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 第一、二部——川井由美子
川井由美子  发于:2011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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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桐原犹豫着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想听听纯粹关心自己的好友声音,才冲动拨下电话的桐原,无法简单说明现在所处的状况。

与妻子之间的无法受孕、自己的无精症,以及惹怒岳父的处境。

要是现在离婚就等于自毁前程;要是想留在桐原家的话,就必须当赫赫有名的政治家的性玩具等等……,即使不是在办公室,

面对这无欲的好友,桐原也无法将这各种充满私欲的情况说明清楚。

对桐原来说,当初在精心计算之下结合的婚姻,算是尝到了苦果而且正在付出代价。

像中井精神如此尚洁的人,或许无法理解这样充满自私和欲望的算计,桐原也不想把如此丑恶的话题让好友知道。

"没什么……只是收到你寄来的明信片想向你道谢而已。我文笔不好,不能回信给你……"桐原苦涩地说谎。

与其让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不如说谎的好。

"没关系啦,因为你没来参加同学会,我才想你最近不晓得怎么样。我知道你在政府机关上班一定很忙……。大家都很以你为荣

呢,现在你可成了我们的英雄啰!下次回来你就知道了。""我很好,下次有空的时候一定会参加。"

听到朋友仿佛自己称赞般高兴的声音,桐原也下意识地愉快回答。

"不一定要同学会吧,只要你有空回来记得找我就行了。过一阵子我可能会到东出差,到时候再通知你。""是吗?来了一定要告

诉我。"

好友沉稳的声音让桐原几乎泪下。

没有什么比纯粹的善意和关心更令人高兴的了。

"不多说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上课。我会再跟你联络。"就在这时,同期的同马抱着一堆资料刚好朝着桐原的方向走过来,他赶

紧用手遮住脸别过头去。

中井突然压低声音:

"三崎,你没事吧?"

或许是习惯于孩子吞吐的职业病,惊于中井敏锐的感受性,桐原赶紧振作起声音。

"我没事,只是好久没跟你聊天太高兴而已。"那就好,别太辛苦了。说完这几句话后,好友就挂断了电话。

桐原叹息地放下话筒。

就像通往安息场所的线突然被切断的感觉一样。

他相信中井一定是个最好的倾听者。但是,桐原不想让这个善良的好友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背后传来司马关柜子的声音。

电话响起,几台电话也努力工作着。

在周围的只有看惯了的办公场景和充耳不闻的喧噪。

担心自己的朋友已经远去,剩下的只有跪在一个男人面前舔他脚趾的明天。桐原再度张握着手指凝视眼前的液晶萤幕。

都已经出卖过一次的自尊,再卖二次、三次有什么差别呢?桐原抽出堆积如山的资料夹这么想着。

抱着一堆文件准备走到资料柜去归档的司马,在途中看到在电话前窃笑的桐原。

这个平常总是神经质地皱眉,表情充满不满的同僚,司马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平和的笑容。

是在跟老婆通电话吗?司马想起有贺曾经提起他得了无精症之事。

要是真的话你还笑得出来吗、桐原主查?司马不禁嘲讽地想。

他冷漠地眺望着同事的脸,没想到在下一瞬间,桐原脸上却又欲泣地扭曲起来。

或许是察觉到司马的视线,桐原立刻遮住脸撇开头去。

他该不会在办公室哭出来吧?司马再注意了一会儿,不到几分钟桐原就叹息地挂掉电话。

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司马摇摇头继续归档的工作。

干嘛装模作样叹气?司马没来由地焦躁起来,像出气似地甩上柜门。

他真地无法对这个人有好感。

大概永远都不可能彼此了解吧?

"司马,建设厅谷口的电话!"

上司主查骏河举着电话对大步走回座位的司马说:"今天已经是第五次了。"司马只能苦笑。骏河靠在椅背上撇着嘴角说:"那里

全都是一些白痴,讲了几次还是搞不清楚。告诉他信要多用点头脑做事,才不会浪费人民的纳税金。都是他们老是出总是才搞

得我们今天也要加班。"面对下个月即将来临的预算编制,整个办公室里已经杀气腾腾。只要一不高兴口气就变得粗俗的骏河,

不断批评建设厅那些无能的公务员。

"我是司马。"

司马从建设厅送过来的成堆文件中抽了几份出来。

刚才还盘绕在脑中对同事的不满立刻消失无踪。

泪水还凝结在睫毛上,桐原仰躺在闲上呆望着天花板。

没有眼镜的视线一片模糊。再加上泪水,在昏暗的房间中所有的轮廓都显得暧昧。

桐原又再度被筱田叫到跟上次同样的赤坂和式料亭。

尽管位于市中心,但是这里的环境远比桐原的故乡新潟要来的静谧许多。

光是没有人可以听到自己心中的呼喊,就比身大故乡还在孤独万倍。

他听到房间里浴室关门的声音。

桐原缓缓起身,用滑落到腰际的浴衣擦掉了唇边的白浊液体。

他到现在还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喝下了男人的精液。

当那腥臭而又湿热的液体充满自己口腔的时候,桐原都宁愿去喝水沟里的污水还来得舒服一点。

含着那半枯萎的肉块,桐原觉得自己也慢慢在腐败之中。

在快要吐出来的那一刹那,或许是自卫本能开始运作吧,还是神经早已麻痹,身体好像再也不是属于自己的。

好想把所有吞进去的东西都吐出来……桐原呆坐在床上低头一看,自己的大腿上充满了男人吸吮过后留下的斑斑红迹,周身不

禁掠过一阵颤栗。

浴室里传来水声。

自己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桐原无奈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地鼓起勇气。

他的身体迟钝到好像血液都已冻结。

他的自尊早已被践踏得粉碎分毫不留。

桐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按住颤抖的膝盖走向浴室打开门。

"大老、我来帮您擦背……"

桐原对着老人强壮的背影低声说。

"应付老人够让你累了吧?不用这辛苦。"

不知道是真的体贴还是讽刺,筱田只随便瞥了一下门口。桐原挥去恐惧,把身上的浴衣脱掉。

"……请让我来服侍您……"

他不能失宠,他不能让筱田对他失去兴趣。

全身赤裸的桐原踏进浴室。

他知道筱田正用好色的眼光凝视自己。

没有什么可看性的男人躯体,确实勾起了老人的情欲。

"大老……请让我帮您洗背……"

在料亭旅馆来说算是相当宽敞的浴室里,桐原跪在筱田身边。

他颤抖着手接过老人手上的毛巾和肥皂。

桐原拼命取悦着老人。

九月就要开始为编制预算而忙了吧?那不如在之前……。就像筱田的宣言,桐原在接到他的电话时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然后就像上次一样有专车来接,他又再度成了筱田的性玩具。

不过,第一次也就算了,今天在筱田持续了将近二个小时的爱抚下,桐原仍然无法勃起。

老人握住他委缩的下身不断揉搓,甚至连含进嘴里都没有任何响应。

在焦躁起来的筱田面前无法像死鱼般躺着的桐原,只能拼命满足老人的欲望。

用连自己都无激动正视的姿势跨在男人身上,含住那因年迈而无力萎靡的污物,尽力吸弄。

强忍着冲鼻的恶臭和刺戳在喉间的异物感,桐原花了将近半个小时伺候着老人。

好不容易那黏稠的精液终于射在自己的口中的时候,桐原的下巴已经僵硬,连不断蠢动的吞尖都麻痹到没有感觉。

"我的……舌技还……很差吧?"

边帮老人抹上肥皂,桐原尽力将自己的肌肤紧贴筱田的背。

他无法控制颤抖的声音,他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比卖春女还不如。

"还好,有一股青涩的新鲜感……"

想到刚才的情事,筱田又把手往桐原下身伸去。

桐原忍着颤抖住呼吸。

从鼻孔里漏出来的声音,就像女人的喘息一样令人想入非非。

"你真敏感……但是为什么……"

筱田眯起色眼讶异地歪着头。

废话,桐原在心中咒骂。

不管被老人的手再怎么爱抚揉弄,没有厌恶就已经不错了,根本别提快感二字。

"……大老……"

桐原也把手伸过去,同时像隐藏自己不屑表情似地把头埋在筱田的颈间。

"……如果跟您这样的话……或许有一天会治好……"那低沉,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在桧木造的浴室里响起。

"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跟妻子也是这样?"

筱田自以为是的误解让桐原顺势频频点头。

在服侍筱田这前,除了生子之外,桐原身上所有的机能都能让妻子满足。

会失去原有的机能只是因为对男人出卖肉体,对尊严造成太大的冲击所致。

"是啊……所以……我很痛苦……"

桐原故意皱眉倾诉。筱田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说谎对他来说已经不痛不痒,而且话不用多,只要语带犹豫,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物,就会自行去结出符合自己想像的内

容。

桐原和筱田面对面互相爱抚对方的下身。

桐原为了强忍厌恶的浅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胸膛,似乎相当令筱田满意。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很中意,再听到你说话后更是喜欢那洁净的感觉。那种冰冷而毫无感情的音质,就好像传道的神父一样圣洁

。听你在解说米问题时我几乎要颤抖起来。如果是哭声的话感觉一定更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筱田舔着桐原平板的胸口笑

说。

"你三十一岁了吧?明明有了妻子,为何还如此充满蛊感的魅力?""……大老……你别折磨我了……"

那种湿软舌尖舔过皮肤的感觉,恶心得让桐原想闪躲身体。

他的背顶到浴槽,像求救似地抓住了边缘。

"好好、那就一起洗吧!"

筱田从下捞起桐原的脚,把一个比自己年轻三十岁的男人按进浴槽里。

发出叫声的桐原姿态滑稽地沉入热水中,在意识逐渐远离的时候不设防地打开双腿。

这就是自己选择的世界……,好不容易拾起头的桐原,在水雾弥漫中泪眼凝望着这跟老人幽闭在一起的丑恶空间。

"……你回来啦……"

晚上八点。因为昨天陪了筱田一整晚没昨好的桐原,今天早早下班后回到家里,却发现妻子弥生眼眶泛红地迎接着自己。

"……我回来了……"

睡眠不足的桐原连话都懒得讲上几句,只沉着脸把公事包交给妻子。

在冷气过剩的玄关脱鞋时,抱着公事包的弥生呆站在原地不动。

"……你怎么哭了?"

桐原透过眼镜冷淡地俯视妻子朴素的打扮,有点不耐地开口。

老实说他根本没心情听妻子的抱怨。

想抱怨的人是我啊!桐原套上脱鞋,从妻子手上拿回公事包"……你昨天不回来也没打电话告诉我……"握着淡绿色的围裙裙摆

,弥生垂下眼睛小声地说。

"……哦……"

桐原扶着额头找寻理由解释,一方面又想有解释的必要吗?

以前的话,碍在还有英辅的关系,桐原只要在部里彻夜加班必定会打电话通知妻子。不过,现在管他什么岳父、妻子,桐原已

自顾不暇。

"我忘了……,因为太累,本来想打电话回来……"找不到理由的桐原,随便应付一下就丢下妻子迳自向客厅走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凝视还站在原地的弥生。

"你是担心我才哭的吗?"

弥生眨了几次眼睛后点头。

桐原心中涌出些许的保护欲。

"我没事,昨晚是在部里的休息室睡觉。你要是担心的话可以打电话去问其他同事……"要是真的去问的话就麻烦了……桐原折

回去,拥住妻子纤瘦的肩膀。

如果说出自己是陪连你也知道的大政治家过夜的话,不知道妻子会有什么表情?桐原空虚地假笑应对。

"爸呢?"

要是英辅在的话应该会适当地安慰弥生吧?桐原举起沉重的步伐与妻子走向客厅。

大小姐就是这么麻烦,在心里叨念着的桐原由于睡眠不足的关系,连胃都开始不舒服起来。

"他昨天就到关西出差去了……"

所以她才会一个在家里胡思乱想?桐原叹了一口长气,放下拥抱妻子的手。

那就没有必要安抚她了,极度疲累让桐原失去应付妻子的耐性。

看到丈夫叹气,弥生有点怯生生地问:

"……你很累吗?眼睛都充血了。"

"……工作嘛。"

听到丈夫自嘲的回答,弥生更加担心地皱起眉头。

"要不要先吃饭?马上就可以洗澡了。"

"那我先洗澡好了……洗完再吃。"

顺从的妻子不知道对没种的老公有什么想法……连对妻子嘲讽的力气都没有桐原慢慢地走二楼。

"老公……"

弥生犹豫地叫了一声,桐原不耐地转过头来。

"婆婆打过电话来。"

住在老家的母亲难得会打电话来……桐原有点吃惊。

因为儿子入赘的关系,在桐原结婚这二年半来,母亲打过来的电话屈指可数。

"她问你盂兰节要不要回去……"

弥生把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仰头望着侗原神经质的脸。

"哦……"

桐原沉吟片刻后俯视着妻子的脸。

"你能回去吗?"

霎时,弥生的表情有点僵硬,但随即又微笑地说:

"我可以配合你的假日啊……"

"说得也是……好吧,我会打电话回去。"

桐原讥嘲地撇着嘴角。

他知道妻子表情僵硬的原因。

在东京长大的妻子认为桐原的老家就是乡下,他知道不管是盂兰或是正月回家,她都觉得是要委屈下乡的感觉。

即使桐原的老家不在新澙,是在大阪、名古屋或是福冈,只是不是市中心,她都认为是偏鄙的地方。

妻子那要是平常可能笑笑就算的表情,看在此刻已经疲惫不堪的桐原眼里,只有更加刺眼。

弥生那暧惫微笑讨自己欢心的表情,重叠上昨晚拼命谄媚向筱田求欢的自己,桐原再也无法忍受。

不知道丈夫突然不悦的原因,弥生只能尴尬地微笑。

留下一头雾水的妻子,桐原无言地走上二楼。

 

 

第四章

 

"终于结束了。"

出了店外,夜晚冰冷的风吹指着被酒精染红的脸颊,司马站在比自己多了三年资历的前辈主查川树身旁低语。

呼出一口气立刻就变成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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