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吊在灯上,扯出我的衬衫,探进去,按住下身的器官,轻轻的说:“朝阳哥,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SM,也没有虐人的习惯,但你不知道……这身体,我想了很久呢。”
有冰冷的东西划过背上的皮肤,是刀,手起刀落,衣服如同信封被裁开,皮肤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他的手伸过来,圈在我赤裸的腰上,渐渐向下解开我的皮带,一点一点一件一件,他极有耐心的慢慢践踏我的自尊。
我全然赤裸的时候,他却依然衣冠整齐。他捧着我的脸笑道:“你果然是不穿衣服的样子最好看,朝阳哥。”他要羞辱我,他要我感到羞耻,他要我愤怒的不能自已。若是过去我会的,然而时过境迁我已不懂得羞辱为何物。我轻哧一声并不理会,他现在要做的无非是强奸一个无法反抗的男人,我遂他的愿望,但天下绝没有白吃的午餐。
衣料摩擦着皮肤,他从身后抱过来,头发垂在我的颈间,极温柔的说:“朝阳哥,这滋味你可还记得,销魂蚀骨。”
粗暴的性器毫无预警的进来,没有保险套,没有润滑剂——他很少用这些东西,他没有耐心。
我咬牙,牙齿咬合在嘴的旧伤口,留下更深的伤,血流出来,渐渐成了线,低在胸前,“江越,你记住,我一定要你一百倍的偿还!”
曾有人说,这样的做爱姿势会增加情趣。不,这里没有情趣,这里只有血和茎叶,但这里不是战场。我仰头看见天花板上的灯,是一只冷冷的眼睛。
……
他得到满足后从我的身体里退出来,在耳边平静的说:“朝阳哥,认清现实,你从来都不肯认清现实。”
我冷笑:“该是你不肯认输,我却是最早向命运低头的人。”
他捡起我的枪丢还给我,讥讽道:“那我再给你一个机会。”
我轻笑,伸手一拳砸在他脸上:“真是慷慨的人呢,只可惜这没有子弹的枪我不会用,劳烦您将弹匣装回去。”
江越用舌尖抵抵嘴角那块肿起来的部分冷冷道:“弱者没有权利要求额外服务。”
“弱者?”我勉力从地上爬起来,“弱者已经被你杀死了。”
他看向我带着打量和斟酌,或许他真的在考虑是否给我一颗子弹以解心头之患,同十夜不一样,他不喜欢猫捉老鼠的乐趣,他喜欢刺激。最终他决定放过我,放我走出这断绝我一切后路的房间。他伸出手来搭上我的肩膀,慈悲的说:“我送你回新上组,让竹井十夜小姐看看你这副样子可好?”
我推开他的手,轻声笑道:“十夜她不会在意,因为我不在意。”
我确实要回新上,但绝不会由他送我。
他将手中的液体擦干净冲我勾起一个讥讽的微笑,这是个极为淫秽的暗喻。我转身走向门口,他在背后轻声哧了一下道:“朝阳哥,你要是回来我就当作没发生过。而且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怪我。”
我侧了身,冷冷一笑:“我不会怪你?你是怎么知道。”伸脚走出这个房间,阳光照在脸上祛除了身上的寒冷,“我又不是林朝阳。”
我将他丢在身后。尽管步履蹒跚那不过是肉体的痛苦和负担,我的灵魂依旧活在那里笑看刚刚那一幕闹剧,也不过是些肉体的交媾与兽性的发泄,也不过是让我切身体会他有多愤怒,但是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他的愤怒正如同我不在乎他所谓赐予的特赦。
他此次放我一条生路就要做好准备,我即将归来,这次归来即使我臣服也不会真的臣服,即使真的臣服我也定要他付出代价。
第九章:幸福的真相(3)
“朝阳。”
是谁在叫我的名字,是谁握着我的手,又是谁将头枕在我的胸口。
皇澈,是你么?
“皇澈。”我迷迷糊糊沙哑的开口。
握住我的手紧了紧,尖锐的指甲刺进我的皮肤,有人在耳边恨声说:“不,我是十夜,竹井十夜。”
“十夜,十夜是谁?”
那个声音转而温柔下去,如同化开的奶油般婉转而多情“十夜是一直陪伴你的人。”
梦忽然醒了,睁开眼睛,是十夜的脸泪流满面。
她越来越爱哭了。
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主屋的,唯一的印象是十夜坐在客厅等我回来,我冲他笑:“对不起,失败了。”然后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看不见东西了。
手上挂着点滴,由于里面受到严重的创伤我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医生说不确定是否会留下后遗症,医生还说由于身体不好我需要修养很久。
其实都没有关系,我只当是一场梦,梦见前世今生,醉生梦死。
“我昏了几天?”拍拍十夜枕在我胸前的小脑袋,我问。
十夜擦干泪,平静的说:“只有几个小时,本来以为你会昏迷很久。”
看看墙上的表,下午一点四十五分,难怪,每天午睡后我固定在这个时间醒,生物钟真是让人无奈的事情。
“我什么时候能好?”
她从我胸前抬起头,分明的眼睛里是一种莫名的光,极冷又极脆弱:“你应该好好休息,其他事情由我来做。”
我沉默下来,捧着她漂亮的脸蛋,上面的泪痕渐渐干下来留下黑色的痕迹,像是两条永恒的纹面。随她好了,一切都与我无关。
那个让我心疼的的小姑娘十夜终于再也看不见了,一步一个足迹,她长大,如同皇澈,离我越来越远,我最终没有能力留她在原地永远不改变。
江越呢,至于江越,我永远不会告诉他,开枪之前我就知道,打死的那个不过是替身。
在床上躺了几天十夜都在身边守着,我要她去处理自己的事情。我这里都是皮肉伤。除了地方或许有些难以启齿要好起来应该不难,她在这里守着也着实没有意义。十夜安排了医生和护理,要他们隔一天交一次报告。把这些事情安排妥当她才抽身去处理帮务之类。临去之前她问我还需要什么。
我想都没想只说:“我要诛凉的右手。”
她听了将眉毛微微一挑竟然没有动怒,她说:“你要点别的吧,他那个人我得为别人留着。”
然而我想要的就是这些。既然不能满足就只好等到哪一天由我亲自动手。
十夜绝口不提我失败的任务和伤口,她要我好好在主屋修养。出于某种原因,我又收了一个小弟,这次这个我并没有去问他的本名,只记得别人都叫他扣子,扣子比童佳还年轻。
扣子的工作就是跑跑腿,这个小弟是我自己收的,遇见他那天心情比较好,伤口却仍在痛——不知道真痛还是心理障碍,坐在轮椅上,我让仆从送我出去逛。
得到医生和十夜的许可,仆从才带我出去。主屋外面是一个街心花园(那片街心花园也是新上组的地盘)。看到扣子的时候他正同一帮人打牌赌烟,或许手气不好,也或许不擅长出老千,他把自己的烟全输光了,正在懊恼。
说实话,他并不符合我的标准,染发耳朵上打了12个洞还有舌环,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心,他都绝对算不上一个干净的小孩,但我就中意他了,得知他确实是新上的人就把他调到身边。
扣子并不老实,似乎也不大懂得知恩图报,刚带在身边的时候主屋总是丢东西,为此没少找人收拾他,但总也不见效,直到有一次是我亲自动手,他才真正收敛起来,但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仍然是鬼鬼祟祟来回穿梭,我见不得这样的,便要他时常去跑跑腿,比如送医生的检查报告什么的,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偶尔诛凉会打电话来问候,说是问候同探口风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彼此相信些总好过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诛凉不止一次问我为什么要收这样的小弟,他说他倒是喜欢童佳一些。
我笑道:“我找小弟又不是找来给你看的。”
童佳已经死了,被我杀死了。
***
医生过来检查身体,收拾好器械,他摇摇头:“燕先生您恢复的太慢,伤口总是不见愈合,已经一个多月总是输水也不是个办法,要不再观察一段时间若真不行就用些特效药吧。”
所谓特效药,里面含有大量海螺因精提物,用了必上瘾。十夜绝对不允许我沾毒品——虽然她现在正疯狂走私囤积力量。
扣子站在一边懒懒的打着呵欠:“医生您省省吧,小姐知道了会杀你全家的。”
医生像吞了一只苍蝇似的走后,我招手让扣子到床边来问他:“小姐这几天忙什么呢。”
扣子歪歪脑袋,掰着手指头想了想:“这几天进了一批新货,也没做什么,就是前天送你的健康报告过去时看见小姐她叫了几个堂口的高干开会。”
嘴上哦了一声,心想这么快就要开始了,新上与青金果然就要对上。就是不知十夜会给我怎样的惊喜。
扣子依旧在耳边唠唠叨叨:“海哥,你身体怎么这么差,看着不像啊。”
是的,我怎么看都不像这种人,可现实就是如此强悍。在青金的时候江越就绝不敢接二连三日日不朽的和我做爱,我的身体承受不了,但这一次他显然忘了,忘了我是个极其怕痛的人——也或许他没忘,蓄意的罢了,蓄意。
我瞟他一眼,他立刻知趣的噤声,跑回墙角准备重新蹲着。那样子有三分委屈,如果不是他舌头上的一颗亮闪闪的环,我多少还觉得他有那么几分可爱,可惜现在他在我眼里就只有类似于收发室这种功能让我颇觉得方便。
伸手又招了招扣子,对他说:“去衣橱下面的柜子找找,有件深蓝色西装,看看里面有没有一管药膏,上面印着蓝色的花。”
他乖乖去了,我下床将刚擦上的药小心抹掉,这种药本来是管用的,但医生在里面不知下了什么,使伤口长期不愈。虽然伤口比较厉害,但还不至于严重到无法愈合的地步,本来也没怀疑他,但昨天扣子告诉我他看见医生给的药是拆封的混合物,这小子没什么本事对药什么的却还比较在行,虽然他也不一定可信,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又出了奸细。这次却不好判断是哪一方的。先不管他是哪一方的,这手法是有点太不要脸了些。
医生这么做是受谁指使。
是竹井旬么?虽然是最值得怀疑的人,但转念想与其如此他还不如杀了我更加容易,谁会有雅兴去折磨一个溃烂的钢门,如果是他,那恐怕他也太过仁慈;江越?我想以他的性格应是不会做出这么低级的事情来,何况这个医生在我来新上组之前就有,家族两代都是竹井家的医生,被收买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是竹井拓人了,我把他搞成重度脑震荡好了以后又是一堆后遗症,他却只用这招来报复,或许我该说脑震荡让他智商变低了,更想不通他是如何通过严密的监视从遥远的加拿大跨越重洋发出这么变态的命令。
但想了一圈,似乎只有他比较符合,虽然我不应该将名单局限于与自己有过冲突的那几个人身上,但也不能把范围扩大到医生自己人格变态,喜欢看病人经久不愈的钢门,如果真的是这样,病完全好以后,我一定会踢烂他的屁股。
扣子把药拿过来,这管还是被胡灿绑架那天无意间放在衣袋里的,不知过期没有。把自己挪到厕所里将药挤出来抹在伤处,熟悉的微凉感传来,第一次发现青金仍有让我值得留恋的好东西。
从厕所出来后,扣子还是特老实的蹲在那里看了我一会儿突然说:“海哥,医生为什么要那么害你。”
“我怎么知道。”
他哦了一声在那里又蹲了一会儿,又开腔:“怎么用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方法来整你啊,也不怕小姐知道。”
我心中一动,侧头去看他,“你什么意思?”
他嘿嘿一笑却结巴起来:“我,我能能有,什,什么意思啊啊,就是觉觉得医生太太大胆了些些嘛。”
然而这答案已是显而易见的了。只是我实在猜不透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任何人都知道这么做不能妨碍我什么,至多有些行动不便,不能到处走动罢了。
***
十夜今天回来有些早,我养病以来就没见她再笑过,不喜欢她这个样子,死了似的。但今天她心情似乎不错,多吃了几样菜。饭毕她推着我到客厅坐了一会儿,“医生说你的伤口总不见好?”她淡淡的问。
“总有一天能好,先慢慢养吧。”
她点上烟袋,小巧可爱的朱漆手柄拿在白如羊脂的手里格外好看:“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有些事情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亲眼见证。”
话挑的很明白了,她的手臂已经越伸越远,如同嘴中喷出袅袅烟雾,温柔但强大包围。
“同青金就要开始了?”
她哼了一声,“我以为江越死定了。”
我笑笑:“那我确实应该早点好起来。”
十夜结束这个话题将烟袋拍熄,看看我:“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眼中倒有几分不由自主的天真可爱。
“这伤口反反复复吃再多也要把人折腾瘦,等好了就不会这么麻烦。”我说的漫不经心,将这个话题转移开,隔天一次的报告照例是让扣子送过去的,只是某些地方动了手脚。至于扣子用了什么法子让医生写了假报告我不得而知,用他的话来说“古惑仔们永远比高高在上的老大知道如何创新”。我也就不问,多加提防就是了。
看来我遇见他也是某些人安排好的,这人是谁我便不得而知,毕竟要十夜死的人也太多了些。
***
是十月底,天气已经冷透,十夜的宣战已经开始,而且是孤注一掷。很早以前我就向她承诺无论何时都会陪着她,无论生死。往常这件事她难得提起来,近些天却总是要问个一两次——由此看来,英雄就要相见并分个真章出来。我期待着这场演出,不论我将是生是死,都要看看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他们到底有些什么是不同的。
之前十夜已经得到线报,说江越会亲自去接一批军火,地点时间已经打探清楚,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行动。
她作了详细的计划,也或者她已经筹划了很久,十夜是极善于筹划的人,为了最后的胜利她可以赌上一切,即便同输者一样一无所有,但是胜者的桂冠是她的目的,也是她唯一的安慰。女人就是那最聪明的毒蛇,静静等待然后一击即中。
她做她的事情,我自然也有我的。寻了空叫扣子帮我送样东西给诛凉。他拿着那张薄薄的信封特好奇的问我:“老大,你送的什么啊,这么轻。”
我瞄他一眼,他便缩着脖子去了。
没什么,不过是一串数字罢了。
果然过了不到半个小时,诛凉就赶过来,将信封里的纸摔在我桌上恨声道:“你什么意思?”
把那张纸从桌上拿起来慢慢看了,上面是某个人亲手写的八个数字12310101,很简单的排列。把眼睛从纸的边缘看过去,正见到诛凉的脸色发青,说是气倒不如说是抖,他这样总是处事不惊的人倒真难得见到这副样子。我笑道:“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觉得好玩。”
他抖的越发厉害起来,虽然是竭力抑制但结果似乎变本加厉。我也不点破,只觉见他这样还真是有趣的紧。
“你要怎样。”
我微笑:“什么怎么样,就是帮你的熟人传传话,他想见见你。”
诛凉咬了牙,态度却终于软下来:“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不就是要我这只手么,我现在就剁了给你。”说罢他突然从腰里抽出刀来就要往手上砍,动作极快没有半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