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儿!”黄庭坚不理赵顼,按赵顼的脾气,早就拍桌子瞪眼睛了,但是这招赵顼在第一天就用了,根本没用,黄庭坚现在是不哭了,
却连别的表情也一并没有了,也不怕他,更不理他。赵顼很泄气,第二天就没有理他,可是傍晚他发现如果离了他的照顾,黄庭坚根本
不吃不喝,只一心求死。所以赵顼就这样自言自语照顾了黄庭坚十多天。
“来,张嘴。”赵顼从后面环了黄庭坚,头搭在黄庭坚的肩膀上,一口一口喂他吃饭。黄庭坚每吃一口,赵顼就偷偷亲亲他的头发。
这些黄庭坚都感受的到,却不点破。只把“不理他”贯彻的淋漓尽致。
“唉……”喂完饭的赵顼长叹一口气,放好碗筷,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双眼无神的黄庭坚。猛然发力,把他推倒在床上,终于,小
黄有了些反映,眼睛睁得大大的,惊恐地看着他。
唉,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他呢?
顿时赵顼的狠劲就被他这眼神看得浇灭了。气的他只能压在小黄身上,啃噬着他的脖子,良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黄庭坚,这
话我只和你说,并且只说一次,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听他这严肃的语气,黄庭坚一时忘了要不理他,定睛认真看着他。赵顼也
撑起身子,与他四目相视。
“沈绛……没有死,我不会害他。”赵顼认真地说,黄庭坚显然不信,赵顼无力地把头抵在黄庭坚光洁的额头上。“庭儿,相信我好么
?我那样爱他,不会害他的,况且,那是他的希望。”
你……爱他?黄庭坚痛苦地笑,你爱他,那我算什么?你爱他都可以那样对他,那,我呢?
“庭儿?”感觉到黄庭坚的不对劲,赵顼又撑起来,看见他自嘲的笑,悲戚的眼,和咬破的嘴唇。
“我……不能代替他么?”十多天来,黄庭坚第一次说话。声音有点沙哑。
赵顼笑了。
为什么笑?嘲笑我的不自量力么?妄想取代你心中永远无可替代的人?
这次,黄庭坚却怎么也哭不出泪来,原来,果然像佛祖说得那样,大悲无泪。
“庭儿,沈绛,不可替代。”我知道,求求你不要再狠狠地揭开这血淋淋挂着肉的伤口了,我不都知道,所以,求你不要说了。黄庭坚
抗拒着,却阻挡不了赵顼接下来的话。
“你也是。”什么?黄庭坚突然停止了挣动,迷惑地看着他。
“你说什么?”
“笨蛋,我说,你和沈绛不一样,但都是我无可替代的。”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的宝贝黄庭坚都是这样自卑,这样不敢确定他的爱,对他,是这样的不信任呢。所以才一直逃开,一直躲避。原
来,幸福一直在黄庭坚面前,他却不敢进来。
看黄庭坚还是不敢相信,赵顼又跟了一句,“仍旧那么笨,他是恩师,是从小陪我长大的,虽比不上父亲,但却比母亲还要亲,这样的
关系,可以被取代么?而你,小笨蛋,从四岁我就记住你了,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虽然那会算不上是爱,但近些年,我对你怎样,你还
不明白么?”头一次,赵顼向黄庭坚坦白了爱意,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黄庭坚终于哭出来,却和刚才绝望的心情截然相反,这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别扭少年,在向自己示爱。
虽然还是不相信沈绛如何能从那样的环境中脱险,但确实如赵顼说的,他没有害沈绛的理由。
“顼儿。”
“别哭了,难看死了。”终于哄得黄庭坚开口说话,赵顼又开始毒舌。
黄庭坚却紧紧抱住赵顼,搂着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放开。
“庭儿……”赵顼全身发热,黄庭坚的脖颈隐隐散发着香气。赵顼在那里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含住黄庭坚的脖子。
“啊。”黄庭坚比赵顼大三岁,自然多少知道男女之事。“顼儿……”这一声充满欲望和爱意的呻吟,叫赵顼如何抵挡得了?
立刻化身为狼的赵顼边啃着黄庭坚娇柔的嘴唇,边扯着他的衣服。
“嗯……”好热,顼儿也好热,谁来救救他们?
“庭儿,叫我。”赵顼吻着黄庭坚的眼睛,以及他激动时流出的眼泪。
“顼,顼儿。”黄庭挺起腰,想要够到赵顼的身体,用摩擦来缓解那里的燥热。
赵顼却并不想让他如愿,刻意抬高,托着黄庭坚的腰,抱起,让他往上躺躺,自己则吻上黄庭坚的胸前红红的突起,接触到赵顼温湿的
舌头,那被玩弄的地方立刻战栗,苏苏麻麻的感觉让黄庭坚想要逃离,左右摇摆着身体,却逃不出赵顼的怀抱。
“顼儿,别闹。”好奇怪。
而赵顼却像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越是不让他玩,越不放手。
“顼儿,顼儿。”被赵顼弄得快要受不了的黄庭坚求助一般地叫着他的名字,而赵顼被他这一叫,也好不到哪里去,高昂的前端已经分
泌出液体,赵顼忍不住,手终于来到黄庭坚最隐秘的地方。
“庭儿,放松。”黄庭坚感到股间凉凉的,有点害怕。
“顼儿,干什么?”黄庭坚听话地努力放松,迷茫的眼神却泄露了他的不安。
“别怕。乖。”其实赵顼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平常和向皇后和陈妃都是例行公事,第一次和心爱的人做 爱做的事,他也很青涩。
好紧,赵顼只一个手指,就再也进不去了,而黄庭坚隐忍的样子又让赵顼心疼不已。
“别,别走。”急于想要确定赵顼感情的黄庭坚任性地不让赵顼抽出。
“你会疼。”赵顼安慰地亲亲黄庭坚,“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来。好么?”
好温柔。这样的温柔,怕是沈绛也没感受过吧。黄庭坚笑了,这个人,是自己的,真好。
“庭儿,”赵顼边叫着黄庭坚的名字,边抚上他因为疼痛有点萎靡的前端。
“我们一起,好么?”
抚摸,亲吻,呻吟,尖叫,抽动。
“庭儿,我爱你。”喘息过后,赵顼搂着黄庭坚轻轻地说。
“嗯,我也是。”黄庭坚眼皮有点沉,昏昏欲睡地回答着赵顼。
“睡吧。”赵顼用丝绸给黄庭坚擦了身体,搂了他,盖好被子,亲密无间地沉沉睡去。
第九章
“以后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第二天清晨早朝前,赵顼早早醒了,趴在黄庭坚旁边,只手托着脑袋,另一只手把玩着黄庭坚的头发
,调皮地看着黄庭坚。
黄庭坚有些窘迫,昨天做了那样的事,自己还把着赵顼不让他走,真是羞死了。现在又问他这样害羞的问题,真是,赶紧躲起来吧。
“哈哈,快出来,像个小乌龟。”赵顼看着黄庭坚躲在被子里,只露出葱葱玉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赵顼笑着扒开被子,捉住黄庭
坚的小脸,使劲亲了两下,“乖乖再睡会儿,我去上朝,回来一起吃饭。”
“嗯。”黄庭坚懂事地点点头,自家顼儿好辛苦,还要上朝。
公元1067年,熙宁元年,春,进士黄庭坚擢起居舍人,名正言顺入驻皇宫。
同年六月,宰相韩琦执政三朝,本该辅佐新帝,有所作为,然而见神宗提拔新人,就坚辞相位,出判相州。神宗挽留未果,只得询问,
“卿去谁可属国者?王安石何如?”韩琦说:“安石为翰林学士则有余,处辅弼之地则不可。”表明了他反对王安石执政的态度。
其实韩琦一开始并不喜欢王安石,原因是出于一次误会。当时王安石在扬州当太守幕僚,顶头上司就是现在的宰相,当时的扬州太守韩
琦,由于王安石当时年富力强,对学问有着深深的渴求,经常苦读到第二天天明,而忘记洗漱就来办公,导致韩琦误认为王安石彻夜纵
情声色,就好言劝了他句,却又被王安石误以为韩琦不赏识他,又因为王安石当时没有辩解,导致韩琦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认为王安
石是个声色犬马的人。就这样,两人梁子就因为误会结大了。
王安石这个人,虽然变法思想是好的,却在实行上手段过于强硬,没有考虑到百姓疾苦,初期又力整那些反对派而得罪人不少,导致其
后来两次被罢相,民间风平不好。但终究他是中国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改革家,这次变法多多少少是值得我们肯定的,所以基于这点,沈
绛当时没有把王安石一棍子打死,或者一杯子毒死,省得他迫害苏家二宝贝。
而现在的王安石则春风得意,在江宁那风景如画的地方当着知州。
黄庭坚这起居舍人人当的甚是悠闲,白天跟着赵顼东跑西跑,见这见那,积累了不少赵顼对付权臣的手腕,而且可以偷空和赵顼亲热,
也让黄庭坚高兴极了。
晚上,就更不用说了,据宫中人说,皇上经常和黄大人讨论政事到深夜,并且君臣和谐地同榻而卧。黄大人甚得皇上器重。只有世代跟
随赵顼的小冬梅和小春桃知道他二人的关系,因为皇帝主子让他们叫黄大人为黄主子,宫人的主子,意义可不一般。
九月,王安石被调回京城,升翰林学士,同张方平平起平坐。
一天,神宗斥退了所有近侍,单独和王安石彻夜长谈,连黄庭坚都没有探得这次会面的具体内容。只道是神宗经过这次长谈,更加热血
,更加坚定了改变国家积弱面貌,复兴强国的信心。
公元1068年,神宗还特命设置“制置三司条例司”,即制定户部、度支、盐铁三司条例的专门机构,由王安石和枢密院事主持。
宋代的官吏体制是两院三省六部,即枢密院、中书禁中;其中后者又分为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也就是三省;尚书省又掌管六部:
吏、户、礼、兵、刑、工,其中户部掌管财务,由皇帝直接管理。
枢密院的官职是使和副使,包拯和欧阳修最高时做过枢密副使,官平副宰相。
韩琦、富弼都做过宰相,也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苏轼就惨点,只做到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就被奸人章惇扒下来,落了个只比满
门抄斩轻一级的罪状。
而小黄更惨,每次和赵顼闹别扭离家出走,都要被赵顼玩笑似的贬官,以至于官越当越小,空闲时间越来越多,没事做就和赵顼小打小
闹,闹完又别扭,又出走,陷入如此的恶性循环中无法自拔。
近几天,黄庭坚的书法大有进步,已经自成一派,笔法侧险取势,纵横奇倔,字体开张,笔法瘦劲,引得民间一阵跟风。
之前在秦州时就伺候赵顼的梅桃荷菊四姐妹早已嫁做人妇,只有冬梅和春桃生了闺女,又送进宫继续服侍小皇帝。
今年小冬梅14岁,春桃13岁,正是顽皮的时候,天天跟在黄庭坚这个温文君子身后调皮捣乱,给黄庭坚和赵顼的日常生活增添了些许色
彩。
只是赵顼的子嗣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生了三个儿子,都早早夭折。让赵顼受到的打击不少。
公元1069年的帷幕拉开,前途未卜,却鲜少光明。
二月赵顼果断地拜王安石为参知政事,而这相当于副相的职位显然并不能满足王安石,他仗着神宗倚重,常常越权,方便他进行变法行
为,提拔了吕惠卿、蔡确、曾布、吕嘉问、沈括、薛向等一批新人,这些人中确实有有识之士,对王安石实施变法起了积极作用。但其
中也不乏章惇这样的艰险小人,还有后来着名的权相,也是大奸臣的蔡京也都是经由王安石提拔上来的。
四月,王安石提出一些法案,被欧阳修和司马光联合批斗,当着赵顼的面吵了起来,结果是司马光吵架水平技高一筹吵赢了,又因着王
安石出自欧阳修门下,多少给恩师留了点面子,所以新法推迟了一年,等王安石自觉毫无漏洞之后,才开始实施。
本来司马光和王安石关系及其要好,但经过此次,两人画地绝交。
这年,苏轼孝满回朝,带着宝贝弟弟回到京城,先拜见了欧阳修,在悬崖上祭奠了沈绛,最后进宫觐见了赵顼。
赵顼正在花园的鱼池旁纠结为什么黄庭坚总是写这些淫词滥调。
“歌舞阑珊退晚妆。主人情重更留汤。冠帽斜敧辞醉去,邀定,玉人纤手自磨香。
又得尊前聊笑语。如许。短歌宜舞小红裳。宝马促归朱户闭。人睡。夜来应恨月侵床。”这孩子难道是欲求不满?所以总是写这些风月
场所之事?真是的。赵顼头抚着眉头,今天听说苏家那两个人要进宫,自家这孩子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估计是去找他那些陈年旧词
去了,之前写完就乱扔,要不是自己吩咐了小冬梅给他收着,他这会上哪找去。
宫人来报,苏轼和苏辙已经在园子外面候着了。
“叫他们进来吧。”赵顼懒得动,走到亭子里靠在柱子上,突然觉得这个石台、这个扶手,或许……可以和小黄来个激战?现在他们两
个的房事已渐入佳境,又因为黄庭坚职务的关系,几乎可以天天腻在一起,比当年沈绛和赵曙更甚。
苏轼带着苏辙进来,小苏辙脸上明显摆着不愿意。赵顼苦笑,这样也好。
苏轼恭恭敬敬地给赵顼行了个礼,苏辙僵僵地站在那里,仇视地看着赵顼,赵顼也不气,反而还胜利般地得意洋洋抬着下巴挑衅苏辙。
“辙儿!”苏轼怕这喜怒无常的赵顼降罪苏辙,拉着他跪下,苏辙十分不愿意。就在苏辙终于迫不住苏轼,膝盖弯曲的时候,赵顼冷哼
了一声,“爱卿免礼吧。”苏辙似是受了冤屈,眼睛睁得大大的,瞪着赵顼。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气死了。
苏轼在一旁看了好笑,这两个人,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斗气起来。
赵顼让他们在亭子里,坐在他身边,像小时候一样,赵顼和苏辙坐对面,为的是防止他们打起来,却阻止不了他们互相吹胡子瞪眼睛。
不过通常,都是四个人的,现在,赵顼的左边、苏辙的右边、苏轼的对面,少了那个人,怎么看都不和谐。苏辙突然没了和赵顼斗气的
心情。早知道考取功名后会失去沈绛,他还不如只在眉山里当个无忧无虑的农夫。
看苏辙神情黯淡,赵顼一下子就知道了他在想什么。
“苏子由,继续做你的大名府推官罢。”赵顼这样冷淡地说,又激起了苏辙的恨意,那里,有太多对沈绛的回忆,叫他如何面对?
很好,这样有活力才是那一直和他不对盘的苏辙呀。
“不愿意?那在国子监里当教授吧。”
没等苏辙反对,赵顼继续对苏轼说,“家里还好么?”
“回皇上,”苏轼恭恭敬敬地回答赵顼的话,苏轼知道,这孩子,已经长大,足够翻云覆雨,也有能力足够担当一个国家。“回皇上,
一切都好。都已经在汴梁安顿好了。”
“那就好,现在汴梁待几年吧。”等那任性的两人安顿好了,再外放你们好了,省的你们去捣乱。赵顼心里打着小算盘。
刚说完,赵顼就看见一个灰色的身影绕过架在水上的回廊直奔他们所在的亭子,结果因为走的急了,在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还踩到
衣服差点摔倒,被早就站在那里迎接他的赵顼抱个满怀。“笨死了,就知道你到这得摔。”小黄已经在这里摔过很多此了。“不是告诉
过你这个台阶高,要把衣服拉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