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杀手(下)————黑木黎子
黑木黎子  发于:2009年04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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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祈心挑挑眉毛:“甜的?招待客人的东西果然不同於街头巷尾的水果摊上的果子虚有其表。”接著便是沈默。他所以说自己怕酸只是找个借口让青冥当实验品,不然青冥才不会吃他的东西,可是青冥这麽聪明一个人竟然也用那样傻气的答案回应他。

  僵持片刻,寒祈心终於切入正题:“原来温兀索是收到了恐吓信才雇保镖的……”

  青冥显出理所应当的神气,“并不奇怪啊,这不是最正当的理由了吗?”

  “当然。但是那信的落款为何会是青冥你呢?”

  青冥不再安闲平静,露出出乎意料的惊讶,随即满脸堆笑著辩解道:“我会把自己的名字留下来让你发现吗?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他微微下倾的头部,两眼正向前上方凝视著寒祈心,似乎在说:我敢用我的眼睛看著你就证明我没有做什麽见不得人的勾当。

  寒祈心看他的目光如此坚定,也就作罢似的“哦”了一声当作是收到:“那你可要小心行事了,不要真被什麽人给害了。火凤离开了我,我不想连你也……”他故意把“也”字拉长了声调,不再说出後面的字。

  “我会小心的,有你这句话我会更小心的……为了你。”

  寒祈心的脸不期然红到了耳根,受不起别人的关心是他很大一个缺点,不论换作谁都是同样的反应,他只得告诉自己又被青冥消遣了:“不是说了不准说这样的话吗!我走了,你留步,不必送了。”怏然不悦,寒祈心冲冲带上门,为青冥欺骗他火凤已死的消息而窝火。青冥,为什麽要骗我呢?

  站在阳台的灯光下,青冥怅然若失地眺望著远处的人影,直到消失,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感觉到不止是寒祈心一人孤独无助,自己也仿佛随时都会摔个粉身碎骨:他已经不需要我了,他可以自己回家而不需要我送了。他在寒祈心那里说了谎,就连他最後一点良心一同失去。不知道这种隔著一层窗纸的日子还要维持多久,要不要捅破是他内心的矛盾,找一个不让自己後悔的理由害他彻夜未眠。

转自:鲜网专栏“金玉其表”
http://ww3.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homo/100033239/index.asp

所有事情平息下来,似乎又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这样又过了一个多月,寒祈
心始终不忍拆穿青冥。宁愿一个人绕在死胡同里,因为实在找不出什麽原由。火凤失踪以後,青冥也没见到什麽好处,没有调岗,也没有升迁。已经这麽多天了,难道将来会有改变吗?他不懂,越来越觉得青冥难以理解。寒祈心过得很死板,每天上班之後去饭店收帐,最後回家,可谓三点一线了。每天合上眼想象到火凤会受到何种刑罚的痛楚就揪心得睡不著觉。他心烦意乱,那些杀人偿命刀山火海脑浆迸裂血肉模糊的噩梦充斥著大脑,憋闷得慌,连尿液也变得蜡黄。可以说他的精神十分颓唐。

  这天,青冥逮著一个空暇,上门拜访寒祈心。寒祈心有气无力地站起身,到一旁给他冲咖啡,不知说什麽好。青冥对他的状况关心起来,询长问短唠了一大帖。寒祈心对他的好意感到厌恶,而且不止一天两天了,只是从未这般强烈过。以前还总觉得他对自己这麽好,似乎是自己亏欠他很多,现在他可有理直气壮接受的理由了。

  “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也是的啊,保镖总得紧绷著神经,早晚神经衰弱的。我看还是找所长商量一下有没有别的办法……”

  “不必了。就是睡得不好,我现在已经改用裸睡了。”

  “有……有用吗?”青冥的脸也很鲜见地泛出了红潮。

  “至少会好一点。每天被那些衣褶缠得睡不著觉。”寒祈心随心把双腿往茶几上一跷,倚进沙发悠闲地晃著脚丫子。幸好是木制的架子,不然玻璃被他这麽用力踩下去也是保不住的。

  青冥觉得寒祈心的话简直是对他理性的挑战,他知道寒祈心平素喜欢肥大的服装,不在工作需要必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穿那些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牛仔裤之类。听寒祈心的口气,似乎暗示著他此刻长裤掩盖下的躯体没有附加“内在美”。还说睡不著觉?现在寒祈心只要给青冥一点火星,马上便会引起一场一触即发的火灾,而纵火犯本人却浑然不知。

  “没什麽事的话你就走吧,我要睡觉了。”寒祈心下了逐客令。

  “这麽早?”青冥感到惊奇,不是睡不著吗?

  “躺在床上需要几个小时才睡著,我现在早点睡觉没有错吧?”

  “几个小时?你不是会五秒锺入睡法的吗?”

  “你连这也信?那我告诉你我会造原子弹你信不信?”

  “呃……我,可以试试让你睡个好觉吗?”

  寒祈心疑惑地侧著头看看他,仿佛在质问他,这就足够鼓励青冥说下去了:“我可以陪你……”

  孩子很好商量,看人家这麽诚恳好心地要帮自己,最後让青冥留下了。

  “对了,你有没有安眠药?”

  “安眠药?不不不……你最好不要吃那种药,很伤脑子的。”

  “真稀奇──以前还老追著我要我吃药呢。今天怎麽的?你不是青冥吧?”
  青冥被寒祈心取笑,哪里还忍心发火?他本就是一个没有火气的人,也把寒祈心难得的尖酸当作恩赐了。

  “你现在可是很不健康哦,不能再拖了,我今天一定要陪你。你呢,就好好配合我治疗你的顽疾。”

  青冥真会危言耸听,失眠什麽时候变成“顽疾”要危害生命了?寒祈心爬上床懒洋洋地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巫师一样的人。”

  “巫师?”青冥轻笑一阵,缓和地挪身到他身旁,不松不紧地拢著寒祈心,那若即若离的触感让寒祈心觉得身体躺在云雾中那样飘渺旖旎,并拌有丝丝轻微的晕眩:青冥……又用了什麽药吗?其实青冥什麽也没用,而是寒祈心自己身心俱疲才产生了幻觉。青冥看清对他几次亲吻都未遭拒绝,更放肆大胆地爱抚至全身。他的确是个很敏感的人,青冥的手指移到哪里都可以感受到身体的回应。然而寒祈心自是万念俱灰,动也懒得动一下。青冥觉得有些无趣,他想要的不是一个死人。但若是鲜活的少年,他却又吃罪不起,弄不好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寒祈心一个不高兴就把他打出小肠气。青冥天真地盘算:第一次总是难免不如人意的,等到生米煮成了熟饭,他就会自觉地爱我。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为了他舍弃君子做个真小人又何妨?

  寒祈心盯著青冥变大异常的瞳孔,忽然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一脸严肃地问道:“青冥你喜欢我吗?”青冥著实吓了一跳,不知寒祈心有什麽阴谋──先说喜欢的人可注定是输家呀!可是……他究竟怎样看我?喜欢我呢?还是想抓个把柄在手里?

  寒祈心以为青冥会脱口而出毫不犹豫地把答案告诉自己,可是现实让他失望了。他猜青冥是对他的目的有所顾忌,所以支支吾吾。其实他只不过想问清楚青冥为什麽要隐瞒事情的真相,而青冥却想得太多了。

  寒祈心有些不耐烦,禁不住吼道:“说呀!怎麽不回答我?”

  青冥没了主意,确切来讲是懒得想主意。他迫不及待地衔住寒祈心的嘴唇直捣舌根方向,两条舌头游龙一般厮打起来,轨迹蜿蜒盘旋。棋逢对手,不分胜负,懒龙打滚巨浪十尺高,青冥卷去寒祈心下流的蛋清般晶晶亮亮的银线祭了自己的五脏庙。人说发情期的龙总是打架,青冥这次确证了此话不假。

  眼前已经是个赤条条的人儿,让青冥不费吹灰之力吃尽了豆腐。但是他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无论怎样刺激寒祈心的欲根,它都只是变得坚挺而已。这才明白手里这个人心理上虽然早成,但生理上依旧是符合他生理年龄的晚熟品种。根据火凤从前的谈话也多少可以明确一点:寒祈心至今连一次遗精都没有过呢!谁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呢?只能凉拌豆腐凑合吃个酸葡萄咯。这里出不来他那里总进得去吧?青冥支起上身,发现寒祈心像树懒一样吊在自己身上,还是那麽冷冰冰地盘问刚才的问题。

  “祈心……你放手吧。”

  “不放。”

  “……好……我回答你,”青冥爽性把寒祈心压倒,腾出一手直攻本垒,
“我不喜欢你……就不会冒死吃河豚了……”後庭徘徊难进,第一指节探路已叫寒祈心感到拥挤疼痛,第一反应使他手脚并用把青冥打下床去骨碌一个後滚翻。
  “痛死了!你想谋杀啊!”青冥看著他生气的样子,觉得这话似乎在什麽时候听过,顿时觉得撞到墙壁的後脑不再疼得龇牙了。他笑著调言道:“比这痛苦许多倍的刑罚都挺过来了,你还怕这些做什麽?”

  “除非我的神经有病才愿意任人宰割──惩罚我的是上司,无可厚非,你又是凭什麽弄疼我?”

  “帮你睡觉啊。”青冥一副很有理的无赖嘴脸回答道。他从地上爬起来,再度靠近寒祈心:“不行的话就把我当作火凤也可以呀。我给你蒙上眼睛。”仿佛早有准备,青冥马不停蹄扯下自己的领带蒙住了寒祈心的双眼。这回他在上衣口袋里摸到一个牛奶果冻,水嫩嫩,滑溜溜的。寒祈心扶著他的肩膀不知道他在给自己涂什麽东西。青冥的手指插进那身後的小洞,插入的不适让臀部有节奏地律动。再也抑制不住对它的渴望,青冥拔出手指急切地扒掉自己的衣物分开寒祈心的双腿,借著那块果冻的润滑刺入了他垂涎已久的天堂。

  紧窒得让人疯狂,青冥发疯地动著,身下的喘息声也随著他的运动愈渐加快变重,领著他走向疯狂的边缘。他的声调在颤抖,颤抖地喊著祈心的名字。

  “祈心……叫出来啊……祈心……”与火凤不同的音质,使混乱中的寒祈心幡然醒悟,扯掉领带不顾一切地挣扎:“不!你!你不是!混蛋!我才不要叫呢!你混蛋!”他的身体弯成一张满弓,容纳了青冥的全部,连咽喉也像被洪水阻断,他的整个身体都要胀裂开来。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那是他的血,和著青冥的精力汩汩爬行。

  “祈心!别……别这样!”青冥慌乱地制止寒祈心的挣揣,将舌苔贴紧他的肩膀,轻吸著结晶的汗水,由後背一直移到脸庞。青冥有三根手指都被寒祈心咬在齿间,直到那条舌头摩挲起寒祈心的耳根,才因为要说话而刑满释放:“别舔了,别舔了。我叫你别舔了!痒死了!”

  青冥吻住他的嘴,再次将舌头探进去,这一回,他给他喂了一些药,让双方都很high的药。虽然对青冥自己来说是多余,但是他不想就这麽结束,他要让事情更加畅通无阻。他是不识好歹,寒祈心已经超过底限地忍让他了,要不是没心情理他,他今天根本不可能这样顺利得手。他的算盘打得真好,最先是打算与寒祈心一同登顶,再强壮的人也经不住反复折腾,到累了自然能让寒祈心睡得死猪似的。岂料寒祈心还没那功能,反倒是自己累得趴下,枕著寒祈心的胳膊稀里糊涂就睡著了。醒来的时候寒祈心已经在洗脸并准备吃早饭了。

  青冥对寒祈心微微一笑,寒祈心可没他那麽雅致,狠狠瞪了他一眼:“青冥你给我记住了!记住你第一次对我动粗是什麽时候!”面不吃了,寒祈心风风火火拉开门悻悻而去。在他的概念中,青冥一向是组织中最爱护他的人,看著他万古不变的霁颜就让人放心,没想到一样会落井下石。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担心起来:叫我以後还能相信谁?连青冥也要我好看。我身边到底还有些什麽?尽是尔虞我诈吗?万千思绪,脑热欲焚。

  “嘿!”一个巴掌拍在寒祈心肩上,他回头一看,竟是聂朝颜。

  “嘻嘻……怎麽不叫「聂」了?叫朝颜怪别扭的。”

  “叫「聂」太见外了。”

  “那我们不是见外了好多年?怎麽?不当酷哥了?”

  “我怎麽在这儿也能遇见你啊?”

  “我偷跑出来的。再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大嘛!”聂朝颜俏皮地从口袋里掏出坠子:“喏──给你的。”

  寒祈心接过去──一条玉雕的鲤鱼。

  “你就不要每次都买这种东西给我了。”

  “不好吗?年年有余诶!”

  “来不及了,我去上班了,bye-bye.”

  聂朝颜呆呆地站在原地伸著右手左右摆动,轻轻地嘟哝著:“Bye
……”她开始明白,无论他们有多少年的交情,她都不过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到了该散的时候,神仙二大爷也没法子挽留。

温情杀手(三十四)
更新时间: 04/2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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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这里这麽萧索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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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呐!有人落水啦!”

  寒祈心对把他打捞上来的人大吼:“干什麽救我?我会游泳死不了的!多事!”他好不容易改掉的暴烈毛病还是会偶尔复发,总是出口伤人,尽管并无恶意,但是讨人厌。於是那个平白被他训斥的好心人一个光火又把他推下了湖。

  终於惊动了青冥,他来到湖畔呼道:“祈心,快上岸吧,会著凉的。”

  被他神神叨叨念了一箩筐,寒祈心最终忍无可忍破水而出:“烦人!这叫闷水你懂不懂?”

  “闷……你闷水想干什麽?”

  为了让青冥闭嘴,寒祈心没有回答就乖乖上岸。衣服全贴在身上,水还滴滴答答挂个不停,可他竟然不嫌难受,还做了一个深呼吸:“爽!”连青冥也想不通他大半夜跳水会是为了清醒头脑。要清醒,冲个淋浴不就结了?

  “青冥,”寒祈心换了衣服出来问道:“「浮尸之颠」在哪个方位?”

  “浮──”青冥口中的咖啡喷得寒祈心衣服上一片,寒祈心的脸如果能变色,那一定比包黑子还吓人,谁能忍受刚换的干净衣服瞬间沾满污渍?好在这回是防水布,用面纸擦一下就好了,青冥才免去一顿训斥。大祸临头了,青冥不知拿出那个招牌face还顶什麽用,即便无用,那也用习惯了,到底还是出了这招:“我怎麽会知道呢?”

  寒祈心斜睃他一眼,懒洋洋地说道:“你怎麽会不知道呢?你应该是成年人了吧?但凡年过18的成员,不都去那里参观过以示警示的吗?真遗憾我只有15岁,不然也犯不著向你请教了。”

  “既然你知道这个规矩,又著什麽急呢?再过三年你也可以去了。”

  “三年?”寒祈心的脸逼近青冥,尽量把眼睛睁到最大好恐吓青冥:“再过三年我还有去那里的必要吗?青冥!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还跟我玩?”

  “玩?不玩这个你想玩什麽?我陪你跳绳怎麽样?”

  寒祈心揪起青冥的前襟压低声音诅咒似的说道:“你还敢跟我跳绳?我可是跳绳冠军!再耍我,可不是绳,我叫你吃鞭子了。”

  青冥举双手投降:“你的王蛇鞭我可不想领教,可是我们去的时候都是不让看见路径的……”

  “是吗?”

  “是、是、当然了。”

  “你这个大骗子!让我踢你一脚。”寒祈心抬起右腿在空中扭了几圈脚腕给青冥一记重重的回旋踢。青冥是甘愿被踢,闪都没闪一下,被踢得从椅子上拐弯飞到墙边。寒祈心在原地站了几秒,看他一动不动地靠在墙上,急忙过去扶他,却被青冥拒绝了:“别……别动我……你这次动了我,我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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