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之情+相性100问+番外 下——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逍遥的逍遥的尾巴  发于:2011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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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复生(4)

处理完童佳后第二天,诛凉差人送来照片。曾经那漂亮而白皙的年轻人,如今是厚厚的相片纸上被灌了水泥的青灰色尸体,扭曲的手指与僵硬的脖子。我一张张看完,笑了,原来他死不瞑目。

将照片交给十夜,她看后摇摇头:“这么漂亮一个人,竟是这样的死法。”随手也将照片放在一边不再理会。她轻抚手臂上缝合的常常伤疤,“这次胜利就在眼前,我发誓。”

她自去说她的得意与抱负,我看着桌上那叠散乱的照片,意识有些游离,不予理会。那个孩子……他本不该受这样的罪,如果我能早一点救他,如果我能早一点……

她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轻声问道:“你在怨我,朝阳。”

我冲她温柔笑笑,我怨她做什么呢,我怨她童佳也不可能活过来,我怨她也不能改变我即将背叛的事实,我不怨她,相反我还要感谢她:“我不怨你,我怨你做什么呢。”

她转身将那叠照片拿起来仔细的看,一张一张仔仔细细,末了她挑起一点眼皮犀利又哀怨的目光射过来:“你骗我,朝阳你骗我,你一定是恨死我了对不对?”

“十夜,你知道我从不对你说谎。”

我依旧是笑,笑的不假但也不真,恨她还是不恨我也不清楚,唯一明了的是我已经不可能呆在这个女人身边,更加深刻的意义是我已不会因为利用她而感到内疚,一点也不能。

许是我笑的太过事不关己让她觉得我已不能被她掌控,十夜突然厉声道:“朝阳,你可是要为了一个孩子背叛我?”

我抬了头,正看见她脸色阴郁眼睛在我脸上来回扫要看出什么来。于是把精神从她手上的照片收回来,“十夜,你这样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她轻笑:“朝阳,我并没有为难你,是童佳他自寻死路。”

我沉默下来,懒得说些什么,童佳刺杀她虽是事实,但她如此对待一个孩子我终究不能认同,即使刺客被抓到也不见得要死,即使要死,也不见得要这么急切的处死,她总是如此的乐于主宰别人的生死,忽视别人生存的权利。

十夜道:“朝阳,你不要让我失望,千万不要。”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对她道:“十夜,不要再向我要承诺,即使我承诺了你依旧不能信我。”

我不会再给她承诺,因为我错看了她。十夜已死,我已死,我们都是死了的曾经。

***

对于新上组,她已经有了最终的计划。她要完全成为新上的主人,名正言顺。

我不知她究竟准备从什么地方做起,只是竹井家似乎突然安静起来,是太安静了些。十夜说这正如同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时刻也即是破晓来临的时刻。

十夜真正开始行动是将竹井旬真正从董事长的位置上弹劾,握有最多的股份的她现在是董事长,公司方面她坚不可摧。至于帮会事务,她完全抛弃往常伪作的温和作风采取武力解决——不服者,杀;逃跑者,杀;反抗者,杀。

顺者昌,逆者亡。

竹井旬依旧平平静静,不见行动。

这自然是表面上的毫无动静,他虽然无能但也不是坐以待毙的蠢材。

这几天接到消息说他经常在郊外的别墅走动,做的虽然极为隐秘不过再隐秘也能不能逃脱十夜的眼线,他走动的时间已经持续了两个月左右该是暗中准备人手,倒也难怪这段时间上诉情愿的人慢慢变的少起来。十夜其实也没有太大的动静或者说太多所谓创新的活动,公司方面和帮务方面她只是慢慢的将权利集中起来于她一手掌握——八成是看中国的史书看多了,学起中央集权来。

然后就真的没有太多的事情,我已让她开始心生警惕所以对我消息封锁的厉害,她的每一步计划都是有了最终成果后我才知情——但这实在不能影响我什么,我要做的事情如果我愿意谁也不可能阻止,谁也不能。

我要做的不是为谁报仇,我要做的是背叛,单纯的背叛,背叛一个终于我没有办法去爱的女人。

无论过程如何发展,她的时代已经不可避免一步步来临,而我就只需要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如果这一天永远不到来,我就永远无法背叛。

直到一天半夜,十夜打电话来加我带上人跟她走。

“做什么?”我还没有睡醒意识有些模糊。

“去看戏。”她等待着笑意挂上电话。

匆忙穿上衣服,带上我的人赶到竹井旬郊外的一所别墅,正是初秋,夜风已经有了凉意,十夜穿着黑色的和服,外面披了一件披风,竖起领子将大半张脸都遮完,对我说:“我已经派人进去了,这会儿也该差不多了。”

她刚说完,里面就有声音传来,枪响还有人的惨叫,不知是哪一方损失惨重。

枪声不断,还有人兴奋的嚎叫声夹杂在里面,虽没有身临其境但也有几分刺激。风是迎面刮来的,卷着血腥味和硫磺的硝烟味道,落在舌尖就是一种奇特的苦,让人毛发竖起来般的兴奋,所谓高价买来的粉给人带来恶感觉也无非于此。

不知道过了多久,枪声渐渐暗下去,偶然听到一两声,在等了一会儿就没了。十夜握着的对讲机卡拉卡拉发出声音:“小姐,任务完成。”

十夜微切断对讲机,将手挽在我手臂上:“走,去看看。”

去看什么,一堆堆尸体还是她显赫的战功?

竹井旬的这件乡村别墅被糟蹋的面目全非,横七竖八的尸体,分不清敌我,但统一的死相凄惨,跨过那些尸体,十夜拉着我走过长长的走廊,推开一扇门她对我笑的绝色倾城:“今天是个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门内坐着竹井旬,头发上落满了灰,狼狈不堪,他就坐在那里了,穷途末日的姿势也是极为合适他的姿势。或许今天以后他会死去,但他的这种姿势已经足以证明死或者活都已经无所谓——我第一次发现他原来并不如表面那样怕死。

十夜脱了披风随意找了沙发坐下来,“父亲大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到您这里却是行不通的。”

竹井旬极为平静的说:“清理门户是没有这一说。”他麻木的开口却仍然带着点激愤:“我只后悔生你下来,你这孽障。”

十夜笑起来,抱着肩膀:“真是遗憾,父亲大人您的刺客我已经处理了;您暗中组织的一队人马我刚刚我也清理的干干净净,”她停顿了一下:“父亲大人,夏威夷的海滩世界闻名,您去了也好让三伯有个伴,一切就由我来安排怎么样。”

她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自顾自的走了两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还有一件事,大哥身体不好,就把他送到加拿大去疗养吧。”

竹井旬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竹井拓人是他最心爱的孩子自然容不得被十夜这样侮辱,“你!”他恨得咬牙切齿额头上的青筋一条条暴露出来:“十夜,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十夜冷冷一笑披散的长发异常服帖在脸颊两旁显的脸上苍白的妖异,鲜艳欲滴的嘴唇下漏出一点雪白锐利的齿,眼皮上扫了桃红色的眼影但此刻似乎眼睛里上红了起来:“父亲大人,这句话应是我来问您的,当初您为什么要杀母亲,您明明知道她没有和别的男人通奸,只因为大哥的母亲让你做什么您就会去做,是不是?”

十夜尖利的声音飘荡在满是硝烟的屋里,字字泣血,要将人碎尸万段一般,“您应该跪下来感谢我的不杀之恩,父亲大人。”

说罢她转身走了,吩咐剩下的几个高干做好善后工作,就回了主屋。

外面夜露很重,将披风重新披上她纤瘦的肩,我问:“不是一直都很希望亲眼看见他能跪下来求你么?”

她将披风裹紧,毫无感情地说:“我怕他真的跪下来,自己会忍不住杀了他。他毕竟是我的父亲,尽管一直当我是野种,至于三哥和世伯,若不是他们先出手我自然也不会杀他们,虽然我们之间感情极淡但毕竟流有相同的血。”

这世界是人吃人的。十夜,你还未满二十,尚没有承担这些的能力。

难怪她恨这些人入骨却从不直呼他们的名字,存有尚未泯灭的良知,她其实活的也很痛苦。

十夜走在前面,单薄的身体里面却是异于常人不知多少倍的坚强。忽然她转身来回眸一笑,笑得格外开心,她说:“朝阳,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同我一样快乐。”

快乐么?我却觉得自己印堂发黑,离死期不远了。

看着她纤细的背影,若是过去我会去拥抱她给与一些温暖,但如今我宁愿她越走远远永远不要让我再看见。

第九章:幸福的真相(1)

一切都按着十夜的剧本来,稳稳妥妥。善后处理余党还有小规模的火拼,都不需要我来打理,现在很闲,是太闲了些。我没有重新收小弟,天天在办公室里打电脑游戏,还是魂斗罗或者贪吃鱼那种傻瓜级别的。

每天的生活作息:三餐陪十夜吃,晚上陪十夜回家,就只有这些东西——生活在接二连三的动荡后又瞬间恢复平静。

这样的日子本是我一直都向往的,甚至愿意去享受的,但它真正意义上到来的时候,便消磨了刺激与生命上的赌注,一切都变得乏味起来,曾出不穷的乏味——倒不如竹井旬在的时候,天天活的还有一份期待。

胡灿从那日离开算起已是很久都没见了,他若在还能变无聊为有聊,他就是这样的人——化腐朽为神奇……正想着,电话突然响了。随手把电话接通:“喂?”

“呵呵,听起来似乎过得很无聊。”胡灿一向嘲讽的语气通过听筒传过来:“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

“我确实很无聊……你的任务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他结束了好回来陪我,贫贫嘴也得找个好点的对象啊,新上组那些家伙们各个长的抽象派不然就是白条鸡类型的弱男,没几个看着让我顺眼的,保镖们倒还是可以就是头脑过于简单勾不起我的兴趣。想来也就只有他我还愿意搭两句话,偶尔给我出点小难题也可当作锻炼大脑——至少一起玩CS也算有个同伴吧。

“完成啊,难啊。”他貌似不胜疲惫的夸张叹息接着话锋一转似乎戏谑起来:“我说你该不会是想我了吧。”

“你别说我还真是想你的很。”

他乐了,“我很乐意你恢复原来的样子,虽然又有些不一样了,诶,我给你讲,我走那天还在想,这林朝阳要还是不死不活的回来还真得由我亲自管教管教。”

他今天很有些奇怪,竟然能从嘴里说出些正经话来。我只管在电话里怪笑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末了我刺他一句:“我说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有点转不过劲儿来,回来带点纪念品吧。”

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八成在盘算我所谓的纪念品是个什么内容,就在我以为他准备用沉默做无声的拒绝时(他的吝啬是新上出名的),他突然开口:“我寄了一封信给你,”语气有点别扭,但沉重却严肃:“有点怪是吧,竟然写起信来,我这样的人……还真是有点想念我们第一次碰面的地方呢……”他有些赧然,声音渐渐低了低,线路也突然坏起来,丝丝拉拉的杂音中,隐隐听见他说了一句:“再见。”竟自顾自把电话挂断了。

“我说你也太小气了吧。”

回应我的时电话短线的声音,急促而短,像弥留之人的呼吸。

我后来才知道,那竟是他的遗言,胡灿这个人我以后是再也看不到了。

***

当这个电话被我早早抛诸于脑后的时候,有人报告给我胡灿的死讯。那个时候我正在打大鱼吃小鱼,正进行到就要变成最大的鱼,听到“胡先生死了”的时候我的手不由自主的一抖,控制的那条鱼被轻易吃掉。

将手从鼠标上收回来,我问的极为清淡:“怎么死的。”

那个人支支吾吾答不出来,只说是刚传来的消息。我顺手捞了一本字典砸到他脸上:“给我滚远点,少在这里放屁!”

过了一天确切消息才真的下来,说胡灿是真的出事了。

十夜给他的任务是刺杀江越任务本来应是没有问题的却意外失败,他受了重伤躲了半天还是没能躲过青金的人,值得想法子自杀。那个电话便打在自杀之前。

我以为他是没有必要自杀的,江越不会杀他,江越从来不杀刺客,顶多砍掉他一只手,我以为残废总比没命来的好,不过胡灿这个人或许一直在想死来着。

听到“死掉”两个字我犹自在梦里一般,抓过那个带消息来的人反复的问,确定么,确定么,尸体找到了么,现在在哪里,什么情形?

那个人被我问的怕了,答了几遍就找借口跑了。

我死死的咬着牙,身上却冷下来,死了,怎么可能呢,不久前我才和他通了电话,他还说给我寄了一封信呢,怎么人就这么快的没了,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扶着椅子站起来想去十夜的办公室问个清楚,却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胡灿那个人是万万不可能死的。

胡灿是打不死的蟑螂,永远死不了的那种,他会嘲笑我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会不要命的去打架,会满身伤痕,会给我一拳,会威胁我,但我永远无法想象他会死,我抱紧自己觉得自己抖的厉害。

***

医生给我挂了一瓶葡萄糖,对十夜说:“小姐,燕先生的心情一直很抑郁再加上曾经的枪伤导致身体状态一直不太理想,现在虽然没什么大碍,只是这烟和酒是不能沾了,燕先生的肺承受不了。”

我躺在床上静静听医生和十夜的对话,精神还没从胡灿确实死掉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送走医生,十夜走回我床边抓起我的手,“自从你说话以后,我以为你已经没有什么了,却不知你依旧不开心。”

冲她安抚的笑:“我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有多吓人!”

“我真的没事,也没有不开心,不要听医生乱说。”

她把头埋在我胸前,眼泪浸湿我的衣服,“你还不如不说话,那样我还觉得你离我还近些,朝阳,你现在笑着,却是一具壳,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疲倦的闭上眼睛,拒绝听到任何人的声音。

那个人,那个总是挑着嘴角向我挑衅的男人如今已经成了冰柜里硬邦邦的尸体了吧,我想起他微笑时总会漏出的一颗小虎牙,还有他拧着我的脸暴躁的说:“你再这样不死不活的我就把你送给竹井旬!”

我想这个世界永远是公平而又残酷的,但总是错放了每个人的结局,为什么小召会那样的死,为什么童佳会那样的死,为什么胡灿又会这样的死。如果说宿命是注定的,那么过程是可以改变的么?如果我没有遇到他们三个看不到他们的结局,我便不会预见自己的未来是否同样如此。

我亲爱的小皇澈,你说这个世界什么样的人才是最纯洁的?是修女还是神父?其实我想说皇涞和你是我此生遇见最圣洁的人。所以神才会如此急切召唤你们去陪伴他。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出来,那个刚刚死去的人,我不再去想。

命运与命运的简单相加,是重叠不可抗拒的宿命。

***

胡灿的信是在第二日收到的,我刚输完最后一瓶葡萄糖,有人把他的信递过来,薄薄的信封里是薄薄的一张纸,抽出来,上面是刚劲有力的字体,写着我的署名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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