速
攀升法,才得以年少得志。
讽刺的是,当初凌恩被擢升的理由,确实是沾了点不名誉的关系。
克劳顿•霍普最初是凌恩的小儿子凌夜的「玩伴」之一。玩伴是凌夜自己认定的,但克劳顿对凌夜可是一往情深,还不惜追到台湾,下榻
凌恩所工作的「京苑旅馆」——亦即现在的「金士顿.台北」前身——想要虏获(挽回?)凌夜的心。
那时候,凌恩对拐骗未成年儿子的克劳顿全无好感,当他是外星来的生物、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偏偏克劳顿为了收买凌夜的心,刻意买下
旅馆,安排凌恩做副总,这下子凌恩不但无法和克劳顿划清界限,两人还越牵扯,关系越密切。
结果克劳顿追求凌夜的事功败垂成,谁晓得经过数个月的风波、冲突与曲折离奇的过程,绕了好大一圈后,凌恩竟与克劳顿从「父亲与儿
子的情人(?)」的关系,演变为一对打得火热的情侣——瞧,世事有多难料?
唉,老爸竟与儿子的前情人看对眼,说出去不知会跌破多少人的眼镜,何况自己又是年长对方两、三岁的长辈。
当初凌恩不是没挣扎过,该不该跳进这段关系里。可是……
「我还是修炼不到家吧!竟会栽在那种邪魔歪道又没个正经的家伙手上……」
自言自语着,冲过身体后,感觉焕然一新的凌恩,关上水龙头,随手拿起毛巾边擦脸、边对着镜子问道:
「你真的认为这样继续下去,可以吗?姓凌的。」
「不可以。
但是断不了。
毕竟凌恩还是个普通人,再怎么修炼也没到出凡入尘,能看破红尘俗世的境地。
开始时约定好做彼此恋人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进而展开的关系,在克劳顿死缠烂打地提出「每个月」
分手又复合的赖皮式约定后,凌恩想要单方面「断绝两人关系」的企图,亦正式宣告胎死腹中。
现在偶尔克劳顿还会拿这约定来取笑他,把它当笑话一样看待,不过在凌恩心中的某处,还是抱着他们两人之间「迟早都会结束」的想法
。现在还无法分手,不代表以后都不分手……目前凌恩还无法想象两人分手会是什么情景,但他也无法想象两人永远不分手的神话。
克劳顿的身分地位,两人同为男性的障碍,以及爱情的热度能维持多久?这段爱本身就是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有太多理由让凌恩不看好他们这段情感的未来。
他是喜欢克劳顿没错,凌恩能肯定地这么说。而克劳顿则一贯西方人的作风,动不动就说我爱你。然而,这样就有了「爱情将永远不减」
的坚定保证吗?
曾有过一次婚姻触礁的经验,凌恩实在乐观不起来。
让它顺其自然吧!
凌恩更换上新衬衫与长裤,边扣着袖扣,边走出盥洗室。情感上有缩头乌龟倾向的他,愿意和克劳顿(同性)交往,就已经是破天荒的大
冒险了,得寸进尺地要他摇身一变为勇于挑战爱情、相信爱情恒久不变的勇者,实属强人所难。
走出门外没两步,就遇到一堵人肉高墙。
「恩宝贝好香……」
克劳顿守株待兔已久地扣住他的肩膀,低下头嗅了嗅凌恩的颈项,嘟囔着:
「你居然锁上浴室门,把我关在外头,真没天良!」
「因为某人管不住自己胯下的蠢儿子,一进浴室就不让我好好地洗个澡,毛手毛脚耽搁到我的时间。防微杜渐,你不能怪我先小人,锁门
保身吧?」淡漠地瞟他一眼,凌恩指责道。
「你不觉得在浴室「办事」很方便吗?只要我做得快一点,你马上就可以洗干净了。反正又占不了你多少时间,干么这么小气?」
嗤鼻。「你的“快”,我不知领教过几次。对了,不必。」
呵呵淫笑。「这你得原谅我,我实在不像你那么缺乏定力,可以三秒钟搞定。
时间的长短是因人而异的嘛,对我来说,能在三十分钟之内解决已经是奇快无比了。」
凌恩作势给他一记拐子,克劳顿反应迅速,笑嘻嘻地躲开。
「哈哈,你气什么?你应该庆幸,早泻是自己还年轻的证明,通常到了中年之后,大多数人举都举不起来了,哪有早泻的本钱。」
没空理会这个没神经、厚脸皮的死老外,凌恩走到衣帽间,挑选一条新的领带。
「下午三点的会议,你不要忘记了。」提醒克劳顿道。
长腿跨两个大步,来到凌恩身后,他自作主张地把凌恩挑的深蓝斜纹领带,换成灰底点缀小黑点花色的领带,并熟练地系在凌恩的脖子上
。
」
「为什么我也要出席?」
「每个人都知道你这个大老板大驾光临了,你若是不出席会议,大家不是更奇怪你来做什么的?再说,开幕以来你在会议露脸过几次?你要
让员工认为总公司对台北分馆的营运毫不关心吗?」
眯起眼,凌恩瞧了瞧穿衣镜中的自己。不得不佩服克劳顿精准的眼光,他挑的这条是凌恩鲜少搭配的,可是它与今天的黑西装配得天衣无
缝、相得益彰。「「我没有不关心啊!所有分馆里,只有这儿是我每个月必定造访的,每次都停留十天,这是其它地方都没有的特别待遇
呢!」站在凌恩身后,克劳顿望着镜中的一双黑瞳,微笑道:「我不出席,是因为我知道在你管理之下,台北分馆的营运无须我多费心思
罢了。」
「又说这种公私不分的话。」凌恩移开视线,再和那双透澈蓝眸对望个几秒,自己的双颊铁定会热起来。
「咦?我分得很清楚啊,不然你今天下午的会议就被我取消了。我们可是阔别了二十天,就算要你一整天都在床上陪着我,对热恋中的情
侣而言,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那我还得感谢你的识大体、明是非吗?」啼笑着,凌恩摇摇头走到办公桌前,他翻开PDA行事历,不看还好,一看他吓了一跳。「啧,这
东西坏掉了!真该死,我十五号到二十一号的行程全不见了!」
「噢,是我帮你删掉了。」
「什么?你疯了吗?万一里面有重要的客户约会,要我怎么办?」凌恩拍桌子,怒骂。
克劳顿掀高两道眉。「不怎么办,取消。」
凌恩瞠目结舌,刚刚还说自己公私分明,现在立刻自掌嘴巴!「为什么?你有什么理由要我空出十五到二十一日的行程?」
克劳顿歪着脑袋,装可爱地问道:「嗯,宝贝,你喜欢泡温泉吗?」
「不要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现在是认真地生气了!你不要以为自已是大老板,就可以这么任性妄为,我——」
克劳顿上前以一指堵住他的嘴,蓝眸揶揄地说:「我知道你现在满肚子火,可是我这么做当然是有重要目的。所以不管你多么不高兴,我
们都要去温泉旅行,凌恩。这是大老板的命令,你不许抗命。」
温泉?旅行?重要目的?怎么想,凌恩都觉得这是克劳顿的「新把戏」,就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鬼药!
抗命就抗命,凌恩没笨得自投罗网,他绝对不会去的!
「娇妻」小克
1、
「哇,老爸,快看!外头的枫树乱红一把的,好屌喔!还是日本比较有秋天的惑觉!」
眼前虽有无边美景,但儿子的蹩脚中文让人听得不头痛也难。
坐在驾驶座旁的凌恩,原本就深锁的眉头,绞得更紧了。抿直着嘴,他老气横秋地教训道:「阿夜,你回台湾都几年了?堂堂一名大学新
生,要是不知道中文怎么说,就干脆别开口说话,省得说得乱七八糟,让外人听了当笑话。」
自机场租来的白色宾士SL300,奔驰在空旷的日本北海道公路上。
面积有台湾四倍大,人口却只有两百万的这块土地,因有着远近驰名的四季美景,所以吸引络绎不绝的观光客。初次造访的人们,无不被
它纤细中带着旷野豪迈的风貌所虏获,进而爱上这块脱俗净地。
假使这趟旅行是早有计划,凌恩也会放开胸怀,单纯地沈溺在满山枫红的旖旎风光中。可是,他现在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想到被搁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