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风月录——楼罗北斗&朱光流萤
楼罗北斗&朱光流萤  发于:2011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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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原来你们不是一条道上的......"冰鳍受药性所制,此时已发音艰难,气喘吁吁。 贤王在屋内慢慢踱步摇扇,知道踢掉这最后一颗绊脚石,自己已是胜券在握,好整以暇答话道: "庄正那呆子一直将我看做棋子,以为扶我上宝座便可由他为所欲为,可惜啊......这位子,我既然有心要坐,便半点容不得受制于人的状况。如今我自起事,将来江山坐稳,他是半点功劳也无,自然不得制我。"
   冰鳍冷哼一声,道: "同床异梦......说得便是你们这种人罢!"
  贤王听冰鳍如此讥讽,满面春风的脸色霎时黯淡下来,恨声道: "我与他的事,轮不到你来管!"说罢飞速点了冰鳍全身要穴,又狞笑道: "我此时不得空闲,也懒得与你为难,你便随我去别处凉快,让这皇帝不明失踪一事,坐实了便罢。"    
   说着冰鳍只觉得渐渐听不清楚贤王的声音,绵软的就睡过去了。待到冰鳍醒过来,却早已经躺在地牢密室中了。再尝试着使劲,却也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正焦灼间,却看到墙角有人在呻吟似是干渴难耐,冰鳍初时虽不耐烦他身上肮脏可到底见他可怜,这才凑近。却见这人竟赫然就是醇茗!显然贤王是存了心要弄死他,已然是消瘦得不成人形了。冰鳍常见醇茗使性弄左的,可是却也知道他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本性却还是善的,所以才着了自己的道。此时回想起来,倒也不失可爱。乃招呼着外面的看守要茶水。看守本来懒得理会,冰鳍自然是娇声媚态的央求,不多时看守就已经弄来了茶水,忙忙的递给冰鳍,又趁机在他手上揩油......冰鳍只做不知道......便是了。
   冰鳍见那看守如此,便立时想着逃跑之策。乃将醇茗喝剩下的水都倒在衣襟上将头发重新挽好,又将脸上那白腻皮肤收拾干净了。醇茗有他照顾,不时就清醒过来,却见他如此修整仪容,想起他那天把自己摆布若傀儡,虽然此时他对自己也算有恩,可是到底忍不住笑道:"都到了这里,你是要摆你的花魁架势还是你教主、皇帝的谱呢?"
   冰鳍听了他这话,倒也不生气。只微笑道:"教主、皇帝,到了这里只怕都没有花魁来得管用......"冰鳍虽在此困境,却依然风采飘逸秀色夺人,反看得躺在地上的醇茗霍然心跳!    
   贤王一番动作,搞得皇帝失踪一事终成定局。庄正初时与朱大等人一般措手不及着慌不已,但镇静下来,思量自己的大计,真个是天赐良机!醇茗若有什么闪失意外,继承大统稳坐江山的好处还不尽到贤王那里,而以贤王懦弱可欺对自己千依百顺的性儿,又何自己当了皇帝有什么区别?想到此处,庄正面上不说,却暗中处处为贤王的动作牵线搭桥,渐渐的,只等回了京城,贤王即刻登基竟也无甚阻碍了!    
   行事如此顺畅,庄正不知贤王那边的大作为,只以为是自个儿功劳,心中得意,这日晚间至贤王房中,云雨过后便邀功显摆,贤王听得,蹙了柳眉一把推开庄正,全无平日乖顺模样,冷冷道:"宰辅大人劳苦功高,对小王照料无比恩宠有加疼爱非常,只可惜小王消受不起,今日事已毕,大人便请回罢。"    
   庄正直拿自己的热脸贴了冷屁股,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青黄赤紫交错,抓过贤王手臂,声色凌厉道:"简直反了,你还真拿自个儿当准皇帝看待!没有我,你莫说做皇帝,只怕连命都活不到今日。现下反而不待见起我来,该说你蠢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呢......" 贤王身躯微震,抬首拿秋水明眸往施威人横去,眼波潋滟怒气氤氲,挣脱掉被庄正挟持的手臂,收敛敞开的亵衣前襟,缓缓退至寝床床沿,道:"这种事都是好聚好散,没想到宰辅大人朝中历练多年如今却好不识趣。小王虽无甚业绩玩岁愒日,到底占了王爷的闲职,宰辅未曾将雪茗放在眼里,雪茗未有丝毫反抗,任大人搓园捏扁,可换得了什么?这些年大人不过把雪茗当作随意使唤的道具,心坎里便想着如何压榨利用,哪里把雪茗当人过!雪茗早已心死不求大人怜惜,既然心愿无望实现,如今既有此良机,与大人一刀两断罢!"    
   雪茗话音刚落,脸上便着了火辣辣的一个耳刮子,庄正气得声音发颤道:"你个不知好歹的白眼儿狼......真个越发长进了,看爷爷我今日不收拾了你!"
    雪 茗心道今日这脸是翻定了,倒也丢了平时顾忌便要强挣,他平日里百般隐忍韬光养晦,此时没了忌讳,出手利落快如闪电,庄正哪里是他对手,三两下便被压制,不由心中大骇,又见雪茗眸光犀利浑身霸气天成,与从前相比活脱脱一样皮囊换了内里的人,庄正更是惊惧非常,他亦是伶俐之人,事已至此如何猜不到个中因缘,想通其中关节当下也不再挣扎,只齿寒冷道:"多年来我对你百般维护照料有加,生怕有哪处不周全。却做梦也没想到,最后坏我大计的竟然是你!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栽你手上,我庄正是愿赌服输,听凭小王爷处置发落便是!"
    "哼,说的比唱的好听。反正你要的不过是个听你摆布的娃娃,是谁还不一样。只怕这次如果翻身,宰辅大人没了我这个傀儡,要找个替代品,也容易得紧的事儿!"
    庄正一怔,良久方见动静,低头苦笑道:"这养虎为患的勾当,我做了一次栽了大跟头,还嫌不够么?便有机会,也是万万做不得的了......"
    这边两人正热闹,那边厢,冰鳍和墨晗在牢中竟已被朱大墨晗寻得。过程如此容易,只因冰鳍上次失踪,墨晗为防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留了后路,在他身上种了异香,由专门饲养的蜂儿来寻,便可跟踪找到冰鳍下落。
    醇茗自牢中出来,盛怒之下整肃军纪对立场飘摇的一众文臣武将威声呵斥,根正苗红的正主现身,反军即刻阵脚大乱,哪里还顾得上刚认的新主子,自然见风使舵,个个自告奋勇要捉拿雪茗将功赎罪。此时雪茗此时正和庄正说不清道不明的胶着纠缠,突然房门被推开,见醇茗回来,雪茗自知事败,回天乏术,望庄正一眼,竟对醇茗毅然下跪请罪,道:"雪茗鬼迷心窍,自知犯下滔天大罪不得开脱,亦无颜强辩,任陛下发落。此事皆因雪茗一人而起,庄大人在事中对雪茗百般阻挠多次劝阻,对陛下赤胆忠心无二,还请陛下赏罚分明莫要猜忌误会!"
   庄正听雪茗如此护他,大骇,当即对醇茗屈膝叩首,道:"此次王爷大逆不道谋反篡位,皆因罪臣欺王爷耿直天真,利诱逼迫他行事,罪臣心甘情愿领受责罚,粉身碎骨难消罪孽,陛下尽数发落罪臣这个幕后主谋,以震朝纲以示君威便是!"
   "生死关头还如此互相维护,要朕相信你俩私下没有猫腻,如何可能!真个欺朕老眼昏花不辨是非明细不成!"
   雪茗庄正还要争辩,醇茗却恼道:"两人都打入大牢,容后再审!"
   地牢里,雪茗对庄正含泪道:"为何护我?反正我不过是你手中棋子,本来就是用过便要扔的,如今更是逆了你,为何你不惜惹祸上身,也要替我开脱?"
   庄正揽他在怀,再无白日凶恶,柔声道:"你谋逆犯上,是砍头凌迟的死罪。你可以不顾往昔情意,我却不忍心见你遭难!诶,今日方知,我庄正此生,便是栽在你手上了......"
   两人生死关头方得知对方心意,悲喜参半,但毕竟前途渺茫黯淡,地牢中互相偎依也不由得生出凄凉意来。
    冰鳍那日堂上见两人情真,想自己十年风尘来去,如今却孑然一身。有心为两人讨饶,床头对醇茗吹耳边风,却不见醇茗口风松动,全然不加理会。冰鳍心道:他对我也不过欢场做戏、雨露姻缘,遇要紧事便推脱不顾了。自觉无趣得紧,终一日对醇茗冷然道:"坏人姻缘好事会被马踩死,只怕陛下贵为天子也不能免俗!"
醇茗听他如此,自然着恼,道:
   "朕平日心肝宝贝般待你,你如今是恃宠而娇了!朕要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教训,需知朕可捧你上天,也可拉你下地,你可好自为之!"
   冰鳍冷冷看醇茗一眼,心下绞痛,收拾下床,出门前最后道:
"陛下对冰鳍,哪里上过半分心?如今冰鳍自个儿也识趣了,陛下坐拥粉黛三千,顾应不暇,冰鳍从此便不再叨扰,就此与陛下别过罢。"
    醇茗听他如此决绝,也是一惊,但一时间到底放不下九五至尊的架子,任冰鳍离去,事后却是追悔莫及,便要悔青肠子的时候,墨晗却上门求见。醇茗正有意借他与冰鳍交密,托他从中撮合说项。
    墨晗但笑不语,悠然品茶,看醇茗着急,又因有求于人敢怒不敢言,墨晗良久方开口道:"陛下说到底也只是把冰鳍做一时之欢,尝鲜玩过便罢,如今他知趣离去正好,陛下又何苦费心思挽留?难道宫中入云佳丽,还不够陛下赏玩?"
醇茗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跳脚道:"墨晗你莫要胡乱冤屈朕!若你们都对他如此说,冰鳍定也要如此以为,哪里还会拿正眼看朕!"
   墨晗讶然挑眉,道:"这倒奇了怪了,难道陛下不是如此做想?"
醇茗被墨晗盯得无法,脸上窜红,但此时局势逼迫,却再也顾不得羞躁,终于耿着脖子道:"我初遇冰鳍确是迷他才色不假。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却愈是心上眼里放他不下,故意硬下心肠不听他的床头吹风,也是自己怕越陷越深,堂堂天子竟被风尘中人迷得晕头转向,传出去叫朕天威何在!"
   墨晗微笑颔首,赞道:"所以陛下才为国体颜面计,忍痛割爱打发了冰鳍,反正他不过一介风尘中人。既如此,陛下还认为有何不妥?"
   "但那日......冰鳍拂袖而去,寡人心中却似被掏走一块,空荡荡难受得紧,没有冰鳍,这皇帝做得如此憋屈,朕便不做皇帝让贤也罢!雪茗想要,由他拿去便是!"
   墨晗心道:你现下脑子发热如此信口胡说,等冷静下来,只怕十之八九是做不到的。还得迫他把话说绝,再无回转余地,方可放心。因笑道:"原来陛下是这般想法,但却可惜得紧,冰鳍如今气头上,即便墨晗与他熟捻非常,也说不得他动下眉毛的。"
   醇茗大急,额上冷汗浮出:"连你也说不动,那叫朕该如何是好?"
   "这一趟乃至几趟跑腿,自然要陛下亲自去的。"
   "你当朕没去过?他可是躲在听莺居闭户不出,朕是想见一面不得其门而入!"
   墨晗见他发飙,不以为意,欺负皇帝只当为冰鳍出气,只闲散摆手,安抚醇茗道:"陛下莫急,前些日子朱大亦因......那种事儿......惹得墨晗好生憎恶,但这两日你看我们,相处如何?"
不提还罢,一提及他人的和乐融融与自己的孤家寡人相较,醇茗不由酸道:"只怕如胶似漆还嫌不够,朱大这厮好手段。"
"陛下可知为何?"
   正在心中腹诽该捉朱大个罪名发配边疆还是充军役杀他小俩口风头,听墨晗此问,皇帝猛然醒悟他有机要传授,即刻精神道:
   "朱大用了什么法子,墨晗你可定要传我!"
   "说法子,是人都会用......"墨晗微颔首掰弄自己的青葱玉指,也不看醇茗,闲散道,"就看陛下肯与不肯了......"
醇茗胃口被吊得够呛,急道:"朕为冰鳍江山都不想要了,还有什么不肯的!"
   墨晗放下手中活计,终于抬首看一眼醇茗,笑餍如花道:
   "那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千依百顺婉转媚颜,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摘月亮他不敢拿星星。朱大便是如此表现,陛下可做得到?"
   "啊--这......"醇茗额上冷汗直下三千尺。朱大你这榜样做的......存心陷害朕不成!!!事关男人颜面,朕一张嫩脸可拉不得你这么下啊--
   "没想到陛下如此为难......"墨晗撇嘴不屑道。
   "......"那是,不是谁的脸皮都能厚成你家朱大那般,矛穿不进锤打不烂。更何况,朕这天家尊严皇家颜面--
   醇茗正激烈挣扎斗争间,墨晗却菩萨般慈悲松口,道:"其实,也不用陛下如此为难。冰鳍当初离陛下而去,到底所为何事?只要陛下先把这件事办妥,冰鳍想必也会气闷减消,自然就有回转余地......"
   经墨晗此番出马,一边威胁一边利诱,一边打棍一边给糖,醇茗哪里还有心思违抗,犯下谋逆重罪的两人,自然是被不了了之的轻松释放......
   至于后来,皇帝到底有没有抱得美人归,墨晗和朱大的风花雪月如何,雪茗和庄正的花前月下怎样......人生代代无穷已,风月年年只相似。即如此,风月之事却是写不完,描不尽,总有人前扑后继............
 
 
 
            惊才记
   朱大少年时候自道是人才风流,无人能比的。又因他自恃美貌从不肯见人,竟如此渐渐的比那城中最红的小倌花魁还知名自己还不知道。只是他到底是 个风流性子的,对自己那面皮也是看得十分的要紧。总是对着那铜镜细细的整发正容 .  
   却说那城里最近来了南平王巡视...... 叫了城中知名的花魁小倌都侍侯过了......那南平王却是最挑嘴不过的,也不说什么只脸色暗沉就是了......    
  乃打听道:城中可有什么知名的美人?    
  早就不知道多少人想要见朱大这一面了,乃立刻的挑唆道:朱家老大字润文,乃是绝色也!虽然人都只他13、4岁时候见过他,可那时侯已经是冠绝......现如今更不知道如何标致了呢!    
  南平王听着这话只觉得奇怪乃故意的道:都三四年没见了,怎知道还是一样标致?小时候好看,大了未必就能看......    
  自然下头就有人忙着回话道:那给他家磨镜子的人三个月去一次,早就已经看饱了春光了啊!    
  都说朱大风流态度,无人能比的!虽然不喜欢笑,却是眉角眼梢都是一个媚字!那花魁也是要被他压倒的。南平王本是不信这小地方竟有这样的标致人物的......可听他们这样推耸......却也有些忍耐不住......当下就刻意的发了帖子传朱大来见......    
  来的却只有朱大的老父,只回话说朱大不舒服......不能来见......    
  南平王爷自然明白得很,心道:好大架子!!竟这样自恃美貌了!!!今个非要了他的身子不可!!!乃冷笑道:那,小王就去探望他好了!当下就拉开架势去了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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