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之春 第一部 无极之春——阿苇
阿苇  发于:2011年05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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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倒数着还有多少天才出狱,那样的东西你知道吧?」

他抬头,意外地看见可可一副黯淡下来的神情。

「是啊,你想弄一个表吗?」

「如果你有的话,可以给我看看吧?」这样一来,至少可确切知道这男人的出狱时间。

「……我没有那样的东西。如果你要弄的话也很简单啊,等下我们去翻翻休息室的月历,拿些报纸跟笔,总之很简单,

很快就可以了……」

「嗯。」

然后,很长一段各自进食的时间,只有咀嚼的声音。

「可可,你出狱之后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找工作的事吗?」

桌底下的手正紧紧地握着,即使早猜到答案还是想听他亲口证实「……就是跟一直在等待你的女朋友,跟Jude会结婚吧

?还是找到工作再算?」

可可似乎停顿了一下,接续拨饭粒的动作。

「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出去后就立即结婚了。」

这男人出狱后就立即结婚,变成别人的丈夫了……

明明在Jude无法到达的地方,一直陪伴着与被陪伴的人是我啊,在心里头不停地想着有关可可的事的人是我啊,在他对

面悠闲地聊着天、心里却痛苦不堪的人是我啊!!却如此轻易地,一出狱就连比较的机会也没有、碰面也不会地被整个

夺走了。简直心痛得没法言语,对于之后追问结婚的细节事宜有多么无礼跟奇怪什么的,他一概感受不到了。

只要男人一出狱就代表失去了。

究竟他跟可可的相处还有多少时间?每天每秒见不到可可的日子、以后的日子会多难熬?

明明这样想每分每秒腻在一块,强烈到可怕的占有欲跟坦率的喜欢……

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竟然转头就要结束了,怎样也没办法接受!!

晚饭的时间结束,他深受打击,满脑子都在想可可快要结婚的事。

他觉得像下一秒就会失去可可,像撤娇的小孩子般,要求着连洗澡都一起去……

可可虽然露出困惑的表情,因为衣服上的咖哩渍所以无法拒绝。

可是在浴室中,男人一边念着好冷啊好冷边脱囚衣的时候,他立即就后悔了。

他庆幸自己还没有脱裤子,随便说了「肚子突然好痛我先去厕所」便冲去厕所。

听到外头有人大声说「皑哥那是去拉屎,他勃起了啦!!」

好像是叫熊仔的少年在说话,虽然腻称中有个“熊”字,长得却是普普通通的身材。

听说是犯童党偷窃而进来的,头发染成乱七八糟,平时挺爱缠着可可,开口闭嘴都是可哥。

然后可可说「你今早没有有刷牙还是晚餐去吃屎咧?嘴巴那么臭!」

之后一阵吵吵闹闹的,有些水洒了进厕所,门板被肥皂门震了好几次,外头玩起泼水战来了。

边听着可可的声音、笑声,边想着跟可可的黏腻的热吻。

他自X了两次,确定不会再勃起之后才敢出去。

已经洗完澡,抹着湿发的可可问他「你还好吧?吃了咖哩不舒服还真像小孩子。」

凑近去就立即闻到香香的洗发精味,陆皑只敢摇摇头,离他远一点。

之后也会有这样的一个人,跟他嘘寒问暖说,你还好吗?

随性地说借个火,就凑过来燃着香烟?为了争夺最后一块巧克力饼干而在床上打架?

……再这样让时间流逝下去,就什么都失去了。

可可出狱后即使要求保持联络也……是别人的老公了。

即使现在告白,很可能会失去珍惜的友谊,甚至会被当成怪物般讨厌。

就像阿煦一样。

但是……像他这样无可救药的笨蛋,无论多少次、多少次都会选择告白的吧。

即使被阿心鄙视是污脏的同性恋,即使可可厌恶着你都学不懂教训。

再怎样受到伤害、甚至能清楚预见未来的伤害,他还是会表白这心情,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如果不说的话,真的什么都不可能发生了。

即使是粉身碎骨,他也会慢慢地捡骨的。

半夜三点四十六分,他真的,向男人告白了。

十八、TRUE OR DARE 下

其实他应该说——

「我不是同性恋。」

「我们是好朋友。」

「我快要结婚了。」

「我有女朋友了。」

许许多多的选项其中一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说了「我有条件。」

说出来的当头连自己也吓了一跳,更别说下铺的男人反应多强烈了。

「我知道你出去就要跟Jude结婚了,我只是想要你出狱之前的时间完全属于我,就是……从现在到出狱那天,我们交往

吧!!我答应你,你出狱后我绝不会纠缠你,也不会拿狱中的事来威胁你、骚扰你的生活的……」

这样做对自己、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默默地听着男人委屈自般地渴求着他的仅馀时间……

他,是有让这男人如此想要得到吗?即使只有这样短的时间,冒着将友谊破坏的风险而坦率出来的心情,要求有时限的

恋爱,他是有那一点能让男人做到这地步?他不懂……

毕竟是取代物或是性欲发泄的工具吧。

他的回答则是「我有条件。」

「如果你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去惹蝙蝠的话……我就答应你。」

自那晚之后,陆皑就像异变般,变了陆皑X 2。

无论是没神经地拉着他滔滔不绝倾诉着阿心的事,还是休息时间放风时间洗澡睡觉看书都像牛皮糖般黏着,甩也甩不掉

,即使被骂了还很自得其乐,这个终极的变态害他以为自己患上了绝症,所剩时间无多了。

***

就像每天看着兽笼的小孩,有天突然被告知,你可以伸手去摸它。

明知道有危险,明知道野兽长有血盆大口、锋利牙齿,却仍顺从欲望伸出了手……

只因为牢门是开着的,引诱地大开着的。

他们能碰到那美丽毛皮的温暖、有毒糖果的香甜。

早上刷牙,满嘴泡泡时突然被男人拉过去接吻,明明死命推拒了……

男人却像要吃糖的小鬼地,舌头伸不进去仍要亲亲。结果两人在拉扯,磨蹭的过程中连下巴都是泡,撞翻了胶杯牙刷等

小东西,打翻了水杯,脚掌感觉到凉水……

男人还笑着说泡泡好像圣诞老人的胡子。

大清早还没睡醒就拿着抹布抹地时,他着实后悔自己提出的交易。

接吻、接吻、他妈的接吻。

总之一见到他便拉过去接吻再说话,他怀疑自己有没有一天内接吻过如此多的次数。

哈雷都看到翻白眼,说「靠,你们这对死GAY给我去厕所搞到爽再出来吧!!」

连他晨操跑步时偷懒,偷空在操场上坐了一下就给其他人嘲笑说,可可给公主干到站不起来了!!

陆皑那家伙就是不怕人言可畏,一副“其他人又不是我的谁,干我屁事”的态度,每分每秒都不想错过,睡觉的时候硬

是要挤同一张床,已经说过很热很热了,却只肯把被子踢走而不肯滚回下铺,手臂该死的重还是要揽着他的腰。

忍无可忍地说出“滚回下铺”之类的话,便会看到他抱着枕头,站在楼梯上不肯走,可以站半小时还摆出哭丧的脸。一

双眼睛在暗夜中闪亮闪亮,像极无家可归的狗,害他不忍心赶人(当然更大的原因是狱警会来巡房问他们他妈的在玩些

什么)。

这男人像上辈子没谈过恋爱地,就算被他逮着了趁他睡觉时偷亲,还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在交往吧”

。还不时偷偷开着他的手电筒,在夜中照着他的脸或其他部份,看老半天,直到他跳起来骂“你这样照着我我怎睡得下

、不要随便浪费我的电池”,才肯把手电筒关掉。

好几次被他清晰地感到身后的男人勃起了,当他怒吼“你这样顶着我我怎睡”,男人都装作很轻松地说“你就睡啊我没

关系”。他妈的你当然没关系,问题是这样屁股被顶着,谁睡得下啊!!

交往至今,他跟陆皑一次也没有上过床。

诸如此类的,他都是知道的,但陆皑半点要收歛的意思都没有。

狱中,人尽皆知他们在交往,他简直是越来越后悔……

但这种后悔,会很神奇地在被他强吻时烟消云散,脑袋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有点吃力却同样热情地回应。没有

男人会跟妓女接吻吧,跟陆皑一样,这是他第一次跟男人交往。

他不是同性恋,但跟男人接吻没有想像中糟糕。

***

可可出奇地是个没安全感的人。

这是陆皑跟他交往之后发现到的……

一开始,可可常以要看书为理由,不准他上上铺。他就说“那我跟你一起看”硬是要挤。

久而久之,可可在夜里没有那么常开手电筒,翻动书页的声音也越来越短……

甚至之后他抱着枕头爬上去时,可可自然地把书移过一边,空出位置来给他。

不禁让他猜想,可可之前常在夜里爬起来看书是因为睡不下吧?

他在床上抱着他想跟他聊天,想从大家的童年开始聊起……

可是每每说到一半,怀中人就没有回话了,呼息变得既规律又轻细。

他撑起手肘一看,刚刚那抱怨着好热睡不了的人,根本就是比他更快睡下了。

而且他可以睡得很沉,一觉睡到天明直到被轻轻地叫醒为止。连之后用手电筒照着他的脸、或是三番四次的偷亲都没有

感受到,睡得很香甜,偶尔还把他当布偶般揽回去,在他的胸口拉出长长的口水。

听着可可的心跳声,下巴磨蹭着柔软的黑发,呼吸间都是肥皂香味……

怀中揽着温暖的另一人,他常很有感觉地勃起。

可可是感觉到的,摆出“又来了你是有完没完!?”的表情都没法消褪他的欲望,可是他不想随便地占有可可,他对同

性的做爱没有经验,他不想伤害到这男人,于是动也不动地等那涨到发痛的欲望自然消去,有时凝视着可可的睡脸到天

明,一夜无眠,即使累却不会腻。

后来可可都见怪不怪了,完全不知道他的苦痛还取笑说,喂这样会阳萎的吧。

当他说起大学时的情史、在美国时打棒球、拿枪打WAR—GAME时要多帅有多帅时,坐在床上听的男人抱着枕头笑,“你

那副德性也算得上帅,我他妈的就是Brad Pitt了。”

他真的觉得可爱到不行,头凑过去,一低便压上他带笑的唇角……

还听到他懊恼地叫「……你别又来了!!」

十九、PAPER CUP 上

这眼、这鼻、这嘴巴……没一点像Keira Knightley……

当然!!他怎可能会像那个平胸女星啊,他又不是女人……

男星如果说的是Jude Law,眼睛可能有点像……呀呀别傻了陆皑,事实上你全身上下只有脚小指跟Jude Law有像吧!!

转开水龙头,生硬的嘎吱声,接着便是哇啦哇啦的水……

男人这会儿正站在镜前,试图将自己的眼耳口鼻分割开来研究——之前跟可可聊起外国影星……不、这样说得太高级了

,其实像千万男人般交换一下对外国女星的心得。

可可说他喜欢样子甜美的、平胸没关系,最要紧是长发,因为长发才像女孩子……阿咧,Keira Knightley有没有B罩杯

啊!?可可竟然喜欢胸平得像洗衣板的女人……

将手伸到激流的水柱下,他漫不经心地想着……

镜子中,慢慢加入了另一人……

「辛可是骗子。」

陆皑抬眼,才看见洗手台旁的男人。

男人没有瞧他一眼,正扭开水龙头……

添加了另一道水声,半坏的水龙头将水喷得四周都是,陆皑发傻地没有把手收回来,水溅得他众衣下摆全湿了……彷佛

男人是从镜中走出来的,他牢牢看着镜中的身影。

一直到男人关掉水龙头、甩甩水珠、准备拉门离去了。

他才能从干涩喉咙磨出声音「……阿心?」

然后,阿心停下了,转过身来。

陆皑强迫自己不转开视线,才能迎视他伤痕累累的脸。

***

他知道不可以,是的。

即使很想用力地、用力地拥抱来确定这个人于这秒在他眼前存在、是活生生有心跳的躯体,而不再是梦魇,但他却同样

清楚自己不可以。

阿心被打到这边青一块、那边紫一块的,不用明说,他也知道是为什么事而被狱警们殴打……

屈打成招已经是老招了,他们或许廔试不爽但对阿心却没有效——阿心是打不怕的——但为什么没人知道,阿心只是打

不怕、并非打不死,只有他知道、只有他着紧。

当阿心本人也不在意的时候。

每每都对他不自爱而愤怒、暴跳如雷像颗计时炸弹般,只差阿心按下开关,也许是一个不屑的眼神、也许是一句不负责

任的话,他都会霹雳啪啦地爆出一大串说教。

为什么能如此不惧死亡、为什么能如此不自爱?即使此次的事件是为他而受苦,他还是很想抓着阿心的肩膀对他道德教

训一大顿,找出让他焦躁的幕后原因。

以往的他,或许还有探索阿心的背景原因的资格,即使现在的他还是想知道得要命,却失去了以“爱护者”、“监护人

”自居的资格了,全监狱的人都道他跟辛可在交往……继续追在阿心的屁股后跑,着实太难看了点……不、从一开始就

造成了阿心的不耐烦吧,现在的他或许正因还清人情而松口气……人情、人情,他该一早认清与这男人之间只有债主跟

欠债人的关系。

你不知道这个“人”跟这“情”害得我多惨啊,阿心。

阿心说,我不想在臭得要命的地方聊天。

于是陆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阿心的目标似乎是操场铁栏旁。他走到一半已迫不及待地问「你……我之前差不多翻

转了整座监狱也找不到你,在失火事情之后,你都待在医疗室里吧?」

其实他不是猜想了,他已经确定。

阿心连续好多天在吃饭时间没有出现在饭堂,只有医生会为他张罗膳食,其他人都不会。

先不论他一个月只批准去医疗室两次,就是他冲去了,只会落得半途被狱警拦下然后熬警棍的下场……他也不是没试过

,只是在他的肠子快被打断、喝口水也会呕吐、直到呛出胃酸灼到喉咙时,他就知道要横越那条走廊到白色门前有多不

可能,比横越库克海峡更困难。

明明是短短一段路啊,自此之后他每天诅咒这没有自由的箱子。

「嗯。」

阿心只是可有可无般虚应一声。

看着前头的身影,卷起的袖子露出多处瘀青的手臂,陆皑喉头滑动好几……「医生有跟你说……」

不、就是医生不跟这男人说,这男人也该知道他在发狂般找他!!

「我之前疯了般到处去找你,为什么你不出来见见我!?就是说句“我没事”、还是跟我说句“别像疯狗般到处吠我的

名字”……不想跟我说话就远远打声招呼啊,又或是……你让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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