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种爱情之倾城(穿越)下——飞檐走壁的奇迹
飞檐走壁的奇迹  发于:2011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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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阵旋风似的离开,留下怔忪的张副官,和房间里一动不动等待宰割的木雕一样人儿。

更意料不到的在后面,张副官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处长粗暴的踢开准备热烙铁的手下,辣椒水泼在通红滚烫的铁块和炉子上,发出嘶嘶的声音,是静谧的刑房里唯一的动静。没有人敢说话,一个个死盯着发狂的谢天成,仿佛他比恐怖的刑具还要张牙舞爪。

等把最后的老虎凳也劈开两半的时候,谢天成才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最后一遍巡视地面,除了角落里两桶冷水和手边一条蘸着盐水的皮鞭,所有刑具毁于一旦,刑房已经严重名不符实。

谢天成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被吊在半空的洛墨,一言不发。他在等。洛墨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错过了,他和谢天成这一世都将成陌路。

可是……叫他怎么开口,叫他怎么出卖?朋友、同志、战友,还有他们的亲人妻儿,太多生死攸关在他唇舌之间,一念之间就能粉身碎骨无数。洛墨只能把头扎下,深深的,借助头发的遮掩,不看谢天成。他以为,这样就不必内疚。

是的,他千里赶来煞费苦心制造了一场奇妙重逢,不是为了谢天成,是为了他手中的情报,是为了让他所领导的部队功败垂成。现在洛墨成功了,而他谢天成,就因为当初对自己的信任被上司怀疑,上司给了他最后的机会,要自己的口供。口供能救他,能救他对自己的信赖,能救他们的缘分。洛墨很清楚这一点。但是心中的天平无法倾斜,一边是他们两个人,一边是千万条性命,孰重孰轻,不必比较已经明朗。

“说!”谢天成一巴掌拍在碎裂的老虎凳上,手掌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流出,滴在地上。

洛墨咬着牙,那鲜血仿佛是从自己的心口流出,疼痛蔓延全身,千疮百孔。

“不说你就真的没有命了!!你听见了没?!”谢天成心急如焚,声音都变了调。洛墨的泪一下没忍住,轻轻滴落——这个人难道不知道后面的张副官用枪指着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么?这个人为什么在危急时刻还能全心全意想着保护自己?这个人居然这么傻!比守口如瓶守护信仰的自己还傻一万倍!

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洛墨口中缓缓滑出:“我是,你们不是怀疑吗?不用怀疑,我就是你们要捉的潜伏分子,我的代号是山猫。”

万籁俱寂,只有洛墨低沉的声音娓娓道来:“我受老虎的直接领导。他,就在你们中间。”

张副官飞快的看了一眼谢天成,见他竟大大松了口气的样子有些奇怪:难道不是他?张副官狐疑的静静的听下去。洛墨已经开了口,钓出背后的大鱼只是时间问题。他不急,上头都不急,他急什么?

然而洛墨接下来的话,却吓了他一身冷汗。枪从袖口啪嗒一声掉地,引得谢天成回过头来,张副官都顾不上遮掩逃离:“你刚刚说什么?”

“老虎就是你们的头儿。”

张副官干笑了两声:“怎么可能?我们司令怎么可能是……”

“去问问哪,有本事你去问哪。”洛墨讥讽反击。张副官碍于谢天成在场,没有像往常一样举起皮鞭,只是招手带走了手下。出门就跟士兵们交代:“都给我看住这扇门,无论是谢天成还是洛墨都不准出入。我很快就回来。”

刑房里一个人已经迫不及待追问:“为什么栽赃给上头?你知不知道这样无异于求死?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不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了吗?”

另一个人却执着的盯住他的手掌:“你伤的重不重?”

谢天成踩着板凳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别管我,求你这时候你别管我好不好?先顾你自己吧。如果你不能说实话,你就说假的,别栽上头,否则你只会更惨,实在不行,你就说我,说我是你的上线,他们肯定就会放了你。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们不敢,我好歹是个处长……”

洛墨的泪又落下来:“你们不是要听我的实话吗?怎么我现在说了,连你都不信?”

谢天成努力向上托着他,尽可能不让他太难受:“傻瓜,你在自掘坟墓。”

洛墨咬牙回绝他的好意:“我说的是实话。”

“笨蛋!”谢天成一下松开怀抱,锁链缩紧,瞬间勒进了洛墨的皮肉,“你怎么这么死心眼?!你就不能,就不能骗骗我吗?”

洛墨顾不上疼,他只听见谢天成的尾音有些哽咽,这个男子从来没有掉过泪,从很小时候因为闯祸被严厉的爹爹打的屁股开花都没有掉过一滴泪:“天成……”而现在,让他落泪的自己却无力到只能在心底呼唤他的名字。

如果没有遇见我,你会不会快乐一些?

如果我现在后悔,可不可以回到从前?

回到你还来不及遇见我的时候,远远的躲起来。

不带给你一丝疼痛。

没有人能够回答。洛墨听见谢天成拿起了皮鞭,听见皮鞭无情抽打在地面上,他知道谢天成怒了。

“洛墨。”他很少完整的叫他的姓名,这是第三次。前两次是什么时候?皮鞭生生剥开皮肉,疼痛钻心刻骨。洛墨被吊在空中,心思却在神游八方。

第一次,是在他们最爱的雨天,十岁的谢天成答应以后看雨都会带着自己,他说:“洛墨,我谢天成发誓,以后我只和你一个人看雨。如果你不在,我就不看。”

“你在想什么?!快说点有用的。”现在的谢天成手腕颤抖着,嘴唇哆嗦着,似乎是刚刚抽自己的一鞭用尽了平生所有气力。洛墨笑笑,他不会告诉他自己现在正想着的,他不要他知道后比自己更难过。

刷——第二鞭更是生硬,带的风都成了刀,狠狠的剜洛墨的伤口,疼痛铺天盖地,惊涛骇浪。洛墨的唇不觉抽动:“二……”

谢天成一听,他居然还有力气数,居然还不能专心想自己的提议,立时失了理智,皮鞭再不迟疑的一下接着一下的要人命。他哪里知道,洛墨数的,是第二次。第二次他叫他姓名。

是重逢的时候,隔着人群,谢天成远远的就望见洛墨,他这样呼唤着,他确信就算千山万水的遥远也挡不住他的声音,洛墨必定能够听见。他那时还不知道,一切都是计划。他那时只知道,洛墨回来了,他论年思念的洛墨回来了,来抵消他旷日持久的落寞。

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新的覆盖旧的,渐渐流过半边地板。谢天成忽然停了手,眼前血红的惨烈震惊了他,难以置信的,他居然对洛墨动了刑,对一直以来自己细心呵护的信仰动了刑,还打的这样重。

“你……”

‘咣’门被打开了,张副官虎着脸走进来:“很好,谢处长你做的很好,刚刚接到上头的嘉奖令,你设计抓住地下党,功不可没,官升一级,恭喜你。”

谢天成木僵:“我设计?”

张副官捡起掉在地上的皮鞭,笑的极为诡秘,:“处长辛苦,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底下人吧。我们会好好‘照顾’你这位故人的。”

谢天成被请出来的时候,人完全傻了,站在铁门前愣了很久,手下喊了他三次才回过神来。

“我站在这里多久了?”

手下人回答:“半小时。”

谢天成心一紧,半个小时他没有听见刑房内有人喊叫,难道他已经被痛晕过去?很想回去看看,但他挪不动步子,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回去,万一洛墨没有晕过去,看见自己会不会方寸大乱。谢天成转过身来,隔着厚厚的铁门,捏紧拳头,指甲嵌进伤口里,却感觉不出疼。他的心,全在门里。就像门里的人,全心在他身上一样。

没有悬念,谢天成比谁都清楚,这扇门是洛墨永远不可能走出的,除非是死。

“处长,司令的电话,在您办公室。”

“……啊,我去听。”谢天成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僵硬的挪动自己的双腿,一步就是沉重千斤。他并不关心司令说什么,他只想着那个人在疼,疼的不知是叫不出,还是怕叫疼门外的他,无论哪一种,自己替不了他。

这样的疼痛,比切身体会更容易让人窒息。想了许多,谢天成的步子又停下来,到底他只迈出一步。

洛墨……谢天成守在门外,任别人怎么催促,再也走不动。直到最后,谢天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又是如何离开刑房门口的,他只记得手下人把他按在沙发上,递给他电话筒逼他听对方的命令,他只记得那些声音朦胧的进了耳朵,却不知道它们下一步去了哪里,他的脑子里闪过的仅有的画面就是吊在半空的洛墨。

放下话筒,谢天成看见上面的血渍,才想起自己的手还带着伤。他是军人,经历过战争洗礼,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可今天他分外敏感,一道口子都能疼到心底去。谢天成盯着伤口发呆:“他一定比我更疼。”

张副官居然连审了三天两夜,累到最后实在撑不住,又检查了一遍洛墨的伤,认定他连爬都爬不出去时才放心的回去大睡。他不再担心谢天成,因为三天以来,那个人没有再出现,昨天晚上还被司令遣走,一百里急行军到山东去剿灭洛墨的同党。这时候怕是至少已经走了大半路程,铁定回不来。“除非他生了翅膀。”张副官笃定,他对洛墨说,“你别指望他能救你,事到如今,他唯有遵守命令,撇清和你的所有关系,表明他对国家的忠诚才不会再被你牵连。”

洛墨干裂的唇仍是紧闭着,一身的血痂外又有新鲜的艳红渗出。

“没关系,咱们慢慢耗,洛先生,没有人能带着秘密走出这里,这一点我想你还不太明白。”张副官走了,大门重新关闭,洛墨这时才抬起头来,他终于还有流泪的自由时间:“天成……他们会放过你吧?”

深夜,刑房窗户上的铁栅栏忽然活动了两下,很快,被人熟练的拆了下来:“洛墨……”

洛墨一惊,这声音很熟悉……并不是他所期盼的那个人。

“我是喜鹊呀。”一个瘦小的身形伶俐的钻了进来,“我们刚得到消息,对不起。”

喜鹊手里攥着一根铁丝,几下就撬开了锁,铁链一松,洛墨无力的倒在地上。喜鹊抱住他,把腰上的绳索系在他身上:“再坚持一下,有同志在外面接应你……”

“谁……谁传的消息?”谁传的消息,谁提前把铁窗弄松,谁把自己的同志带来这里,谁还在远方做着剿匪的样子给上头看?那个人,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是怎样下场?

喜鹊没有回答,他学了两声鸟叫,洛墨腰上的绳索便紧了,身子小心的被提起来,很快被拖出窗口……

自由,从天而降。

但洛墨却在想另一件事:“他,他怎么办?”

喜鹊劝他:“以后见了面再说吧。”

洛墨点点头,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个简单的梦想已经永远不可能实现。

那场战争,没有对手,也没有赢家。谢天成的枪走火,子弹射进胸口,使得他可以装死离开部队,回到家乡,做回许多年前的允家二子。但因为不敢就医落下了咳血的毛病,人们问起,他便笑,说自己得了肺痨。这两个字让所有亲戚躲的远远,让他得以独自隐居在山上茅屋里了却了短暂的一生。

小侄子仰着天真的小脸问:“叔父在想谁?”

谢天成回过头来,艰难的笑着:“你怎么知道我在想谁?”

小侄子手托着腮,他不喜欢去私塾,所以每次逃课都躲到叔叔这里来,这里就是有人想到也不会找来:“叔父的眼睛就和院子里的天一样阴。”

谢天成的笑容慢慢隐退:“又要下雨了……小允愿意帮我个忙吗?”

“好。”

“帮我寻一个人,告诉他,我死后,你要将我埋葬在老家村口大榕树旁边,找鸟窝最多靠河边的那一棵,那里我第一次遇见他,咳咳,”谢天成嘴角又渗出鲜红,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捱不到明年暖春,“若有魂魄,我定会附在树上等他,一步都不离开,也不会去转世,我相信那里他不可能会忘记……”

“是什么人呢?”

“我不能告诉你他的名字,这个年代还没有过去,我不能说,会连累他。”

“那怎么找?”小侄子的嘴巴撅的高高的,他认为这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叔父绝对在刁难人。

谢天成伸出手接住偶尔飘进窗户的雨丝:“一个会提谢天成的人,只有他还记得那个名字,那个人。”

(完)

【一百】乱云

1.

“死者隼营,男性,二十九岁,单身,自由职业者,中学毕业。昨天清晨被邻居发现死于家中。根据鉴证科的报告,死亡时间在三天以前。身上中了两刀,胸口一刀,背后一刀。背后一刀很浅,只是切开了皮肤,但是胸口一刀却深达十公分,而且贯穿心脏,是致命死因。凶器已在现场找到,有两把,是一种很普通的长把水果刀,超市和便利店都有卖。刀上没有指纹,现场除了半个男人的脚印,并没有发现凶手其他的蛛丝马迹,另外,没有目击证人,邻居发现死者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腐烂了。”蔡警司一边更替着幻灯片,一边扼要的介绍最近刚刚发生这起蹊跷的凶杀案。

“现场有没有财物丢失?”白警长插问,“或者有没有打斗痕迹?”

“没有。”

“哦?”白警长挑了挑眉毛,“不是劫财?那么死者的关系网有没有着手查?”

蔡警司叹了口气:“查了,一无所获。”

“怎么讲?”

“他经常独自在家,也不见他和什么人来往。何况他居住的是独一栋的廉价商品楼,楼下临街,没有保安,那天有什么人去过他家邻居也不知道。”

“也许是通过网络。”

“有可能,但是死者的电脑中了病毒,经过我们的技术人员修复,病毒是没了,上网记录也没了。”窦侦探眉头皱的最深,他是眼睁睁看着好几个技术人员和那台该死的电脑肉搏了整整一天的,最知其中艰辛。

白警长一针见血:“到底是病毒没之前记录就已经被删除了,还是病毒被杀灭后记录跟着被牵连了?”

窦侦探摆摆手:“我们试着查过,但无法辨别。”

白警长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忽的一下站起来,一拳头捶在桌上:“好吧,一个无头案。那我们就从最根本的地方查起!我就不信,没有凶手的蛛丝马迹。”

2.

顶着大太阳,蔡警司和窦侦探开了两个小时汽车才找到已经搬迁好几次的一所民办中学。校长挺瘦,就是顶了个啤酒肚,活像个男孕妇:“两位警官,有什么我们可以效劳的?”

窦侦探苦笑:“你还能找到十五年中的所有学生资料吗?”

校长跟着苦笑:“警官,想必你也知道因为城市规划,我们十五年搬了七次家,那么古老的东西……”

蔡警司踹了一脚桌子腿:“找!”

腆着啤酒肚的校长很辛苦的从积满灰尘的地下室里翻出了个大本子,恭恭敬敬的捧给蔡警司他们:“都在这里了。”

窦侦探取过一看:“这是什么?毕业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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