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风月录——楼罗北斗&朱光流萤
楼罗北斗&朱光流萤  发于:2011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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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鳍与醇茗在朱大房中颠鸾倒凤一晚,好不逍遥,那边厢,朱大与墨晗自也是闲不得的。在醇茗处一脱身,朱大自是急急往墨晗卧房奔去,喜笑颜开,哪里还见半分萎靡神色。于是墨晗进屋便见床上丝被隆起,有一守株待兔的主儿好生霸道,先自个占床为王了。 听见房门动静,朱大探头出来,对着墨晗双眼便要笑眯成线。墨晗想起先前他和醇茗亲密无间的景象,俊脸一沉,便转身出门。    
   眼见雕花梨木门便要合上,朱大暗叫不好,心头一急,计上心来。墨晗便听"诶哟"两声叫唤,然后是重物落地声,回头望去,朱大竟挣扎跌下床来,似乎起身不能。 墨晗不急细想,上前将朱大搀扶。朱大顺势滚进墨晗怀中,揩油不止,口中却痛叫不停,甚是可怜。墨晗无奈道:"可是摔到哪儿了?" "好痛......嗯......宝贝......帮我揉揉。"说着便牵引着墨晗的手往要紧地方摸去。 墨晗初时不察,但待摸到那身下已然火热的硬物,脸突的窜红,啐骂一声,便要躲开。朱大哪里肯放,死抱住墨晗压住他挣扎,口中心肝儿宝贝儿的胡乱叫唤,后见墨晗全然不吃这套,眼珠咕噜噜一转,软将下来,放开墨晗,斜倚床沿,颜中聚泪,甚为可怜道: "今日被醇茗一番强要,骨架子早就散了。从床上跌下来,不过是破罐破摔,有什么要紧的,你自有正事不耐陪我,走便走吧,反正我死在这儿,也是没人管的......"说话间神色哀怨眸光闪动,冰鳍知他装怪却也狠不下心一走了之,只恨道:"好个睁眼说瞎话的无耻!今日你与陛下舒坦过了,他自是放不下你的,知你要死怕是鞋都忘穿也要赶来的,哪里轮得到我来伺候!" 朱大见他不走,自是暗喜,面上却着慌,掏心挖肺状道:"醇茗自是强逼我伺候,哪里有半分怜悯之心!他要知饱,我今儿也不致如此下场,想要站起都不能......"又略略挨近墨晗身侧,恬颜道,"我这种无耻之徒,也只有宝贝你肯捡回房了,现下若连你都嫌弃我,我也不要活了!" 墨晗不肯松口,推开朱大,道:"若留你下来过夜,你想是不肯安分的,我明儿还要早起,没功夫伺候你,回自屋呆着去!" "我房里早被陛下和冰鳍占了,现下回去还不是羊入虎口,这样弱的身子和它们合演三日行,只怕剩不得几口气......其实,你便可怜留我再此,经了今天白日的一番折腾,我也决计无力造次,卿卿,便信我一回罢......" 朱大再次挨近,身子却全然不使力气,墨晗心头顿软,狠声威胁他严守口诺,便也不再为难,扶他上床歇息了。 结果......结果如何,第二日清晨听墨晗房中传出的怒骂声声,便知朱大的确"体力不支""无力造次",所以墨晗美人还剩得半分力气痛骂出声了......
(但愿大家喜欢我请朋友辛苦贴上去的墨美人,可是足足烦恼了一下午啊~~比写文章更烦恼呢~~鸣谢红猪大人援手!)
   却说这一晚,不得消停的却还有一对。乃是庄正与贤王。虽然贤王如今早不能逞凶尽兴可他到底是风流惯了的身子。虽然不能,可也十分眼谗肚饱的。庄正倒是十二万分的怜惜他,也舍不得要他了,反防着他自己不肯将养,看了春宫躲在房中自渎。这天正要监督着贤王吃下那去火败性的汤药去睡,贤王却到底耐不住,扯了庄正的衣服道:"如此将养......活着还有什么意趣!我再不管,今个你非陪我不可!"
   庄正原就是强压住的性子,贤王这样露骨求欢,他心下自然也是喜欢的。可到底念及贤王的身子和子嗣大计,只是不肯。贤王却闹了起来,终于道:"那你且由着我一回......,我就再不闹了......"
庄正无计,只得自己脱了做足了润滑工夫,侍侯着这个任性的小爷好歹泻了一回火,这才肯安心睡下了。  
   早上起来六人围一桌吃饭,个个神色疲惫精神欠奉,自是昨夜辗转一宿不得歇息的后遗。这边醇茗墨晗庄正是筷子都懒得拾撮,那边冰鳍朱大贤王殷勤侍奉,吹粥夹菜忙得不亦乐乎。正和乐融融间,忽听外间有飞骑来报: "陛下,太后懿旨到!" 众人皆大吃一惊,醇茗不敢怠慢赶紧让传令官宣读,却听得: "哀家闻扬州钟灵毓秀,素出德才兼备娴雅端庄之女,陛下既出巡至此,望多加留意,以册立妃嫔预留子嗣为要。此回陛下切勿再行推脱,哀家时日不多,大去之期将近,只盼暮年有幸含饴弄孙,泉下无愧先皇与列祖列宗矣......" 原来醇茗登基已久,却不但中宫之位空缺,后宫也极为匮乏,当然未有子嗣,太后为此心焦多时,数次逼迫,这一回醇茗心中明白,怕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了......  别人听了这话倒也罢了,惟独朱大却是雀跃不已。因为这可是他担任扬州巡抚以来接到的最大的皇差!当下就吩咐着手下要贴皇榜公告此事,又想着那些扬州富商为了女儿能中选自然少不了送好处与自己,更是一笔再好没有的收入啊。
    醇茗眼见朱大如此高兴,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思,可是这是母后的旨意再怎么不舒服也还是要听的。所以也只得安排朱大张罗去了。
   说此事在醇茗眼中是个惆怅在朱大眼中是个肥差,在庄正眼中,却又是个绝好的机会。眼下他失势中,若是能选个绝色的美人畅了醇茗的意,顺了太后的心那首辅的位置要再坐塌实也不困难了。再者,在醇茗身边安插上自己那派系的女子,无疑也是一着最好的棋啊!庄正思及此诸般好处更是比朱大更十二分的用心联络起自己在扬州的那些旧友暗部了。
   这厢朱大庄正奔忙,却只叫醇茗冰鳍墨晗三人落了空,都在府邸里无聊。闲暇时候醇茗也拉冰鳍亵玩一二。因着冰鳍一心想着墨晗,见他不时纠缠叫自己无隙可去亲近墨晗不觉深以为苦也。倒是墨晗生生的将养歇息了几天。
贤王却也在暗自运筹,只是将庄正都瞒住,只当他身上不爽利万事无心罢了。
   一日醇茗趁身边几人都不得空,偷溜出府至大街闲逛,路上却撞着一女子,看模样年方二八身段袅娜色若桃李,醇茗本就是个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三两下便勾搭上了。待随女子至郊外一家豪宅,入了卧房抱上牙床便要行事,却听女子娇嗔一声,推开醇茗道: "官人莫心急,奴家之确认一事,官人好生答了,奴家莫敢不从。" "亲亲,有话但问无妨,莫再借故耽搁你我好事。" "看官人从朱大府中出来,却甚为面生,不知是何方人士?" "这......自北方偏远处顺流而下,只为结识美人游戏山水,那朱大......是我远房亲戚而已......" "北方......可是京城......" "这......正是......"见女子步步紧逼,醇茗甚为狼狈,自己平日不再意遮掩身份一事,难道被看成什么不成...... "看官人与朱大交好,他对你甚为敬重,官人又龙行虎步气态威严,想是在京为官,这官......恐怕还不小罢?" 听她问得如此详尽,想是猜出自个儿身份,醇茗此时反而镇静下来。料她是个想要攀上  攀上枝头做凤凰的,醇茗抱过女子娇躯,挑起她下颔调笑道: "美人,你从了我自是好处不尽,话说明白反而无趣,你看......你我还是莫负这良辰美景......"话未说完,醇茗便霎那间变了脸色,只因怀中人手里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匕首,已深深刺入他腹中! "狗皇帝,我仇家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便教你血债血偿! 醇茗哪里料得一场艳遇竟遭此凶险,强忍剧痛一把推开女子,捂住伤口便要逃走,却听房门被一脚揣开,刚才进院是碰到的一众家丁,此时已经持枪带棍围在门前!
   醇茗知道是落入陷阱,兼又觉得下腹是血崩一般的流个不住......只觉得头一晕就瘫软在地了。
   醇茗心道自己这回实在是亏大了,竟就为了这样一次艳遇就要丢了这万里江山大好青春了。谁知道悠悠醒转的时候,那下腹的伤口却分明已经处置过,性命是一时没有忧虑了。那女子却在旁边一脸寒霜见他醒了道:"不要以为是自己命大,我们不过留了你来寻到先皇的那一点血脉罢了!"
   那女子一面按奈不住鞭打醇茗,一面勉强的说出前朝皇室末裔还尚在人间的事情来。醇茗这才明白原来是要借了官府的力量来寻找那所谓贵胄。因为他们也只知道那什么皇子被人拐卖来了扬州,因扬州富庶人口流动极其多,以他们的微薄之力竟就此难以再追查下去了。可眼下若不趁着皇帝尚且年少江山不甚稳当的时候寻到那真命贵胄,就难以起事。那女子也是当初的皇朝末裔,因她到底只是女子,所以无法掌控大局。又刚好这些日子皇帝选妃子的事情一闹出来,不少人皆得知了皇帝的行迹,所以他们特地刚到朱大府邸附近设了这个烟花局下来,果然就成了!      
   这边朱大等人遍寻醇茗不着,正在担心他会否有什么意外,庄正却怒气冲冲拍案而起,道:"便宜些是去那花街柳巷寻乐子了,更过分只怕他是逃婚落跑,还害我们在这里瞎着急!" 此话一出,众人茅塞顿开,心下不满,朱大吩咐下去也不甚严格,倒盼着醇茗在外吃些苦头得点教训,免得几次三番给大伙儿添乱生事!
因着众人都想着醇茗许是去寻花柳,所以并不十分经心。待到了三日后见醇茗不回又在门上发现了醇茗手书的信指示他们去寻那前朝皇子这才都吓得是脸色发白!朱大以巡抚身份正欲在城中搜捕,却被庄正阻止道:"如此只怕是害了陛下!那时候谁能担得起这责任?!"    
   庄正原是首辅,说起话来自是比朱大有分量,眼下他虽然失势,可到底未曾公布天下,他的名也还在位也还在的。此时朱大自然是只有听他的了。朱大如此,庄正自然高兴,暗道:"好机会!若是如此,一个手指头不动就可以除了醇茗去啊!没了醇茗,那太后自然只得立贤王......那时候......"庄正存了这样的念头自然是只说是要悄悄行事,也不张罗援救醇茗,也不找那什么皇子。反只叫朱大将那为陛下选妃子的事情末要停了,以防止外人看出皇帝不在扬州府邸的端倪。
   几日后,醇茗听那女子说:"扬州府一点动静没有,既没有人来搜寻街巷也没有人开始寻访皇子,反只有那甄选妃子的事情倒是一点没停,依旧轰轰烈烈。"醇茗听她这样说,气得几乎要骂出声来,老子现下就要丢命,你们还选什么妃子!!难道选了给朕殉葬不成!!
   囚禁醇茗的女子亦着急不已,他本在寻流落皇家血脉和杀醇茗父债子偿间辗转,皇帝如今全无人质的作用,养着也是糟蹋米饭,女子每次见他,便杀意日重。醇茗被喂了软骨散,受制于人,挣脱不得,看出女子凶狠,也是度日如年。如此半月耗下来,两人皆心神散乱,几欲抓狂。终于女子忍耐不住,下了最后通牒,草书"限傍晚至××地接洽,汝等再不从命,等着给皇帝老儿收罢!"      
   这日朱大外出办事,庄正在府中坐堂,凑巧拦下此信。匆匆读过一遍,庄正即刻揣在怀里,命送信人不得宣扬,自己便退下堂去。冰鳍在外间望见庄正接过信藏匿起来,神色怪异,疑其中有鬼,即回房撺掇贤王,让他乘宰辅云雨快活时把信偷出来。贤王禁不起美人软磨硬泡,只得依言照办,果然将信取得。冰鳍展开大骇,竟是关系到当今天子生死存亡!冰鳍何等聪慧一人,料到宰辅野心勃勃,救人一事竟从中阻拦,居心叵测。如今事态紧急,怕是等不到朱大回来,而府中此时又没有个管事的,咬咬牙,冰鳍梳整一番,单身上路赴约去了。    
   到了信上说的地点,竟是荒野偏僻处人烟全无,只前方一片松林鬼气森森。冰鳍正自诧异,却听背后风声水动,剑风朗朗,有人偷袭上来!    
    冰鳍早有准备,抽出佩剑反身抵挡,来者虽人数众多但武艺不精,几招之内冰鳍便已占上风,正要下狠手,却听林中一声怒喝:"想要皇帝老儿性命,便快住手!"      
   冰鳍打住,却见林间缓缓驶出一辆马车,皇帝正被一娇俏女子以剑横颈,倒在车板上动弹不得。女子冷然道:"就你一人前来?皇帝的命无人看顾,这江山怕是也快到头了!"
"杀鸡焉用牛刀,对付你区区毛贼,自然无需劳动大驾。"
  女子大怒,娇斥道:"死到临头还不知好歹。兄弟们上!他若胆敢挣扎,挣扎几次,我便在皇帝身上划几刀!"
   冰鳍暗恼,但皇帝死了天下打乱对自己全无好处,正犹疑间已有人冲上来,浅薄罗衫即刻被锋刃划破,露出背部大片欺霜赛雪的如玉肌肤来。冰鳍正待发作,却听那领头的女子一声尖叫,手指冰鳍,颤声道: "......那枝墨荷......你......就是皇兄!" 冰鳍虽知自己肩头从小便有枝刺青的墨荷,但不知其来历。即使问师傅,他也从来是支支吾吾答不出所以然来。听这女子口气,她竟是知道自己身世真相不成?!
  "小姐,滋事体大,你可不能轻下结论!"    
   部下苦口劝说间,女子早已跳下车来,扑至冰鳍身上,全不顾男女大妨,拉开他破碎衣衫便要瞧个仔细,口中喃喃道: "这是母后手绘,父皇亲手操刀刻上去的,我怎会认错!你、你就是我皇兄!"
   冰鳍自小被师傅收养,作为教主接班人被传授武艺,早在冲龄时便隐身青楼,主持教中事务,以为自己便是战乱时期流落街头的平常孤儿,哪里想到......今日竟有人肯来认亲,心中顿时五味杂呈,平日的机灵此时都不知所踪,在可能是自己妹妹的女子的哭哭啼啼左摇右晃中,呆呆发起愣来...... 一盏茶功夫,才听被推倒在车上的醇茗打破僵局,叹道:"你们寻亲一事歪打正着的圆满了,也该放朕回去了吧......"  
   女子听得,转头狠狠横他一眼,又扯住冰鳍道: "哥哥,便是这人的老子害我们家破人亡,如今他落在我们手上,定要叫他好看!" 冰鳍却扯开女子,淡淡疏离道:"我并不认得你,但我却认得他。如果这个人出了差错,天下又不知道会再添多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便只管报自己的仇,全然不管不顾会惹出的祸事?" 女子听冰鳍故意疏远,还帮仇家说话,忍不住眼眶又红,想要上前抓住他却又拉不下面子,此时才注意到,她这个哥哥......真的是风神俊秀仪表非凡呐......少女的心思一上来,就更不便举止唐突,规矩起来,垂眸对冰鳍软声道: "哥哥说怎样,便是怎样。只要找到哥哥,这仇报不报,都在其次了......"说到此处复又抬头,含泪道,"你可知......这些年......我心心念念盼的......便只有见你一面......"  
   冰鳍见她粉面微红,梨花带雨着实可怜可爱,一种亲情的天然联系被触动,心下顿软,也不顾自身狼狈,搂过少女再怀,轻拍她脊背哄道: "这些年我无亲无故,你若是我妹妹,我自会善待你,且擦了泪,莫再哭了。"
  女子被她一哄,心情顿好,笑餍如花,把刚才的一场厮杀和马车上尤自蹙眉苦笑的皇帝,都一并抛诸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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