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後母惹的禍————kille
kille  发于:2009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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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氣能當飯吃嗎?再說是你自己多管閒事好不好?幹嘛做這些事?你是嫌我還不夠
慘,想害我一輩子被人當成變態是不是?一定要看我被別人丟石頭或進警察局你才爽嗎
?」

黛民一雙美目冷冷地上下打量他,然後格格輕笑:「說得也是呢。你可是堂堂劉克賢醫
師的大少爺,註定要一輩子榮華富貴,永遠站在別人頭上,所有的困難你老子自然全會
幫你擺平,根本犯不著去淌這種渾水嘛!」

「……」景維咬緊了嘴唇,不想回答。

「你就盡管待在那棟大房子裏享你的清福吧,永遠不用去看到那些討厭的事情,就算姚
立帆死在外面,你也不需要知道。」

「胡說什麼……」景維的聲音沙啞了。

羅教官跟其他的老師紛紛走上前來,伸手想拉她:「小姐,請妳出去!」

黛民把擴音器音量調到最大,對準羅教官跟侯主任的耳朵轟著:「給我閃開!誰敢碰我
就告他性騷擾!」

趁著兩人耳鳴未消,一時無法採取行動的空檔,回頭放下擴音器:「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清楚。姚立帆還未成年,他舅舅隨時可以把他的身分證掛失掉,更別提健保。我敢打賭
現在姚立帆口袋裏絕對沒有幾毛錢,搞不好只剩身上的衣服。他的下場遲早只有三種,
第一是去跟街上的流氓搞在一起,第二是去做援交撈一筆,第三就是活活餓死,你猜他
會選哪一個?」

「……」

「我們住的地方基本上是文明社會沒錯,但是一個小鬼頭要不聲不響地翹掉也是很容易
的事。不過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你是一輩子也不可能遇到這種事。說不定姚立
帆死了對你反而好,這樣才不會影響到你以後的發展,不然同性戀的傳聞將來出社會可
是很麻煩的……」

景維忍不下去了:「妳夠了沒有!」

侯主任不願對一個女流之輩動粗,連忙伸手攔住即將發作的羅教官,端出了他無與倫比
的風度,對黛民諄諄教誨:「這位小姐,我真的麻煩妳不要再來騷擾我們的學生了。景
維向來是本校的模範生,學業跟品行都是一流,絕對不可能是同性戀的。他只是一時糊
塗做了些傻事,現在已經悔改了,請妳不要隨便誤導他。」

黛民嫣然一笑:「別急,我只剩最後一句話,講完馬上走。我對你媽是這句話,對你也
是這句:自己的男人自己顧好,不要只會哭哭啼啼怨天尤人!」
說著拎起擴音器,轉身大步往門口走去。高跟鞋「喀喀」的腳步聲在禮堂內迴響著,顯
得加倍嘹亮。

侯主任將手搭在景維雙肩上:「好了,景維,事情都過去了,不要想太多。來來,我們
到訓導處去,好好談一談。」

立帆也跟你談過,下場是被送回變態身邊。

景維凝望著那婀娜多姿的背影,幾天籠\\\罩在腦中一大片鉛塊般的烏雲,忽然間沈澱了下
來。思路不再到處亂竄,而是開始規規矩矩地運\\\轉。

擔心害怕那麼多幹嘛,人可是只能死一次呢!

這樣龜龜毛毛的,一點都不像我。

朝著黛民的背後喊:「喂!等一下!」

黛民聽到了,偏不停下腳步。誰是「喂」呀?沒禮貌!

侯主任深恐情況生變:「景維……」

景維又喊:「老巫婆!」

黛民站住,回頭兇狠地瞪著他:「你叫誰?」

景維一笑,走到她身邊:「擴音器借我。」

打開開關,對著全體師生朗聲說:「我想你們應該都聽說早上發生的事情了吧?是不是
覺得粉精彩咧?我現在在這裏,鄭重向大家宣佈一件事:那個變態老頭說得沒錯,我就
是同性戀!」

不用說,全場嘩然。黛民則低頭偷笑。

「怎樣?不行啊?同性戀又不犯法!噁心是不是?噁心就去廁所吐啊,又沒人攔你們!
說真的,我高興跟誰上床關你們什麼事啊?又礙著誰了?你們的想法,我、一、點、
都、不、在、乎!

「不過各位男士可以放心,你們不會有危險的。我要的只有姚立帆一個而已,你們其他
人我一個也看不上!」

「混帳東西!」羅教官完全失去理智,眼中噴火,撲過來要抓住他,景維二話不說丟下
擴音器,一溜煙跑開,兩個人就在禮堂內繞圈追逐起來。

景維年輕力壯,加上天生腿長,跑得相當快;但是羅教官也是每天定時運\\\動,體力不
差,因此這場追逐戰一時間勝負難分。不少唯恐天下不亂的學生開始大聲叫好,也不知
道是在幫誰助陣。整個禮堂頓時成了菜市場。

黛民搖搖頭,拎起擴音器就往外走。

景維大叫:「喂,等我呀!」跟著跑向出口,不小心被侯主任一把扭住:「景維你等一
下!」

景維一轉頭,在侯主任唇上吻了一下。侯主任大驚失色,揮手將他推開,景維就趁這空
檔衝出門去了。

門外黛民早已將車發動好,開了車門等景維。景維一頭鑽進車裏,黛民立刻踩下油門。

景維探出頭來,拿著擴音器對著追出來的師長和學生大叫:「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對天
發誓,不管我考不考得上,不管我以後是榮華富貴還是窮困潦倒,」指著侯主任和羅教
官:「我絕對不要變成像你們兩個一樣的大人!」

車子揚塵而去。

羅教官開口:「混……」

這時,侯主任張開了嘴,從他口中劈里啪拉地冒出了一連串前所未聞的髒話;全體師

生,包括羅教官在內,全都傻了眼。

「你真的找到立帆?」在疾駛的汽車上,景維問著。

「都到這地步了你還說這種話?」黛民白他一眼:「你知道一個叫Janet的女孩吧?」

「知道啊。」立帆的第一個女人,唯一一個能讓景維又妒又羨的人。

從遮陽板中抽出一張照片遞給他:「這是她給我的。」

那是一張有些褪色的全家福,年輕的父母跟胖嘟嘟的小男孩,全都笑得很幸福的模樣。
看了很久,才從眉毛跟嘴角判斷出小男孩是立帆。而令景維心中刺痛的是,那母親像極
了Janet。

這就是立帆對Janet特別關照的原因。

「立帆把唯一的一張全家福送她當分手禮物。那女孩子本來打算倒追你阿娜達,一看到
這張照片馬上打消念頭。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喜歡當男人母親的代替品的。」
「是她……告訴妳立帆的下落嗎?」聲音竟有些顫抖。

如果Janet知道立帆的下落,而自己卻不知道的話……

「你們都什麼關係了,你還是這麼沒自信嗎?姚立帆選的是你!不會偷偷跟她聯絡的!
男人哪,實在是……#&*※(消音)」

景維低頭懺悔了很久,開口問道:「可是,妳不是討厭我們嗎?為什麼要幫我們?」

「討厭你是沒錯,誰跟你說我討厭立帆來著了?」

「妳說過,立帆家環境複雜,會對我有不良影響……」

「就跟你說討厭你了,誰管你什麼不良影響啊?」

「……」

黛民看著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屑地說:「告訴你,我如果真要說人閒話,絕對不會挑
可能被對方偷聽到的地方說。」

景維一呆,隨即大叫:「妳是故意講給我聽的?!」

「領悟力真高,這麼『快』就發現了。」

「為什麼要這樣?」

黛民得意洋洋地說:「你一聽到我說立帆壞話,一定會更故意去跟他來往,對不對呀
?」

「所以呢?」

「像你這種小孩呢,就是父母保護過度,所以才會一點做人處世的道理都不懂;所以應
該要交個朋友,學學怎麼跟人相處。最重要的是,來個人陪你打混殺時間,你才不會閒
到整天打擾我跟你爸談戀愛呀。」

「喂……」景維忽然有一種徹底被愚弄的感覺。

「不過我是真的沒想到你們兩個會發展成這種關係。唉,這就是命呀。」

「喂喂喂,妳有沒想過,要是立帆真的是小太保,我可能就跟著學壞了耶。」

簡直是草菅人命嘛!

「自己修行不夠,就不要怪別人帶壞你!」黛民冷冷地說:「跟你說實在話,我對好孩
子的定義,就是姚立帆這樣的人,而不是某個無菌室裏長大的公子哥兒。」

景維一時無言以對。

「還記得你第一次帶他來看病的時候嗎?他那個變態舅舅在診\\\療室裏大吵大鬧,立帆不
是拚命阻止他,一面還一直跟我們道歉嗎?這才叫有教養,懂不懂?」

雖然間接被罵沒教養,聽到她誇讚立帆,景維心中還是十分欣喜。

「總之這小子我是越看越中意,配你還真的有點可惜說。」

這話就真的很不中聽了。

「虧妳還耍這麼多手段,弄到最後還不是兩下子就跟我爸分手了。」

「咦?我跟你爸分手,你不是最爽的嗎?」

「你才不會管我爽不爽勒。」

「那當然。重點是,現在我非常不爽。兒子是他生的他養的,出了毛病居然怪到我頭上
來!有沒有搞錯啊?這種男人能嫁嗎?」她越講越激動,慌得景維忙叫:
「喂,開車看前面好不好?」
等她終於轉過頭去,景維長歎一聲:「他是在講氣話呀。」

「氣話是會傷人的,你不曉得嗎?」

曉得。我太清楚了。景維心想。

「男人哪,哼哼。我前一個男朋友就是這副德性,自己從來不檢討,整天只會怪我;我
以為你老爸不會這樣,誰曉得比他更過份,我實在是×××……」

「手不要離開方向盤!」景維大叫。

黛民開車的平均速度比克賢要多上約二十公里,景維已經覺得有些不太習慣,再看她那
種無厘頭的開車方式,不禁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活著見到立帆;不敢再跟她多說,專心
注意四方來車。

沒一會兒便覺得有些異樣:後面有一台車始終跟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他們連轉了好
幾個彎,它也跟著轉過來,幾乎是一路跟著他們。 仔仔細細地盯著那台車,不禁大驚
失色:「姓胡的跟來了!」

「什麼!」黛民吼道:「×的,不要臉!好,要玩就來玩個夠吧!」腳上使勁,踩足了
油門,車子狂飆了起來。後面的胡先生見行跡敗露,也跟著加快速度。
「他還在跟哪!」景維大叫。

「等著瞧!」猛地一個急轉彎……景維差點從車窗飛出去──轉入另一條幹道。

「妳開太快了啦!」

「沒問題,沒-問-題。」

「妳是不是恨我爸所以想害死我啊?」

「少臭美,我如果要殉情會找帥哥,才不會拉你這個小鬼。哎喲!」

「怎麼了?」

「穿高跟鞋不太好踩煞車耶,我把它脫掉好了。」

「頭不要低下去!」

車子呼嘯著穿過一條小路,堤防的圍牆赫然出現在眼前,景維還來不及叫,黛民方向盤
猛地一轉,車子以約三公分的距離從圍牆邊擦了過去,照後鏡壯烈犧牲。約五分鐘後,
景維的心臟才恢復跳動。
立帆,我大概要先走一步了,你有空千萬要記得來給我燒個紙錢啊……

腦裏胡思亂想,嘴裏冒出的只有一句話。

「救命啊啊啊啊!!!」
炎熱的夏日午後,一個男孩提著兩大袋免洗餐具在路上走著。

他現在在菜市場旁邊的一家小麵攤做助手,手上的餐具就是晚上開店要用的。

老闆娘其實對他還算不錯,發現他每晚都縮在麵攤前面睡覺後,特准他到店裏去睡,還
帶幾件她兒子的舊衣服給他。只是,想到自己收留了一個來歷不明的翹家小孩,她的不
安也越來越強烈。

立帆可以感覺到,他差不多該走路了。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連這陣子的工錢都拿不
到。

還是,趁著還沒被趕走,先污點錢跑路?

不行。要是做了這種事,他就真的變成不良少年了。
對自己承諾過,要撐到最後一刻。為了自己,也為了幫他重拾自尊的那個人。

他很清楚,要是真到了沒辦法的時候,自己這副身體,是可以值幾個錢的。

但是,除非萬不得已,不想走上這條路。

因為一度體會過真正深情的擁抱,甚至直到現在,還是每晚在夢中回味著,所以加倍不
願意委屈自己的身體。

總之,走一步算一步,看著辦吧。

忽然,一輛熟悉的汽車在面前停下,立帆驚恐地看著駕駛座上的中年人下了車。

「立帆,舅舅來接你了。」

胡先生跟著黛民一路開到這裏,不料卻跟丟了,正在東張西望的時候,眼角正好瞄到立
帆從超市走出來。

立帆嚥了一口口水,不住後退,手上的保麗龍碗掉了一地。

「走開!我不想看到你!」然而虛張聲勢的威嚇完全起不了效果。
「你瘦了好多呢,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我都快擔心死了。」故作溫柔的聲音,聽在立
帆耳裏更是噁心到極點。

「舅舅對你太兇了,是不是?我知道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你別生氣了,跟舅舅回家
吧。」

立帆咬緊牙關瞪著他,努力支持住快要發抖的身體。

不要怕,你還年輕力壯,沒理由輸給一個上了年紀,一把骨頭快散開的變態。

「來,立帆……」

立帆沒開口,定住不動,等那惡魔的手伸過來拉他時,迅雷不及掩耳地飛出一腳,正中
他小腿骨,趁舅舅疼得彎下腰時,一拳砸在他鼻樑上,把他打得仰天倒在地上。

就戰略上而言,這時應該趁勝追擊,把他打到爬不起來再從容脫身,最好再順便拿走他
的皮夾。問題是,姚立帆不是這種人。

看到舅舅滿臉鮮血,心裏便先涼了一半,轉身飛奔逃走。

背後傳來男人的怒吼聲:「畜牲,居然敢打我!」

聽到身後逼近的腳步聲,立帆只覺慌得快要哭出來。

怎麼辦?要叫救命嗎?求救有用嗎?

女孩子被當街調戲都不見得會有人來救了,更何況現在是監護人來抓翹家小孩回家?

頭髮被揪住了,胡先生用力扯著他的頭髮大罵:「臭小子,我這麼好聲好氣你還不領
情,真是不知好歹!」

「放手……」立帆拼命掙扎著。

誰來……

這時忽然聽見一陣驚天動地的喇叭聲,然後是刺耳的煞車聲,兩人同時轉頭,只見一台
流線型的轎車筆直朝這裏衝來。

兩人連忙分開往兩邊閃開,都是摔得頭昏眼花。

車子在舅甥中間停下,立帆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大吼著:「妳搞什麼鬼!要是撞到立帆
怎麼辦?」

「少廢話,快點下車!」

「不用妳講我也會下車!」

景維開了車門,打算朝他的戀人飛奔而去;不幸的是經過剛才的一陣橫衝直撞,耳朵裏
的三半規管不太聽話,走沒兩步便覺天旋地轉,跌了個鼻子著地。(這種說法比狗吃屎
稍微好聽一點)

立帆雖然還在震驚中,卻還是連忙跑過去扶他:「你怎麼了?」

「沒事,暈機。」

「……暈『車』吧?」

「亂講,我這輩子從來不暈車,只有一次飛機在香港迫降才暈得亂七八糟……」語無倫
次地說了一堆,一抬眼,跟立帆的雙眼相對,這才真正意識到幾天來苦苦思念的人就在
眼前。手臂一收,將他摟進自己懷裏,緊緊地抱著,好像要將他嵌進自己身體裏一樣。

再也不放開了!

「我好想你。」

立帆靠在他身上,感覺到那唯一能帶給他溫暖的懷抱,一時竟分不清是夢或現實,只覺
熱血沸騰,幾乎要暈過去。

耳邊傳來胡先生冷冷的聲音:「小色胚,你還敢騙我說沒跟姚立帆聯絡,這下給我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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