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穹剑影,刹那天涯(穿越 第二部)+番外——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11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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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想必诸位都已知晓,现在可有迎敌之计?不妨说出来。”

一个脸色黝黑的将领跨出一步,道:“大将军,属下冯伟以为只要继续坚守离觞城,依地势之利,只要守个十天半月,

等到我援师到来,必能一举歼敌。玄军抽师来援必然北方空虚,到时一鼓作气,冲破玄耀,指日可待!”

众人纷纷附和,沐子瑄不置可否。他心中暗暗摇首,这个冯伟勇有余而谋不足,离觞城被攻破是迟早的事,只看谁先支

持到援师,谁就是胜利者,他项瑜岂会不知?坚守谈何容易………

七月少渊忽然冷笑道:“那等到玄军援军先到,被一举灭掉的就是你们了,冯将军。”

“你!”冯伟一时想不出话来反驳,等着他道,“放肆!不守城,难道还主动出击不成?!”

七月少渊微微一笑道:“冯将军说得好,正是应当如此,主动出击,将主控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众人面面相觑,沐子瑄看着他,目光颇有深意。

“哼!”冯伟讥讽道,“阴谋诡计公子在行,这领兵作战嘛,难道公子也有研究?”

这干将领都想羞辱他一番,趁机道:“今晚的袭营不如由公子指挥…”

“啪!”沐子瑄突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何时轮到你们来决定了?!”

诸将一凛,急忙告罪,心中却对七月少渊成见更深。

“好啊。”七月少渊忽然站出来应道,“我去。”

“少渊!”沐子瑄心中一惊,只想到绝不能让他见到涵墨尘,“不可”二字便要脱口而出。

白启忽然上前低声道:“教主,诸将对七月公子身份有疑,此次正好消去疑虑,何乐不为?何况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沐子瑄扫一眼帐中将领不豫之色,想了想,还是蹙眉道:“好,不过,由本座亲自督战。”

这个连七月少渊也没想到,其他人更是大惊失色:“大将军,万万不可!”

“不必多言,本座已有主意,快去准备罢。”沐子瑄撂下话便起身离去。

七月少渊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句:“不相信我么?”

沐子瑄一顿,回头深深看着他,一时心中酸楚,道:“不是…”后面半句话却始终没说出来。

我只是不相信我真的能留住了你………

月华冷然,寒风猎猎,北方的后半夜格外寒冷。不知不觉隆冬早已降临,空气中似乎漂浮着雪籽和雨滴。

高大的骏马闷声打着响鼻,长蹄微微刮着足下泥土,似乎等待着杀伐的到来。

所有马蹄均用软布包起,将声音减小到最低,这次袭营带了两百人,皆是焚越精英中的精英。

沐子瑄一身青黑战袍,跨坐马背上,直视着远处玄军阵营。

“可以出发了。”七月少渊策马踱来,目光亦是望着前方营帐。

沐子瑄看着他,忽然道:“此行凶险,你重伤未愈,为何答应下来?”

重伤未愈?早就好了罢……七月少渊笑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不亲自去瞧瞧,如何为你拟定迎战之策?”

沐子瑄心中一暖,一手指天,下令道:“出发!”

七月少渊笑容渐渐隐去,他望着前方的光火,心中又隐隐抽痛起来,仿佛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回去……快回去……

可是,回哪里去?

他眸光一凛,“驾”一声策马飞驰而去。

此刻,玄军大营。

一片大火蓦然照亮了阴冷的夜空,“嗖嗖”的火箭大雨一般穿梭在滚滚烟雾之中,许多人连对手都没看清便葬身在箭雨

之下。

一时间,喊杀震天。

一名士兵匆匆跑进帅帐,禀报道:“元帅,敌军又来袭营了!这次是火攻!”

“该死!”项瑜猛一拍桌子,道,“命铁中天迎战,易闻奇带人从后包抄,再不反击倒叫那群小人小看了我大玄雄军!

一旁的涵墨尘微微蹙眉,数日后有玄军来援他们也早已知晓,不过这时候不顾后果前来袭营,实在叫人猜不透……

项瑜见他忧虑神色,道:“涵公子,你随本帅一道出去瞧瞧,待会抓回几个俘虏也好问问七月公子的事。”

涵墨尘正巴不得早些出去,急忙应声。

由于雨雪的关系,烟雾渐渐散了,两百人马从雾后冲了出来,皆是大漠轻骑,一波一波打击,又游走开,几乎脚不沾地

。连日来,他们就是用着办法子搅得玄军上下不得安宁,损毁、劫掠一些辎重不说,想全数消灭更是难上加难。

然而此次,却明显与往日不同。

焚越轻骑结成了一个小圆阵,隐隐将中间一黑袍男人护在中间,外围依旧在四周游走,时不时给与玄军打击。

却在这时,铁中天挥舞着一柄长刀,率军冲出帐营,高声喝道:“何人来犯,还不报上名来?!”

一股玄军冲上来,立即与外围轻骑绞缠一起。步兵毕竟不是骑兵对手,外围轻骑虽有牵制,但自己更损失惨重。

铁中天怒极,一声大喝,横刀劈开几名焚越士兵,两匹大马轰然倒地!

蓦然眼前黑影一闪,掌风赫赫斜劈而来!

铁中天电光火石间长刀点地,矮身下马,这才逃过雷霆一击。

身为项瑜座下一员猛将,这等被打下马去的奇耻大辱,他还未曾遇到过,额上青筋暴起,挥刀砍去!

明亮的火把将一袭黑衣的修长男人照得一清二楚,铁中天定睛一看,顿时呆立当场,不由失声道:“七大夫?!”

这么一喊,本想活捉敌方将领的七月少渊也是一愣,一连串疑惑闪过,他来不及细想,忽然一点双足,旋身离去,就这

么放过了他。

不待铁中天反应过来,他身边的亲卫哪里管是不是熟人,猛扑上去围住七月少渊便要将他乱刀砍死。

“慢——”铁中天实在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七大夫怎会和敌军一道来袭营?

话音未落,却见那道黑影骤然急转,扫退而过,冲在最前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被撂倒在地。

铁中天傻眼,印象中儒雅睿智的大夫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

片刻间,七月少渊已经冲出重围,跨上马背,便要策马离去。

铁中天正在着急,却听身后激荡的马蹄声匆忙踏破,一袭灰影闪过身边,眨眼已奔至前方。

“少渊——!”

杀伐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激动得高喊,这个嗓音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七月少渊下意识勒住缰绳,却没有回头,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心中又开始忍不住悸痛。

他冷然回首,眼前是一匹疾驰而来的红枣马,马背上之人灰衣黑发,风尘仆仆,他背着月光,看不清面容,却能清楚的

看到一双深沉的黑眸,闪着难以言说的灼热光芒。

却在这时,雪籽纷纷扬扬飘起来,冷风刮面,风雪霎时漫天。

他看着他,眼光忽然飘渺起来。

青石板路,银衣素马,青山眉黛,惊鸿一瞥。

天池雪峰,睡莲湖畔,雪落尘源,擦身而过。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七月少渊忽然捂住胸口,一股焦灼,一股寒冰在胸中冲撞,一个名字在心中几乎要破膛而出!

“少渊!少渊!”涵墨尘握住马缰的手指轻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他赌赢了么?沐子瑄果然帮少渊治好了伤么

涵墨尘纵身下马飞奔过去,只想牢牢抓住那人,再也不让他离开身边!

忽然,两翼轻骑从两侧夹击而来,一道青黑战袍挡住了他的去路。

涵墨尘急勒缰绳,黑眸盯着眼前神色冷然之人,一字一字道:“沐子瑄,把少渊还给我。”

第六十二章:战事

涵墨尘急勒缰绳,黑眸盯着眼前神色冷然之人,一字一字道:“沐子瑄,把少渊还给我。”

“还?哼……”沐子瑄忽而笑起来,“莫说他从来就不是你的,现如今,他更加不会和你在一起!”他转头望着七月少

渊扬声道,“少渊,你可认得此人?”

这话什么意思?!涵墨尘心中一紧,顿时陇上一层阴影。

七月少渊一瞬的失神,深深看他一眼,缓缓摇首道:“不认得。”

“少渊!我是涵墨尘!你……”涵墨尘瞳孔骤缩,纵使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皱一皱眉的他,竟然忍不住沙音打颤,“…

…不认得我了?”

然而,七月少渊早已恢复的漠然神情,正显现着这个残酷的现实,仿佛一把生锈的锥子在心里猛刺,穿了碎了,还留下

锈迹斑斑的恐惧与绝望。

就如当日在雪落尘源的莲湖边一般绝望。

七月少渊侧过脸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仿佛逃避瘟疫一样。

“少渊!”涵墨尘长眉拧起,轻功一展,纵身跃去,不管如何先把人抢回来再说!

眼前青色长袖一翻,沐子瑄轻巧将他挡下,双掌一拍,四掌相对,两人瞬间又坐回马背上。

涵墨尘来不及惊讶对方神速提升的内力,登时策马追去。

“咻——”寒芒一点在漆黑的夜里熠熠闪烁,刹那间没入灰衣之中!

涵墨尘怒极,一拍左肩,银色暗器蓦然飞出体外,他“唔”的一动嘴,黑稠的腥甜溢出口腔。

“前方必有埋伏!别追了!涵公子!”

涵墨尘不甘心的前驱几步,但见浓浓的夜幕之中,百来轻骑迅速隠入夜雾,那一袂玄黑早已和黑夜融合一体,再也看不

清了……

“……少渊……”他勒住缰绳,蹙眉低喃,“你真的……忘了我了么……”

“少渊——!”灰衣人顿马仰首,蓦然一声长啸,北风怒号夜萧萧,铺天盖地的悲伤在黑夜中纠缠。

十影默然而立,神色肃杀,原本的雀跃的心不住下沉,下沉……

经过一夜的厮杀,翌日漭漭大地上一片凄凉。城门紧闭,焚越据险而守,玄军休整养息,按兵不动,双方僵持着,时间

如流水一点一点的耗。

谁更沉得住气,谁的援军先到,谁就是赢家。

谁也不曾留意,一只苍鹰盘旋在灰蒙蒙的天空中,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划破沉寂,它俯冲而下,冲进离觞城最高一

座阁楼之中……

“教主!好消息!”白启擎笑匆匆步入书房之内,无视一边歪着的七月少渊,向沐子瑄垂首见礼。

“哦?说来听听。”沐子瑄似乎心情极好,应该说,自昨晚袭营回来之后,笑容便一直挂在脸上。

“启禀教主,方才灵鹰传回消息,我军援师已在百里开外,不日即到。”

“当真?”沐子瑄霍然站起,哈哈笑道,“好,好,太好了!天助我也!传令下去,带援军一到,即刻决战!速战速决

!”

“是!”白启欣然传命而去。

沐子瑄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伸手抱住七月少渊,在他肩头笑道:“少渊,老天终于开眼了一次……不,是又开眼了一

次,呵呵。”

“哦?怎么说?”七月少渊微动,想了想,还是没抽出手臂。

沐子瑄凑过去亲吻他的耳廓,微笑道:“第一次,是终于让你重回我身边。”经过昨晚,他终于对七月少渊完全忘记涵

墨尘这个事实放心下来。

七月少渊一震,眼光深深望他一眼,又转开,默然不语。

沐子瑄顺势紧紧贴过去,炙热的手指轻轻解开了两人衣襟的盘口……

七月少渊忽然握住对方的手,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蓦然传来——

沐子瑄气急败坏的喝道:“何事?!”

“启禀大将军,紧急军情——!”

就在树林与草原大漠边缘的一片绿洲之处,焚越的援军整装待戈,这一支部队大约一万余人,远远看去,黑压压一片人

头,好不壮观。

然而,人数虽多,却是临时抽调,兵多而杂,杂而不精。分别由三个副将领兵,各来自临近的不同地方,三个副将军衔

同等,彼此又不相熟,更是谁也不服谁,行军途中基本是各走各的,仿佛不像是援师,而只不过恰好是通路而已。

圆日当空,寒风猎猎。

这只庞大的军队忽然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只因一个人挡在路中间,一个男人,一个玄衣紫袍的男人。

领军走在最前方的副将王荣,见对方孤身一人前来挡道,不由哈哈大笑道:“大玄国原来没人了么?就你一个?怎么,

还想行刺主将不成?哈哈!”

紫袍男人勾了勾嘴角,忽然缓缓抚掌,用低沉的嗓音笑道:“看不出你这草包,竟然也聪明了一回,真是值得嘉奖。”

王荣惊怒道:“你!放肆!爷爷的!你究竟是谁?!来人,拿下他!”

两边亲卫应声而上,却听那人微微摇首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臭小子,你可又欠了为师一份人情啊。”

但见紫影一闪,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一颗带血的头颅高高扬起,又重重跌下,粘稠炙热的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绿洲。

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瞳孔里映着一张面容,俊美狂狷。

雅致的书房内,蓦然传出“啪”的一声,紫檀木桌摇晃了一下,沐子瑄隐忍着怒气的声音传出来:“你说……援军王荣

副将被狙杀了?而且对方只有一个人……堂堂一个副将在三军面前被一个人杀了?嗯?”

传讯兵兢兢战战伏跪在地,道:“确……实如此,王副将所率领的一路指挥权不知给谁,其他两位副将僵持不下,大军

……呃,目前停滞不前……”

“嘭——”可怜的木桌终于受不住,一下子被劈成了两半,传讯兵大气不敢喘,冷汗直冒,从来没见过一向沉冷的国师

发这么大火……

“这种时候居然还想着争权夺势……这恐怕就是那个人的目的……”沐子瑄心中凛然,当今天下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屈

指可数,莫非是……

“报——”门外接着又传来军情。

沐子瑄抬首,眯起眸子扬声道:“又是何事?”

“启禀大将军,斥候来报,敌方援师已距此百里之内!”

瞳孔蓦然睁大—— “什么?!”

启明星尚未升起,天色依旧朦胧沉暗,在一片薄雾掩护之下,玄军早已整装,马摘铃,人衔枚,悄然开始了连日来最为

疯狂的一轮攻城。

玄军似乎没有顾及一般,一波一波地往城墙上冲去,踏着鲜血和尸体,迎向城头上无数的流失和弓弩。

离城墙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渐渐有士兵搭上了云梯。可随之而来的,是硕大的石块劈头砸下,血肉模糊的躯体跌

落在高高的城墙角下,又有前仆后继的赶上来。

充当前锋的是玄军中最精锐的步兵,眼看离觞城依然摇摇欲坠,跨马而立的项瑜不由手心微汗,半是激动,半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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