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和——蓝蝎子
蓝蝎子  发于:2011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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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拂弄着腰间的珠带,满足地笑着:“呵呵,这些人,这些人的情感,就这样落在我的腰间,永远、永远和我在一起,永远、

永远不分开。”他把紫幽幽的眼抬起来,浓情蜜意地望着子秋和雨堂,“你们也要成为我的爱,成为永世不老的爱。”

鬼解下腰间的珠带,旋转着,套向已经严谨戒备的子秋和雨堂的身体。那珠带陡然间涨大了七分,迅速地在身周顺时针地旋转

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眼中只看到灰溜溜的一环。子秋的魂,微微地颤……

箫声,一种凄厉的箫声响起。子秋的心,定了下来。但是,雨堂的箫声并没有改变珠带的旋转,相反,他的心魂也开始慢慢地

迷混……

子秋慌乱了: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我的箫其实和雨堂的箫非常的相似,如果雨堂的箫能够发挥杀敌的效用,那我的箫也应

该可以的,虽然我不知道怎么作,可是,我至少可以加强雨堂的箫的音量,加强雨堂的箫的杀伤力。

子秋吹响了箫,阴冷的风中,他挺起了胸膛……这箫声,是切切的一种思念,虽然是极力地想应和雨堂那带着浓烈的杀气的箫

音,却因为这种切切的思念,而显得有几分暖意,那是心中保留了对春生的爱、对美好生活的回味而升腾起来的箫音,这暖意

的箫音慢慢地,慢慢地盘旋向上,甚至超越了雨堂的渐渐微弱的箫音,在这一片阴惨惨的江上划出了一弧微黄的彩虹。

珠带“崩”的一声,散了,灵亮的珠光,荧荧地闪,漫漫地向着彩虹升腾的地方汇聚,渐渐地溶化,融合,荡漾着,竟结出了

一弯七彩的虹。那芬美的虹光映射下来,暖暖的,仿佛天堂的门开启了,无数天使的歌声在耳边回荡,清脆的,抑扬的,高远

的,深广的,象大地母亲的巨灵之臂膀,紧紧地,将所有的婴孩无微不至的拥抱。紫面的衣衫竟渐渐地化了,他卷卷的睫轻轻

地闪着,柔柔的光从深紫的瞳中流溢出来,他对着子秋和雨堂笑了,象天使一般地笑了:“谢谢你们,啊,谢谢你们。等待了

一千年,等待了一千年,终于,我可以去见他了。啊,他一定在天堂等着我呢,我的男孩儿,我的爱人。你们小心啊,夜叉还

会派人来的,夜叉还会派人来的……”

子秋雨堂伫立在船板上,望着天空中渐渐黯淡下去的七色彩虹和融化了的紫面的影子,耳畔却依旧回响着:“啊,一千年,等

了一千年,我终于来了,我的男孩儿,我的爱人……”

十三、成为我吧,萧雨堂--毒藤子的爱之章

船,慢慢悠悠,慢慢悠悠地行,江面上虽然依旧是阴阴的,可是人儿的心却变得欢跃起来。

雨堂拂弄着子秋的箫,与自己的两相比较,果然是除了箫缨的颜色以外,其他完全相同:“想不到你的箫还有这样的力量。那

应该是一种和我的刃之箫完全不同的力量,不是杀戮,而是救赎。”

子秋兴高采烈地笑着:“呵呵,我终于可以帮上忙了。要不然,每次都躲在你的背后,我可实在是受不了!哈哈哈哈--”

“可是,我还是不希望你冒险,以后可能还会有更强的对手出现。”雨堂忧虑着,碎紫的眸子郁郁的,没了光彩。

“傻小子,还说是兄弟呢!只要我们兄弟两个齐心协力,双箫合璧,什么样的困难不能闯过去?”

双箫合璧么?雨堂不再答话,心里琢磨着这个词,禁不住一阵狂跳。他抬起碎紫的眼眸,闪亮了一种晶莹的情绪,正想问道。

却被子秋的一句话给打了回去:“啊,前边就是洞庭湖,再一会儿就到岳阳城了。我们终于可以见到春生了。”

春生--春生……

岳阳城濒临洞庭湖,借着湖光山色而成为当年的一个旅游胜地。记得当初的时候,人们会携儿带女,争着春光秋月到岳阳城来

游湖,谈论着洞庭湖的神妙的传说,那些洞庭湖君和龙女的传说。可是现在,一泓湖水,千层涛浪,都作灰蒙蒙的一片,沿岸

的杨柳羞花也都竞相枯萎,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子秋把船靠了岸,和雨堂疑心重重地上了街市,但见来往的人都面带土色,

目光呆滞,行尸走肉般地移动。

怎么会这样?如果春生在这儿,至少不会对那些湖边的残花败草视而不见的,他一定会弹奏他的琵琶,让所有的花草都恢复勃

勃生机的。可是……

子秋心里嘀咕着,拉来一个老者问道:“请问老伯,您这里有一个能够医花的少年吗?他会弹一手好琵琶,而且模样很俊俏。

老者呆呆的眼中忽然灵光一闪,微微笑道:“有啊。这里方圆百里的人对这位少年都敬若神明,把他供奉在东山上的万须楼上

。我们每天都要去朝拜他的。你要是想见他,就跟我一起去吧。”

子秋一听有春生的消息,喜形于色,差点儿蹦了起来,一扯雨堂的手,说道:“我们就可以见到春生了。太好了,太好了。”

于是,老者在前边带路,子秋和雨堂在后边跟随,三人往东山走去。

岳阳城的东山,莽莽苍苍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和藤蔓,越往上走,树木越少,藤蔓越多。老者年迈的身体却似乎十分地康健

,在藤蔓间腾挪曲折,毫不费力地行走。雨堂微微皱了皱眉。

东山顶上,一株巨大的毒丝藤,盘旋着,包围着一间精致的楼阁。这楼阁精巧地镶嵌在藤蔓之间,飞檐悬铃,牖窗雕凤,镶金

镂银的匾额上,清晰可见的是“万须楼”。

老者诡秘地笑着,一摆手,推开门,说:“进去吧,进去吧,你们要找的人就在里边。”他自顾自地先走进去,雨堂往四下里

迅疾地扫了一眼,却也没见着什么可疑的东西,就依了子秋进到楼中。

但见那神龛上,端坐着一个妙龄少年,粉面朱唇,黛眉秀手,一把琵琶抱在怀里,堪堪掩映着一张含笑的脸。子秋眼中一亮:

那不是春生是谁?

“春生,春生,你让我找得你好苦!”子秋就要走上前去,抱住春生--

春生笑了:“子秋,是你么?啊,你终于来了。”那张纯真的脸晕荡着所有的美好和甜美,在一种深深的期待中慢慢地展开。

子秋就要走上前去,箫,他腰间的箫,却鸣笛般地脆响。子秋一楞,止了步,冷冷的眼,盯视着他:“你--不是春生!你到底

是谁?”

少年笑了,张开一张巨大的嘴,象呼喊一般地嚎啕大笑。他的脸迅速地褪色了,变成一片青苍,粗粗的长长的眉,浑圆而明亮

的眼,挺拔的鼻,宽厚的唇;身体也迅速地膨胀,渐渐地,竟将万须楼收在腹中,慢慢地,与毒丝藤连为一体,那个领路的老

者,竟化作藤蔓中小小的一枝:“想不到,白子秋你凭一把鞘之箫,能逃得过我的迷魂大法。哼哼,可是,逃得了一时,逃不

了一世。我,毒藤子,已经控制了整个岳阳城。再过一些时候,我就可以控制整个世界!!!”

“哼,作你的春秋大梦。”雨堂冷冷地面对着他,正待举箫。

“嘻嘻嘻嘻,哈哈哈哈,不要一开始就这么杀气腾腾的嘛,人家心里好怕的呦~~~哈哈哈哈,不要恨我,爱我吧,爱我吧。因为

我爱你们每一个人,就象爱我自己一样。成为我吧,因为这样你才能感觉到我的爱,融入我的身体,糅合你的情感,贡献你的

力量,让我无限地强大起来吧。”毒藤子花枝招展地述说着,所有的藤蔓随着他的情绪纷繁地舞蹈,象噩梦中永远驱赶不了的

迷雾。

突然,毒藤子的脸变了,变成一个樵夫的脸,浓浓的眉,厚厚的唇,一张笑起来就阳光灿烂的脸:“雨堂,我的孩子,来,到

爸爸的怀里来。可想死我了,你走了以后,爸爸就一个人呆着,一直等着你。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孩子。来,到爸爸的怀里来

。”

雨堂楞住了:啊,真的,真的是爸爸。那双粗糙但温暖的手,那张温情脉脉的脸。啊,爸爸--

雨堂所有的冷漠一时间褪去了,象初洗的纤纤秀发,展现出原本的黑亮本质,深心里一种隐匿的情绪被召唤出来了,象压抑了

许久的山洪,迸发、喷涌、流泻。他脸上缓缓地,缓缓地,绽开了孩童的纯美的微笑,挥舞起手臂,跳跃着,向着自己的父亲

飞奔过去。

箫声,明亮而振奋的音韵,吹动着,春天的新丽,一切仿佛刚从地底下萌生滋养出来似的,在一阵清亮的雷声过后,茁壮地成

长,没有了冻土的压抑,没有了迷雾的遮蔽,万里长空中,一切朗然--雨堂清醒过来,眼中的一切幻象都消失了。

毒藤子阴阴地说道:“哼,讨厌的鞘之箫。不过,嘻嘻嘻嘻,鞘之箫只能祛除幻象,却不能拿我怎么样!嘿嘿,你们还是都到

我的身体里头来吧。”他挥舞起千万条藤蔓,一下子纠缠了子秋和雨堂的身体,一步步地,往他的血盆大口拉扯、拉扯--

箫,两柄箫,凌落在腐土上,翠生生的箫身蒙上了尘土,红缨、白缨散乱了,在藤蔓激颤起来的风中惨惨地落下……

藤,急急地扯,风,呼呼地响,子秋和雨堂束手待毙。可是……

不,我还不能死,我还要去找春生;至少我不能让雨堂死,他是为了陪我才到这里的。啊,有谁可以来帮助我,谁都可以,谁

都可以,至少--至少让我的兄弟活下去--

不,不能这样,我还要活下去,为了知道为什么活下去;至少我不能让子秋就这样死去。他给我的一切,是那么的真诚,即使

拼死,我也要回报他的--啊,我的绿玉箫啊,请吹奏起来吧。为了我活下去,为了让子秋活下去--

箫声大作,这是两柄玉箫自动地合奏,那么亲亲相依,音音相续,没有间隙,没有隔阂,互相照应,互相感念,融成一片和美

的箫音的海洋,波涛汹涌着,翻滚起来,吞噬一切,包容一切。毒藤子捂住双耳,大叫道:“啊--好烦啊--”他的藤蔓自然地

松弛了,子秋雨堂慌忙赶上前去,拾起玉箫,同声和气地吹奏起来。

临风,飞沙走石,迁翩的衣襟,相依的身影--为了兄弟,为了爱人,他们心心相映,两箫的声量进一步地提高,那声浪一浪高

过一浪,仿佛巨大的海啸、狂野的台风,席卷向毒藤子。

毒藤子的藤蔓消解开了,象飞灰一般土崩瓦解。那解体中的毒藤子叫嚷着:“不甘心啊!不甘心啊!我爱这个世界,为什么,

为什么,我要整个世界的呀!啊……”狂莽的风,带着秽土,带着尘灰,呼地卷上天宇,凄凉凉地,化作阴郁的,一朵雨云…

十四、爱你爱到吃掉你--蟒女的爱之章

岳阳城的东山,景致一下子开朗起来,苍天古树,伸展着臂膀,布满皱纹的躯干诉说着那些千年的风雨飘摇,欣欣的草,居然

在这样阴郁的天宇下生长出来了,抖擞着腰枝,娉婷着蕊叶,托盛着晶莹闪亮的露珠,绽放出喜悦而无羁的生命之光。子秋和

雨堂找了个轩敞的岩石坐下歇憩,拂着各自的箫,坦然对视而笑,就这样坐着,不说话,享受着战后余生的宁静。

下得山来,岳阳城也恢复了生机,虽然劫火烧灼的阴影依然笼罩在人们的心头,但是,人们似乎突然间苏醒过来,觅见了亲友

孩童,搂抱着,抚慰着,象久别了的爱人,细细地诉说着彼此的眷顾、彼此的珍爱。这种暖暖的温情感染了两位少年,子秋朗

朗地笑开了,雨堂冰冷的脸,也缓缓地解冻。

“想不到我的箫居然是叫做‘鞘之箫’。那跟雨堂你的刃之箫,岂不刚好是一对儿?”子秋想到了这回事儿,好奇地问雨堂。

雨堂把那“一对儿”的字眼落在心底,脸微微地红,不敢正眼看他,低垂了眼帘,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刃之箫的名字是

夜叉告诉我的,而毒藤子怎么能知道你的箫的名字,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呵呵,反正想也不明白,不如不管它,乐得清闲。”子秋笑着,“现在我们终于是双箫合璧,天下无敌啦!”

“双箫合璧”,雨堂又是一怔。

“别发愣了,我们去南阳的卧龙山庄吧!”子秋推推攘攘着雨堂要走,雨堂斜着眼瞅了他一下,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借着力

道往前行去。

走了几日,前边已是湖北河南的交界,一座西北-东南走向的山脉挡在眼前。四下里一打听,原来是桐柏山。可是,被打听的人

都劝说他们不要走这条路,因为自从天象大变之后,桐柏山出现了无数的蛇蝎爬虫,在树间盘旋,在草间潜伏,逢着行人,便

群起而攻,人们都顾惜自己的百日岁数,迁徙的迁徙,走避的走避,桐柏山竟成了一座荒山。

可是,去南阳,这是最近的路,翻过桐柏山,再走几日官道就可以到卧龙山庄了。子秋雨堂仗着箫,也不畏惧,径直往山上闯

没有蛇蝎,没有爬虫,甚至连常见的蟋蟀、蚱蜢也没有见到,一切的动物都凭空消失了,仿佛都登上了挪亚方舟,去执行劫火

后传宗接代的使命去了。风,微微地吹拂着脸庞,隐约间有一股子腥味儿。但是,草是绿的,树是绿的,甚至还有几朵柔弱的

山花,在这一片浓绿的掩映中欣欣然地敷开芬芳。静,一种平和的静。子秋雨堂只好认为路人的说法是一种玩笑,放松了戒备

,匆匆地赶路。

突然,破空传来一声尖脆的呼喊:“救命啊--救命啊--”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亮而高亢,惶恐而急迫。

“小心。”子秋对着雨堂说道,雨堂点点头。

拨开乱草,越过灌木,在一片空旷的沙地上,在一株苍老高大的柏树下,一条巨灵大蟒吞吐着巨信,摆动着粗壮的身姿,正要

向一个妙龄少女袭击。周围腥气浓烈,沙石走避,情势十分得危急。

箫声,切切的箫声,从红缨箫中激越地飞出,象无数把利刃,席卷向巨蟒。那蟒粗笨地刚要转头,瞅瞅新来的对手是谁,却已

经血肉横飞,瘫死在地上。

这时,那女子才定下神了,款款地向前,盈盈地拜倒:“多谢两位少侠搭救之恩。”她抬起头来,惊慌未去的脸上泪痕依稀,

点点珠光,在黑白相间的眼眸中团团地转,白里透红的笑靥上,樱桃小嘴怯怯地抿着,微微凌乱的鬓发搭在脸旁,更见一番韵

致。

“姑娘不用客气。我们也只是路过的,遇到姑娘危急,出手相助是理所当然的。”子秋客气地一揖。

“小女子在前边镇子里住着,无依无靠,正想往南阳投奔一位远亲,不想半路遇上这个怪物,幸亏两位少侠搭救,否则,小女

子就……”那女子荧荧的眼眸止不住就要落泪,忙不迭擦了,说着,“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好……只好以身相许,为奴为婢,

愿意侍奉两位少侠一生一世。”

雨堂冷冷地转身,背对着,也不搭理。子秋只好硬着头皮答道:“这个,这个……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有我们自

己的事儿,姑娘呆在我们身边,实在是不方便。”

那女子一揩眼泪,站起身来:“想不到两位少侠会嫌弃小女子,那又何必当初救我?莫非,莫非……”她脸儿通红,似乎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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