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许住在这儿对身体有好处吧?樱木想,上面有那么多气体?是空气吧?这样多,难怪那里面住着个传得最厉害的一个
人,他肯定是有些蛮力的。打从听到流川说过泽北起,樱木就把他归为了力大无穷型的,因为他想可以战胜牧的一定是
个身体比他还壮头脑比他还大的人吧。
流川从怀里取出一个铁面具,轻轻戴在了脸上,置住了鼻梁与脸颊,露出了一双秋水似的眼睛与精巧的嘴唇。
樱木不解地看着他,想了一想,才明白流川这样也还是记得他对神的承诺。即使现在他已‘认'了他的亲人,可是对着
外面的对手,他还是不想违背他的诺言吧。
"这里有一瓶药,你每三个时辰吃一粒。"流川观看了那山谷口里处的情形,从他窄窄的衣袖中倒出一个小瓶递给樱木,
"呆会你紧跟着我,不要走丢了,无论看见什么你也不要理会,也不要出声。"
"哼,这里有什么大不了的?"樱木见他这般,就明白流川的意思,他是想告诉自己这段进谷的路不好走吧。说不定是又
有毒气又有什么古怪的玩意儿,"枫,我们直接闯进去抢了彩姐还有赤朱果就走嘛。大不了给他们银子就是了。"
流川听得樱木这气愤的话,本来想反驳的,可是转念一想,忍不住傲然抑了抑秀眉。救人当然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才好
显他的本事,只是人人都说那泽北如何如何厉害,就连牧与神也败在他手下,在流川心里早已是不服的,也对此没见面
之人存了心留了意。既然要向讨人讨药,那还不如就大大方方与他比划比划呢。
"这么说你是想光明正大的进去要人了?"樱木看着流川神色的变化,也知道他与自己怀有一样的心思,"我们就去好好
会一会那个泽北吧。"
流川点点头,抬眼看了一下风向,正好!他解下临行前安西系在马鞍上的包袱,知道他会准备自己想要的东西。果然,
在那里面就平顺着几株干干的枯枝一般的类似稻草一般长度的药草。
流川向樱木要了打火的用具,轻轻碰撞后点燃了那药草,高举过头,让那袅袅清烟顺着往谷里吹的风飘进了谷口。
在那几丝如熏香般的细小的清烟伸入谷,与林中那重重迷雾接合之后,竟然形成股巨大的白气,如云霞,如浪潮般狂卷
着那由谷口至山腰的迷漫雾气,在樱木目瞪口呆之余,白气似乎已拖着遍山的守护退了开去。再次定神看过去,方才那
让人眼迷离的道路此时好象是清楚了许多,各条小路也是清晰可见。
"你这是什么鬼烟啊?"樱木惊叫一声,瞧着流川结白手里那细细的草,想不到它的威力竟然是这样的大,这满山的雾也
可以驱逐掉?流川他什么时候还会呼风唤雨了?
"白痴!"流川见樱木盯着自己手上的药草就明白他想到了什么,"那些又不是真正的雾气,只不过是借着障气掺杂了他
们混入的迷药,还有些轻微的毒气,不会制人死地的。也就是让人胸闷气短,头晕脑涨而已。"
"这么说,如果不懂医术来闯山王谷也是没有胜算的?"樱木,"难怪那里面的人可以高枕无忧啊,借着这么个东西,我
看呐他们也未必有真本事呢。"
"你少胡说了,"流川白了他一眼,"这世上懂药理闯山王谷的人多得是,怎么没见着他们胜出呢?走吧,快些吃一粒药
,别废话了。"
"唉?你不是解了毒了吗?"樱木虽然在叫可还是乖乖地按照流川的话做了。
"解是解了,可还有点余毒嘛,我不想在这里等让它们散尽还有半个时辰呢。"流川说着便当先走了走去。
"你自己怎么不吃?"樱木急步跟上,担心地拉着流川的手。
"我有样东西,不用怕这种障气的。"流川说着时,不自觉地摸了摸花形那日送给自己的石头。当初留着它是为着提醒自
己不要忘了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这样的错,只是现在流川对着它却有了别样的想法。
樱木还想问着什么,流川却挣脱了他的手,快步奔进树林:既然已做了,就做得彻底一点。他腾身在一株不起眼的大树
上一拍。顿时前面那几十排树丛就分开了,显出一条更为宽广的大路。
待落地时,樱木已跃到流川身边,见他向着自己伸出手,便知他要什么。先前看过流川摆弄阵式多次,他也粗晓一二,
随及蹲在地上拾起十几枚小石子,拍去尘土塞到流川手里。
流川接了过去,一抑手发出了手里的一把石子,分别击向了这四面东、南、西、北四处外离他好远的几株树。刹时,这
山上前面的树枝都齐齐地分到两旁,使那那先前的大路一直顺了下去,在山下望上去竟如一条玉带般直通山顶。
"想不到这么容易啊,就这几下子你就搞定了它。"樱木又惊又喜,不是不相信流川,只是以前也是见他守阵或是布阵也
没见去破过别人的阵式,再加上有太多太多关于山王谷厉害的传闻,如今见着流川这样儿戏般的玩法,他当然会感到意
外了。
"你以为这阵就真的这样简单?是你这白痴的话,不知要走多久呢?"流川回头看了看谷口,对着樱木说道,"说不定你
还不能走出来呢。这个是最简单的八卦阵与四象两仪阵的接合,却生出无穷的变换,两阵相辅相成连在一起居然可以造
出这样无穷的变换,当真是厉害啊。如果找不到那几十株控制的主树,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可是你不是也破了嘛?"樱木最是听不得流川的口里对着这山王谷的主人那赞赏又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的语气。
那样动听的声音听在耳里却有如针刺般难受,还没见着面呢,流川已经这样的想着那个什么北了,如果见着了哪还了得
?樱木双手合掌:但愿他是个大麻子加丑胖子,阿弥陀佛,千万别让他与天才一样的帅啊!!!
"哼,如果不是我也学过天念上册中所录有的阵法,我想我也不一定闯得进来。"流川对这种事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他明白,可能自从神破过这阵后泽北又把他改进了,"看来那个人真的很不一般啊......"
"别管他怎么了。"樱木突然一把拉近流川,"反正,你已经做到了,就是最厉害的!"实在想不出用什么来打断流川赞泽
北的话,樱木只好出这一招了。
"大白痴。"流川翻了翻嘴皮儿浅浅地从口里吐出这话,虽然不懂樱木为何转了性儿竟来夸自己,可是脸上却微微泛上些
许笑容。
很满意这样就让流川停止了想着泽北的念头,樱木使劲儿拽着他的手,两个人向着山顶跃上去了。
不消一刻两人便掠至目的地。流川由于服下过赤朱果的树叶,目前的情况出奇的良好,这一阵急行也并没损他半分。特
别是运用内力时也是收发自如,说不出的畅快淋漓,一时心中倒真的有些感激那个大夫了。
他好象是樱木的朋友吧?流川还是想不起洋平的名字,因为他从来也是不知道他的。而此刻想到,流川便打算着回去后
也好好地谢谢他,大不了就把赤朱果的种子给他吧。因为任何学医之人想在异地培育赤朱果的心都是天日可鉴的。
樱木想得没流川那么多,他四下望去,眼前所见之物也让他很是吃了一惊。
以前就以为山王谷要么是那种阴风阵阵的类似于麻疯病人居住的恐怖之地;要么就是杂草丛生连鬼也不愿多呆的荒废区
域;要么就是那种江湖上传闻的那种厉害所在一定是表面上风和日丽景色秀美让人陶醉沉迷,而实地里却暗藏杀机的自
然是有他深度的地方。可谁想他看到的却与原来所想的全不一样,让他吃惊的是,山王中人所居住的地方。
那层层的阁楼,那观望的小塔竟然全是就地取材,没有用着一片砖、一片瓦就是借着山石堆彻而成。由自然的力量承着
人为的重力,一座座的不可思异的房屋神乎其神地立于地面上。
如果说是竹楼、草屋或是什么其它的东西搭成的住处,樱木也许还勉强能让他想象一下房屋的构造。可是眼前就是一片
片自然形成的堡垒般的山石叠在一起,很难让人明白没有用到铁针砖泥它们是如何存在的。
不仅是他,流川也皱着眉思考着山王居民的奇思妙想,他比樱木看得仔细。发觉这每一个房屋的风格与构思也大不一样
,这么说,他们是自己动手造自己的屋子的了?真是一个很特别的部族呢,仿佛他们降临于这世上就是为着想象这些奇
迹般的事物的,那些东西,流川看了看四下的环境:外表虽然难看,可是那里面一定是很好用的吧?
因为每个房子外都有些凿开的小洞。倾斜得紧,这样从外面看上去很难看到里面,但是可以把外面的光线全部都抓到那
里面去,所以完全不必担心石屋里会不会背着光,会不会冷冰冰的寒冷。再说了,这四处还有不少依着本色而培植的花
草树木呢,错综复杂却并不碍眼地交接在一起,更是让人感受到了主人的眼光是何等的高深。
而那它们中最搭配得最为奇妙的那一间,流川下意识地把目光放在了偏右方不打眼的一处房屋上,也许就是这里主人的
创意了吧?
樱木见着流川眼里越来越多的流光,心里好不气恼当下便大声喝道,"山王的人听着,快把你们那个什么泽北的叫出来
!"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大声的,在他们上来时,已经有好几个脸色惊异的谷内人在屋外等着他们呢。毕竟这样大张旗
鼓却毫不费力而又如此嚣张闯进谷的人还是第一次让他们见识到呢。
有年长者甚至想到十几年前牧闯谷时的情形,也没有这样的一副惟恐天下人不知道的模样呢。他们感到些意外,从牧之
后,泽北改动阵式以来,还没有人可以闯过树林的。所以,想见着这挑战之人的心却也是高昂的。
见到后,也的确是让他们又吃了一惊。对着两个少年,尽管一个见不到面目,可是从他的头发与微露的皮肤上也可以看
出他比那红发的英俊少年更加的年轻,这样两个年纪青青的人,怎么会懂得破除泽北亲手布下的迷阵呢?
樱木不满意他们这么定定地打量自己与流川,特别是望向流川的目光多了几道。
知道那是因为流川带着面具的后果,可是见着这些在他身上滚来滚去的眼神,也是觉得好讨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当
先的三个人,反射性地对着其中两个高大体形宽敞身子的人恶声恶气地说道,"你们谁是泽北?"
那两个胖胖的好象是兄弟一般的人俱摇了摇头,让樱木好生扫兴,转眼又看着他们旁边那个面色凝重的青年,"那就是
你了,快过来与本天才较量较量,如果本天才赢了,我可就要带走我朋友了!"
"我不是泽北咧!"那个人神色如常地对着樱木说道,好象是在说笑,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你朋友怎么会来
这儿咧?"
因为这样问的人也是少有的,以前那些人不是说些官面堂皇的话就是绕着弯子想要什么东西,好久没有听到这么直接说
话的人了,他决定如果樱木也像之前那些闯谷的人被留下来,自己倒是可以经常去与他说说话的。
"那你们之中谁是泽北?"看着这一个个面目普通的人都不是泽北,樱木更加不耐烦了。
"想见泽北也行,只是要先过第一关咧。"那人看着不发一语的流川,用不着多看他就可以看出谁是刚才这破阵之人,怎
么说这他也是这山王谷主人的师兄啊。眼光当然比其它人独到得多,"他现在在休息咧。"
"什么第一关?"樱木急不可奈的问道。
"就是你们走过的树阵与迷雾咧,不过你们把它弄得太乱了,我想有点破坏规矩咧。"那人一句话最后必带一个‘咧'字
,听得樱木又是觉得古怪又是觉得好笑。
"是吗?"流川冷冷地开了口,"如果你们这样看重这外表的形式,那也好,我就还给你们。"说着,他转身双手对着那条
空旷的大路一招,顿时那分开的树林立即便凑合到一块了,远远地看去竟是与先前上来之时没多大分别。
与樱木说话那人暗自心惊,听到流川的声音更是证明了他的年岁不大,可是想不到他竟然运用阵法到了如此鬼神未测的
地步。
这么短短的上山之路,在他点燃袅菱草破解障气时就知道了有人闯阵,可是他只是一路上行了过来,怎么就趁着这几步
便将泽北的东西破除了甚至还纳为他所用了?
难怪泽北不得已从午睡中醒来,看来他的预料不是没有道理,如果这闯阵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进
来的吧?
"这么说,他们就是你说的一定会来接你走的人罗?"一个听上去竟如流川那悦耳语音一般的声音突然从一间最近的石屋
里传出来,带着些让人心动的清脆笑声,使得樱木的耳朵一下竖起来了。
"是啊,"这次是彩的声音,好象她还过得挺不错的,听上去没惊没险、无病无痛的模样。让一直就在替她担心的流川与
樱木心里好窝囊。眼见着彩懒懒地推开门,一副好象还在怪他们两人来打扰她正要小睡的不爽模样。
"彩姐,你没事吧?你怎么会说也不说一声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那屋里的男人是谁啊?"樱木一见着她就连珠炮似
的发着问,当然他怀疑那个与彩说笑的男人就是泽北了。
"......"彩走上去就给了樱木一个许久也没送给他的爆粟,"你问这么多,我要回答哪一个啊?"
流川也是定定地看着她,山王谷神秘难惹,他也不知道那里面的深浅,只不过原来在她想象中彩一定会是身处囚笼吧?
怎么会也有座屋子呢?
而且她竟然允许一个男人在她屋里呆着?这一点也是好让流川好奇的,彩她并不是对谁都那么好的啊。除了自己、樱木
、仙道与他丈夫,同辈中的男子她平常可是一眼也不大愿意瞧的。
"那就回答最后一个。"樱木还是最关心那个没见过面儿的泽北。
"哦,他啊,就是给我搭这个房子的人啊,我不得不去感谢他啊。"说着彩推开门,先前与她说话的男人就走了出来。
樱木一见之下心里就‘格登'了一下。这个人,他会是泽北吗?看上去,看上去,怎么与自己想的全不一样呢?当真是
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与流川不分上下的人?
他比流川略为年长,一双灵活的眼睛里透着温柔的笑意,与流川那一双细长的单凤眼相对的是,他的眼睛是大大的,可
是却是一样的很容易就可以抓住人的魂魄。
他的脸也是比流川的脸颊略微要圆一些,与流川的脸型大不一样,可也是那般的清秀动人。嘴唇是饱满的,微微一启便
可以看见不逊于流川的贝齿,头上那有些弯曲的褐色长发顺顺便便地被一根细长的手巾绑在一起,别过肩,搭在前胸上
直至腹部,虽然弯曲着也是可以达到与流川那黑亮直顺的发相比同样让人爱喜爱的目的,脸上也总是挂着好舒服的笑脸
,即便是自己这种满腔怒火想找他麻烦之人对着那样的笑容也是出不了气。
总之他身上每一分每一毫几乎全与着流川相对着,流川冷他就热,流川清他就艳,流川傲他就和,流川静他就动,流川
如莲他则如兰,流川如雅月他就如暖日,流川似晶莹冰雪他则像是温柔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