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如蝶(一)上——七夕到底有多远
七夕到底有多远  发于:2011年0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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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实在在地被他孤立起来,要是还和他继续做对的话。
老左这样做,我看来,的确是处心积虑。
要不,他以前说的没有朋友的话就是胡扯,这样处事的人会没有朋友吗?打死我我也不信。
我不止一次地给他暗示,你回去吧,车还是租人家的呢。
他却明着给我说;“小辉,你也当过老师,知道节假日老师工资一分不少照发,那一天的出租费用也就是我的一天工资,车停在这里,东东和岚岚上县里逛,家里人要是买个东西,路要是远了,不就有现成的脚力了吗?”
我给他说;你没有家吗?孩子老婆都不管吗?
他就越发笑我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用你操心,来以前,我都安排好了。”
大哥二哥也被老左拿两条蓝白沙烟收买了,就给我说,城里人国庆节都爱旅游,你带你干哥去华山,或者少华山去逛逛。
老韩却摆手:“我以前都去过这些地方了,再说上山也累人,还是在咱家舒服。”
老爸跟老左说得最多的还是我的个人婚事。
老爸提到这个事情就难过,老泪一把一把地,老左反而劝我爸:“叔,结婚是一个人的一辈子大事情,等军军想结婚了,肯定会把你和一家子都称心的媳妇带回来,你让他稳妥些,不是大家都放心吗?再说,在城里人看来,军军还不是没有到结婚的年纪吗?”
转过脸来,故意大声给我说;“听到了吧,叔等着儿媳妇叫爸呢。”于是老爸就又笑了。
七天,很快就在胡说乱片中过去了。
这七天的夜里,我不知道多少次给老左摸醒,不知道被他在夜里多少次抚弄醒来。
好在,这七天已经成为过去时。
7号老左问我要不要一起回西安,我坚决地摇摇头说,我还想再呆几天。
下午老左要走了,二嫂就把新苞米面,还有无公害的山药,圣女果,还有自己晒的黄花菜,大宝小包给他车里塞了一大堆,老左上车前还不忘捏捏我的手,在我一家人和他已经熟络的我的乡党的挥手中,踩了油门,依依不舍地走了,临走还给我老爸说:“叔呀,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可怜的我实在的老爸,竟然跟送亲儿子一样,抹着眼泪。
一回到家,老爸就说;“军军,你干哥刚才硬给我塞了5000元钱,说是让我买砖,给盖房子准备下。”
我听见这话,脑袋又给大了。
第二十三章★
实际上,八号我也就回西安了。
回来前,老爸把我叫到跟前;“军军,拿我看,你干哥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各方面都不错。尽管你们两个都说没有闹矛盾,我可知道,你从来没有象对他一样冷淡地对过任何人,这里面肯定是闹意见了。好在你干哥也没有和你计较。你才多大个人,他在部队里能干那么久,能干到现在的这个地步,对待事情他肯定比你有经验,以后回去了,多和他亲近,他害不了你。既然都叫哥了,你就要把他当成你哥哥待,干哥亲哥又咋地?咱别做对不起人的事情。””
我点点头,却哭笑不得。
国庆节已经过完,我一一给三个省区的客户打电话,做礼节性的寒暄,然后顺便提一句,我节前给他们卡上打的那个数目是不是没有差错,他们一个个诡秘地笑了,没有直接回答,却说,我们的产品使用很正常,以后会继续使用的,付款也不成任何问题,尽管放心好了。
给公司销售处马部长挂了电话,他说,你的业务那边一直很顺利,没有出现差错,最近还发了二次货,款子也回帐了,有空来把你宣传费和提成来结一下。
我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挎一包,谁也没有告诉,上了去延安的车。
有时候,我不得不相信宿命。
在孩提时代,我就反复做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一辆大公共汽车的最后一排,那车子翻山越岭的,车尾因为山路的左盘右旋,上冲下俯老是在后面卷起漫天的尘埃。在梦里,我不知道车子要去向何方,尽管车里坐满一路同行的人,我也无法分辨他们谁是谁,想他们的面孔也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这个梦就是在提前给我提示我注定要象流浪一样旅行,或者说我就要从事漂泊一样的工作,反正,内心充满了孤独和落寞。
逃避一种爱,竟然就像逃避追杀一样,这样的荒唐可笑。
从清凉山到宝塔山,从王家坪到杨家坪,我都在郁郁不乐中度过。
站在延河大桥上,看那清凉的河水,我呆了又呆。
不能说人家老左不好,也不能说我有什么大的过错,只是,在我看来,他不适合我而已。
我甚至想,要不,我就忘了自己吧,就把一个无思无想的我囫囵让给他算了,这一辈子也就安生了。
但,又有一种情绪叫我不甘心,那种情绪在我心里奋力挣扎着。
看着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我一路向北,到壶口看瀑布,到榆林看古城墙,到神木去看二郎山。吃饸络面,吃不出饥饱,吃有名的羊杂碎,尝不到香味。
看到路边一片一片粉红色的荞麦花汪洋恣肆地盛开在阳光下,间或听到牧羊人高亢又凄婉的信天游,抬头再看那无遮无拦的湛蓝的高远的天空,不知不觉,竟然泪流满面。
看来,老左的事情,我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以这样的心情旅行,永远都无济于事。
回吧,回。
好在老左这几天给我发的短信不多。
我的耳根难得有了清静。
十月十六号,是我的生日。
生日那天,我在玉祥门外凤鸣楼摆了两桌酒席,宴请和我交好的朋友,单位里竟然连公司老总也来了,那他的说辞是,小军,你是单位的一位精英,不来能行吗?
谁都知道的,单位的效益都从销售出来。
我笑了笑,道声:客气。
我记得那天我穿了一套罗蒙西装,系着一条印象派的花领带,来客都说:“帅哥就是帅,标准的衣服架子哦,穿啥都不一样。”
我摇着头笑。
大家还没有坐稳,老左的电话就震天响。
今天我也不想扫他兴,他说,你过生日我是知道的,本来想下班后单独给你庆祝,你却提前不做声响地摆起宴席来。凤鸣楼吗?我一会就到。
他很不满意。
没有多久,老左就风一样来了,和大家客气地见面点头后,说:“我是小军他干哥,姓左。来,今天借着小军生日,就算和大家认识了。我弟年轻,还希望大家多提携和承让。不说了。有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愿他青春不老,年年有今日!生日快乐,大家尽管喝,不醉不归啊!”
俨然他就是今天的主角。
酒过三巡,他俯首过来说,我刚才去柜台了,今天我买单。
我愣在那里,脸一红一白的。
酒席很丰盛,大家的气氛很好,很尽兴。吃完蛋糕,老左说,咱们上五楼,上五楼,我给大家安排了去K歌。酒席是小军做东,我是他哥哥,也不能不表示啊。
圆滑的话,让大伙呼啸一声,潮水一样向五楼涌去,老总和一些年龄大的同事起身告辞。
和我客客气气送走老总,老左嘿嘿对我笑着,说:“生日快乐,小辉!”
在走廊里没有人,我狠狠地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他打了个踉跄,呲拉了一下,见我转身上楼,就在后面不做声地跟了过来。
包厢里人声鼎沸,七八个人争抢着唱歌,有唱的好的,有的因为喝了酒,嗓子就岔了,声嘶力竭,杀猪一样嚎叫。
见寿星登场,就把话筒给递了过来。
我没有接,给他们推过去,老左却把话筒接住了,他像个蹩脚的报幕员,说:“各位来宾和朋友,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大家玩的高兴不?”
大伙都是热闹人,当然说高兴,很高兴。
老左接着说;“我今天给我弟弟唱一首歌,《你的生日》,郑智化的。
你的生日让我想起
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他流浪在街头
我以为他要祈求什么
他却总是摇摇头
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却没人祝他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别在意生日怎么过
这个朋友早就不知下落
眼前的我有一点失落
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人却得到太多
所以我亲爱的朋友请你珍惜你的所有
虽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也永远陪在你左右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握着我的手跟我一起唱这首生日快乐歌
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
大家开始尖叫,吹口哨,鼓掌,竟然还有人把脸凑过来,夸张地说:左哥哥,你是我的偶像,来给我这里签个名吧,他指指脸。
大家爆笑。
客观地说,老左唱的还真不错,不一样的歌曲,别样的情怀。
老左开怀大笑。
几个小时后,大家尽兴后做鸟兽散。
我最怕这样的气氛,真的就像点燃烟花一样的感觉,燃放的时候,绚丽得梦幻般璀璨无比,过后,却消失得跟没有存在过一样。那种残局一般的感觉一刀一刀割着我的心。
老左却还在我身边。
他细细打量我的神情,没有说话。
跟着我回家,奇怪的是,我这一次没有撵他。关了门,我象一只野兽,迅速扒掉衣服,把他压在床上,狠狠做爱。
老左没有做任何挣扎。
老左只是闭着眼睛,任凭我发泄,看他脸,却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抽烟的时候,我说,老左,我不喜欢你,我有自己所爱的时候,别拦我,我就走。
老左愣了愣,含着泪答应了。
第二十四章★
我必须承认,我真的很自私,明明不喜欢老左,却接受了他。我一直在逃避他,无处可逃,我钻不出他撒下的网。
我给他说过了,我不喜欢他,我还是要走的,竟然老左也答应了,我为自己感到可耻。
我鄙视自己。
但是,我不忘记继续在人海里搜索那个真正让我动心的,也喜欢我的人,我一直渴望那个人和我再过另外一种方式的生活,神秘,刺激,却很幸福,在愉悦中走完生命的全程。
那个人,就是老韩,在和老左认识一年后,他真的就来了。
自从我过生日那天起,老左对我的热情空前高涨。
我的衣服自己从来没有再洗过。他有空就过来,把每一件我的脏衣服都当成即将要展览的物品细细清洗,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个恋物癖好者,我有几次发现,在还没有洗的时候,他拿着我的T恤,凑到鼻子上,狠狠地嗅,那种感觉就像瘾君子抽白粉。洗好后,再熨烫好,整整齐齐挂起来。
因为离得近,他有时间就过来给我做饭。他的烹饪水平实在有限,见我吃饭时候皱眉,就忙笑着拉我去外面吃韩国料理,还经常笑嘻嘻地过来给我说:“小辉,我知道有个地方才开了一家馆子,听很多人说有拿手菜新推出来,味道很不错呢。”
我和老左身高差不多,他领了工资的那天,我肯定就会被他送新衣服。根本就不和我商量,现在我的柜子里还有很多根本就没有上过身的衣服,还有鞋子。见我瞪他,他就说:“对于有些人,钱比命重要,但是对有些人,就是一个数字积累。”
看见我住在七十多平米的二手房里,他说:“小辉,趁现在房价还没有涨,想不想买一所稍微大的房子啊,钱不够了,哥补给你,不用还的。”
我听见这样的话,就骂:“你发痴啊。”
他就说:“你让我换了一种新的活法,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才是我一直等待的。你要是答应一辈子不离开我,你指哪我就去哪,你不去上班都可以,哥不叫你吃苦的。房子我马上去买。”他嬉皮笑脸,可能说的是真话。
老左手上现在还有两套房子,一套一家人住着,一套装修了,还闲置着。
左是真的有妻室的,我有一次见过他孩子,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聪明伶俐,也很可爱,有一次在大街上走,看见他们一家人在散步。看见了,我装作没有看见,别过脸正准备走掉,老左却叫住我,他过来的时候他老婆也跟了过来,那个小姑娘开口就给我说:“叔叔好。”
他老婆也很有几分姿色,看着也有气质的那种,老左给他老婆说,这是我以前的一个兵,我也才知道他转到了西安,离我们学校还很近。
我叫了一声嫂子,就笑着没有再说话。她却仔细把我上下打量了:真是帅,跟别人的帅还不一样哦,以后上家里来玩啊。最后她被老左拖走的时候,还回头看我。
说实在的,因为对老左没有十分的感觉,我就觉得很对不起这个女人。唉,女人,嫁给同志的女人真的太不幸了。
第二天,老左晚上过夜的时候搂住我说,你嫂子对你印象很深,也很好,几时去我家里坐坐吧,大家熟悉熟悉对以后有好处。
我把脸扭到一边,不去。
我对和老左的前途实在不愿意展开想象,他却充满期望。
和老左在一起,只要是晚上他不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他吮醒了,更多时候,是一种被强奸的感觉。只有偶尔,我喝醉了,或者暴躁了,就把他掀翻,这个时候,我才是主动的。
然而,只要是做爱,老左从来都没有怨言,他浸淫在这种游戏中感到无比的快乐。
在有些事情上,老左的确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比如说去看望老爸,我如果很久没有回去,他就租了车,跑华县去,还大包小包地给哥哥嫂嫂还有侄子买东西。给老爸买的就更精心更贵重了。老爸经常给我打电话说,老左走的时候又给他塞钱了。
我为此跟他还打了一架,打归打,过后,他依然我行我素。
假期里,老左经常怂恿我去旅游,他甚至还准备了很多旅游的东西,连帐篷和攀岩的所有配置都有,我却不屑一顾。
寒假里,他愣是在我家呆了十天,说是年后没有时间,就年前来给叔拜个年,陪陪大家。那带的东西价值有两千元还多。给了每个侄子一百块钱压岁钱。临了,还给我爸硬是塞了500元,说是想着啥就买,年岁大了,别苦自己。
清明节,我在外地出差,他竟然又去了,到我妈坟头,去给烧纸钱。
五一长假,还把我爸我哥带到山西永济看鹳雀楼和普救寺。说是不然都不知道更上一层楼的是哪个楼,不知道西厢记到底发生在啥样子的庙宇,何况也不是很远。
日子真的就像小时候玩过的秋千,在忍耐,焦躁和等待中慢慢晃过。
忍耐,是没有办法,忍耐老左的殷勤的关怀。
焦躁,是想要发作,挥挡不开却又无计可施。
等待,是因为我真想回归自己,等我喜欢的人随时出现。
一直到老韩把他的笑脸定格在玉祥门清凉的晨风中,我知道,我的生活味道要更改了。
这时候距和老左认识,已经整整一年了。
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忽然引起我的注意。
第三天早上,当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忽然碰到对门的张文清走上楼来,边走边打电话。
他从楼下上来没有什么奇怪,边走边打电话更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有两个名字还是让我猛地一惊,因为他提到了雪屏和老韩。
上次,老韩说过,他和张文清有些交往。
我和张文清住在四楼,是对门。唯一的区别是,张文清的房子是租别人的,我的是买的二手房。
我是在门口看见张文清的。他正打着电话,不知道说到什么紧要关头,忽然就站住了,手扶着楼梯扶手,我只听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句:“雪屏,我知道了。你给老韩说些宽心话吧。”然后折身就匆匆下楼去了。
我本身无意听别人的私话。可是,老韩两天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当张文清现在提到老韩,我还是把耳朵给竖了起来。尽管这样,还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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