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央————热带雨林
热带雨林  发于:2009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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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其罪。
北迁之后,他们若再是如此,历史必然重演。人性中自有善,人性中也有恶。天道是正反阴阳的结合。天晓家这种存在,他们性质中的正与善占了绝大多数,他们的能力是超越北原千年的强大。这不令人恐怖吗?这不让人警戒他们的用心吗?由此产生的两种态度:嫉恨的会想要毁灭它,诚如以前的燕旗统治者;而仰慕的呢?难道人们不会想:这么出色的存在,他们所做的一定是正确的。曾经华夏人民是怎样迷信神明的?盲目会导致愚昧,愚昧更增长盲目。何况那时的人类还不成熟。就算是现代,看看新中国成立之后,我们伟大的毛主席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及其后引发了什么就可以知道。《源》中其方对向影何等崇拜,他只要一想到会离开向影就无所适从,心理上的依赖性可见一斑。他明知自己是西野贵族的后代,却可以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愿为向影而死,崇拜可以导致什么后果,实在令人心颤。更重要的是,天晓家族及其历史极有可能引来这种疯狂的仰慕与崇拜。

他们注定不能生存在阳光下。完美就是他们的错误,而祭品是他们唯一的价值,再无其它选择。若不愿受辱,及早毁了倒也干净,至少还是千古美名。
至于他们为什么不能成为主宰者——天晓不至于为了一个家族葬送一份文明。他们给的是指引而不是意识统治。射原是他们的孩子,不是他们的精神奴隶。
他们坚持下来,甘愿为祭品,他们的存在至少还能在这份历史中多创下一些价值,怎甘心自毁?
纵使就着最后的私心,也是——想要活下来啊。


【关于“伟大”】
真正伟大的,永远是人民。
个人的思想,可以产生很深很远的影响,但终归只是一种标志,只有散布于细微基层,从本质上作用,才能确切实现它的价值。
学术家族的每一个人都不能说是伟大高尚,他们只是被家族宗旨所驱使,完成他们的任务罢了。他们也会有私心,他们也会有感情。《永央》中的倚越,就是个非常单纯的孩子。他信守他的理想,是被使命感胁迫的。他也想过放弃,他也曾承受不了想要死亡,他何尝不想平静的待在故乡,留在家人族人身边?因他单纯,他才会犯下许多错误。最初错误的开始就是他第一次受鳞鞭之刑,他习惯性地用在索伊尔训练时的态度去对待,却没有想到会引发范闻的疑惑。所以第二次他特地伪装,但又演的太过。他的确是个失败的凭质。因为对手是范闻涉天,因为范闻爱上了他,了解了天晓家族的宗旨,才阻止了他失败的进一步恶化。与他的前辈相比,特别是与劫离相比,他的能力显露了太多不足之处。这一点他自己也是很清楚的。但他的际遇又很奇特,于是一点错误,一些交错牵袢,就莫名达成了他本应完不成的任务。

天晓家族的成员,因着家族的历史永不能以自己的意愿为优先,但却不等于说是不愿去有,可没有谁会为一己的苦痛,批判天晓千年的宗旨。
他们必须——生存,和等待。
最后必然的坟墓,祭品的宿命,他们也需要这相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去坚强他们面对终结的心理承受力。


【关于凭质】
凭质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间系于天晓十系中的意义,其实这本应属于劫离的传记主题中包含的内容。但雨林觉得,若不现在说明,还会有太多误会与不解。凭质作为它的主人身边极亲近的人,自有办法介入他们的历史作用中去。但这也仅仅是他们任务的一部分。而他们首先是玩物,可以由他们的主人任意处置,这意味着什么?人性中隐藏了一些东西,一些黑暗与疯狂的东西。理智道德可以将它们压制,修身养性造诣极高者可以将它们压抑很久,但并非意味着它就不存在。恍然间,或是不知不觉,每个人都会流露出一些残忍的倾向。它们不会构成犯罪,却还是可以让人触目惊心。我们总是寻找着一些发泄的渠道,悄悄将之排遣。这是每个灵魂共有的黑暗,不必以之为耻,自顾压抑一定会造成恶果。而对于那些站在至高位的人,世人瞩目的中心,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万民表率,那么他们的这些黑暗情绪如何舒解?如何让他们舒解了还看来是正义的、正当的?凭质就为此而存在。他们承受这些发泄,并为主人寻找发泄的借口。当夜幕中黑暗散去,明日的阳光还是一样纯粹耀眼,世人敬叹。于是凭质的主人得以拥有完全辉煌的形象,不染分毫污秽,因为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凭质的错。凭质代他们承受下污秽,担下不洁的声名,也更顺利地将自己隐藏。

凭质本就是十系中最悲惨的,他们是玩物,是供人发泄的东西。他们就是水,吸收洗去复杂人性中的黑暗,只让光明展现于人前。他们的政治上的作为,也是很有限的。影响国家的更多还是庭系、轩系、影系、深系。他们的命运就是如此,若不想这样,就不要生在间系,更不要身为凭质。天晓家既定的命运也并非完全不可更改,只要你在别的领域的才华可以压倒性的突出,就能转换十系的身份。的确曾有间系的孩子因为不堪忍受未来的遭遇,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摆脱凭质的命运,由此不断磨练自己的其他才能。而这其中,更有传记记载的三十人之一:天晓·影·沉络——后来著名的纵横家。他即是以这样的方式成为影系的一员。可是,若每个人都如此,那间系根本没有必要存在,远依族当年选择的牺牲也完全没有价值。

凭质应主人的不同,自有不同的做法。若主人昏庸无能,便可凭媚术摄人,完全操控;若主人清明睿智,便似近还远,暗地辅佐。但无论那一种,他们的形象永远固定:娇纵放肆,毫无人格原则并唯利是图。

若不是这样,人们用尽残酷方法对待他们时,如何下得了手?
哪怕仅从外表上,他们都是美丽珍贵的宝物。射原文化中一直有一种认识:美丽珍贵的东西就值得珍惜,这即是“有价值的就要保留”的一种转化。不用怀疑,这也是因为史前文明失去的价值太多,所以天晓尽心地在人们心中促成的理念认识。

【关于倚越天牢事件的前因后果】
以雨林拙劣的文笔,要写这些繁杂的政治,唉,难以服人是理所当然的了。(爬~何时才能把那些黑暗的东西操纵自如……)
这一段情节,雨林也想过很多,最后才确定成这样。雨林把没有能写入文中的一些分析列下:

⒈最初倚越接到势系的预警文书,他可以决定去或留。若他一走,范闻就会立刻知道他的失踪。心情一乱,战场上就会大有影响。而这场战争又是一场考验战,所以倚越选择留下。这时他可能还考虑过其他方式,比如:

⑴他是否可以与范闻一起去战场?可诸臣会同意吗?他们进谏范闻亲征,多少就有借此机会处理倚越的打算。而以范闻的立场,也不会愿意让倚越涉险吧。所以这一提案否定。
⑵他是否可以悄然离开,再暗地告知范闻真相,让他安心?可他身上还带着传国之血呢,京都的人们还不找疯了,必会向天晓家要人,以防这传国至宝给他们私吞了去。这一混乱很快就会传到范闻那里,两向分心,还是会受影响。

⑶而他绝不可能以任何形式留下传国之血离去,以天晓家的声名和表象,会放弃这么重要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反而会招致众人对天晓“叵测”用心的怀疑,以致动荡,此时的川王朝朝廷正寻丝觅迹找天晓家的把柄,怎会放过任一个借口?而且若倚越处在天晓家的保护下,诸臣定会指责他们如此放肆,怀疑他们是否想趁机夺权,这样下去,朝政岂能不乱?范闻怎能安心?

⑷若他告知范闻真相,范闻为了保护他会怎么做?下一些令人震惊的圣谕,派专人回来守护?这不是迫得范闻在天下人面前公开庇护他么。范闻作为王朝的第二任帝王,有他特殊的历史地位,有他必须维护的形象,这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他本来就在挣扎,这样只会让他更混乱。

⑸那么他有没有可能找一个借口回去天晓家的势力范围?更无可能。其一,范闻早就下了关于他的强制令,不让他踏出微远滨桦一步,以他自己当然没能力离开;其二,这也是更重要的一点,天晓家要维持的“恶人表象”。这就牵扯到倚越最大的悲哀,作为范闻这样明君的凭质,倚越一开始就是预设了被牺牲掉的。倚越也知道这一点,天晓家族是绝没可能逆着众人的意愿,把倚越公开强行接回的。在27章中,就有这一点的详述。


⒉天晓家的势力的确强,可以说川王朝成败就在天晓的一念之间。正因为如此,若西南叛乱中范闻失利,或是此时西野的朝政混乱,天晓家就可能为之重新估议,再作打算。王朝覆灭即刻悬之一线。并且,长久以来世人并不真正知道天晓家到底有多大的势力,毕竟天晓的大部分真实都在暗处。这样业晨才胆敢把倚越拖下天牢。何况,他们——川王朝开国之臣都有坚定的信念,他们一定要创下射原历史上最伟大的王国,他们一定能终结天晓家的历史,除去这个祸害。完全铲平他们是迟早的事,而倚越作为现今皇的凭质,竟能媚得一向英明慎重的范闻交出传国之血,在他们看来,这是不用作丝毫怀疑的决断:此人必除,而且当永绝后患。


⒊西野的天牢是地狱,因为没有人能活着出去。倚越在人们的印象中并不受宠,又有众臣对之的联合压制,那里的狱守对他的所作所为也就无所顾忌了,何况倚越是他们那样的人平素完全无法企及的凭质,那种境况下怎能控制得住自己的欲望?加上业晨和莫言家的势力,有这样的后盾,没有人会认为倚越能逃此劫。


⒋倚越得知范闻给他写信,最初他认为范闻只是一时冲动,那时他觉得范闻也许还陷得不深,自己的死能以一个绝然的方式将一切划上句点。他相信业晨能将他的死讯瞒好,直到范闻回来。


⒌倚越在范闻频繁的回信中,开始觉得自己不能死,否则以后的文书谁来画上唯一可以证明他身份的白桦?所以他坚持。可这一前一后目的的完全倒转,让他的身体再不能负荷。

⒍最后倚越不让蕴罗带他走,就如他所说的,蕴罗的名誉很重要,他是将来的东阁谏言,也就是以后辅佐君主的左右臂。他的历史不该有这样的污点。天晓家族固然有能力做好绝大多数的事情,却不意味着他们就会一切都代劳。射原需要磨练才能成长,很大部分的事都必须射原的人民自己去做,天晓,不过是为它们扫清一些障碍,适时作一些引导,必要的时候挑起一部分比较悲惨的使命罢了。而倚越,从小训练的对刑罚的承受能力,让他有决心凭自己的意志力撑到最后,只是他低估了业晨的手段。


归根到底一句话,就是他不能影响范闻涉天,因为现在范闻在面临天晓家施予的最大考验,不能有丝毫疏忽。而他本来就不应该影响范闻,设想若范闻不知道真相,那么什么都不会发生,倚越也不会因为被授传国之血而引起众愤。也许他以后还是会似近还远的默默帮范闻处理一些事,替他排遣一些黑暗的情绪,然后安安静静地在二十几岁时因冰玑榕莲对身体的过度耗损而死去。而若范闻不知道真相,最后他又怎会郁积攻心而死?或许他会很长寿,或许在倚越之后天晓家还会再送他一个凭质。


《永央》既作为《IHOC》的一部分,雨林一定会修改这一部分细节,有时候看看自己的构思,不禁自嘲,何以自己如此的不济,却又不愿放弃。但……那么多年的坚持,难以割舍呢。

因为《三大学术家族之髓》是反史,是以真相的角度来写历史,所以会觉得有些事情明明那么明显,却就从人的眼底溜走都没能注意。但若从《IHOC》的正史来看,谁会去在意那些佞臣恶人的想法、他们的真实心理。我们只会看见他们骄横跋扈,享尽宠幸荣华,害人无数,这些就足够给他们的结束铺路了。

【关于西野民族】
很多朋友质疑西野值不值得辅佐,质疑舟范与业晨的人格品质。关于业、舟两人,在天牢事件的过程中,业晨一直是处于一种冷漠的观望状态,对狱守的行为是放任,但这也是因为以他的立场来看,作为凭质的倚越是罪有应得。而舟范,他有罪,却不是源自他本质的败坏,而是他性情的不成熟。至于天牢中的狱守,那样的低微,根本不能代表西野的政治意识。何况,史上哪个朝代的牢狱是光明平静的呢?那本就是黑暗的集中地啊。

天晓辅佐西野,初始的立意就是希望它能较持久地强盛。西野的民族凝聚力,自制力与进取心,都是这个目的所作出的要求。至于仁德宽涵,是善权变的连缘民族的特征。只是,连缘的仁德宽涵,容易在时间的推移下弱化人的精神。这是他们最大的优点,也是最大的潜在危险。射原二十二个民族,若连缘当权,娄作和风垠定会一直虎视眈眈,要长久对诸民族的野心进行压制,必须从一开始就树立绝对威势。

西野,才有这样的能力。


在这里,还要附加说明两个小小的地方:
⑴天晓十系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成为既定的身份的。即庭系的人不一定会成为文官,间系的人也不一定会成为凭质,诸系均有50%~60%的成员都会平静地居住于天晓十座城市,照顾管理他们美丽的家园,记录洗练族人的学术精华,延续着家族的生命力。对于间系,一般来说,经由重重训练,层层筛选,真正成为凭质的,约只有20%左右。所以凭质生命的短暂,并不会过多影响间系的保存。

⑵关于“水”:可能大家也有注意到,雨林不断用水作比间系和凭质。“水”这种物质,在整个《Fall the
Pieces》系列中有极高的地位,是尊贵神圣的象征。万物之源,清澈纯粹美丽干净,以水来形容间系,算是雨林对凭质表达的最高敬意吧。

雨林知道自己不擅于写情,情感的温和或灼烈,到底是一些怎样的感觉,雨林真觉得茫然不知所措。大概是因为雨林也就一直冷得习惯了,很多东西也就变模糊了。
理想,才是雨林所有文章构思的底色。

雨林想到一个朋友,她说我表达的东西很绝对,让人寒到心底,脱不了信念、价值、牺牲、毁灭。似乎在那个世界里除了理性还是理性,除了价值与发展,再无可以推崇的东西。
只是,光明的白昼也是从黑暗中孕生的呢。祭品,就让它永远埋葬吧。

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的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每个人在这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一个位置,一种性质。这个世界如此多元化,一种获得就建立在一种失去上。有得必有失,有舍才有得。有时我们会欣喜地接受一些超出我们预料的惊喜,那些幸运又是谁的赠与呢?

看我们面前的这个世界,依旧是充满了光明与快乐。如果我们能坚持守护我们的幸福,那么那些埋葬在黑暗中的魂灵,也就该会微笑了。


P.S:谢谢促成雨林这篇后记的所有意见,雨林应该说算是初次涉足这片领域,能有大家的回应,雨林从心底感动着,若是面对漠然和寒冷,那种感觉雨林完全不可想象。雨林在此鞠躬了,如果可以,能成为大家的朋友吗?雨林站在这里,感觉幸运而且幸福,雨林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所以,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永央 续后记——关于《Fall the Pieces》


我们用文字构筑一个个虚拟的世界,往往都是或深或浅地表达着我们的一些感觉,一些对现实的触动。《Fall the
Pieces》创作的最终理由,是雨林想表达对理想的全心推崇。仅此而已——我们拥有怎样的信仰,我们可以为这份信仰做到怎样的程度。所以《Fall the
Pieces》系列三部小说及其下全部分支,谱写赞颂奉为至高的,是理性、时间、发展、价值。理性是基础,时间是尺度,发展是方向,价值是最终衡量决断的标准。

《Fall the Pieces》,以《水光》为中心,《La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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