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後母惹的禍————kille
kille  发于:2009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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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笨到沒注意舅舅又把門鎖換掉了。

立帆笑了。嘲笑他自己。

終於,還是淪落到這個地步。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

接下來怎麼辦呢?去看看哪個大哥缺小弟吧。再不然,就像舅舅說的那樣,找個老頭子
包養。他應該蠻有男人緣的吧?

只是,在真正墮落之前,還是想來看看這間屋子。景維生活的地方‧‧

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匆匆忙忙地跑向這裏,立帆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果然是他想的那個
人。

一時不及細想,站起來拔腿就跑。諷刺的是,這一跑反而讓景維真正注意到他。

「立帆!等一下!」

景維真的腿太長了,不到一分鐘就從背後緊緊抱住了立帆。立帆全身僵硬,想掙扎又沒
力氣。

「你‧‧你不要跑,我在找你,我一直在找你‧‧」

立帆聽著他急遽的喘息聲,只覺得心臟狂跳,腦子完全無法思考。

「你聽我說,是我不對,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走,不要不理我‧‧」

立帆只是搖頭,不停不停地搖頭。景維不需要道歉的。他根本沒有錯。
哪個做子女的不希望父母白頭到老呢?又有幾個人能在家庭破裂的時候保持風度呢?

他自己是因為早就沒有家了,所以覺得沒差;並不表示他有權把他的標準硬套到景維身
上。

景維將他整個人攬入懷裏:「我再也不去吵我爸了,他要結婚就讓他結,我媽要改嫁也
隨她去,我都沒關係。我‧‧我只要有你就好了!」

立帆臉靠在他肩上,聽了這話,心裏一熱,眼淚奪眶而出。

囁嚅地說了幾個字。

景維聽不清楚:「什麼?你說什麼?」

立帆低聲說:「不孝子!」說著忍不住失笑。

景維也笑了。就在這時,掛點很久的路燈忽然大放光明,讓他得以看清楚立帆的臉,也
看見他臉上的淤傷。

「!」立帆驟然驚覺,轉身又要逃跑,景維緊緊地拉住他:「怎麼了?你的臉怎麼了
?」
這時他才發現,不止是臉,立帆的脖子上,手臂上都有傷痕,連身上的汗衫也被撕了一
道口子。

「你舅舅打你,是不是?」

立帆嘴唇發青,全身顫抖,許久才低聲說:「他‧‧爬上我的床‧‧」

「!」

「我跟他大打了一架‧‧是我威脅要放火燒房子,他才放我走。」

景維終於明白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恨得全身骨節格格作響,真想衝回去打死那個變態老頭,但眼前最重要的是‧‧‧‧

「先進去吧。」

立帆洗過澡,換上景維為他準備的睡衣褲。景維拿了急救箱,仔細地為他擦藥。

「那個人‧‧」立帆低聲說:「從我十歲的時候開始,就常常對我做一些奇怪的事。有
時候,睡到一半覺得有人在身上亂摸,睜開眼睛一看,舅舅就坐在床邊‧‧」

景維一言不發,心中的震驚和厭惡始終無法平息。

立帆現在什麼也不顧了,心中長年積壓的委屈傾洩而出:「有一天晚上我實在忍不下
去,離家出走去找導師求救。導師很好心,安慰了我半天,叫我不要害怕,說他會處
理。我聽了很安心,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看見我舅舅坐在老師客廳裏。」

景維瞪大了眼睛,停下手邊的工作。

「老師叫我跟舅舅回家,還說舅舅撫養我很辛苦,叫我不可以說他壞話‧‧」

「媽的幹!」景維丟下碘酒,大罵:「怎麼會有這種老師啊!」

立帆微微一笑:「你也認識的。就是侯主任。」

景維這下真的呆住了:「『老好人』?」

立帆點頭:「真的是個『好人』。」

訓導處侯主任,為人慈祥,對學生總是寬大為懷,永遠勸導多責罵少,犯了錯也會給他
們第二次機會;任何時候都是好聲好氣,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發火,所以得了個「老好
人」的外號‧‧

立帆一直是這樣撐下來的嗎?

在那種變態舅舅的家裏、在姓侯的當家的學校裏‧‧

原來,在自己熟悉的世界旁邊,還緊貼著另一個黑暗得讓人無法想像的世界。而自己身
邊天天見到的人就困在其中,他卻渾然不覺。

立帆努力想笑,但是嘴角忍不住顫動著,聲音也變得微弱。

「我再也受不了了‧‧」
景維緊緊地抱住了他。

「沒關係,沒關係。我會照顧你,我以後一定會保護你的!」

立帆顫抖著,不知是在哭還是笑。

景維輕吻著他冰冷的額頭,然後在他眼瞼、臉頰上落下數不清的吻,立帆閉上眼睛感受
著他的溫度。

然後嘴唇交會了。

深深的,沒有半點空隙的吻。景維貪求著立帆的唇,立帆回應著他。也許是緊張,雖然
是有經驗的人,這時竟顯得萬分生澀。

也正因為這樣,反而更刺激了景維,用力摟住立帆,更加深入地吻著。

在這種時候,景維居然會熊熊想到現在好像不太適合做這種事,連忙放開立帆。沒想到
立帆伸手把他拉近,將臉埋在他的胸前。

「抱緊一點。拜託‧‧」

既然他這樣說了,景維當然照做。緊緊地將他整個人摟進懷中,感覺到他纖細的身體,

聞到清新的香皂味道,血液的溫度頓時開始昇高。

手緩緩地伸進了他睡衣裏。

立帆並沒有抗拒,只是身上微微發顫,輕聲說:「我身上都是傷,很難看‧‧」

「還有呢?」

「啥?」

「還有其他不行的理由嗎?」景維的聲音出奇的沈穩。

「這個‧‧」

「五秒鐘講不出來視同棄權。」

「什麼棄權‧‧」

「時間到。」不由分說將他壓在床上。

立帆原本直覺地伸手想推開他,不到二秒就放棄了。
這個晚上,兩人將一切禁忌和顧慮全拋到腦後,像得到至寶似地貪求彼此的體溫和氣
息,久久不肯放開。

第二天早上,立帆是被景維不安份的手給吵醒的。

「早‧安!」有些孩子氣的聲音在耳邊呢喃著。

「好熱哦。不要一直靠過來。」想推開他,卻被景維更用力地摟在懷裏。

「我愛你。」

立帆臉一紅,無言地點頭。照理他也該說些什麼,但是他一時還是無法像景維這樣直率
地表達感情。

景維倒也不勉強他,鬆開了手:「我們今天翹課吧。我先帶你去吃早餐,附近有家店很
不錯哦。」

立帆笑了笑,拖著酸痛的身體下了床。

也好,先吃飯再說。雖然還有更麻煩的問題橫在眼前。

下了樓,赫然發現劉克賢跟楊黛民才剛進門。

「景維,你到底跑去哪兒了?我打電話打了一晚上,差點要報警‧‧」看見景維身後的
人影,吃了一驚:「哦,立帆,你來了?」

「伯伯好‧‧阿姨好。」立帆的聲音很低,想到自己昨晚在別人家裏做的事,羞愧得連
頭都不敢抬。

「立帆家裏有點事,所以我帶他來家裏住。」景維有些不自然地解釋著。

「哦‧‧歡迎。」克賢仍是覺得有些異樣,因為景維已經不曉得多久沒有帶朋友來家裏
了;不過現在不是懷疑景維的時候,他得想法子為自己在這時居然還帶楊黛民回家找個
下台階:「那個‧‧楊阿姨來家裏拿她的東西。」

景維竟是出奇地平靜:「哦。」

劉醫生真的有點被自己兒子嚇到了。

楊黛民看看景維,再看看滿臉通紅的立帆,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微微一笑:「我買了
早餐,一起吃吧?」

「我們要出去吃。」


「出去吃?那你們怎麼沒換制服?上學會來不及。」克賢永遠不會忘記兒子的學業問
題。

「有什麼關係,就讓他請一天假嘛。我看景維最近也累壞了。」

聽到黛民這句話,景維差點感激得痛哭流涕。

啊啊,其實這女人也不壞嘛。

「好了,要吃早餐趕快去吧。晚了要排隊排很久。」

就在景維和立帆正要走到門邊時,彷彿預告著美麗早晨的結束,刺耳的門鈴聲響
了。

克賢拿起對講機:「哪位?」下一秒鐘他的臉色忽然變了:「警察?有什麼事嗎?」他
往監視器螢幕看了一下:「好‧‧好吧,我先開門。」

按下開門鈕,克賢盯著立帆:「立帆,你舅舅為什麼帶警察來我們家?」

什‧‧!!

兩個年輕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氣,景維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拉著立帆從後門衝出去;但是,
胡先生已經領著一名警員走進來了。

「小畜牲!你果然在這裏!」胡先生那張在上司或是權貴面前總是笑容可掬的臉,現在
卻像爭奪食物的貓一樣齜牙裂嘴。

景維立刻將立帆拉到自己身後:「變態,你來幹什麼?」

「景維!不可以沒禮貌。」克賢看見警察上門,心裏非常不痛快,但還是維持著教養:
「胡先生,您有什麼事啊?怎麼連警察先生都請來了?」

「你還真會裝傻呀。我早叫你管好你兒子,你偏不理我。哼,你以為你有錢有勢就是你
最大嗎?別作夢了!」

克賢一頭霧水:「什麼‧‧」

黛民轉向警察:「抱歉警察先生,我們國文能力太差聽不懂他講什麼,請你解釋一下好
嗎?」

人民保姆原本有些不耐煩,在美女面前也全收了起來:「是這樣的,這位胡先生報案說
劉醫生的兒子誘拐了他外甥。」

「誘拐?!」劉克賢的教養這回再也頂不住了:「不會吧?立帆只是來我家住一晚而已
啊!哪個高中生沒在同學家住過?」

「要是真這麼簡單,我幹嘛報警啊?」胡先生氣呼呼地說:「你兒子三不五時唆使姚立
帆跟我作對,還動不動就翹家,前兩天好不容易乖乖回家來,你兒子昨天居然跑來我家
大吼大叫,還踹我家鐵門,又罵我太太;把我三個小孩嚇得半死。還說是資優生哩,根
本是個小流氓!」

「不會吧?景維!是真的嗎?」克賢的臉發白了。
景維急著分辯:「才不是這樣!是他對立帆‧‧」立帆猛地抓住他衣袖,景維回頭,看
見他臉色慘白,圓睜的雙眼滿是驚懼。景維咬住了嘴唇,不行,說不出口。

「是他先打立帆的!你們沒看立帆臉上有傷嗎?」

「我臉上也有傷啊。我辛辛苦苦養了他十年,只不過教訓他幾句,他居然就出手打我。
劉醫生,你兒子真是會教啊,才認識多久,就把我外甥變了個樣!」

「這話應該是我說的吧!」克賢這回真的不客氣了:「景維自從認識你外甥以後就一直
怪里怪氣,功課也耽誤了;我還沒說你外甥帶壞我兒子哩。」

警察說:「劉醫生,誰帶壞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兒子真的踹胡家鐵門又罵胡太
太(這個問一下鄰居就曉得了),胡先生光憑這點就可以告你們了。」

「這個‧‧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克賢十分狼狽,豁出全力為兒子辯解:「而且我
們景維有什麼理由非誘拐立帆不可呢?」

「理由?」胡先生冷笑:「你這個爸爸還真是後知後覺。要不要去檢查一下你兒子的床
單啊?」

「檢查床單做什麼?」劉醫生忽然發現,兒子跟立帆的臉,現在已經不只是發白,而是
發青了。

「你們兩個自己說吧。昨天晚上你們在這小子床上幹了什麼好事來著?」胡先生滿臉鄙
夷,額頭上青筋若隱若現,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

養了姚立帆十年,還來不及好好品嚐,居然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輕輕鬆鬆地得了去,
想到這裏胡先生真的快氣炸了。

「床上‧‧?」克賢的表層腦細胞已經開始理解了,但是內心深處卻死也不肯相信。

「講到這個我就想吐。立帆自從認識你兒子以後,身上動不動就會多出一堆莫名其妙的
痕跡,我連看都不敢看!醫生爸爸居然生出個同性戀的變態兒子,我看你們全家都該送
進瘋人院去!」

「景維!」克賢厲聲說:「你說!有沒有這回事?」

景維從沒見過溫文儒雅的父親發這麼大的火,心中一凜,忍不住害怕起來,平日的任性
驕縱全不見了,緊緊抓住身後的立帆:「我‧‧我‧‧」

「說啊!是不是真的?」

「是又怎麼樣!我‧‧我又沒做錯什麼事‧‧」

克賢用力揪住景維的領子:「你還敢說?!」

警察先生帶著一臉厭惡欲嘔的表情說:「劉醫生,要教訓兒子晚點再來吧,現在麻煩你
們跟我到警察局去一趟。」

克賢的表情僵硬無比。光是再婚風波已經搞得風風雨雨,這回再鬧上警局,只怕幾年來
辛苦建立的聲譽全要泡湯了。

立帆從景維身後衝了出來:「又沒犯法,幹嘛上警察局?」

「小朋友,你是有沒有在聽人講話啊?除了誘拐,還有恐嚇、公然侮辱,這些都是犯法
的!」

「莫名其妙!」立帆不屑地哼了一聲:「只不過到同學家裏住一晚,幹嘛這樣大驚小怪
?大不了我回家去就是了嘛。」

「立帆,別過去!」景維伸手拉住他手臂,立帆沒有回頭,輕輕撥開他的手,筆直地朝
舅舅走去。

警察問:「胡先生,你外甥說要回家,那你怎麼說?還要告嗎?」

「要是就這麼算了的話,我怕這小子還會再來鬧。」

克賢咬牙切齒地說:「你放心,我保證他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

胡先生陰險的小眼睛在他臉上轉了轉:「還有,我跟我家人的精神損失誰來賠我?」

景維大罵:「幹!你做了這麼多的下流事還敢要錢?」

克賢喝道:「沒你說話的份!給我閉嘴!」

「我‧‧」

「胡先生,我可以出十萬塊給你。」

「十萬?你乾脆扔幾個銅板給我算了。拿人當乞丐啊?不要以為有錢就是大爺我告訴你
!」

黛民冷冷地說:「有錢當然是大爺,否則又怎麼會有你這種見錢眼開的人?」

「妳說什麼!」

警察苦口婆心地勸著胡先生:「好了好了,要講價過兩天再講吧,找律師來講不是更快
嗎?案底我先幫你留著,等談妥了再消掉,好不好?拜託拜託,我交班時間早就過了
欸。」

胡先生憤憤地「哼」了一聲:「好吧,先回家。」

平常若是他這樣把手搭在立帆肩上,立帆一定會萬分厭惡地拍掉他的手;然而這次立帆
卻沒有反應。三個人消失在門口。

「立帆!」景維奮不顧身地衝上去要追,他爸爸用力拉住他:「你給我安份一點!」

「爸,我拜託你,別讓他回去,他舅舅會虐待他!」

「這不是我該管的事,我又不是社工,我只是你爸爸!」克賢氣得差點連呼吸都停掉:
「你聽著,從現在起,你除了學校跟醫院,哪兒都不准去,等聯考考完,馬上去美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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