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起居外注之相思空损寿+番外——闭目听花开
闭目听花开  发于:2011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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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眼目睹了百姓的疾苦,才反对变法的。

所以黄庭坚也不好说到底站在哪边。所以王安石一直对黄庭坚有所忌惮,或者说是对他比对苏轼他们友好。

第十一章

“庭儿对这王安石有什么看法?”赵顼抬头问坐在他腿上的黄庭坚,接过他手中的麻布擦拭着他的头发。

“不好说,各有利弊,拿这均输法来说,已经实施了将近两年,却怨声载道,他本设想的很好,意在省劳费、去重敛,减少百姓负担。

而此制度最虚弱的一点就在于朝廷吸收那些小商户,按照理论上朝廷的税收获利甚大,而据户部那边的人说这几年的税收都是损的,这

样里外不讨好的事情,恐怕也是临川先生始料未及的。”

多少黄庭坚还给了王安石面子,最最弊端的话,他还没有说,那青苗法迫害百姓最重,而身居高位的王安石是永远不会看到的,因为他

一心只想往上爬,从来不顾及身后的黎明百姓。

这点,苏轼在万言书里也对赵顼提过,孟子云:“君权民授。”

而王安石的眼光却没有顾及到那千千万万的劳苦人民,而他的官僚思想,也不允许他低头看。

“曙,这王安石在后世,都被称为拗相公。”沈绛站在满眼雪白的小院子中,面向北方,那里,云谲波诡。

“为什么?”赵曙靠过来,给他披上狐裘。

“因为他不能接受忠言,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沈绛垂下眼,其实当年他是可以点醒王安石的,他本来可以告诉王安石,利用谪居在

家的10年里,像个传教士一样四处宣扬他的变法思想,先让广大老百姓深刻了解变法的真谛,再去说服皇帝。这样或许真的可以改变历

史也不一定。

不,其实也不一定,王安石既然是拗相公,那必然听不进去任何话,更何况他的阶级局限性导致了他忽视群众的力量,就算沈绛告诉他

,他也不会听,反而会把沈绛当做怪人。

说道拗相公,就不得不提那和他为一党的吕惠卿和邓绾。只有这两个人,王安石绝对信任,程度更甚信任自家亲兄弟。

这位拗相公,连自己的弟弟的话都不听。吕惠卿和邓绾本就是小人,可以在王安石得势的时候攀附他,而在新法失败的时候轻易地就出

卖了王安石。王安石却看不清楚。而能看清楚事实的王安石的两个弟弟,却都被王安石摒弃。

孔子曰,‘驱郑声,远佞人’,一次吕惠卿在王安石家和他讨论新法,弟弟就在外面吹笛子,王安石立刻觉得很没面子地对外面的弟弟

大喊:“停此郑声何如?”而弟弟立刻应声回应,“远此佞人何如?”可见他对吕惠卿的厌恶。

“要不要提醒赵顼?”沈绛回头问赵曙,毕竟这孩子是他俩的心肝,他俩又任性地离他而去,抛给他万里河山,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沈

绛虽十分不愿改变历史,却也不想看赵顼身败名裂。

“不用,顼儿是个有担当的孩子,这点难为不到他。”赵曙十分有信心地搂过沈绛,既然放手了,就不再担心。

“况且,顼儿不会让事情糟糕到那个地步的。放心吧,毕竟是你养大的孩子,你就这般没有信心?”赵曙用下巴蹭蹭沈绛的头顶。

是啊,沈绛豁然开朗,顼儿不会把自己逼到那种境地的。

公元1071年初,宋熙宁三年底,对于苏轼的弹劾调查结果出来了,弹劾的内容纯属子虚乌有。以苏轼这些年的政绩,应该官居太守,正

是出人头地的好年华,而王安石不想放虎归山,任他了个小小的太和县判官;但是由于赵顼知道弹劾之事是王安石煽动,早已在苏轼一

事上不相信了王安石,所以并不同意王安石的提议,坚决任命苏轼去那风景秀丽,风光独好的杭州当太守,顺便……也见见那人,好了

了苏辙的心愿。

苏辙因先前上书指责王安石,虽然有赵顼和苏轼的庇护,却还是被贬到陈州当小小教授,虽说是贬,但赵顼还是留了退路,贬他到张方

平的领地,保苏辙不被王安石的党羽欺凌,也算是顾念着青梅竹马的同窗情谊,虽然知道苏辙仍旧怨着他,不过,比起之前苏辙的不言

不语,心情低落,现在的苏辙一看到他就怒火中烧,动力十足,赵顼还是稍稍欣慰的。

酱酱啊,你真是给我留了好多难题啊。

密诏了苏轼,委婉暗示了他沈绛在杭州,许了他可以带着苏辙一起去,赵顼就被另一件突发的棘手事件叫去了。

“启禀皇上,京城周边发生暴乱。”

赵顼手一停顿,正在批得奏折,白白的宣纸上,被滴了一大滩朱砂。红得有点使人眩晕。

又是新法闹的。

新法中保甲法说,乡村住户,每五家组一保,五保为一大保,十大保为一都保。凡有两丁以上的农户,选一人来当保丁,保丁平时耕种

,闲时要接受军事训练,战时便征召入伍。以住户中最富有者担任保长、大保长、都保长。用以防止农民的反抗,并节省军费。

这会子刚过完年,下过雪,正是一年农闲时,新兵在京城附近的乡村接受训练,可能是训练的内容让新兵误以为要背井离乡,去北方和

辽人打仗,导致了骚乱。虽然很快平息了,却动摇了王安石在赵顼心中的地位。

解决了后续的问题,已经是开春了,满庭桃花暗香浮动,开得眩目,可想而知那风景如画的杭州,该是如何更加美丽。

庭儿被苏轼拐走了,而自己却丝毫没有办法,总不能不让他去,却因着身边没有他而经常大发脾气。唉,放不下。

收到了暗卫递上的苏轼的诗,水光潋滟晴方好,真是把赵顼着实佩服了一把,这描写得通透,让他这没去过杭州的人,都能感受到满面

的氤氲湿气。

不像那让人爱得融进骨血,却也恨得咬牙切齿的黄庭坚写得那些艳俗之词。

“临水夭桃,倚墙繁李。长杨风掉青骢尾。尊中有酒且酬春,更寻何处无愁地。

明日重来,落花如绮。芭蕉渐展山公启。欲笺心事寄天公,教人长对花前醉。”

真是,想他就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地,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赵顼看这下一张,黄庭坚的词,笑了,罢了,既然舍不得,就去看看吧。

于是,宋神宗,赵顼,在即位的第四年初,丢下满朝的朋党之争,撇开恼人的新法旧历,骑着“奔驰”,一身淡鹅黄,带着那块定情碧

玉,只身开赴杭州。

这厢边,一个真正能改变历史的小人物正在体验着民间疾苦,做着画图的创作。

这个人就是郑侠。先让他画着,我们继续看这边的三对情侣。

紧赶慢赶,赵顼终于在书院门口,赶上了他们三个人,看到自家的小黄又哭得没出息,赵顼就一阵心疼,这个孩子,始终是不相信他的

话,不相信他没有害沈绛。

赵顼一阵没落,却还是走近,搂过黄庭坚,让哭的有些喘的他有个依靠。

“又哭,净给我丢人。”这口是心非训他的话,黄庭坚听过不下百遍,早已有了抵抗能力,却还是因为赵顼千里迢迢赶过来而感动,所

以很久没有哭的他,憋的久了现下哭得更加厉害。

“好了,别哭了,眼镜都肿了,想我想的?”赵顼低低地在黄庭坚耳边安慰着,逗弄着,竟忽略了沈绛对他的调笑,可能,从某种意义

上说,黄庭坚已经取代了沈绛在赵顼心目中的地位。

第二天一早,黄庭坚和沈绛都没起来床,赵曙和赵顼相约去了西湖边,穿了粗布麻衣,带了斗笠,安安静静地在湖边钓鱼。果然,还是

在父亲身边能得到安全的感觉,可以卸去皇帝的面具,皇帝的重任,皇帝的无奈,只安安静静当个乖巧的儿子。

“爹爹不问我新法的事?”两人钓够了鱼,提了竹楼,抗着鱼竿,并肩回沈绛的书院。赵顼终于忍不住问,想知道父亲是怎么看待他这

几年的政绩。

“顼儿。”赵曙站定。认真地看着赵顼。“作为一个皇帝,我任性地把江山扔给了你,就没有说话的立场了,而作为父亲,我想说的就

是你做的很好。”

“可是新法……”新法颇为惹人争议,孩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已经比大多数皇帝做的都好了,不要太勉强自己。”

“可是为什么不能做的再好?为什么欧阳修他们要那么坚定地反对?”赵顼充满迷惑,若不是太祖皇帝下过召,不准后世子孙杀文人士

大夫,不然,他肯定先杀几个以儆效尤。

赵顼眼里都是狠戾,一下子就让赵曙明白了他的想法。

“顼儿,先祖设立监察御史是为了什么?”

“广开言路。”

“所以多听听和你不一样的想法也是有好处的。”

“是……”

“顼儿,做你想做的事吧,我和沈绛都支持你。”不管王安石的做法如何,自家的儿子,心心念念都是黎明百姓,自己当然要支持。

“爹爹……”有了赵曙的鼓励,低落的赵顼来了精神。

“回来了?”沈绛终于起来床了,接过赵顼手里的鱼,对他笑笑,“庭坚还在房间里呢。不会有什么事吧?”沈绛担心地望望赵顼和黄

庭坚的房间,毕竟,昨天临别时赵顼的脸色臭臭的。

“还没起?”赵顼有点窘迫。这孩子,难道昨天做多了?

“去看看吧。”沈绛推动赵顼。

赵顼进了屋子,其他地方还好,床上有点狼藉,黄庭坚缩在被子里,只看见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其他部分都被盖住了。

“庭儿?”赵顼走过去推推黄庭坚。把他被子里拉出来。

忽听得黄庭坚在梦里呢喃着什么。赵顼把耳朵凑过去。

“子瞻,不要。”赵顼一听眉头立刻皱在了一起,虽然知道苏轼和苏辙的事,但是这句不要说的暧昧,让赵顼生疑。

“不要……”黄庭坚嘟着嘴,还摇晃起身子来。这样子,十年前赵顼就见过,那个时候的赵顼才那么一丁点大,而黄庭坚却比他高出很

多,在城墙上受袭之后,赵顼抱着黄庭坚不放,非要一起睡觉,结果第二天赵顼叫黄庭坚起床时,黄庭坚就是这幅模样,撒娇着不起床

难道除了自己,苏轼也见过他这般可爱的样子?赵顼想到着,不仅更蹙着眉头,连脸都阴沉下来。刚要发作,拽黄庭坚起来,黄庭坚就

挥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

“不要拦着我,我要去找顼儿。”

赵顼立刻眉开眼笑,自己都觉得自己没出息,总是因着眼前这个人的一举一动而或生气或开心。

明明相我想得紧,却嘴硬地不示弱,真是。赵顼无奈地点点黄庭坚不满地嘟起来的嘴唇,小声说道,“虽然你寄来的是淫词滥调,却仍

没忘我说的写东西回来给我的约定,这次,就让你多睡会罢。”赵顼给黄庭坚改好被子,突然看到昨天激情时候,在黄庭坚脖子上留下

的红色印记,笑的幸福。

只要有你在,只要看到你,在困扰的事情,也会因为你的存在而被忘记。

这就是沈绛说的爱吧,这一瞬间,赵顼突然记起沈绛跳崖前说的那句,“直教生死相许”的含义了。诚如沈绛预言的那般,如今,他也

有了想共度一生,生死相许的人了,虽然这个人在情事上总是迷糊,又爱哭,又喜欢游山玩水吟诵淫词滥调,却仍旧紧紧吸引着赵顼的

目光。

赵顼轻轻亲了黄庭坚的额头,学着苏轼的语气说了句,“想找就赶紧去,赖在我这里干什么。”果不其然,黄庭坚就悠悠转醒,第一眼

看见赵顼就冲他开心地一笑,虽然黄庭坚长得不如沈绛那般美艳,却仍然让赵顼以为天仙下凡。

用咳嗽掩饰了自己的失态,赵顼拉起黄庭坚,拢了他的头发,“快起来了,酱酱等我们吃饭了。”

“嗯,顼儿,我找到你了。”这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因为赵顼听见了黄庭坚之前梦中的呢喃,顺理成章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嗯,我一直在这,总等着你来找我,所以,你一定会找到我的。”

第十二章

其实在去杭州的路上,苏轼特意拐到陈州苏辙那里去接苏辙,还遇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日后的苏门四学士里一直没有出现过的张耒。

这张耒字文潜,因为是南方人,所以在沈绛书院最热火朝天的时候,没有及时来到京城,而当他终于成年,沈绛却功成身退,过起了隐

居的生活。

而经过多方努力,张耒还是找到了苏辙,并用才华打动了苏辙,引得苏辙厚爱,并答应他引荐他见苏轼,这新一代文坛领袖。

坐在陈州张方平的落梅院中,茶杯中腾着袅袅的雾气,是用今年初雪融了的干净雪水泡的新鲜雪峰毛尖。苏辙爱茶,人尽皆知。

“庭坚,还记得我为你引荐富宰的时候,他说的什么么?”

苏轼品了口这人间极品,缓缓开口。因为看到黄庭坚痴痴盯着竖起来的那一叶茶尖良久,然后深深闻了一下,最后才缓缓嘬了一小口,

露出幸福的笑容。黄庭坚善于烹茶、品茶,经常能从赵顼那里讨到好茶然后分给苏辙。

“当然记得,他当着我的面对别人说,‘原以为黄庭坚是何等了得,不过是分宁一茶客耳。’”黄庭坚显然很受伤害,想起当年的惨象

,脸色都变了。

当时的丞相富弼自恃才高,他久闻沈绛书院的黄庭坚博学多才,诗词、书法样样精通,颇受太子赵顼欣赏,心中不免不服,机缘巧合地

苏轼带顶替生病的沈绛的黄庭坚参加富弼的家宴,让两人相见后,富弼并不欣赏黄庭坚,结果不欢而散。

这也让还没有出仕的黄庭坚大大受挫。好在现在富弼因为新法退休了,和黄庭坚鲜少碰面,要不,还真挺尴尬。

“好了好了,别为难小黄了,富丞相也不过是个恃才傲物的人,酱酱说他当年像个墙头草一样在英宗和叛臣睿王之间摇摆。”苏辙立刻

出声打断了黄庭坚的自怨自艾。

“好了。快见见那张耒吧,人家都站在外面很久了。”三人经张方平提醒,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木叶亭皋下,重阳近,又是捣衣秋。

奈愁人庾肠,老侵潘鬓,谩簪黄菊,花也应羞。

楚天晚,白苹烟尽处,红蓼水边头。

芳草有情,夕阳无语,雁横南浦,人倚西楼。

玉容,知安否,香笺共锦字,两处悠悠。

空恨碧云离合,青鸟沉浮。

向风前懊恼,芳心一点,寸眉两叶。

禁甚闲愁。情到不堪言处,分付东流。”

苏轼看过张耒的词后,对他大加赞赏,文风清丽,字体娟秀,十分惹苏轼喜欢。

而苏辙看哥哥的脸色后,笑得诡异。

张耒进来,连同黄庭坚都顾不得优雅的举止,嘴吧都忘了闭上,十分吃惊地看着来人。

来人仪观甚伟,魁梧逾常,丝毫没有苏轼之前想象的张耒会有着类似黄庭坚那样的身段和气质。

吃惊之后,苏轼又瞥了苏辙一眼,就看见苏辙像个偷腥的猫,把杯子捧在脸前,笑得得意。看得苏轼一阵恍惚,这孩子,真是可爱的紧

。被苏轼盯得有些不自在,苏辙嗔了他一眼,转头和张耒继续讨论着之前的话题。

在转战客厅吃晚饭的路上,苏轼故意落在后面,趁人不备,拉住苏辙,冲着那嫩嫩的脖子就咬了一口。苏辙吓了一跳又吃痛,却不敢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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