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粹+番外——林翊枫
林翊枫  发于:2011年06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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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从我身边抢走了他,并且恼怒于小钱的生命里有人会变得比我还要重要。等我到了美国又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入了这

个的组织,我便趁机假死——你知道,那时候我只是负气而已,不过不管怎样我都骗了你们,不好意思。”

等他说完,华甄峒了然地笑了,这两年中他沉淀于他心里的哀伤才慢慢地浮散开去,“对不起这三个字其实该是我对你

说的,我不后悔爱上小钱,就算他已经死了这么久——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是因为负气才做了这些惊天动地的选择——

如果你仍旧恨我的话,你想要对我做什么都——”

“打住——我几时说过我恨你了,少自做多情行不行啊你,我离开的原因之一确实是不想看到你们那样恩恩爱爱亲亲热

热,不过你觉得我会是那种光因为这样的事情就逃跑的人吗?世上值得我去追寻的东西太多了,这城市这么小,我早就

呆烦了,所以才会离开。算了,和你说也说不清楚,我先进去睡觉了。”

蜥蜴说完就快步地走回了屋里,进了自己住的房间,狠狠地甩上门,任它在身后发出巨大的震动声。他把自己扔在床上

,捞起被子盖住了头。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楚,只听到自己的心难过地跳动着。

抛弃了姓名,却始终都抛弃不了过往,有些东西,从前怎么会以为想断就能断的。

于是蜥蜴在那个叫季佐纯的男人所住的地方顺利当上了保安。

经过事先的完善调查,他发现从这个男人那里入手绝对比从秦家入手更便捷,也绝对可以获得一部分自己要拿到的信息

。秦家的二少爷,秦氏走私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秦淮,一周内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住在这个男人的家里,另外的时候则大

多住在他自己在外买的公寓里,却很少回秦家。

蜥蜴怀着一丝私心决定先从秦二少爷入手,这个人他早就知道,早在他三岁那年。

许家兄弟的父亲便是因他而死,为了保护当时这无知又愚笨的废物,他们的父亲一共身中六枪当场死亡,而这人却恐怕

早就想不起来,从他四岁到七岁之间一直在他身边保护着他的那个男人。

他从华甄峒家里搬了出来,随便找了个地方落脚,从这个时候开始,蜥蜴就是“许多钱”了,有些腼腆的年轻人,会温

和地对任何人微笑,乐于助人,善良得不行。

蜥蜴学着小钱的样子微笑着,想许家的双胞胎是取错了名字,互换一下更较合适一点。

下午天气阴沉沉的,乌云里藏着快要来到的大雨,三点半一到,值班的组长就把打着牌的三个人都催了起来。

“三点半了,都给我滚去巡楼。”

蜥蜴和三个人各自乘着电梯巡视着每一栋楼,而组长这个时候就悠闲地呆在监控室里看着监控画面。

电梯到达十七楼,蜥蜴以很慢的速度踱着步子,今天那扇门在他巡视的时候开了,蜥蜴笑了笑,看到长得高大的男人从

里边出来,一边骂骂咧咧的。

他身后随之出现另一名连蜥蜴也不得不承认,长得十分英俊,面孔着带着几分野性和狂放的男子。

他知道前面那个男人是季佐纯,后出来的那个一边笑着一边拉着季佐纯的衣服的是秦淮,蜥蜴挂着温和的表情,在心里

冷冷地讥嘲,一对狗男男。

他们和他错肩过去,两人根本就没在意旁边有人,打闹着转过走道,朝着电梯过去了。

当他们吵闹的声音消失在这一层楼,蜥蜴的心里却生出一丝羡慕,他知道那两个人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一直到现

在,就如同他和小钱一样,从小在一起,一起分享着快乐和伤怀长大。

而如今他们还不曾分离,他和小钱早已经阴阳相隔。

蜥蜴站在那扇门的外边,抬头看了看它的门牌号,他心里升起一丝探究的快意,如同他每次心血来潮想要做什么事情的

时候,兴奋得想要立刻付诸行动。

于是在几天之后那样的机会就来了,凉风阵阵的晚上,一辆黑色的PASSAT发出尖锐的声音猛然停在花园里。

那个时候蜥蜴正站在大厅的门口,他看到那辆车的车门被打开,男人拖着一具尸体一样的东西从里边出来,一边骂着,

一边往那具尸体上踩了两脚。

真是奇怪的相处模式,这样的两个人竟然可以做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不免发笑。

他以一名保安的义务小跑了过去,帮助男人把那尸体搬了起来,这两人身上都是伤,季佐纯一边生着气,一边把喝得烂

醉的秦淮扛到自己肩上。

蜥蜴看到他气呼呼却又十分专注地扛着他,连自己流着血的伤口被身上的重量摩擦着也不管,蜥蜴便伸出手去,将秦家

的二少爷搭在了自己身上。

他顺利地认识了季佐纯,这很好,而他以更快的速度和他熟络了起来,和人的交际也是蜥蜴的强项之一。虽然他很自大

,然而这些都缘于他真的非常出色,别人能做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别人不能做到的他依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完成,就算

是和这个一整天都在骂人的混球混熟,对于这个天生的演员来说也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有一天季佐纯吻了他,蜥蜴一面装作羞涩,一面在心里蹙紧了眉头,他竟然对这个人嘴里纠结的味道并不感到厌恶

或者恶心。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其实很讨厌他这种类型的人。

他们的接触越来越深,当他开始了解那个男人的时候,蜥蜴发现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差,虽然他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

东西。季佐纯其实是个很好玩的人。

他以小钱的身份呆在季佐纯的身边,看着与自己无关的那两个男人之间的纠缠,并可笑地想着,这两个混球明明是互相

都有意思,却又傻B到以为自己是一相情愿,这些都是他在调查的时候没有挖掘的东西,“同居”那么久了,那两人之

间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只有这一件事太出蜥蜴的预料。

后来季佐纯把秦淮常年以来堆放在他家的东西都收拾干净,该扔的扔掉,其余的都堆积在那里,等那人来拿走,蜥蜴发

现他电脑中那个人留下的一切资料,他也都删除了。

他心里突然有点痛,眉头危险地皱起来,感觉很浅薄的一丝疼痛从心里划过去,没有留下确切的伤痕,不过让他警觉,

这种心痛的感觉实在是有些不妙。

这个时候蜥蜴和季佐纯已经是全然的“恋人”关系。

再终于有一天季佐纯把他压到了床上,这是蜥蜴早就料到过的事情,他并不排斥和男人上床,只是不习惯做零号,以往

和他上床的那些不管男女,作为主动方他都把他们照顾得很好,他们在床上都能享受到他所给予的极至的性爱体验。

而那天那个男人在厨房就想直接上本垒,最后在他的抗议下被他抱起来扔到床上,那一刻蜥蜴是真的从心里感受到一阵

很狂躁的焦躁和羞耻。

而当他睁眼看到上方男人的脸因为情欲而变得无比性感,全身都因为激情而生出薄汗,并变成情欲的颜色的时候,蜥蜴

咽着口水,他甚至快要忘记自己此刻是许多钱而不是蜥蜴,差点就要直接推倒他,把他按在身下狠狠地蹂躏。

那个男人的性格分明就该是被人压在身下好好地怜爱,却偏偏长得牛高马大,还有副总是生气的神情。

放长线钓大鱼,蜥蜴这样对自己说,他心甘情愿地上了他的床,某些时刻甚至忘记自己的任务,他和他终究只能是彼此

的过客。

并没有用很长的时间,蜥蜴发现自己对他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而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组织的另外一桩任务,调查与秦

淮的前男友、中国警方卧底柳晓葱的案件。

当蜥蜴认识季佐纯的第二年来到的时候,两项任务的证据他都已拿到手,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无所谓的他却又不知道,自

己该不该就这样完美地完成任务回到本部,以伤害季佐纯作为代价。

如果蜥蜴一直看不顺眼的那个叫秦淮的男人死去或是入狱,那个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只爱过他的傻子季佐纯,他未来的人

生将会怎样?

蜥蜴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滋长的心痛越来越浓烈,他甚至不知道是在何时,自己竟然已经如此地喜欢他了。怕他因

为自己的欺骗而变得憎恶,怕他失去他最爱的人而痛不欲生,更想如果这个男人能够爱上自己,他一定会好好地守护着

他,不让他受一点的伤害。

只是可惜,蜥蜴也知道,该发生的事情迟早会发生。

在他平生第一次如此犹豫不决的一个晚上,蜥蜴在酒吧遇到了申宏远。

关于申宏远这个人,他有话要说。

申宏远早在蜥蜴进入组织之前,就已经是其中的一名成员,组织里很多人的身份都极端神秘,关于申宏远他多次听人提

起过,所有人却都只知道当有人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总部的干部级成员。

蜥蜴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总部的一场酒会上,那名高雅的长发东方长相的男子很是引人注目。

蜥蜴那时才刚进入总部,是很是被看好的新人,又因为他和申宏远两人来自一个国家,以便于更好的沟通和照顾,蜥蜴

就被交到了申宏远手里。

谁知道那个看似优雅无双的高贵男人当天晚上就微笑着把他压倒在床上,蜥蜴从下至上冷笑里带着玩味地望着申宏远,

凑在他耳边说:“如果你不想你下边以后都站不起来,就尽管来试试,反正我是无所谓。”

申宏远一贯优雅的脸上便刹时间被冷冻了,他确确实实地愣了愣,低头看着身下人十分认真而又恶毒的笑。申宏远很快

又恢复过来,重新笑了。

他从蜥蜴身上爬起来,朝他伸出手,蜥蜴也不客气,抓着他的手就从床上窜了起来。

整理好衣服,蜥蜴已经走到门口了,又回过身子朝申宏远邪邪一笑:“算你聪明,否则明天你都别想下得了床,师兄。

这回申宏远彻底的愣了,他没想到这看似清俊的小子面孔底下竟然藏着狐狸似的奸猾,还有那只手上所传递过来的,不

可预测的力道和身手。如果他真的对他下了手,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怪不得才十几岁就能从底层一直爬上总部,和他这个直接进入总部的人比起来,也相差不远了。看着穿着白色衬衣的少

年悠哉地离开自己的视线,高贵的王子申宏远的脸上,绽放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蜥蜴看着申宏远把季佐纯叫走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没想到回国之后会再见到他,更没想到申宏远在“大学”期间

竟然就已经认识季佐纯。

他的新任务申宏远并不知道,因为这人虽然是总部的人,却不像他这样一年到头都到处跑,申宏远一年中有一半以上的

时间都在国内,他和蜥蜴所接手的任务本就不同,并不用受奔波劳累之苦。

那天晚上蜥蜴心里一直不快,他不知道那两人在小房间里究竟说了些什么,而申宏远这人的恶劣蜥蜴往日也是见识过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自己的任务上捣乱,那个混蛋才不会在乎他的任务何时能完成。

回去的时候季佐纯问他是不是认识申宏远,他摇头,只是那个晚上情绪里的莫名焦躁就像预示一样,让他知道有的事情

必须立刻动手,否则时间拖得越长,自己恐怕就越无法下手。

躺在床上,季佐纯摸了摸他的头,这简直成了他的习惯性动作,蜥蜴知道,在季佐纯的心目中,自己就该是真正的小钱

,不管如何,始终都该是被他爱护的。

狂躁的情绪在心中泛起来,并泛滥,最终他利索而凶猛地翻了个身,就把比他高大的男人压在了下边,然后拔了他的裤

子,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对或者说“好吧”的时候就急切地贯穿了他。

有的时候心里的需要并不能实现,只能转化为身体的索求,季佐纯一直对他很好,虽然他从来就没爱过他。

而他现在想要的,是他的心。

像他这样不论何事都成竹在胸的人,聪明睿智得目空一切的人,却一边渴求着一边失望地觉得自己可悲。

什么都可以通过强硬的手段得到手,惟独人心不行。就算装做不在意蜥蜴也知道,二十年的距离很长,自己还在起跑线

上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拉着手跑得不见了踪影。

他始终插不进去他们的世界,那两人的,所以他终究是无法得到他想要的那个季佐纯,他的心和他的真爱。

他已经不怕在他面前暴露真正的自己,那个比他的秦淮更加狂妄无法无天的蜥蜴,可是又怕他发现自己为了任务而利用

了他这么久的时候,他会如何地恨他。

蜥蜴把秦优雇凶杀人的录象寄给季佐纯,这已经是他对待此事的底限,他首先给了他而不是上交给组织,他看了之后要

怎么做权看他自己。

而他却竟然被绑架了,好在那群绑匪里竟有警方的卧底,并且在蜥蜴的私下合作之下顺藤摸瓜地把姓胡的拖进了法庭,

并锒铛入狱。

要伤害季佐纯是不行的,而如果是想杀他,那就更不能放过。只不过怀着这样的想法的蜥蜴,最终仍旧站在了和季佐纯

对峙的局面。

那个男人有一段时间里愤怒到连话都说不出来,蜥蜴对他无所谓地笑着,亲口承认自己接近他不过是图了个方便。季佐

纯红着眼睛,发怒的老虎似的怒气横生,简直狠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而这个时候,一切都揭穿之后,蜥蜴却觉得莫名的轻松,因为他不必再假装成别人,不必再在他面前上演他自己的拿手

好戏。他不必再在他面前做戏了,心里一直沉重地压着他,让他喘息都觉得难过的石头放下之后,他对着他满是痞相地

笑出声来。

“你一开始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小钱。”

季佐纯觉得无法置信,却不得不信,因为从一开始,他从蜥蜴偶然所展现的眉目里所看到的与他平时的气质所格格不入

的那些,就是间于真正的蜥蜴和小钱之间的那些地带。他不是许多钱,也不是现在的蜥蜴,而是很久以前那名叫做许侑

善的少年,只不过如今,许多钱也好,许侑善也好,全都荡然无存。

“你和我走,我毁掉所有的证据,放过秦氏。”

——如果是在一年,甚至是半年前,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男人真的比自己的任务还要重要?还是

为了他,可以坦然承受组织对未能完全任务的成员所施加的光是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的惩戒——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从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对面的人眼里流露出失望,季佐纯到如今都不相信,面前这个人会欺骗自己这么久。

他一直自诩聪明,却不知道,其实他是一个很好骗的白痴,他甚至连那个人喜欢他都看不出来,他哪里又能从蜥蜴如此

精湛的演技里看得出别的什么。

而最后季佐纯答应了,他为了他深爱了二十年的人,愿意交付出自己的自由,自己未来的人生。

在那一刹那,蜥蜴说不上是失望还是该高兴,只是回过身的瞬间,他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而用自己作出交换,扪心自问,他蜥蜴真的稀罕吗。从前的自己定然会对这种事情嗤之以鼻,他明明

是这样的我行我素不可一世,什么都不在乎的,却要为这个一无所是的男人搞得自己如此的狼狈不堪。

他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旅途最终在C市划上终点。

秦淮的那一声枪响就像噩梦一样,蜥蜴从来没有想过季佐纯会为了他挡枪,他一直觉得自己纵使是利用了季佐纯,而对

方却没有爱过他,他至少可以在这之中寻找一点心灵的宽慰和平衡——至少他们是互相利用的,难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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