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人未眠 中+番外——笨鸟先飞
笨鸟先飞  发于:2011年03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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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想告诉翼青,你关心错地方了……

“你倒是注意的很特别啊。”李渊怕是和岩歌想的一样,对翼青突然冲出的话也难以理解的紧。

翼青却仍在执拗着岩歌衣服的事,冷冷地再次重复道:“将他的衣服穿上,然后放了他,我饶你不死。”

李渊道:“我若想走,谁能拦住?何需你来饶我?”

“走?那便要看看你能否敌得过我手中的这些‘化骨散’了。”弄冰弦手里拿着一个小红瓶,从一旁走出来,替翼青开口道。他的身后是擒着东子的任飞扬。

“爷!”东子一见李渊便挣扎着喊了起来。任飞扬擒着东子,对着李渊道:“您能逃脱,未必见得他也能,李二爷既然重义,会扔下自己的兄弟不顾吗?你其他的兄弟已经都被我们抓获了,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了的好。”

李渊的面色有些难看,任飞扬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他李渊是绝对无法抛下他的兄弟们不顾的,如今的情况,他虽可以逃脱,但东子却不能,自然,此次帮了他的几位兄弟们也不能。

“……”李岩歌,如今即便是我想杀你,也杀不得了。何况……

李渊又看了看岩歌,自己,又当真会想要杀他吗?

“你放我的兄弟,我自然会放了他。”最终,还是这样说道。

“爷?!”

“你放了他,我自然会放了你的兄弟。”翼青站在门口,往屋内踏进了一步,对着李渊毫不示弱的说道。

李渊站着,并未因翼青的靠近而后退,而是任由着翼青的靠近。双方便这样僵持着。

“即是如此,我们公平点,双翼一起放人,怎样?”出乎意料的,最后竟是翼青先松了口。

“正有此意。”于是很落俗套地开始数一二三。

“三”字刚落,翼青便和李渊打了起来。

原来,他们本就谁也不曾相信谁。

双方都没有兵器在手,具是赤手空拳相斗。岩歌在数到“三”时便被李渊扔在了一旁。“啪”的坐在了地上,样子看上去凄惨的很。

屋子里翼青同李渊打的正烈,任飞扬同难保持闲站在门口,想过要帮忙,又恐胜之不武,故而都站在一旁观看,拒不插手。

李渊同翼青武艺相当,这在上次倚梦楼时便能得出结论了。因此两人在房内打了许久,都不曾分出胜负。

可也不知是何缘故。李渊却突然转身冲向任飞扬,劫着任飞扬手中的东子,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能在他们三人的眼中劫走人,李渊若不是当真有些能耐,是根本不可能的。

手上的人莫名其妙的被人劫走了,任飞扬难免有些不快,对着弄冰弦道:“你既有‘化骨散’方才为何不用?叫人给跑了?莫不成,你那些药只会对着我用吗?”

弄冰弦扔了手中的瓶子,一脸无赖的说道:“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顶用?‘化骨散’上次不都给你了吗?没有再研制,我哪里还有?此次出来带的药本就不多,方才不过是骗人玩的,怎么?你也信了?”

任飞扬怒!怒怒怒!

翼青上前,对岩歌伸了一只手。

岩歌眯着眼,接过了翼青的手,爬了起来。

“你的身上为何会有齿痕?”翼青突然开口这样问。

“……”岩歌不语。

“谁咬的?”

“?”为,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是不是他咬的?”

“……”若他说“是”会怎样?有点不敢往那里想。

“他是什么人?”翼青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岩歌第一次想这样装傻混过去。“上次,为什么你会和他一同出现在倚梦楼?为什么你竟然会让他咬你?”

这一口啊?当时似乎并不是自己自愿被他咬的?有些头痛的想,那是不可抗力。

“……”

“……”翼青问的越发的紧了,岩歌有些怒,于是皱眉,对着翼青恨恨道:“你听过断袖吗?”一句和上面所有的话都毫无关联的话。

“……”翼青不再说话了。

岩歌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了那六个字。“你听过断袖吗?”似乎同之前翼青问的问题毫无关联,却又似乎和所有的问题都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

“你听过断袖吗?”

断袖…… ……

第三九章

事情最终不了了之,翼青不曾问出什么,岩歌也不曾回答什么。

李渊带着东子逃了,却并不证明李渊的其他兄弟也一同逃了。王哲被翼青抓了,那个弹琴的女子——穆婉婉自然也被抓了。在永泰阁的这次书琴大赛上,翼青还搜到了其他同这件事有着不少关联的人,无一例外,也都一一被抓获了,这次不知为何,翼青非常的生气,牵连了诸多的人。

驿馆派了重兵把守,却不是翼青派的,而是在知道了翼青的身份后,这个镇的镇长派的。说是重兵,却是有些夸张了,毕竟在这样的小镇,兵力也是有限的,能派的人不多,能力也不大。

这么大点的镇子,竟然来了皇,不想也可以知道这对这个镇子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件大事,百姓们甚至连平日里说话的口气时候都变了一个模样了。

白衣破了,不能再穿了,所以岩歌今日穿了一件偏褐色,纹理简单的衣裳,衣裳是在镇子上随意买的,布料自然不及岩歌之前穿的那件白衣好。

眯着眼,岩歌在小镇上很游手好闲的溜达,后面跟了两个跟班,样子倒是有些像纨绔子弟。

身上的伤包扎了起来,若是不太大动作的动,倒是不会疼了。

镇头有棵桃子树,树很大,上头结了许多还不曾熟透的桃子,岩歌眯着眼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桃子。

啊……有点想吃呢。

“李公子,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出来已经有些时辰了,出来之前翼青就有交代,不可逗留太久。

“嗯,也是该回去了。”眯着眼的人这样 回答,却仍是盯着头上的那些桃子,动作和嘴巴里说出的话完全不符。

果然还是有些想吃桃子呢。

“……”但是,有些高,自己又不会轻功,摘不到……

真的是好大的一棵桃树啊。

怎么这么大呢?

伸手勾了勾,碰不到。

“这种时候,就算真的摘到了,也是不好吃的。”眯着眼的人因为摘不到,于是这样说。

那是因为你吃不到,才这样说的吧?身后的几个跟班这样偷偷的想。

“听过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今日倒是见了一个吃不到桃子说桃子酸的了。”说着这话青衣男子轻轻一跃,伸手摘了桃子,握在手里。

翼青竟然从驿馆追出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伸手将手里的桃子伸到岩歌的面前,又说道:“不过这时吃桃子的确是早了些,不会好吃的。”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却还是为岩歌摘了。

“回去捂捂,等时日长了,便好吃了。”岩歌笑道。

身后的两个跟班无奈的想:不要捂烂了才好啊……

“怎么出来这么久?”青衣的男子这样问。

“溜达自是要花些时辰的。”

“回去了。”青衣男子这样说。

“……”

“你笑什么?”

“觉得有些像儿时,溜出来时,也都守着时辰,怕宫门关了回不去。”

“……”儿时?

翼青突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两小无猜……儿时?那是无法回去的地方。

“可惜……毕竟不是,儿时,我们无法回去。”捧着桃子的男子笑得格外的好看,言语中,却不知为何,今日,竟带着一丝的疏远。

“……回去吧……”良久,青衣的男子还是这样的说道。

两道身影渐渐地离桃树越来越远了。

…… ……

…… ……

破旧的牢房门被人打开,牢头带着岩歌往里面走。

“李公子,这儿乱的很,你小心着点。”牢头边走边陪着笑脸。

牢房里阴暗的厉害,地上稻草凌乱的扔着,王哲和同这桩事件有关的人员便都被关在了里面。

“王公子,别来无恙啊。”岩歌站在牢房门口,很惹人嫌的对着牢房内的王哲打招呼。

“不及李公子。”王哲没有岩歌的好心情,坐在里面,这样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他的身旁,还坐着几位在这次永泰阁书琴大赛时,曾展出过自己收藏的字画的人,原来,他们竟也都和这件事有关。

“这次抓岩歌,王公子辛苦了。”岩歌继续眯着眼笑。

“不及陆公子寻李公子时来得辛苦。”

岩歌一怔。因为说道了翼青。

“不知婉婉姑娘如今怎样了。”

“李公子,那个女的现被关在了另一间牢房,要小的带李公子去看看吗?”牢头适时的插话进来。

“……”有些自嘲的想,若是看了,至多也是这样的一个下场吧?于是摇头。“不劳烦牢头了,不看也罢。”转头又对着王哲道:“王公子可知自己此次的命运会如何?”

王哲皱眉。“不劳烦李公子为在下操心了。”

“王公子,李渊也许会想来就你们,可想从翼青手里救出你们,却是非常难的。王公子,此次王公子怕是难以逃脱了。”

“……”王哲不回话,岩歌眯着眼,出了牢房。

“李岩歌!”突的听到牢房里王哲的喊声,带着怨恨的味道。岩歌脚步停了停。

“李公子?怎么了?”牢头小心的这样问。“要不要小的替您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不用了,随他去吧。”这样说着的人又开始走了起来。那么多的人讨厌他,再多一个也无妨了……想,至少还有讨厌,岩歌总是这般的想,即便被人恨着,也是好的,因为他至少还记得你,比遗忘,还是恨的好。所以,还是恨着吧。

牢头不再送岩歌了,由着岩歌自己出了牢房。

岩歌出牢门,却见翼青正站在牢房的门外。

“为什么来这里?”翼青转过身子,看着岩歌这样说道。

岩歌眯着眼,看着翼青说道:“你打算如何处置他们?”是一句与翼青的问题毫不相干的话。他们从小便总是这样,答非所问。

“你想我怎样处置他们?”

岩歌笑道:“若我说我想让你放了他们,你会答应吗?”

翼青道:“若我说我不同意呢?”

岩歌没有说话,只是微笑。

“为什么想要放了他们?”

“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翼青皱眉。“他们绑架的人可是你。你倒是会替他们说话。”

岩歌不再笑了,只是看着翼青,带着些淡淡的哀伤,说道:“他们绑架我,是因为我是背叛者,本就只能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你没有背叛他们!你本就未曾与他们为伍!”

“但于我来说,已经是背叛者了。”因为李渊曾经相信过他,可是,自己却背叛了他,无论怎样,这都是事实,无法改变。

“……”翼青一怔。

背叛者?那是一个词,一个翼青不想去面对的词。

翼青转身离开了,不再说一句话,这次也没有让岩歌同他一起,只是一个人回去了。

背叛者?李岩歌,若我说,我已经不在乎你曾经背叛过我,若我说……我已经……

我这样说,你会相信吗?李岩歌?会相信吗?

…… ……

…… ……

那时奢华的皇宫,雕梁画柱,每一处都带着一份令人难以违抗的威严,翼青站在这份威严的中央,周围似乎站满了人。站满了人,却看不清面容,因为无法相信,所以看不清。无法相信每一个人,却也不想相信。

他想相信的人只有一个,可那个人却背叛了他,可他却是伤那个人最重,重要即使现在想去改变,也只是无能为力。

人群中有一袭白,渐渐地清晰了五官,竟是岩歌——那个翼青唯一想相信,却也是唯一背叛他的人。衣衫半褪,露出的肩上一排齿痕格外的扎眼。长长的发散落了下来,微笑着的脸竟然带着一份翼青从未见过的妩媚。翼青突然觉得心上一紧。

“岩歌,你为何……”上前,想将对方半褪的衣衫穿上,因为突然发现自己不愿让旁人看见岩歌如今的这个模样。

为什么?这样自己问自己。

“因为你一直都这样认为——李岩歌是我的,是我陆翼青的,是我一个人!即使不想要了,他也只是你一个人的,因为你本就是这样难堪的一个人。”突然被自己这样的想法吓到了,上前的人因此停住了脚步。是这样吗?原来是这样吗?他不相信,不相信。

“……”一瞬间的犹豫,却发现,竟已经有人代替了自己,将那件半褪的衣裳为岩歌穿上了。

是谁?那是只有他才能做的事情,那是只有他才能站的位置,那是只有他才能碰的人!谁也不准碰!谁也不!

狭长的眼,俊秀的脸,一身的黑衣,任飞扬告诉过自己,那个人,是当日枫叶镇上那群山匪的二当家,叫——李渊。那个人,便是倚梦楼,站在岩歌身边的人,那个人,是岩歌放走的人。

心上又是一紧。疼!好疼!怎么回事?为什么竟然这般的疼?李岩歌,你为什么放了他?李岩歌,你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李岩歌,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李岩歌,你告诉我。

“李岩歌!你过来,”疼的伸手揪住了胸前的衣裳,出声,想将白衣的男子唤回。

岩歌却眯着眼,这次没有同往常一般的过来,反倒是倚在了李渊的身上。

疼!好疼!!太心疼了!受不了。

李岩歌!不要倚在他的身上!不要让他看到你这般的模样!

你明明是我的!自小便是我的!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你的身边已经站着别的人了?魏阳元,须眉,红锦,李渊!不对!都不对,你的身边,站的人是我,自小便是我!

“李岩歌!你回来!”再一次出声。回来!谁也不可以代替他陆翼青!

“翼青。”岩歌靠着李渊,眯着眼,淡淡的说道:“你听过断袖吗?”

你听过断袖吗?

翼青睁大了眼。

面前的岩歌同李渊一起,渐渐地,越走越远。

他要失去他了!他要失去他了!为什么?为什么?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是这样的!

断袖……断袖……

“李岩歌!你回来!”你明明说过不会离开的!你明明说过,只要我还想让你在我身边,你便会在我的身边,呆到死!

你在骗我吗?你在骗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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