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声倾诉+番外————依塔
依塔  发于:2009年04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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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
那……
那是什么?
在地上的是什么?
手上拿着的工具箱掉在地上。
那是昨天那个和他追逐嬉戏的左隶吗?
那是昨天在他身下娇喘呻吟的左隶吗?
恐惧占据他的内心,他颤抖着艰难的走向躺在那里全身赤裸的左隶,跪在他身边。
食指缓缓的伸向他爱的人的脸。
还有呼吸。
该怎么做?他该碰哪?他还能碰哪?!那么美好的身子上布满了烟头的烫伤,手指的抓伤,还有交错的鞭痕和刀子留下的痕迹。
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眼泪从英明啸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落下砸在地上。
“傻瓜!左隶!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保护你啊!我说过,你的所有我都会接受,为什么你不相信?!笨蛋!笨蛋!笨蛋!你……既然……爱我……你既然那么爱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留下那样话?!!!!!!”
自 由 自 在
一把拥住左隶,亲吻他沾满鲜血的嘴角。在他怀里,赤裸着全身的左隶唯一抱着的竟是他送给他的那条围巾!
“我带你走,隶,我带你离开。”英明啸在房间里找出一床干净的被单将他裹住,然后打横抱起他。
离开左隶的院子后一路便遇上不少的仆人,但,没人敢拦在他的前面挡住他的去路。
到大门时,井山家的族长出现了。
“你以为井山家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吗!把人给我留下!”
英明啸停了下来,看了看怀中的人,转身盯住身后的一干人等。
那是一双受了伤的野兽的眼睛,如同会杀了在场的所有人般。
“不要,不要让我抓住井山会社任何的毛病!如果隶有任何事情,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我发誓!”
阻拦的人如同被定住一般,一步也迈不出去。
离开井山家不远,一辆高级轿车在英明啸身边缓行,前排伸出头的是井山仁次,“赶快上车吧。”

37
离开井山家不远,一辆高级轿车在英明啸身边缓行,前排伸出头的是井山仁次,“赶快上车吧。” 自 由 自 在
英明啸不理,抱着隶继续往前走。
“这么晚了这条路没车,他必须赶快送医院。”
英明啸依旧不理。
车停了下来,井山仁次下车来到他面前。
“滚开!”修罗般的声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理智一点,车里要暖和些,他也必须马上到医院,而且不能是普通的医院,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井山打开车门。
英明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脸通红的左隶,抱着他坐进了车里。

车开得很快。一路上井山仁次都看着窗外,没有理坐在后排的他们。
英明啸将左隶抱坐在怀里,亲抚着他的脸。
昨天还好好的一张酷酷的脸,现在上面有一条鞭痕,三道刀痕,渗着血珠。下巴下面留有数十个指甲印。
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痛彻心扉。
第一次咒骂自己的无能,无知。
第一次想要杀人,那屋里所有的人!
“他母亲呢?”开口询问,语气里竟全是苦涩。
没人回答,沉默已是最好的答案。
如果是自己受到这样的伤害,家里那群人一定是围在他身边,不眠不休的守着他。他的母亲一定是掉几天几夜的眼泪然后开始着手报仇,毫无疑问的。
理了理左隶头上被干掉的汗水和血水粘住的头发,“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所以你不能有事,否则我一定会发狂,一定会炸了他全家,明白吗?”
怀里的人不可能做出回答。通红发烫得脸,急促的呼吸显示着他此刻得难受。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像是在哄小孩般,英明啸用脸爱着左隶的额头,“会好的,隶,会好的。”……

急诊室外
英明啸拉起井山仁次胸口的衣服,将他抵在墙上。后者示意刚刚开车的他的贴身保镖不用管。
“如果隶有事,我会让你们全家陪葬!是谁做的?!”
“我,不能。”但井山仁次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意。
丢开他,英明啸始终不明白在这件事中这个人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知道却不能说?那么……
“你想知道左隶的事吗?”井山理了理衣服靠在墙上。
“不用。如果我有必要知道,隶以后会告诉我。反正那并不重要。我爱他,就够了。”英明啸从表情上,从内心里都一如既往的坚定。
“如果你以后知道了一切,你不能接受,打这个电话,我会……”
“没必要。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打断井山的话,英明啸转头看向亮着灯的急诊室。
“是吗?这里的是特殊医院,不会有何这件事有关的任何东西流传出去。这是他的行李,我放在这儿了。”
英明啸不理。一会儿身后又传来井山的声音:“既然,你让他活了,就不要,就不要再把他推入地狱。”
之后便再也没了动静,急诊室外只有他一人在焦急地等待。

恍如隔世,左隶终于被推出了急诊室。
“你放心,送的及时,没转成肺炎,伤口也没有感染。他很幸运。你,也是。”主治医师面带着和善的微笑,“他现在需要的是安心静养,另外必要的话可能需要适当的心理治疗。另外,必要的检查结果我会尽快拿给你。”

“谢谢,谢谢您。”没有多余的话,所有的言语都不能形容英明啸此刻的感激。
那主治医生也没多说些什么,如同鼓励一般,拍了拍英明啸的肩膀后就离开了。
全身松懈下来的英明啸双腿颤抖着无力支撑他走进病房,只能靠着墙抱住膝盖坐在地上。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拿出手机。
“喂,是我……”

38

再度醒来时,一睁开眼就看见英明啸满是胡渣的下巴,和他充满担忧的眼神。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宛如时光静止一般。
转过头,不想见到那么憔悴的他。窗外阳光普照,不再狂烈的风吹动着窗帘,掀起海浪般的波纹。
“我……我去叫医生。”语气中透露着他的不知所措。
开门,关门。 自 由 自 在
原来这样的声音有时也会是和谐的音符。
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还以为这一次,我终于可以死了。
可是,却又活了。
妈妈说,是主赐予我们生命,所以我们不能随便地将他结束。
还因为,妈妈说,她最讨厌的是自杀的人,因为我的父亲就是那样不负责任的抛下我们。
所以,我也讨厌自杀。
所以,我才会选择现在的工作。
不是为了高薪,也不是寻求刺激。
我想要的只是刹那间选择的错误。
可惜,我的运气永远那么好。
是上帝要我继续留下来吧。为了赎清我的罪孽。
“医生请您快点。”门外传来他焦急的声音。
房门被打开,我转头看向那边。
“你觉得怎么样?”那医生看了看床边的仪器,然后将听诊器放到我胸口。一个护士也拉过我的手为我量着血压。
没想到会缠上那么多的绷带,又不是什么骨折。
“没什么。”平淡无奇的语气让这医生也吃了一惊。
怎么?以为我会哭天喊地还是受不了打击自闭?
“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不用安排什么心理医生,我很正常。”
话语里有些许的不耐烦,我不喜欢他,尤其是他眼神里的同情。
“的确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你还是要住院观察,你还有些检查结果没有出来。”
“AIDS?”那个可能性极低,否则秃鹫又怎么会动我。
那医生点点头。
我想他是很少遇到像我这样的病人吧。
“我明天要去西班牙,有结果时你寄过去就行了。”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云淡风清。
医生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出乎意料。
满室的寂静,一屋的尴尬。
“医生,好了吗?”英明啸的询问打破屋子里微妙的平衡。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可以直接找我。”
第三度的开门关门声,留下的是盯着我看的英明啸,和哈欠连连的我。
“你睡醒之后想吃些什么?”他问我,以最平常的语气。
煎蛋火腿三明治,这是划过我脑海唯一的东西,可是我没告诉他。
他坐到床边,替我拉好被子,“隶,我听前辈说你要转组,可是我不想你走,所以,我已经叫我父亲退回你的申请了,原谅我的任性,好吗?以后让我好好照顾你,好不好?”
你当是在拣垃圾吗?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为什么会有高兴的感觉?为什么?
“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有什么清淡一点的东西。”
我翻身闭眼,不再理他。
只听见他微微的叹气声和门打开的声音。
“隶,你不会再从我身边逃走了对不对?我爱你,隶,过去是。现在是。将来我也,会一直一直的爱着你。所以,请你不要再从我身边逃走了。”
门合上,留下满室的寂静。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可是,和我在一起,你脸上的微笑就会消失。
我想要的是你始终保持着那样的灿烂的微笑。
那样的春光明媚。
就像那只水池边大石头上的老虎,稀有的,温柔的,不容侵犯的……

39
“我买了些瘦肉粥和水果,现在想吃吗?”
他打开便当盒,香喷喷的瘦肉粥还冒着热气。
“我想离开这里,立刻。我不想再待在这儿。”
“你的身体……”
“没什么大问题了,你扶着我走就好。”
“……回……拉斯维加斯?”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几丝期待。
我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
“那我去办手续了……”
你不是都替我安排好了吗?
“你等我,马上就好!”
你不是说要我留在你身边吗?
你能接受吗?你能接受吗?那个真正的我。当你知道一切的时候,你能接受吗?
想着他的笑容,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如此啊,那么我就赌一次吧。


第二天晚上他就带我回到了赌城。
“还好吗?,就快到了”他抱着我让我靠在他的怀里。我半闭着眼,身体上各处的伤口传出的剧痛,让我出了很多冷汗。
“隶,如果痛,你咬着。”他将他的食指伸到我嘴边,我摇了摇头。
我只想这样,靠在他身上,感受他的温暖,他的气息。
“英明啸,你笑容,是我的。”
感觉到他的身体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然后他将我搂的更紧,亲吻着我的头发,“我是你的,隶,永远都是。”自 由 自 在
靠在他怀里,我却丝毫也没有安心的感觉,英明啸,如果你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这个怀抱还会是我的吗?

到了驻地,他直接将我抱进了温暖的房间。我想里奥和休事先接到了电话,搬行李的事儿就交给他们了吧。
“隶,我必须,看看你的伤口,还有,必须要上药。”稍微休息了一下,他便从药箱里拿出了很多的药水瓶和绷带。
我点点头。
这不是第一次他脱我的衣服,但这却是他最小心的一次。

慢慢的,我那具布满伤痕感觉上支离破碎的身体呈现在他的面前。
我抬头看他,他愣在那儿,眼里满是心痛和自责。
拉过他的手,靠在脸侧,“有些冷,快点儿,好吗?”
“会很痛,你忍着点儿。”他拿出一张温湿的毛巾,细细的擦拭着我的身体,脖子,胸口,小腹,双腿,后背……从上到下,由前至后,小心的避过交错的伤口。
然后他拿出消毒药水。
很疼,真的。
但却没有锥心刺骨的感觉。
“你不问吗?”
他的手抖了一下。
“如果我有必要知道,你会告诉我。我更希望你彻底的忘记,忘掉过去的一切,以后由我来保护你。”
“发生过的事情不是用忘记就能面对的。这是我第一次被打得这么厉害,以前……”
我想是我那种仿佛在谈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的语气,让他有些生气,所以他打断了我。
“左隶,我是想分担你的痛苦。你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来有用吗?你这样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让我好害怕。”他顿了顿,“我跟希望,你能大哭一场,把所有的愤怒,痛苦,悲伤都发泄出来,不要在藏在心里了。”

“哭?我不会。很小的时候我的眼睛里就流不出泪来。”
他摇了摇头,让我翻身趴在床上,“你的眼睛,一直在都有泪。”
突然间,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原本想要告诉他的事也卡在了喉咙里。
要怎么才能哭?眼睛里没有泪的人,要怎么样才能哭
“英明啸。”我叫住他,“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傻瓜,我不是说过以后我会每天晚上看着你睡着,然后每天早上在你醒来的时候跟你说我爱你的吗?”
我没有再说话,他也没有。只是一心一意地为我手上最严重的背上药。

第二天醒来时,他果真就侧躺在我的身边。手轻轻的放在我的腰上,眼睛一直盯着我。
“以为我不会醒了?”
“隶!”他突然将我搂进怀里“不要再乱说话,不要再开那样的玩笑!”
磁性的声音里满是恐惧,他的身体也有如绷紧的弦。
“很痛,你抱得,好痛。”我扭了扭的身子。
他放松了力道,但并没让我离开他的怀抱,“答应我,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我发现,他经常要我答应一些我没办法答应的事。而我又不喜欢撒谎,所以只能沉默。
“你死,我死;你活,我活!”他的语气十分强硬,想是没得商量。
“我憎恨所有自杀的人,因为我的父亲就是那样吊在我和妈妈的面前,所以,从那一刻起,我为我妈妈而活。”
“虽然你说的是痛苦的事,但我现在却很高兴。”他吻了吻我的额头,“你表情告诉我你真得很憎恨,你没闷在心里。以后如果你想说什么都要这样,好吗?”
第一次,我想要努力恢复自己的本性,心里的那个我。
“我,尽力。”我还手搂住他的腰,让自己窝在他怀里,感觉他身上阳光的味道。
“小隶……”他欲言又止,翻身起来。
“不要太相信我,从我爱上你那刻我就一直计划要怎样将你压倒,所以……”
第一次,有了羞愧的感觉。
我将枕头狠狠地丢了过去,听到的是他爽朗的笑声。
“我去准备早餐。” 自 由 自 在
他打开门,没出去,却转身面向我。
“小隶,早安,我爱你。”
40
房间里,缓缓流淌著最爱的那首《柔声倾诉》,这首歌能勾起我

许多的回忆。以前是很小的时候的樱花树,现在是与他相遇的一幕

幕,他的眼神,他的微笑,他的温柔,他的,一切。

站在房间中的镜子前。镜中的人,睡衣大敞,平坦的小腹没有丝

毫的赘肉,结实白皙的身体上散布著未掉疤的伤痕和一些玫瑰色的

细纹。锁骨处十几个烟头留下的红黑色的疤仿佛还可以闻到烧焦的

味道。左胸口上最柔嫩的地方覆盖著的丑陋的十字裂痕正在叫嚣著

主人的罪孽。小腹合著大腿上密布的指甲留下的抓痕原本青青紫紫

的现在有些扩散,有些淡化。 自 由 自 在

“怎麽呢?隶”

身体被揽进温暖,宽阔的胸膛。他才从浴室出来,全身只围了块

浴巾。充分享受过阳光的浅褐色肌肤围绕著我,让我仿佛沈溺於阳

光,沙滩的怀抱。

“很丑,对吧。”靠在他的怀里,不用去管衣衫不整是否羞耻,也

不用出管这具破碎的身体是否恶心。但心里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始终希望从他口里亲口说出。

他没说话,目光和我在镜中相会。竟是那样的火热!

他的手绕道我的肩上,缓缓的拉开我的睡衣,让它顺著我的肩,手

臂滑落到地面,与那条浴巾纠缠在一起,充满了暧昧和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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